楔子
封印九尾前夜。
“老师，让我来吧。”还是个孩子的旗木卡卡西哀求他的老师。
“卡卡西，你虽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是封印九尾这件事对你而言为时尚早。”四代火影婉拒。
“那就让我跟你们一起上战场。”做为一个忍者，他想像勇士一样战死在杀场上。
四代火影迟疑几秒，究竟还是答应了。
大战当夜，木叶出动了所有的上忍。卡卡西热血满满地站在年长的忍者中间，银发在夜幕下格外引人注目。怎么看都只是个青涩的孩子，四代看了他钟爱的学生一眼，于心不忍。
战死或许是忍者最终的归宿，但私心里，四代希望这个孩子能活下去。
九尾狐强大的妖力压得卡卡西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第一次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显得力不从心。四代挡在他面前，回头对他微笑“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个笑容从此定格在卡卡西的记忆里，在此后的很多年里，他都没有收学生，他以苛刻和挑剔闻名木叶。他想：如果我收了学生，只要有我在，我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别人是听安排收学生，他却是全心全意地在挑选值得他用生命守护的人。
后来，他果然遇到了，做到了，坚守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火影选择人柱力封印九尾时，大家避尤不及，他们是宁可一死也不愿当妖怪的容器，不为世人容，活得千夫所指。
唯有卡卡西主动要求“老师，选我吧，我愿意。”唯有卡卡西心甘情愿。
当四代无比平静地抱出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卡卡西彻底震惊了，随即他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卡卡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读懂他那总是笑得阳光灿烂的尊师，原来作为一个称职的首领，作为木叶的火影，必须要时刻有着牺牲一切的觉悟，包括他自己的生命，甚至他亲儿一生的荣辱幸福。
卡卡西像同年纪任何一个孩子一样哭泣。在他心目中，他的老师四代火影，不但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更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所以无论时间过去多少年，他站在巨大的火影崖下仰望晴空下的火影岩，都会鄙薄自己的渺小。
“卡卡西不要哭，如果有一天你做到我的位子，你就会知道这其实不是什么牺牲，只是责任而已。”四代笑得云淡风轻。
少年卡卡西嘴一撇，“那我就找个不需要保护，还能保护我的老婆。”知道是赌气的话，故意这么说只不过想冲淡心里的痛。
“很好啊，那卡卡西以后就当火影的丈夫好了。”四代果然哈哈一笑。
旁人问他，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金发男人随手翻着一本18N的小说，“嗯嗯，主角的名字很好，我儿子就叫鸣人吧。”襁褓里的婴儿蹬着小小的脚丫哭得惊天动地，肚皮上的封印痕迹是唯一能证明这一段往事的东西。
“呐，卡卡西，要代替老师守护好木叶哦。”这是四代火影最后一句话，他耗尽自己生命的力量将九尾封印在鸣人体内后安然与世长辞。
旗木卡卡西泣不成声，比起师长离世的悲伤，他胸中一腔的愤懑无处发泄，他想：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可以代替老师完成封印。
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可以帮得上忙，而不是面对九尾时躲在老师身后战栗。
如果我足够强大，老师就不必牺牲。
如果我足够强大，老师唯一的孩子一生的命运就不会改写。
我是真的想要帮上忙，可我最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在世上最后一个最亲的人离去。
谁也救不了……
如果有一天让我遇上值得我保护的人，我也会牺牲生命也要去保护他。
如果我能活到一百岁，我就守护木叶一百年，只能活一天，我也要守护木叶直到最后一天一小时一分钟。
三代火影把手压在这个孩子头发上，很有些怜惜，“卡卡西，不要哭，你想让你的老师在天之灵感觉到悲伤吗？”
卡卡西拼命去擦自己的眼泪，它们却不肯自己停下来。
“如果你真的想帮忙，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不必再哭泣。”三代老人温和地如是说。
卡卡西停止流泪，他深深地看了三代老人一眼，此从此他学会不再流泪哭泣，从此，他学会了，用一倍的微笑去承载百万的悲伤。


第三章
鼬克制住怒气，目光落在卡卡西遗忘的那袋丸子上。
新鲜的，还冒着腾腾热气。一种香甜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在与冷寂的空气磨擦、冲撞的过程中，抑郁寡欢的屋子愣是被撕开一个豁口，那种感觉陌生而奇妙。
鼬犹豫了一下，拾起纸袋，温暖的触觉传到他冰冷的指尖。他从小到大都不被允许吃这种街边小吃，家族非常在意自己尊贵的形象，也不被允许吃甜食，父亲说：忍者需要铁石心肠，甜品只会让人软弱和堕落。
鼬拿了一串三色丸子咬一口，甜甜糯糯的，吞下去一股子温热的力量滑过食道后熨烫着肚肠，他突然有点迷恋起来，好像生活在暗处的影子第一次触到日光。
红豆口味的挺好，酥烂的红豆细腻温存；抹茶口味的也不错，清新淡雅唇齿留香；枫糖的醇厚绵软入口即融，最喜欢的却是三色丸子，彩虹般淡丽的色彩，缠绵地粘着唇舌。
难道这就是堕落的味道吗？
“我忘记告诉你了！”卡卡西去而复返，他以一记极其诡异地姿势倒挂在屋檐上“有一串丸子被我舔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吃，大概口水还没干吧……”卡卡西盯着鼬手中的空袋子“呃……我什么也没说，先走一步。”
鼬将纸袋捏成粉末，他敢肯定，那个浑帐家伙一定是躲在哪里偷看，然后等他吃完了再现身告诉他。
“卡卡西！！！”牙根都咬痛了，就算不用读心术他也能听见这个男人在心里笑得前俯后仰。
很好，旗木卡卡西同学很荣幸地成为宇智波家天才朝思暮想、没齿难忘第一人。
宇智波鼬和旗木卡卡西算是正式认识了，虽然认识的过程很狗血另加上管理员大叔血溅三尺的背景墙。
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战场上的那次相遇。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世事千万变，他们两人对许多事情的这种默契却从未曾改变，对事、对人、对生、对死。
鼬一直无法将木叶的传奇人物、木叶技师、比自己更天才的天才、复制忍者这些称号跟卡卡西划上等号。他用讽刺地口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卡卡西，那个不良的男子点点头很是同意的样子，“嗯嗯，就像在我心里鼬和我的狗没法划上等号一样。”
鼬花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维持了十二年的冷漠形像毁在面部肌肉抽搐中。他二话不说，决定把卡卡西痛扁一顿，卡卡西也不是好惹的，两个人就在木叶外的小树林里较量一番拳脚。
打完之后，两人都累得躺在草地上直喘气。
“卡卡西SAN，你老了，听听你喘气的声音，都快赶上你家最丑的那只忍犬了。”鼬忍不住嘲弄他。
“谁老啊？”卡卡西不服气，“鼬君，你看上去那么老成，你真的只有12岁？骗人的吧。”说着竟伸手去捏着鼬的俊脸，向两边一拉，拉完就跑，留下一串可恶致极的笑声。
鼬没防备，被拧个正着，小孩大怒“卡卡西SAN，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也许全世界上只有卡卡西才记得他只有十二岁，但是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卡卡西记得，这个恶质的男人老是拿着九岁的年龄差距来捉弄自己。鼬追在卡卡西后面乱砍杀一通时这样想，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心也暖烘烘的。
也许是因为阳春三月的天气特别晴暖吧。其实鼬心里一直存着疑：到底在卡卡西心里是他比较重要还是**较重要？当然这话他是打死不会说出口的，不然非给那个恶劣的上忍笑死不可。
次日，鼬早上准备出门，卡卡西约他去书店，说是书店进了一本男人专用的、可有效大幅提升修为的、BALABALABAL（以下省略定语五百字）……的书。鼬他在玄关换鞋时他年幼的弟弟佐助拉住了他的袖子。
“哥哥，陪我练手里剑。”佐助肉乎乎的小脸蛋写满了期待。
“对不起，我还有事，改天一定陪你练剑。”鼬轻轻点了点弟弟的眉心，在佐助近乎于崇拜的目光中离开家。
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一个小时，鼬的自制力快要去见四代火影时，卡卡西终于露面了，“嗨，鼬君，不好意思，刚才扶老人过马路所以来迟了。”
什么样的马路要过一个小时这么久，你扶的是老人还是只乌龟，就算是乌龟也爬到了吧，再说了，这个借口你上次，上上次都用过，你TMD的撒谎也不能花点心思？！
在鼬要吃人的目光下还能天塌不惊的，这世界上只有旗木卡卡西一人了，这个无良的上忍脸皮厚得出神入化。
“快走吧，那本书很火的，去晚了就卖完了。”卡卡西跑得飞快。
为买本书卡卡西连忍术也用上了，看来一定是非常有用非常好的书。鼬不禁期待起来。
书店。


“哥哥，陪我练手里剑。”年幼的佐助瞅着鼬出来的空当趁机要求。
鼬轻轻点点他的眉心，自我安慰地想，也许所有的悲哀和无奈让我一个人承担了，佐助起码还能有个快乐的人生。


“鼬，麻烦你多关照一下卡卡西。”三代如是说。
“火影大人请放心，我会看好卡卡西SAN，不让他拖后腿做出让木叶蒙羞的事。”鼬微微一点头。
狐面具下，卡卡西的脸皮有点抽。他怎么觉得自己像鼬养的一只狗啊猫啊什么的。
时值入夏。
被蚊子叮得五心烦躁的卡卡西嫉妒地瞅着一脸淡定的鼬，为啥蚊子不咬他？难不成宇智波家血缘除了驱动写轮眼还有驱蚊辟邪的功效？不知能不能避孕。
“跟血型有关。”男孩一板一眼地回答。
多么无趣的答案啊，盯着到鼬那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俊脸，卡卡西总是很难按耐作弄人的坏心。“鼬君就是太严肃了，所以方圆三百里内连只母蚊子都不敢靠近你。”赤裸裸的嫉妒。
鼬瞥了卡卡西脖子上和手上的红点“恭喜卡卡西san被方圆三百里的母蚊子追求。”
“鼬君不要那么失落。”卡卡西扑上去挂在鼬身上，目标是鼬露在外面那截脖子“不如我让你平衡一下。嫉妒会让人长不高。”明明就是自己想要心理平衡。
卡卡西温热的呼吸喷在鼬的后耳，他差点痒得笑出来，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无良上忍如愿。他不知道卡卡西怎么就特别喜欢捉弄他。
“止水你居然裸奔！”卡卡西突然道。明明知道止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鼬本能就扭头去看，卡卡西顺势在鼬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鼬狠狠瞪他一眼，捂着被啃的位子却捂不住狂跳不止的心，“卡卡西你是狗吗？喜欢啃人。”
“嘿嘿，这下你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卡卡西捂嘴偷笑。
请原谅鼬此时还是个孩子，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跳大海也洗不清一个印。直到他走到哪里都被人用诧异的眼神偷瞄，父亲大人停下来皱眉审视他，就连极少拿正眼瞧他，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止水也破例多瞅了他两眼。
同宗族的堂兄弟宇智波止水，据说曾与卡卡西共事。今天，止水遇到鼬，跟鼬打招呼，鼬有点诧异，虽然他们两个人是宇智波家族齐名的天才，但是二人私交甚少，主动打招呼这等事绝无仅有。
“你，”止水迟疑了一下“跟卡卡西很熟吗？”他记得鼬曾经主动要求与卡卡西分在一组。
在宇智波这个排外、强硬又骄傲的家族里，跟外人私相受授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尤其是卡卡西这个在宇智波家最有争议的人物。听说当年如果不是四代火影拼了命的保护，宇智波家的人早就对移植了写轮眼的卡卡西下了必杀令。
族里的长老们，甚至是鼬的父亲都一至认为，旗木卡卡西的存在是对宇智波家高贵的血缘界限的玷污。
“他是我一定要打倒的人。”鼬答得很坚定。其实他当初又何尝不是对卡卡西拥有的写轮眼耿耿于怀，可是后来看到一个外族的人竟然可以将宇智波家引以为傲的写轮眼的威力发挥到那个份上，甚至族里大多数同辈忍者也不能达到卡卡西那种境界，这也许是令长老们更憎恨卡卡西的根本原因。于是，他打心眼里佩服卡卡西的才能和忍术。
天才之间，往往是相憎又相惜的微妙存在。
止水目瞪口呆注视他半晌，叹了口气，说了句很奇怪的话“我一直觉得，卡卡西不是用来打倒的，而是用来压倒的。”
“？？？”这次目瞪口呆的人轮到鼬。鼬承认，他那个时候是非常纯洁的，虽然他也对忍者中同性相恋的秘事有所耳闻，但他从来没有往深入想。
“你喜欢卡卡西？”鼬佩服自己的反应之快。
止水一怔，目光落在鼬脖子侧边的红痕后顿时阴郁下来，他随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算是微笑的表情来掩饰掉“下次遇到卡卡西，代我向他问好。”然后就迳自走了。在鼬看来，简直就像是在逃。
鼬想：止水没有反驳那就算是承认？
喜欢卡卡西？鼬脑海里迅速勾画出银发男人的样子，恶劣透顶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喜欢之处？他搅尽脑汁也没能为卡卡西列出一条值得喜欢的优点。
切！都说宇智波止水是与他齐名的天才，可是止水的眼光真有够烂的！鼬在心中对止水的审美眼光嗤之以鼻。


第五章
卡卡西明显地愣住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没可能不了解三代警告意味的提示。与鼬有关吗？为什么是鼬？
“宇智波家族近几年来并不太平。”三代的语气很平常，像是在聊天气般轻松。
卡卡西从离开火影办公室开始脑袋里就像塞了团棉花，完全无法思考。
木叶上层和宇智波家上层关系远不是大家看到的这样唇齿相依一团和气。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为了守住这村子更多普通人的宁静生活，从你的老师那会儿开始就已经有人在为此流血。
鼬上次的小队全军覆没的事你应该有耳闻吧，那些人死得蹊跷。
卡卡西隐瞒了他与鼬相遇的情景，他觉得鼬一定不愿旁人知道。
“卡卡西san你走路一直都是不看路的吗？”鼬站在外面等他，可是卡卡西好像完全没看到他一样径自走了。“我的存在感有这么差吗？”
“没有没有，鼬的存在感比我的狗强多了。”卡卡西傻笑。
“你为什么老喜欢拿你家的狗当参照物？”
“因为我没有养猫啊。”
鼬决定选择性漏掉令人生气的对白。“你要去哪？”
“啊哈哈哈哈，我其实正想着《亲热天堂》今天出新一期，我们赶紧去买。”
鼬与他并肩而走，问“火影大人说什么了？”
卡卡西惊讶这个孩子的敏锐，“你还是个孩子，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淡淡道。
鼬猛地停下来，微嗔“卡卡西san，‘孩子’已经杀过很多人，执行过很多暗部的特别任务。”
卡卡西微声一叹“其实没什么，只不过火影大人感慨木叶的和平来之不易，现在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没有战争没有流血，孩子们可以无忧无虑地成长，就像鼬君的弟弟一样。”
提到佐助，鼬的神精被触动了一下，他疑惑又锐利的目光审视卡卡西。
“我也跟着有点感触而已。”卡卡西哈哈两声，可眼睛里没有笑意。
鼬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也希望佐助有个快乐的人生。”
卡卡西冰青色的眸子转过来，锁定在鼬的脸上，鼬正被他看得心里忐忑不安时，卡卡西拔开鼬前额的黑发，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道“鼬君，我最希望你有个快乐的人生。”
这是个鼬经常对佐助做的细小动作，其中多少宠溺的味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额角还残留着卡卡西指尖的温暖，有种酸楚又甜腻的东西满满地似乎要溢出来。
“卡卡西san ，你相信我吗？”鼬直视卡卡西的眼，多少坦然看得见。
“相信什么？”
“相信我绝对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情。”他学着卡卡西用淡淡的口吻说，却像是坚定的誓言了。
“我相信你。”卡卡西用同样淡然的声音回答“相信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被写在慰灵碑上。”如果这也算承诺的话。
“慰灵碑上的位子只有白痴才等着抢吧。”
“嘎？！”
宇智波鼬的父亲宇智波富岳解读着鼬的任务书“这么快就能接到s级的高难度绝密任务，与卡卡西组队果然是对的。三代对卡卡西的信任可略见一斑。”父亲大人显得很兴奋，这是鼬加入暗部以来第一次被委派到S级的任务“你一定要设法看到文件的内容，风影与水影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令三代担心。”
“按照惯例，文件由卡卡西保存。”鼬突然觉得厌恶，厌恶父亲眼中的某些东西。
“那就适时干掉他，就像上次你做的那样。”父亲的眼神有试探的意味。
杀掉卡卡西？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上次不得不杀光所有人，因为他们看到他万华镜状态的写轮眼。
“怎么样，你有自信能杀掉他吗？”父亲咄咄逼人。
“有。”鼬镇定自若，他的父亲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的犹豫，终于满意了。外面有关于卡卡西和鼬的各种暧昧的传言，看来流言果然永远只是流言。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脸上露出笑影。
鼬出了书房，深深吸口气。院子里，小小的弟弟正专心致志连着忍术，就为了像兄长一样能博得父亲的认可。


卡卡西发现了鼬这边的不寻常，他怒极，是他的失查连累了鼬，偏偏被缠得无法脱身。
“你们可别人那傀儡离身，它一但离开人手上机关马上爆炸，文件没有了我们所有人都会炸死。”为首的水忍怪笑。“制造这傀儡的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利用雨水的降临，水忍轻易隐藏住自己的行踪。
敌人，全部潜入黑暗的雨雾。
鼬手托着傀儡，自然不敢轻易脱手。
嚓嚓有声，刀锋裂帛。钢刃从那个孩子的肚子里慢慢伸长。
鼬头上滴着水珠，不知是雨是汗。如果使用天照，孩子身上的文件肯定也会化成灰。
制造这傀儡的人果然是天才，而且是可怕又黑暗的天才，他知道如何折磨别人，令人在死前受尽恐惧和煎熬。
比起自己的处境，鼬更担心卡卡西的困境，怎么办？敌人无迹可寻。怎么办？他们二人全部陷在被动的战局。卡卡西san 你将怎么办？
卡卡西闭上眼睛，仿佛在思索，在一个错误的场合思考一个正确的问题。
哗啦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电闪雷鸣。
来了！鼬机警地察觉到杀气逼近，他一手托着傀儡，来了！三勾玉化成索命吴钩，天照的业火在电光下宛如夺命的幽灵。
天照会主动攻击任何靠近他的人或物。只是有雨水这得天独厚的掩体，他真不知能否命中目标。糟糕的是，他的控制并不精准，搞不好还会误中副车。
如果这还不算最糟的，那么手里那个傀儡突然张口吐出令人防不胜防的利刃算不算？
突然，一阵尖锐的悲鸣令鼬双耳嗡嗡乱响。
尖锐的鸣声从卡卡西掌中传来，查克拉在他掌心凝聚成肉眼可见的蓝光。
那光团还在不断扩张。
鼬从那凄厉的声音中听到一种刻骨的悲伤。
卡卡西想：一定要救鼬，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没有关系。痛失的触觉引发幻境丛生。那是他想救救不了的慈父，是他想帮无力相帮的恩师，是他救不回的带土月光琳.....全身的查克拉和多年来无法释怀的痛像流向心脏的血液，全部涌往掌心。
再强一点，他可以更强一些。
查克拉剧烈地凝聚，压缩再膨胀，释放。从无形到实体化，发出凄鸣。那一刻卡卡西想，那肉眼可见的其实是他千千万万的悔恨。
他一定要救那孩子。他就一个念头。
雨水是擅长水遁之术的水之忍者的天然屏障，也会成为他们的夺命符。每一滴水都是电的导体，强大的电流会让他们尸骨无存。
绚烂尖锐的电光交织成一道弥天大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所向披靡。这是鼬所见过最美丽最嚣张的忍术，原来雷属性可以如此强大而夺目。


“卡卡西，既然你不吃就请坐远点，别像只狗一样蹲在我们旁边，很没礼貌。”狗狗们很不客气地挥着肉爪子驱赶自己的主人。
可怜的卡卡西只好到一边画圈圈去了“我的鱼，我的鱼，你们是狗嘛，狗吃什么鱼……”
帕克翻翻白眼“你又不是猫，为什么爱吃鱼。”
卡卡西继续流泪画圈圈“还顶嘴，居然还在我伤口上洒盐...”
鼬离开卡卡西的家后，心情极度愉快，他甚至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今天最开心。当他想到卡卡西那个郁闷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进自己家门时，止水与他擦肩而过。
父亲这几天并没有叫自己去问话，代表止水对于宇智波鼬开了万华镜一事并没有多嘴。止水向宇智波富岳回复只说是与堂弟错过，让三代派去的人抢了先。宇智波富岳根本没想过鼬和止水会在卡卡西这个人的问题上联合起来。
止水见鼬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暗忖这个堂弟的心思有多深。看他发动写轮眼控制别人自杀时的熟练程度，实在不像个刚开万华镜的人所为。
“鼬君。”止水叫住他。
“有事吗，堂兄？”
“等鼬君伤好了我邀鼬君喝茶。”
“先谢谢堂兄。”
你来我往极尽客套之能。
鼬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给卡卡西送饭，他嘴那么叼难怪长不胖。”
言语中宠溺又无奈的味道令鼬很不爽。
“你好像被火影大人禁足了，为什么你会从外面回来？”止水突然记起鼬也应该被关在家里，可是他一副心满意足逛街归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鼬瞟他一眼“刚去给卡卡西家的狗送饭。”
止水脸皮有点抽。
卡卡西的禁足令一解除，他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宇智波家宇智波鼬的房间。那孩子伤得不轻，他的父母怎么就容他到处乱跑？应该将他绑在床上强制休息，顺便再拿甜食给他看而不让他吃……好吧，卡卡西对那条秋刀鱼的余怨三日不散。
鼬正在睡觉。
“都知道躺下来休息了，鼬君果然重伤。”卡卡西道。
鼬心想，我能诅咒你么，半夜十二点我TMD不休息难道像你一样到处乱窜？良好的家教令他还是坐起身表示礼貌。
“鼬君，你真的不考虑闲暇时看看自来也大人的神作？保证你一见难忘二看钟情。”卡卡西一脸促狭的坏笑，扬起手里的书在鼬面前晃来晃去。
鼬的目光相当淡定地扫过他，“好。”完全没有因卡卡西的各种呱噪而发火。
“啊哎？？”耳背了吧果然耳背。
“你念给我听。”鼬指着书折着的那一页“就从你看到的这个地方开始念。”
卡卡西翻开一瞅.....汗如雨下。这种N级别的情节没可能读得出口吧，他卡卡西是有点无赖但绝对不无耻。露骨的句子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残害木叶未来宇智波家未成年天才的罪名他背不起“那个，那个......”鼬看上去好像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卡卡西忍不住腹诽：宇智波就从没一种特产叫幽默，鼬君从娘胎大概就没发育过开玩笑的神经，估计后天也没机会发育什么的。
“怎么不念？我很期待。”鼬道。
“你看今天太阳真好......我突然想起我的狗要拿出去晒一下，不然会长霉......就不奉陪了。”故作镇定地望窗外，鼬也同他一起探头张望。
圆月当空。原来现在是晚上！他就说刚才怎么一路走来街上没人呢，光记着禁令解除唯独忘记看下时间了，连老天都不帮他，卡卡西顺便鄙视了一下老天爷。不过他的脸皮薄起来时无辜厚起来无敌，具有极大的伸展空间，“哟，月亮出来了？鼬你好好休息。”烟遁而去，要多快有多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终于可以安静地睡觉了。鼬心情无比愉悦地安然闭眼躺下，一夜好梦。果然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无赖。无良上忍卡卡西方才落荒而逃的窘迫模样真叫人遍体舒畅。这招好用，下次拿来延伸一下。
他与他都不提那个似是而非的吻。仿佛那只是淡烟疏雨冷黄昏时分遗落在窗台上的一叶荼蘼，朝春暮夏，香经久不灭。


第九章
“想看吗？”止水重提他们被混蛋卡卡西打断的话题。
　　明知是违背禁令的，但是鼬又怎么能够拒绝得了这么强大的吸引力。谁不想知道，万华镜之末宿了什么样的天雷地火，写轮眼的终极是如何的惊天动地。也许有一天，族里的长老会允许这两个天资奇高的少年一睹万华镜的真谛，但对于野心勃勃的少年来说，那份等待总让人不耐。
两个宇智波家同辈中齐名的天才少年对视，目光中浓烈的敌意迸出火星。说是一山容不得二虎也好，说是即生瑜何生亮也罢，他们之间的战争是迟早的事。
家族的密室内，两个少年借着微弱的光火分享着万华镜的古籍。
欲得写轮眼之终极奥义，需手刃亲人至友，需要极致的悲伤或是仇恨……
两个人相对一视，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青白的脸。
万华镜底究竟承载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深重罪孽，杯饮着至亲或至友的血代代流承。
宇智波一族的原罪，是与生俱来的罪之宿命。
鼬突然道问“你的万华镜写轮眼能使用到什么程度？”
止水淡淡一笑，自傲之情溢于言表“比你多一点。但藏得不如你深，我父母都知道。”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鼬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抑郁。
止水不需要问为什么，同样开了万华镜的他自然了解鼬的苦闷，他长长吁口气“那是宿命，我们谁也逃不掉。”
鼬只是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突然。“我看到了。”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啊？”止水眨眼。
“水影与风影之间的那个文件。”鼬面无表情地道。“宇智波斑操控着水之国，他要风影与他合作对付木叶。而且他在信函里说，木叶的宇智波家族愿意暗地里接应他。”
像是个晴天霹雳一般，炸得止水瞠目结舌，两耳嗡嗡作响“你，没有告诉你父亲。”
“也没有告诉卡卡西。”鼬眼中显出少见的痛苦之色。
“他们难道忘记第三次忍者大战的惨烈吗，我的父母和其他兄弟全部葬身于那次灾难。”止水语气激烈。比起宇智波家的长辈，三代火影反而更像个关心他的亲人。
那慈祥的老人不止一次抚摸他的头发“止水，让苦难永远不再重复才是我们活着的人的希望。”
所以，止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今天听到的一切。
“先离开这里。”鼬与止水偷偷离开暗室。两个人的神情都是阴郁的。
“鼬，其实是你的父亲大人让我带你来看这个的。”止水终于忍不住透露实情。
轮到鼬震惊了。
“他希望你快点开万华镜，哪怕过程会流血会有人牺牲也没有关系。”止水深深吸口气“如果你不能按照他的预期开眼，他就会选择你弟弟佐助。”
佐助！佐助！不要把那孩子扯进这黑暗的世界，有我一个人在地狱还不够吗？！鼬心里喧嚣澎湃，子夜般的眸子染上怒意。
止水注视着鼬的反应“我，是一定要维护木叶到底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他并没有期许鼬的反应。
“我也是。”鼬淡然的三个字令止水心头大定。他今天对鼬全盘托出这一赌局算是赢了。
两人想对一视，在对方眼底看到自己的笑意。
“我会帮你守住秘密。”
“不用了，请告诉我父亲，我已经在你的‘帮助’下取得万华镜。”鼬坚定地道。
止水知道他要保护年幼的弟弟。叹一声“我明白了。”
“谢谢。”发至真心的一句。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止水拿出堂兄的派头。
“还要回去写报告，难道我能指望卡卡西san的狗去写吗。”
止水顿时同情起鼬来，不出任务时的卡卡西的懒散几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自己与他组队那会儿无怨无悔地写过多少报告，好吧，他承认，再与卡卡西组队一百次，他仍然纵然卡卡西一百次。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会描写卡卡西那神技一般的新忍术吗？”


鼬瞟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突然发现跟卡卡西合作过的人多少会有那么点后遗症。”
鼬的眼神分分明明写了两字：白痴！！
止水败给了鼬，腹诽：你的刻薄也是后遗症吧。宇智波家就没出过伶牙俐齿的人，你绝对是近墨者黑。
“你到底喜欢卡卡西什么？”鼬问。
“喜欢他散漫、刻薄、爱捉弄人。”止水想起那个可爱又可恨的男人，下意识就勾起嘴角“你又喜欢他什么？”
鼬讨厌止水提到卡卡西时的表情，他随口回答“喜欢你喜欢的之外的那一部分。你的重口味真是超过你的身高，我能说我很佩服么？”
止水被鼬鄙视的眼神给打败了“你丫，学他什么不好。”咬牙切齿“这些坏习惯放在鼬君身上真让人讨厌。”
鼬瞥他一眼，用他惯有的慢条斯理的语调道“卡卡西的好品格即使放在止水君身上也不能让你变得更讨人喜欢一些。”
止水倒地，这个堂弟到底有多伶牙俐齿啊。
宇智波鼬熬夜写了任务报告书送去火影那里，三代见他来，有点惊讶。
“卡卡西早就把报告书送来了。”三代道。在鼬开口前，三代又说了“他在报告书里包揽了所有的责任。”他特意抽出卡卡西的报告递给鼬。
读那报告就像在听卡卡西用他特有的淡淡的语气将经过娓娓道来。果然是独自承担所有任务失败的责任。还在报告里说因为他的失查，将傀儡看成婴儿导致同伴受伤，那口吻几乎带着忏悔的意味。鼬读着，心里有种咬到梅子的酸痛。
被卡卡西抢先了。鼬觉得自己有理由不快。
“卡卡西让我带话给你，如果你觉得愧疚，就帮他买狗粮好了。”三代满脸黑线地想，我为什么要帮卡卡西传这种白痴的话？
鼬何尝不是满脸黑线。心想怎么会有白痴让火影大人传白痴的话，火影大人居然还肯帮忙。
在鼬要离开时，三代又开口了“卡卡西非常地爱木叶，如果对他说需要用他的生命去换取木叶的和平，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鼬很认真地在听，却没有接话。
“从他的父亲，他的老师，到他的朋友全都是为这个村子牺牲，木叶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大家的栖身之所，更是那些亡者的精神力量的传承。大家有今天安居乐业的快乐平凡的生活，亦是继承了英雄们的最大的心愿。”
鼬淡然道“我从不稀罕当什么英雄，”他顿了一下“我只是不会让卡卡西san失望而已。”言毕，他礼貌地关门离去。
这就足够了！三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翻看鼬送来的报告书，果然如他所料，鼬也像卡卡西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三代老人又轻轻叹口气，卡卡西对于宇智波家后人的影响力超过了想像，不知是幸还是命。
鼬去后山慰灵碑，卡卡西却不在那里。他想，那个笨蛋如果不在慰灵碑就一定在来这里的路上。
男孩找个树荫坐下来等。偶尔风卷来荼蘼花的气味，被骄烈的太阳煎熬成种热融融的焦香。皎白的花瓣大簇大簇浓到妖孽。鼬却是不爱这种花的。
它，是一个尽头。
卡卡西说，我喜欢。
鼬问他为什么。那个男人回答：因为没啥可选时，就只好喜欢。
鼬鄙视他，世界上宠物那么多你为什么只选狗？
卡卡西答得再自然不过：因为我选狗的时候还没有遇到鼬。
卡卡西就是这么个随性的人，不但随性还相当之可恶，与宇智波家严谨到近乎苛刻的风格差了十万八千里。鼬想起千鸟的悲鸣，那凌厉极致的悲伤那削铁如泥的锋利其实是卡卡西的脆弱。
很多年后，弟弟佐助对卡卡西锲而不舍的追逐令鼬醒悟一个道理。
十二岁的他爱的是那个男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脆弱。
九年后的佐助却迷恋卡卡西无坚不摧的坚强。
风传递来一个微妙的不同。
“什么人？”他警觉的同时捏住了三枚苦无蓄势待发。
脸带着奇异面具的男人笑起来“发现我了吗？”对鼬的警觉度和反应很满意。


第十章
鼬将心里各种不愉快压下去“卡卡西，你的写轮眼能开万华镜吗？”问的突然。
“这只写轮眼又不是天生就长在我身上的，这就好比问我隔壁家的狗能生孩子不一样，我怎么会知道。”不良上忍脸埋在那本小黄书里，头也不抬。
“我知道，不会生，因为是公的。”帕克举手发言。
“那你之前还跟它约会来着。”
帕克流泪“就是约会了才知道是公的。”
“那你有跟他交配吗？”
“我比你有节操多了。”
卡卡西被自家养的狗鄙视了。
“你想开吗？”努力当作没听见一人一狗令人爆血管的对白。
卡卡西淡淡答道“顺其自然。”
鼬不甘心，继续问“如果让你杀掉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可以换来万华镜的绝世忍术你愿意吗？”
“有这功夫我还是把力气留着做甜丸子吧。”卡卡西回答，又回一句
“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我要把力气留着吃你做的甜丸子。”宇智波鼬答得完全不用经大脑考虑。又想，卡卡西是当自己是最亲的人还是最好的朋友？潜意识里他好像两个都不想是。
万华镜底有什么，令宇智波家的人代代前赴后继。但鼬心底有个清晰的声音：若要付出卡卡西的性命去得到，他宁可此生不换。
“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多开发一些忍术，比如让千鸟更厉害一些。”
卡卡西哈哈一笑“那就给敌人安个电极，一个正极一个负极，雷属性强时会粘在一起。”
“互相制约两个实力相当的人的行动力，除非你想将正负极的两个人一起杀掉。”
“可不是，一箭双雕一矢二鸟。然后就可以用千鸟切啊切，跟切蛋糕似的切他们成肉泥。”
鼬很有兴趣地问“那你要如何将电极装进两个高手的身体里？”
“这个不难，只需写个符咒，最好能装进敌人心脏的位置，用血写的符咒可以顺着敌人的血液循环到底心脏。”
鼬点头“不错，就算敌人能逃拖电极的吸力，他的心脏也会受损，如果电力够强大，他的心跳可能骤停。”他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雷属性的符咒......”
卡卡西把头凑过来““普通的雷属性不够强，如果敌人非常强大，他们完全有可能挣脱。”他把手指伸到鼬的杯子里蘸了水去修改鼬的画。
“让他们越强越挣不脱的话，对弱者就基本无效。”
二人讨论了一下午，八只忍犬听得昏昏欲睡。
末了，鼬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敌人怎么肯让你把符咒写进他的血液里？”
卡卡西眨巴眨巴眼睛“这个问题就跟老鼠怎么把铃铛挂到猫身上一样，等他良心发现自发自愿吧。”
鼬啥也不说，抓起一个蛋糕砸过去，被帕克跳起来接住拖到一边吃去了。鼬就知道不能跟卡卡西较真，否则真会被气得华发早生。
“你会当我弟弟的老师吗？”虽然白痴但是鼬不可否认的是卡卡西的才智。
卡卡西没想到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旧事重提，鼬真舍得将宝贝弟弟交给自己？“别一副明天就要死了的口气，鼬君就是心太老成结果都反应到脸上了。”
“你就当我明天就要死了。”不依不饶也是宇智波家的特产。
卡卡西本来还想吐槽的，可是鼬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吧，如果有一天你弟弟真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杀人放火绑架勒索专用术语。
鼬仿佛终于放宽了心，没有再说什么。他眼底浓黑的凄凉令卡卡西不知所措，好像会应证所有不祥的预感。卡卡西握了一下鼬的手，不知是安慰还是寻求安慰。
旗木卡卡西看过太多生离死别，旗木卡卡西比别人更懂珍惜。
以至于后来佐助真的成了卡卡西的学生，独占卡卡西所有的宠溺，其他学生是多一点也分不去。你嫉妒也好，说他偏心也好，在卡卡西心里，他有必要守护好鼬留下来唯一的东西。当然，这是后话。
“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杀了，”鼬说，故意停住，他看卡卡西的反应。


　　卡卡西笑着答“那我帮鼬报仇。”
　　鼬似乎有点不满意这个答案“卡卡西ＳＡＮ，你说你会死在什么人手上？”
　　卡卡西枕着手，在自家窗台上懒散地半躺着“大约会是杀死鼬的那个人。”他用他一贯的淡然口吻，说着令鼬心惊又心动的句子。
　　不能同生，便同死。谁说云淡风轻的卡卡西没有个激烈的灵魂？
　　听说，命丧在同一个人手里的一对情人，他们的灵魂永远同生同死同在。
　　听说，命丧在同一个人手里的有情者，他们的灵与肉会永远相依偎。
　　听说，命丧在同一个人手里的爱人，他们会一起上九天下黄泉不可分割。
　　可是，他和他不是情人，不是爱人，那时年少，他们不懂情，只是仿佛来自魂魄深处的吸引和羁绊紧紧牵扯着二人。也许不是不懂，而是谁也不去点破那层薄薄的纸，曾经一度深信，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爱，何必急着消磨。后来才知，原来错过就没有时间。
“怎么个报仇法？”存心抬杠。
卡卡西回答“把电极装在他身体里把他烤得外焦里嫩八成熟，再拿千鸟切成片......”
“那你还不如干脆嫁给他，一辈子给他添乱找堵，这个惩罚够才够毒辣。”
卡卡西满脸黑线“鼬君刻薄人的本领简直青出于蓝了。”又问“你怎么会突然想着问这些？”说的人根本没指望听的人答。
　　“只是最近有很强烈的预感，我一定会比你早死。”听的人却回答了。
　　“呃？为什么为什么？”卡卡西眨巴眨巴眼睛，追问。他觉得鼬的话带着很不祥的暗示，所以他有必要问到水滴石穿。
　　鼬波澜不惊的黑眸扫过卡卡西的脸，一字一字地说“你没听说过，祸害才活千年吗？”
卡卡西倒地“你这孩子真不可爱。”
　　鼬想笑，神情冷的，眼神却温暖“全世界只有你这个怪胎才会觉得可怕的宇智波家的人可爱吧。”
卡卡西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会呢，我养狗的经验告诉我，再丑的狗也有可爱的时候啊！”欠揍找抽的不一定是狗，也许是养狗的人。狗表示很无辜。
卡卡西的理论是：无论脸看起来多么老成，身体也没可能等同发育的，甘不甘心，也只能慢慢长。红眼睛不一定是兔子可能是宇智波家的孩子，长头发也不一定就是美女也可能是鼬。
好吧好吧，鼬承认了，卡卡西果然就是上天派来气死他的那个人！！！
鼬的理论是：深藏不露的不一定是本领也许是白痴。就算暂时不是白痴也一定在去变成白痴的路上——迷路。
很好，至少有一点他们终于达成共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当夜，鼬大半夜地被派去请止水来参加秘密会议，让宇智波家大少爷亲自去请了，可见有多机密。
头天熬夜写报告今天又被叫起来当跑腿的，头晕脑涨的鼬觉得是人都会有脾气的。
他潜进止水的卧室时，止水睡得香得不像一个应该随时保持高度警觉的忍者，香得令鼬嫉妒，居然还在吹泡泡，吹泡泡，吹泡泡......鼬板着脸抓住被褥的一角狠狠地狠狠地一抖。
可怜的止水嗷了一声，叽里咕噜滚出老远，像个鸡蛋。
鼬睁大眼“你裸睡，你居然裸睡，我一直以为只有卡卡西家的狗才会裸睡。”
止水就是在一团黑雾笼罩的情况下穿戴整齐的。居然跟可恶的卡卡西说一样的话.....怨念……
止水与卡卡西搭档的时候，有一次出任务，因为是混在民宿里，所以不必餐风露宿。二人商量晚上轮流守夜值班。轮到止水睡觉时，他刚入睡，卡卡西就冲进来示警同时掀开他的被子。
“哇哦，你裸睡！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家的狗才裸睡。”这是第一句。
“如果敌人来了你来不及换衣是不是会戴着面具裸奔？”这是第二句，这还不算过分的。最令止水悲愤交加的还在后面。
“呃，止水，原来身高和大小是不成正比的，假如你媳妇儿不是近视眼，那你最好自带一个放大镜。”
那会儿若不是敌人来了，止水非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那绝对是一段令人泪流满面又刻骨铭心的回忆。结果今天居然让人给翻起来。
止水咬牙切齿地道“鼬君，你丫学啥也不要学卡卡西那张刻薄的嘴。”
鼬自然不知道止水那段血泪史的。他只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才没有他那么不良，如果是他在这里，肯定让你吃啥补啥，或者上洗手间要自带放大镜。”
直接导致止水血溅五步。
“你不是跟卡卡西混久了就是看了他那本不良的小说。”止水哼道。
“那本书我只买过没看过。”鼬老实回答。
止水斜视他“我才不相信你这大少爷会去买那种书，卡卡西指使你你不宰了他就算不错。”
“我未成年，而且我的形像很重要。”
止水调笑“莫非你派卡卡西的狗去？”
“我用变身术变成你的样子去。” 这招跟卡卡西学到，真是好用，起码可以光明正大逛甜品店饕餮各式甜点而不会被父亲责怪。
“什么！！！”
这一次止水的血溅出十步还不止。
宇智波家族会议是宇智波富岳召集的。列会的不是家族的长老就是重要成员，止水和鼬是同辈中唯一有资格参加的，因为他们俩是同辈中唯一开了万华镜的人。
“时机就要成熟了，我们一举拿下木叶上层那群昏庸腐朽的家伙，取而代之，取回我们创建木叶的元老应得的权力。”宇智波富岳道。
密室只点了烛火，鼬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在昏黄的光火中变得熟悉而模糊，谁才是他生命的真实？
取而代之？让木叶陷入内战，让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再次流满鲜血。
宇智波一族本来就是为了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不惜同伴之间自相残杀；为了得到永恒的瞳力不惜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并一直以得到此力量为荣的被玷污的一族。宇智波一族的原罪，是生而俱来的、洗脱不掉的“罪行”，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鼬想，宇智波家族的人就是带着这样的原罪生下来的，世世代代为神所诅咒。相比较而言，火影的仁爱宽厚显然更得人心，更适合治理这片土地。也许族人一直都是嫉妒并着恨吧。
止水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曾经敌视对方的堂兄弟二人，此时却相互谅解了。相对一视，清楚地看清对方眼底的煎熬。鼬终于明白止水所谓的宿命是什么，那也是他的宿命。
“富岳，你怎么没有把佐助带来。”长老问。
“他还太小了。”宇智波富岳恭敬地回答。
“下次带他来，宇智波家的孩子没有童年，只有铁与血。”
“是。”
那一瞬间，鼬出离地愤怒了。为什么要将年幼的佐助扯进来？为什么要毁掉那个孩子的童年？为什么佐助要生在这个以黑暗力量为荣耀的家族？
止水冲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鼬深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吞回去。
“宇智波斑带着水之国的大军蠢蠢欲动，现在三代只顾着对付外面而忽略对我们的监视，现在绝对是最佳时机。”
其他族人一起附和。
“木叶一经内战肯定两败俱伤内部空虚，如宇智波斑借时发难，各位又怎么能与斑相抗衡？”鼬开口插话。
长老们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的话会如此一针见血，他们面露不悦，用警告的眼神扫了鼬的父亲一眼。他们绝对不允许一个孩子来动摇内部人心。宇智波富岳瞪了鼬一眼，他希望鼬在立场上与家族保持一致。
“斑也姓宇智波，我们完全可以联合他对付火影。”
“不错，这么一来三代那个老头腹背受敌，看他如何自处。”
有人不满鼬“现在木叶都传闻富岳的大公子与四代的学生卡卡西相交甚密，不知传闻是否属实。”
富岳代答“这件事应该由我来解释，鼬是我派去卡卡西身边的，各位知道卡卡西的特殊身份，与他在一起可以有机会接触到木叶的核心机密。鼬才不会跟那种人谈交情，一但我们起事成功，鼬会第一个手刃卡卡西。”富岳盯着鼬“你说我说的对吗，鼬。”
鼬不出声，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对自己和卡卡西之间的污辱。
他的沉默让其他人开始议论纷纷。止水替鼬着急，他佩服这个堂弟在高压之下怎么还能这么镇定，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镇定而是决定。
富岳严厉地看他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但嘴上还是说“大家请安心，鼬只是不屑于做这种承诺，他帮我列出的清理名单上，卡卡西名列第一位。”他取出一份名单。
鼬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开始明白什么叫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宇智波富岳示意大家安静“而且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带给大家，我已经与斑取得联系，他表示愿意与我们里应外和。”
列席的前辈无不面露喜色，暂时将鼬的事搁置一边。
鼬只是觉得悲哀，看来他们是要一错到底完全不知回头是岸了。
鼬想，其实生在宇智波家的我也同样回不了头了。


第十二章
鼬与卡卡西携手游遍整个木叶，从擎天的火影岩到后山熟悉的慰灵碑。卡卡西什么话也没说，心却一直狂跳个不停。
那种不安，仿佛投石入水，层层扩大。
那种不祥，仿佛笼天大雾，消弥不去。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
鼬站在慰灵碑前对他说：“如果我会离去，我也要卡卡西记一辈子，即使是恨。”
卡卡西微张着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打量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我从来不稀罕有一天你站在慰灵碑前感怀我这个人。”鼬说。
卡卡西困难地吞了口口水“鼬，你们家的人都喜欢来墓地约会的吗？”
鼬说“我吃你做的丸子。”
卡卡西答应“明天做给你吃。”
鼬说“我们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卡卡西回答“好，明天一起看。”
鼬说“我们回去。”
一起回卡卡西的家，暮色已沉，天边残阳只剩一道细细的血痕，夏季夜晚的天空是一种苍凉的蓝。
卡卡西打开灯，桔色的光晕一圈一圈地晕开在黯淡的房间，两个近在咫尺的人的脸上微微地亮。
鼬的脸靠近来，卡卡西还在愣神，鼬拉下卡卡西的面罩，嘴唇已经触到他的。温暖而温柔，像轻鸿掠水，像微风抚面。无论村子有多么黑暗，有多少矛盾，我始终爱着木叶让我爱的人。有一瞬，鼬的泪几乎涌出来。
吓！卡卡西惊跳起来。
太近，会无法呼吸。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雷雨夜那个几乎跨越生离死别的吻。
原来，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两个人都显得不知所措，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到可耻的两个人并不会因为有天才这个头衔就能变得比别人擅长。
鼬复又吻，反复吮吸着卡卡西的唇瓣，卡卡西刚张开嘴要抗议就被吸出舌尖。鼬将舌头探进卡卡西口腔内翻搅。。
这种程度的亲昵。卡卡西的脸直烧到脖子往下。
这么做似乎不对，但一切又合情合理。
直到两个人都快窒息身亡，鼬才结束这一吻，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卡卡西被吻得颜色艳丽的唇瓣。
稍稍拉开一些距离，还连着几根银丝。
卡卡西咳了一声，结结巴巴的“鼬君，你……你脑袋被狗咬坏了吗？”
鼬反问“卡卡西SAN，你的舌头被狗咬掉了吗？”
“早说过刻薄人的小孩不是好孩子。”卡卡西脸上的黑线缠着可疑的红晕。这么近的距离，呼吸着对方呼吸出的二氧化碳，近到仿佛说什么都像是情话绵绵。
“卡卡西SAN。”
“啊？啊。”
鼬轻轻挑起他耳后几丝头发“我们做吧。”
“啊……啊？？？？”卡卡西白皙的脸像着了火一样。他厉声责问他那八字忍犬以此掩饰窘迫“你们到底谁把鼬君的脑袋咬坏了？”一边让可疑的红晕染耳根。
狗狗们摆出八种无辜的姿态。还是帕克仗着好歹跟鼬有点交情壮着胆子开口了“我们就算咬坏你的脑袋也不敢咬宇智波大少爷啊。我们这一家活得不耐烦的只有你一个难道还不够吗？”
这年头连只狗说话也能这么精辟。
鼬把钱扔给帕克“给你们买狗粮。”
“马上就去。”帕克多么聪明的一只忍犬，他马上带着兄弟们有多快跑多快，那速度几乎赶上逃命了。
一行八只狗整齐地一排站在自家楼下，月黑风高，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睡好不凄凉。
“他们要干嘛？”总是有很纯洁的小朋友发问。
懂事的狗狗很严肃地回答“人类的腐朽世界狗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只有帕克若有所思地一直望着窗子。
“兄弟你还在犹豫啥？不是赶紧去买狗粮吗”
帕克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顺便帮卡卡西买盒TT或是避孕药之类的，他要是生了孩子肯定是扔给我带，YADA……”帕克满地打滚。
“卡卡西是男的吧，男的不会生孩子。”
帕克斜眼“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
“那，那我们还是多买几盒TT备用吧。”卡卡西被几只狗同情了。


第十三章
宇智波鼬和鬼鲛回到木叶捉九尾的人柱力。
临出发前，“晓”的首领宇智波斑突然说“封印九尾的人柱力是‘复制忍者’旗木卡卡西的学生。以旗木卡卡西的性格，你去抓他的学生，他会跟你战斗到底吧。你……”他是明了鼬与卡卡西的前因。
鼬冷冷扫他一眼，打断他的唠叨“挡我者死！”
再次踏上回木叶的路途，中间已不知经历几多寒暑。
和卡卡西打过架的小树林已然成荫。
和卡卡西一起仰望过月光的桥在雾中孤独凄怆。
和卡卡西一起看祭典烟花空中凉的山岗覆满淡白的野花。
和卡卡西一起想看却没有看到的日出。
……
翻上来的点点滴滴都与那人相关，一种甜腥的暖流从心上旧伤口处汩汩流出，连当时的痛感都清晰得仿佛在昨天。这一刻鼬突然领悟，原来多年来试图努力遗忘的决心反而让记忆变得刻骨铭心。
任务时受了重伤，两个人掺扶着走过的归途变成了今天的黄泉路。
一起洗过伤口的河流泛三途水残酷的冷光。
他与他，终于没能跑得过时间。
卡卡西已是木叶受人尊敬的第一技师，宇智波鼬却恶名彰著千创百孔。
当卡卡西出现救走红和猿飞阿斯玛，当卡卡西要与他为敌时。
鼬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杀掉他。
当鼬要杀红和阿斯玛时，卡卡西出面阻拦了他。
旗木卡卡西决定，拿性命来赌一次，赌鼬不会杀他。
Itachi,这个埋葬在心底九年的名字，慢性毒药一般，不致命，却会一直痛到死。
明明还像以前一样可以感知对方的存在，明明久别重逢，明明还在怀念。
宇智波鼬和旗木卡卡西刀锋相向对峙在他们曾经一起生活、战斗过的土地上。
黑天白日的月读世界。
鼬将卡卡西钉在十字架上，宣判他的罪：你当初贪生怕死不肯跟我一起背离木叶，我就该杀了你。你利用我们之间的感知去救你木叶的忍者，你该死！你将千鸟教给了佐助，你该死！佐助一定迷恋着你吧，他逃不出宇智波家的劫，谁让他姓宇智波的。你死了他会更加痛恨我，那便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卡卡西倔强地不开口辩解。
然后，鼬拿刀刺了他千千万万刀，凌利的刀尖将卡卡西身体上每一寸他爱过的地方割个遍体鳞伤。鼬也说不清自己是想惩罚他还是想用刀划掉两个人一切的过往。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佛说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卡卡西突然间领悟到了，他旗木卡卡西原来并不是那么洒脱的，他有放不下，除了十年如一日守护的木叶，就唯有他，那个曾经期待卡卡西许下生死相随誓言的孤独的男孩。
鼬终究没有杀得了卡卡西。但是他说：“卡卡西SAN，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鼬用他一贯很慢的语速，陈述一个冰冷入骨的事实。他声音不高昂不尖锐不激烈，却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几乎把卡卡西打得魂飞魄散。
他说他永远不会原谅他。卡卡西太了解鼬的性格，被他爱上会是一生一世到死不改，被他恨同样是一辈子不会停止。
卡卡西的心裂开一道旧伤口，曾经疼痛的地方腐烂成一个空洞，时隔多年一句话一阵风都能让它血流如注。没有什么比这个孩子深沉的恨意更伤人。
不用他来杀，卡卡西溃不成军。
鼬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鬼鲛几次想问他为什么没有杀无赦，可看到鼬铁青的脸，鬼鲛愣是把疑问吞了回去。
卡卡西输了武，赢了局，肉身完整，精神破碎。他躺在床上，死了一般。
他做着梦，梦里，黑发少年有着决绝的背影，无论卡卡西怎么叫怎么喊，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卡卡西想追上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与他之间始终隔着天堂地狱的鸿沟。
突然，那少年停下来，卡卡西狂喜，等，他愿意用一个轮回的时间等谁的回眸。愿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少年回头，眸色沉封着千年的古井，黑邃的深处指引着的却全都是宿命。他如是说：“今天是我十三岁的生日，我的生日愿望是你跟我走，木叶派人抓我们，我们就一起战斗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