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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小说《十年》 作者: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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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度娘


1楼2012-10-21 15:07回复
    十年,一共是三千六百天,数起来很长;过起来很短。
    这十年里,他曾经对我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个晴朗的午
    后,阳光透过玻璃照亮了我们身下的那张床,我的笑容在满室金黄的光线中变得
    柔软而灿烂。
    直到现在,它仍然是我这十年中最快乐的一天。


    2楼2012-10-21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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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李唯森的秘密。
      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个人,会对哪个女孩认真?
      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5楼2012-10-2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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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OK唱了一夜他的歌,那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音……”
        “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品。
        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都没瞟过女生!”
        “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没有?”
        “……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我:
        “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知道。”
        “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知道。”
        “天生我才必……”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是吗?哈哈,真的?”
        “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哈哈,好啊……”
        “…………………………”   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自嘲:


        10楼2012-10-21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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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刻。
          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亲密得如同一个。
          “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么?你这个笨蛋!
          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作者: LUCIFER伦 2005-4-17 08:0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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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回复:《十年》 暗夜流光
            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哭?
          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能考上也得尽力。
          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17楼2012-10-2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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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淅淅沥沥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初次见你 而今
            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轮徊的四季
            ……………… 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作者: LUCIFER伦 2005-4-17 08:0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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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回复:《十年》 暗夜流光
            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18楼2012-10-2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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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我……”
              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怎么想的……”
              “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的气话。
              作者: LUCIFER伦 2005-4-17 08:0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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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回复:《十年》 暗夜流光
                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回看那半醉的你
              沉沉睡了
              遗留下是我的
              半首歌谣
              情怀乱
              夜已深
              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无法说最爱的你
              如何重要
              茫茫路
              在半生
              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珍惜
              仍然共你的
              ——分分秒秒


              19楼2012-10-2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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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唯森。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用掩饰。
                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了我!”
                “……我知道。”
                “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20楼2012-10-21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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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你猜猜我在哪儿?”
                  “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真是聪明!”
                  “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个好久没聚过了!”
                  “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亲热亲热……”
                  “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高郁……”
                  “嗯?”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近。
                  ——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我。
                  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微的酥麻与粘腻。
                  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了眼睛。
                  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一句话:“……对不起。”
                  


                  22楼2012-10-21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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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么差的……”
                    “我不是说你差……”
                    “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舒服得多,我亲了他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刚才没看见?”
                    “……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 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呢?而且还那么投入那么疯狂。
                    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多一天都不可以。
                    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谁玩了?”
                    “……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还有吗?”
                    “……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然知道。”
                    “……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标致的……”
                    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身。
                    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嗯。”
                     


                    25楼2012-10-21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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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天晚上感冒了。
                      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哦。”
                      “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看样子快得手了!”
                      “……他喜欢就好。”
                      “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了声彩:“嗬,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齐的一次。
                      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抽什么。”
                      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26楼2012-10-21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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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拿开,李唯森。”
                        “……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的门。
                        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27楼2012-10-21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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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当然可以……”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完了……”
                          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28楼2012-10-2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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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创纪录了……”
                            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聊……”
                            “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兴兴地继续聊天。
                            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的时间。
                            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独处的自由。
                             


                            31楼2012-10-21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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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的时候我所想的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天左右。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了!”
                              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你们玩得开……”
                              “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也是天生的?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了。”
                              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42楼2012-10-21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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