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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凝眸不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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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成雪

这篇就是《天下有无宴》的后文,暮大人保持一向风格,每个故事中的人物都会有所联系~而这篇中的主角也正是《将军记》中那可怜的碧乔与锦媛的转世今生~前世的悲惨结局,今世又是否能圆满结局~大家看下去就知道罗~


IP属地:浙江1楼2007-04-22 13:51回复
    文案
    寂寞像是原野的草,
    一点点地在心中蔓延开来,
    长成一片荒芜。

    灰色的草,抽尽血液,
    枯了等待、涩了追寻,
    却又将泪浸透,重新出发——

    ——凝眸不为你
    为你不需凝眸—


    IP属地:浙江2楼2007-04-2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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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突然间开始寻找不存在的昔日爱人的女人,一个寻找同样是女人却又是爱人的女人。当然会被看作有病,让她的家人非常的匪夷所思,所以才带她来到这里。
        
        可是,唐砂知道她没有问题,所以,两个人奇特的从医生与病人的关系,转变成了朋友关系。
        
        只是,唐砂所了解的情暮,比情暮以为她了解的多了去了。
        
        情暮不知道,在唐砂面前,她就是一张透明的纸。
        
        唐砂却知道,还没有到时间,将两个人之间的另一张纸捅破。
        
        “你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来了。”唐砂坐到电脑前,看到情暮打开的网站,不禁抬了下眉。
        情暮如若未闻,姿式依旧。
        唐砂耸耸肩,这样的情形她已经习以为常,有时候相处一天,也不见情暮开口说上一句话。她总是完全不在状态中,像一个雕塑一般,一站良久。
        “啊!”唐砂看着电脑,突然叫了一声。
        “有人说出答案了。”情暮这时才又说话,她微微转身,倚在墙上。眼眸里突然有一簇火花,似在燃烧,又好像快要殆尽。有什么东西在泯灭与觉醒中反反复复。
        唐砂没有说话,她皱起了眉。
        情暮走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一张帖子,唇边浮起近似溺毕的笑:
        “昨天晚上,有人说出了答案,两情若在久长时,只盼在,朝朝暮暮。”
        唐砂一时在发呆。“天下有无宴”是从金那里知道后告诉情暮的,一直以来说要帮她寻找爱人,所以才会借用这种方法。帖子贴出去后,答案无一例外的是“又岂在”,这和她设想的也差不多,因为并没有人知道这张帖子后面会是什么样的故事。
        于是情暮的心又一次冷却掉了。如果说宽广无边,深不可测的网络世界找不到她要的答案,那么,情暮再没有了路。
        这,是唐砂的设想。
        
        可是,居然绝处逢生,柳暗花明。
        
        最令唐砂惊讶的是回帖的人,居然是蓝涛歌。
        她实在不抱侥幸这只是一个重名。这个蓝涛歌,应该就是她见过的那个蓝涛歌。
        “可惜没有留下地址。”情暮憾然。目光胶着在那“只盼在”三字上。
        “你想见这个人?”唐砂快速地浏览之前的帖子。对,第一个帖就是蓝涛歌跟的。但两次答案不一样,为什么?是经过什么事?还是碰到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回来跟这张已经快蒙了灰的帖,唐砂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看来你认识?”情暮低头,目光落在沉思中的唐砂身上。
        “先告诉我,怎么突然跑来看这张帖?”唐砂推推眼镜,蝴蝶镜片里,目光湛蓝。
        “昨天——做了一个梦。”情暮淡道,“梦到她了!”
        
        唐砂自然知道这个她是指谁。
        但是情暮在经她催眠之后,已经绝少再梦到她。
        只是在催眠中,情暮缓缓道出了她那荒诞离世之事,而她自己,并不知觉。
        第一次催眠时,情暮那种深切到超越躯体界限的悲恸,让唐砂这种很容易感受到别人精神波动的人也痛苦不堪,催眠中的情暮,无疑更真实,更像个人,会喜、会怒、会怨——却唯独,不会哭。
        倒仿佛都像是唐砂替她哭掉了,催眠觉醒后,情暮一脸平静,唐砂双目通红。
        情暮问她为什么哭,唐砂说,没什么,只是你将你平常不流露的那面流露出来了罢了。
        
        现在,情暮又梦到她了。
        “为什么,你这么安静?”唐砂眯起眼。
        “我已经没有歇斯底里的力气了。”情暮摇头,静视着她,“你是不是能替我找到这个蓝涛歌?”
        “我不但能找到这个人,”唐砂指着那个名字,扬起眉角,“而且还能替你约她出来。”
        情暮屏息,可是希翼还来不及展翅,又被唐砂的两个字给逼了回去。
        “但是——”
        “但是?”情暮顿时涩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已经恨透了这“但是”二字,每每在以为有转机的时候,又给她致命一击。在她寻人的道路上,这两个字总在扮演荆棘的角色,刺得她遍体鳞伤。


      IP属地:浙江5楼2007-04-22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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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想她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唐砂摇头。
          “我知道,”情暮缓过心脏被刺痹的痛,“我看到她这是第二次回答我的问题。我要见她。”
          唐砂无言。情暮就是因为太冷静,做的事又太离谱太令人惊疑所以才被以心理有问题的原由送到她这里来。而事实上,情暮就是这样冷静的人。
          “什么时候?”唐砂开始翻通讯册子。
          “什么时候?”情暮扬起淡淡的笑,眉目中令人难以企及的坚毅的棱角,也稍稍化软,“任何时候、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唐砂叹口气,终于翻到了金的电话,“如果人家最近都没空呢?”
          情暮不语,静静地偏过头,看着窗帘的方向,唇,却抿得紧了。
          唐砂仰头看过便不敢再耽误了,她拨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金总吗?”
          ……
          “是这样的,有件事想请蓝涛歌小姐帮个忙,您能不能告诉我联系她的方法。”
          ……
          “就是——关于‘天下有无宴’上的一张帖子的事,昨晚,蓝小姐不是跟了第二张帖吗?”
          ……
          “不,不是我,是我的——”唐砂停顿了下,看了看已经扭过头来,仔细聍听的情暮,“是我的一个朋友。”
          ……
          “白天有课是吗?那晚上怎么样?……对,就今天晚上。”
          ……
          “就约在——”唐砂以眼神询问情暮。
          “到我的茶坊去。”情暮立即道。
          “就在一家茶坊吧,具体位置等下我发传真给你,叫‘静默茶坊’……您知道?……那最好了,那就晚上七点?好,金总再见。”
          唐砂收了线,奇怪地看向情暮:“说不定,就是你茶坊里的某一个人。因为金总说,蓝涛歌在那里做过茶艺师。”
          情暮蹙眉:“我接下茶坊没有多久,好像没有听过这个人。”
          “那么,晚上需要我去陪你吗?”唐砂试探地问。
          “不,”情暮摇头,转身。
          “如果你要找的人也去了,你不想让我看看吗?”唐砂脑袋一热,冲口而出。
          “我走了!”
          情暮脚下没有因为唐砂突然来的大喊而迟疑,她的背影绝然。
          
          唐砂看着情暮来去飘乎如风,久久,才颓然倒进了椅子里。
          
          情暮是一块冰,千年冰,万年冰。这块冰只有一点火星可以将她融化,其他的,难以靠近。
          就算身靠近了,心却远至十万八千里。
          突然唐砂恶毒地想,就像以前一样,让她找不到吧。只是前世的爱人,何必一直延续至今?她已经白白地活过了近三十个年头了,今天她的沉着,完全是暴风雨的前奏,不——是她崩溃的前奏。一块冰,如若崩碎成了数小块,那无论是什么火星,都能将她融尽的了。
          而谁会成为无论的那一点火星?唐砂取下隐隐泛着蓝光的眼镜,睁着一双冰绿的眼眸,伸手去拉开抽屉里的一层碟子,摸出第一张,放进了电脑里。
          
          虽然现在情暮不要她的帮助,但她,会成为最后拯救情暮的人。
          
          音箱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寂静,却婉转,生情。
          
          “我不知道,断魂桥下的流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越是不去看流水里的过往,越会在来生后留下记忆……”
          
          “也许每个人都是留恋红尘的,所以断魂桥上,每个人都看着流水而不愿离去。可是越留恋的东西反而越忘的干净,孟婆手里的那碗汤,也许并没有它忘情忘性的作用……”
          
          “所以,我竟将前世记得如此深刻,皇宫、别院、段花梨、秦海楼……”
          
          “还有——锦媛!”
          
          “生死薄上,原本应该富贵长命的锦媛,只有比我多二十天的阳寿……”
          
          “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死……”
          
          “我没有时间等她,命运一开始,到结束后,都不由自己……”
          
          “所以想去个自由的地方,可以自由的去爱的地方……”
          
          “然后找到她,自由的、再没有阻力……”
          
          “在通向来生的路上,我总是在问,锦媛,为什么和我一样,为什么会失去生命……”
          
          “为什么,在我放弃一切宁愿让你幸福之后,你没有快乐的活着……”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想知道,我要知道,我要找到你……”
          
          “锦媛——你为什么而死?”
          
          “锦媛——你有没有爱过我?”
          
          “锦媛——”
          
          “锦媛——”
          
          ……
          ……
          低沉的声音从平静,到无法抑制的悲伤,每一声锦媛,带着泣血的痛,失去意识的情暮,在唐砂的面前,像个无助的婴孩。
          执着于自己的执着,情暮反反复复低喃着那个名字,直到唐砂从莫名其妙,到不可置疑。
          如果这只是一种做假的演技,那么唐砂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爱情。
          
          何况,唐砂不是普通的心理医生,她的祖辈有过出了名的通灵人,她的一双冰绿眼眸也是袭传了唐家的正统,她的催眠也是另类的,也许用摄魂术这个词更为合适。
          
          还有,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别人的精神波动。
          
          所以,从情暮的话,从情暮周身散发的那种逼得人无法呼吸的强大精神力中,唐砂知道,她不是生病了。
          
          可是情暮却不知道,被催眠后,她的前世今生,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IP属地:浙江6楼2007-04-22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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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是通常找不到你的,所以就只好在这里等你!”唐砂拉着她走进客厅。
            情暮转头看了眼客厅里的那面大镜子,冷冰冰的。
            “我很忙,你最好快一点说。”
            “你昨晚见到她了?”唐砂如若未闻,自顾自地坐进木制的沙发里,架起长腿,抬起头问。
            “没有,”情暮的心一痹,“但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见到了以后呢?”唐砂仿佛没看到情暮的苦楚,仍是执意地追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又像以前一样,不是怎么办?”
            “不是?”情暮呢喃,回头看着唐砂,展开一个凄然的笑,“如果不是,再没有力气走,我还可以爬,但不会停下来。”
            “只要,我一旦停下来,也许她就在我的眼前,可是伸出手去,却还差一点距离,唐砂,如果是那样,你让我怎么办?”
            “这些,都是你幻想的,强加给自己的压力。”唐砂说,然后站起来,“你还记得吗?因为无意在杂志上看到长得像她的照片,你动用一切关系找出那个平面模特,可是她一开口,你转身就走。”
            “记得!”情暮平静地说。
            “还有,因为又一次无意找到一个叫锦媛的名字的人,你从这里,追到几百里之外,你坐不惯大巴车又不得不坐的时候,就一路吐着过去,可是等你看清楚后,又转身就走,带着一身的病。”
            “记得!”情暮依然平静。
            “还要再说吗?陪着你总共找到过不下十几个与她有一点关系的人,但是,都不是她。”
            “的确,”情暮冷冷地看着唐砂,“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只是怕你,经不起再一次的绝望。”唐砂摇头,“我知道你这次倾注了很多期盼,虽然这一次你看起来最冷静,但是我了解你,你的心里一定紧张得快要死掉了。”
            “既然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一定不会放弃。”情暮的声音放低了些,唐砂之于她,就是前世的段花梨,热心而热情,她的生命里,为什么总是出现与她相反的那么极端的人!
            “我只是想说,如果又错了的话,那么我在我的诊所里等你,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天不见踪迹。”
            “我知道了!”情暮点点头,“如果没事了,那我走了。”
            “情暮——”唐砂突然伸出手去抓住情暮的衣袖。
            情暮回头,唐砂的脸好像也有一点白:“唐砂,已经经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这次你特别紧张?”
            唐砂无言,情暮周身的磁场,让她感觉到剧烈的震荡,好像要被抽离被吸引到什么地方。而这种情况,是从来也没有的,唐砂好像预感到,这次也许真的有什么不一样。
            “没事,”唐砂松开手,讪讪地,“只是不如你坚强罢了。”
            情暮仿佛又看到第一次催眠自己后哭了的那个女孩,她微微一笑,轻轻替她调整了下因为低着头而下滑的眼镜:“不用替我担心。”
            唐砂抬头,情暮的笑正好收起,她呆呆地看着,连情暮已经走了都不知道。
            
            不用替我担心——
            情暮,你不知道,我和你担心的,恰恰相反。
            不要找到吧,只要不找到,你的精神力会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强大到一碰就碎的极限。
            是的,越强大,越是因为绝望,越绝望,我越是可以帮助你走出前世的阴影。
            曾经不过同一个样子;
            曾经不过同一个名字;
            现在不过同一句话语。
            一句话语,同样不会有什么本质的改变的。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没错。
            
            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反反复复的去强调呢?
            
            靠在情暮家的门上,唐砂低低地笑起来。
            
            ——阳光下,是所有终于逃遁不了的受伤。


          IP属地:浙江11楼2007-04-22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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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如果不是很急或是路途遥远的话,情暮外出通常走路。
              足下的鞋,轻软跟脚,虽然有几寸的后跟,但属于这个时代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
              一方面精神在两世游离,一方面身体隐没于这世俗之中。
              至少,这真的是个自由的世界。
              已至夏未,街角仍有翻飞的衣裙,折射五彩的青春,相较之下,一身素白的情暮,从路边的橱窗中,就显得苍白无力,头上别着一支时下流行的复古式的发簪,只显出削瘦的容颜。
              因为等红绿灯,情暮站在人群的外围,她有时也会去看别人,看看别人的身体里,是否居住着别的灵魂。
              前面人声嘈杂,因为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情暮退开一步,侧让着继续过来的人。
              一回头,背后是肯德基。透明的玻璃墙里,或三或两,与外面忙碌相反的悠闲自在。
              红绿灯,变了。
              人群向前涌去,情暮却没有再动。
              她的姿势已经定格。
              肯德基店内靠着玻璃墙的坐位那里,侧对着她,坐着一对男女。
              男孩嘴里不停的在说话,双手还时不时的捶桌子,表情愤怒。而他对面的女孩一脸绝然,然后偶尔插上一句话,只换来对面男孩更为暴躁的反应。
              现在,女孩的脸沉下去了,她霍地站起来,对着男孩说了句什么后,扭身走了。
              男孩没有去追,抱住了自己的头。
              随着女孩的移动,情暮也跟着转动着眼珠,出了肯德基的门,女孩似乎松了口气,朝她这边走来。
              情暮心一跳,看着她与自己擦身而过,走到自己的身前,背对着自己。
              又是红灯。
              情暮的眼光没有再落在她以外的地方。
              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情暮的唇色又变淡了,近似透明的红显得格外虚弱。似是随时要喊出那个让她牵念已久的名字,却又似立即吐出鲜红的血液,闭眼昏去。
              可是,她不能昏倒,她还没有看够,光是一个背影,就没有看够。
              她想上前,要揽住她,然后,永远锁在自己身旁。
              可是,她却动不了了,一动也不能动,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只为睁大了眼更长久的看她!
              背着网球袋,穿着嫩绿边的白色连衣运动短裙,露出修长的双腿。
              衣服比较紧身所以勾勒出完美的身线。
              尤其背部的弧度,突出细致的肩胛骨。
              还有腰,俨然不盈一握。
              不论是优雅的颈背,还是纤细的脚踝。
              无论是顶在发上的小发髻,还是套在腕部的护腕。
              无论是属于她本身的,还是作为修饰的。
              一种熟悉的骚动在血液中呼啸而过,久违到已经不存在的欲望在四肢辐射。
              一定,是在做梦!
              情暮浑身冰冷。
              尽管心中如火焚烧,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可她紧握的两手却冷得像冰一样。
              老天,终于眷顾到她了吗?
              
              红绿灯,变了。
              那女孩迈开双腿,轻快地隐入人群。
              情暮立即跟了上去。
              她的眼里,天地不存在了,万物不存在了,一双原本淡薄的眼激起了雾气,一切,都不存在了。
              只有眼前的那个人,轻松地踩着步伐,仿佛是在走向光明和未来的方向。
              女孩的速度不是很慢,看得出有常锻炼,所以情暮跟上去就有一点累了。
              中途险些跟丢了她,一转身,原来她去买了瓶水喝。
              从没有这样一刻,痛恨自己生来就虚弱的身体!
              于是不敢再大意,亦不能冒进,只好不远不离的,跟着。


            IP属地:浙江12楼2007-04-22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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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情暮。”情暮咬了下牙,“两情若在久长时的情——”
                饰良的心咯噔一下,抬头看她。
                久久——
                “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暮——”
                “这样啊!”饰良屏息听完,喃喃道。
                这句话最近听得很频繁,但她已经不愿再去讨论“又岂在”和“只盼在”的问题了。
                只是隐隐有些失落和遗憾,在情暮停顿的那刹那,她几乎以为会要听到和自己一样的答案了。
                可是,还是不一样。
                终究,心里有一个空白点,没有人能够踩到。
                
                饰良的反应全部落在情暮的眼里。
                有一点酸,开始发酵。
                很失望对不对?
                当听不到自己要的答案的时候,很失望对不对?
                虽然很想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可以给你答案的人,但是,对于你来说这未免太过巧合,我不想吓跑你,不想才牵到你的手,就又要看着你的背影离去。
                
                这一次——
              我一定不会再放开!


              IP属地:浙江15楼2007-04-2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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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点扫把星痣,但也不要完全不顾不管宫里的形式,在每次有可能之前先走开,就可以了。”
                  
                  这样——真的就可以吗?不但是自己,情暮知道,她大概也不愿意锦媛去遇见那个“可能”了!
                  
                  此后,锦媛若是与情暮发发小脾气的时候,就会提起“扫把星痣”的事情,并气恼地道,当初点上那就好了!
                  而情暮便会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低低地问她,真的吗?点上了痣,也许便不再是她自己,真的要那样的她吗?
                  此话曾经屡试不爽,锦媛会不依不饶,然后用笔沾了墨,在情暮的右眼下方点上一颗痣,然后端看半天才道,怎样都是我的碧乔,点上了痣倒是独一无二了,更加一眼能够认出来。
                  
                  就是这样的情话,乐此不疲!
                  
                  而说着这样情话的人,如今,却不知在哪里!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右眼下方,已有一点清凉,凝起精神望着镜子,这一刻,连情暮也呆住了!
                  一颗且圆且滑的泪痣,如同随时会从脸颊上滴落。
                  只是这颗痣,太过伤心,是血色,透着无尽的凄哀。
                  情暮的脸上,浮起了与血痣相同的神色,令边上的化妆师手脚大乱。
                  刚刚端详镜子里的人,出于职业的本能,找到与她相似的表达方式,却没想到画出后令她更感伤心,这让化妆师始料未及。
                  “不如,我换一个……”化妆师小心翼翼地问。
                  “不!”情暮抬手,然后渐渐死去的心一点一点地又复活了!
                  
                  锦媛,你说,点上了痣我便是独一无二了,你更加一眼能够认出我来,那么,你快来认我吧。
                  
                  如果不是因为前世眼泪早已干涸,那么情暮,也许会流下真正的血泪来。


                IP属地:浙江24楼2007-04-23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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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饰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记得!
                    记得金和蓝涛歌奇怪的眼神!
                    记得情暮在茶坊里对着她的眼睛念出“两情若在久长时,只盼在朝朝暮暮”时的轻柔。
                    还记得第二次去茶坊里那个心理医生的话语。
                    
                    那两句话突然变得特别清晰,什么叫做“只是如果你不能给太多的话,就请不要靠近情暮!”?什么又叫做“如果不知道自己到底会给人伤害还是幸福的话,最好不要去冒这个险!”?
                    
                    饰良轻轻地将手覆盖在手口的位置,感到它跳动得有些异常。
                    
                    突然,她清楚地触摸到心脏剧烈地跃起来,仿佛要冲出胸膛。
                    
                    因为她看到,文情暮——错开古董王的身形,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方向。
                    
                    然后,再没有移开。
                    
                    拼命地压抑住内心的异动,饰良回望着那道目光,她是不知不觉回望的,因为那目光,像是一道绳索,牵制住了她全身的力量,使她不得不做出回应。
                    
                    可是因为离得太远了,所以令人看不到那目光里的意味,而一直睁着看得久了,便使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和模糊。
                    
                    饰良急促地低喘一声,微微偏过了身用后背来抵挡文情暮的眼光。她一手撑着身后的餐桌,一手却仍捂住心口。
                    显然,在刚才纠缠的较量中,她败下阵来。
                    
                    “你到底怎么了?”银承皱起了眉头,扣住她的手臂十分不解。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饰良无力地挥了挥手,然后独自躲开。
                    躲得有些狼狈,因为即使避开了对面的目光,后背却如火一般灼灼起来。
                    令饰良更为狼狈的是,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面对那个女人,会有如此心虚甚至强烈的心跳反应。
                    
                    人人都有爱美之心进而欣赏美女,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
                    
                    躲到会场一角的饰良如是安慰自己。
                    
                    可是她终竟还是没能躲过,毕竟情暮,是为她而来。
                    
                    情暮在看到饰良的时候便庆幸自己来了,她一边静静地与燕博聊着,一边关注着饰良的身影。
                    
                    在四处可见的女人中,一眼看到饰良,是那么的容易。
                    这便是她的心愿,可以在人群中,毫不费劲地找到她,认定她。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情暮知道自己是可以这样的,只是这一天,老天安排得晚了些罢了!
                    “情暮,两个星期以后有一场拍卖会,会有一些极品出来。画册我已经拿到了,什么时候给你?”燕博正试探着问她的话,却看到情暮的目光游离到很远的地方。他回过头一望,又没有见到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人。
                    情暮的这目光,比她鉴赏古玉时要专注太多太多。
                    “你把它送到茶坊就可以了!”情暮微微眯了下眼,因为看到饰良转过了身,似乎有些奇怪,然后走到了会场的一个角落里坐下。
                    燕博松了口气,原来情暮还是愿意暗中帮助自己的!
                    “今天我来是找人。可以了吗?”情暮收回目光扫了燕博一眼,然后说。
                    “当然可以!”燕博连忙点头,他正好奇于这一点呢。
                    情暮立即转身,朝饰良走去。
                    她的步子不大,裙摆轻轻地摇曳出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风情。她从人群中走过去,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然后都瞧着这个女人会走去哪里。
                    
                    终于,情暮站在了饰良的面前。


                  IP属地:浙江30楼2007-04-2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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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很好吃,有一点甜,又还有一点儿酸。
                      情暮从身后望着饰良,心中想。
                      
                      而背对着情暮的饰良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与情暮认识的时间极短,虽然刚看到她的时候会心跳得不正常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但相处下来,却越来越轻松,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想到这里,饰良更加坚定了要和情暮继续来往的想法。
                      
                      也许她,还有金,还有蓝涛歌,都会是她生命中注定的过客。
                      
                      就这样,自助的宴席在友好的气氛中度过。
                      
                      散宴时,银承和饰良先走。
                      
                      坐在了车里,饰良看到情暮还一直站在车的旁边。
                      
                      “明天晚上,我会去你的茶坊找你!”饰良笑着对情暮说。
                      
                      于是,又见到了情暮淡淡的笑。
                      那一抬眉梢,一弯唇角的风情,大概是饰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你今天来,并不是因为我邀请了你所以你才来的吧?”燕博站在情暮身后说。
                      “答对了!”情暮点头。
                      “因为他吗?”燕博吞了一口烟雾,说。
                      “是!”情暮并不否认。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你们也认识哦!”燕博摇了摇头。
                      情暮哑然,轻轻抚摸着刚才的那把叉子。
                      不过也罢,并非一定要说清楚!
                      
                      而另一边,坐在车里的银承也显得特别兴奋。
                      “饰良,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饰良还在想着情暮的笑,她随意地问。
                      “你没发现?这个文情暮就是我们在Happiness里看到的那个新娘啊!”
                      饰良一惊,转头去看银承。
                      银承还独自沉静在今天这个惊喜之中:“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以为真的也许要倒转一千年,才能真正遇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没想到画上的女人不完全出自于化妆,而是真的如此美丽。”
                      “然后呢?”饰良听到自己的血液慢慢安静了流淌之声。
                      “原来你根本就认识她,为什么不早点介绍给我呢?”银承的脸上还有些狂喜。
                      “是吗?”饰良倏地转过了头。
                      血液突然又沸腾起来。她有些气愤。
                      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事实,她还没有去告诉情暮,没有去证明,却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和自己同样的结论。
                      一个见第一面就可以认出她是画中人的银承,会不会比自己与情暮更称为奇遇呢?
                      
                      “饰良!”
                      银承看到饰良转过了头,立刻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他靠过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饰良,我只是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女人觉得新鲜而已,你生气了?”
                      “没有!”饰良闭了闭眼,然后转过头来,“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好,你先靠一下,等到了家我再叫你!”银承揽过饰良,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饰良缓缓地舒了口气,静下心休息起来。
                      
                      银承——
                      你会不会喜欢上你一眼就认出来的文情暮?
                      文情暮——
                      你会不会喜欢上一眼认出你来的银承?
                      还有一眼认出你来的——


                    IP属地:浙江32楼2007-04-23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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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场联姻里,究竟有几分感情?
                        那天燕博的晚宴上,一同离开的那两个人,有多少认真?
                        并且,情暮想起了她初次见到饰良的情景。那时,她似乎为了联姻,而和男朋友正在分手。
                        是了,她也许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哪里能这么快地跳入另一段?
                        只希望,自己出现的还来得及,还有补救的机会。
                        
                        不再是因为别人而决定自己的命运。
                        此刻,情暮想着的,只是将她带离开这一切。
                        
                        她手中的另一份资料,便是她们最好的结局。
                        为了那一天,营造只有她们的世界。
                        所有从燕博那里分来的积蓄,情暮全部投了进去。
                        一步一步地,直到让饰良留在自己身边。
                        
                        曾经唐砂问自己,如果一辈子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怎么办?
                        情暮回答说,一辈子太长,她只愿意一天一天地找下去,在累着的时候,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栖息地。
                        偶尔一次,一片临水靠山的庄园,便停留在了她的视线里。
                        后来,唐砂自告奋勇地为了这片庄园跑前跑后,现在终于买了下来。
                        
                        晚上,情暮将金约了出来。
                        金出来的时候,蓝涛歌也在身边。
                        对于这两个人经常同时出现情暮从不觉得奇怪。在金与蓝涛歌的眼中,她看到了对方的影子。
                        而金接到情暮电话的时候,蓝涛歌主动说要跟了来。接理来说,蓝涛歌并不是那么管闲事的人,对于这一点,金好奇地问过蓝涛歌。
                        蓝涛歌当时闭着眼睛想了下子,然后说:
                        “记得你跟说过:同性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既坚定又脆弱,可以爱到眼里没有全世界的人,也可以因为一个旁人的一道眼神一句话而崩溃,如此充满劫数与不安,你怎么忍心再在两个人之间制造事端。”
                        金听后目光霎时变柔了。
                        “所以,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她们而已!”蓝涛歌的目光静而悠远,一切过去,仿佛都刚发生在昨天。
                        “啊,说来,”金突然拍手,打断蓝涛歌的冥想,“认识情暮算是因为‘天下有无宴’,帮助她们,是我们的已任才对!”
                        
                        约见的地点是金定的,是家不错的咖啡屋。
                        金和蓝涛歌到的时候看到只有情暮坐在那儿,两个人有点儿惊讶。
                        蓝涛歌记得,那天从情暮家离开的时候,是和颜饰良约好了再见的,却没想到只有情暮一个人。
                        “你一个人吗?”金入座后,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
                        “嗯!”情暮点点头,她只要了杯清水,她总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有什么事呢?”金和蓝涛歌都能感觉到情暮的心情有些沉重。
                        情暮将唐砂找人做的那份分析图拿出来,放到金的面前。
                        金看完后有些惊讶,不明白情暮的意思。
                        “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才可以帮上饰良?”情暮问。
                        金轻轻扣着桌面,因为铺了厚厚的桌布而听不到清脆的敲击声。
                        “这个不是一笔两笔就可以解决的!”金轻叹,然后直接问她,“你和她到哪一步了?”
                        情暮宛如一块石头,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蓝涛歌见状只能补充道:“即使你用钱帮了她,她也不见得会高兴吧。”
                        
                        久久地,才听到情暮的一声喟叹——
                        
                        金将资料还给她,然后道:“听说她不久就要完婚了。情暮,你如果不能让她再记起你,至少要让她再爱上你。”
                        
                        如果不能让她再记起你,至少要让她再爱上你。
                        
                        这句话——
                        
                        情暮微微笑了:“金,迟早有一天,我会把整个故事告诉给你们。”
                        大概从没有看过情暮微笑的金和蓝涛歌都忍不住赞叹。女人果然还是有笑容好吧,初识那时候的情暮整个人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哪里能看到如此生动的笑意?
                        
                        “其实不说也可以,”蓝涛歌边搅动着咖啡边道,“即使不说,也觉得很美似的。”
                        “是吗?”情暮想了想,前世的感情,几乎是水到渠成的——只除了最后的巨变以外。
                        
                        “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如把颜小姐也叫出来吧?”金突然提议。
                      


                      IP属地:浙江46楼2007-04-23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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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暮愣了一下,见金和蓝涛歌都望着自己,便点了点头——无时不刻地想要见到她,却怕突然的频繁带给她不适应!
                          尤其是在那天晚上的那个拥抱之后。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的,尽管不愿意承认,事后饰良感到尴尬了。
                          也许,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刚结识的朋友,所以才会尴尬吧!
                          
                          其实情暮只猜中了一半!
                          那天晚上拥抱过后,饰良只是一迳地沉默着却并没有立即感觉到尴尬。那时候的她,情绪还停留在情暮带给她的震憾中。
                          之后她和情暮分开了。一直等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里,睡到了床上她才突然跳了起来。
                          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感到热气一直不停地往上蹿。
                          饰良差一点儿尖叫出来。但她马上又冷静下来了!
                          她问自己:又不是抱了一个男人,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浮燥的心情?
                          想到这里,她慢慢放下手来,软弱地抱住了自己。
                          
                          朝如青丝暮便成雪,思念不敌一夜发变白。我的爱,必定朝朝暮暮。
                          
                          情暮,是谁令你有这样的爱?我虽然也会念两情若在久长时,只盼在朝朝暮暮,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让我盼在朝朝暮暮的人,你的这个人,是谁?
                          
                          情暮——你那时跳舞时坚韧中透露的执着,好像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又好像完全是一种本能。
                          而在你回抱住我的时候,我竟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实的——令人害怕!
                          
                          情暮——情暮——
                          
                          饰良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不敢深想——
                          
                          有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脑袋,把每一种快要成形的念头,一片一片的击成粉碎。在她快要嫁为人妇的时候,任何念头,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以后,我还要不要见你呢?对于一个一冲动就想要抱住你的女孩,你还要不要见——
                          
                          带着这个问题,带着锤子重击之后的痛楚,饰良那天陷入疲惫的梦中。
                          
                          而正因为有这样的问题,所以在以后的几天里,饰良想都没敢想要去找情暮。她不知道情暮会不会有点儿尴尬,而自己,总是有一点儿的!
                          
                          现在,她接到金的电话,说到咖啡屋一叙。
                          饰良正好舒了一口气。对于在同一个时期认识的人来说,饰良也想知道面对着金和蓝涛歌,自己会不会也有奇怪的举动。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情暮也在那儿。
                          所以当她看到情暮的时候,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情暮看到她的样子,有点儿于心不忍,还有点儿心痛。
                          
                          金和蓝涛歌不明白之前她们发生了什么,但却一致认为这并不是不好的情况。
                          
                          四个人坐在咖啡屋里聊了许久,然后移座到饭店,四个人一直呆到了晚上才分开。
                          
                          金和蓝涛歌自然是一起走的,然后只剩下情暮和饰良。
                          
                          饰良通过这几个小时的接触,十分悲哀的发现一件事:
                          她只有面对情暮,对会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举动。


                        IP属地:浙江47楼2007-04-23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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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自己太迟钝了,或者潜意识中,自己是在装傻与逃避。
                            情放与那个莫言——没有一句不对!
                            不是没有看到情暮的眼中对自己的特别,不是!
                            在之前一次被情暮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时,她是有从情暮眼睛里流动的光彩中找到什么的,但是,只是,又很快被自己重重地挥开。
                            
                            一路上,和情暮相遇相识的每一个画面都一一掠过,饰良的心情变得复杂了。
                            而当看到情暮听到自己说“婚纱”时暗淡的神色,饰良终于得到了确定。
                            
                            这个美丽的女人,喜欢上的竟然是同为女性的自己!
                            
                            ……
                            “如果有机会,你会发现的,她正爱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还没有回应罢了。”
                            
                            “也许那个人发现了却视而不见,也许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她早已不知什么是辛苦了!”
                            ……
                            
                            那日在情暮家里的时候,与情放的对话,逐渐在头脑中清醒过来。
                            饰良笑了,有些苦涩。
                            她看着情暮,情暮就坐在身边,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从来没有……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似的,所以总是带给她熟悉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感觉,才不断带给她错觉。
                            她看着情暮,然后慢慢说话了:
                            “情暮,如果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那么,就回到认识以前吧。”
                            情暮一震,浑身冰冷。
                            “我们已经认识了。”
                            “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并不是没有的变数。”饰良轻吸口气,“我要结婚的。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有想过做其他的选择吗?”情暮问,将背挺得笔直。
                            “有,”饰良点头,直视她,“也许只是一刹那。但,太难!”
                            “如果我帮你的家里度过难关呢?”
                            饰良一下子就红了脸,有些屈辱的样子。
                            情暮绝望地看着她,刚才的话,一定刺痛了她,可是啊,我只是爱你,再没有别的办法!
                            “那么,你的选择呢?”饰良平静下心来,问她。
                            “你总是什么都想要——”情暮低声道,“总是将我和其他的并排放在一起;总是,在让我做选择!”
                            “你说什么?”饰良听不懂,她甚至有点儿害怕听懂,但是情暮的话却又像是一个巨大的吸盘,她有点儿控制不了自己。
                            “你会不会,又什么都没得到?”情暮仿佛在问饰良,可是却是对着自己说的。
                            “情暮?”饰良见情暮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扣着茶杯。
                            情暮抬头,眼中绝望的东西令饰良怔住。
                            “你会不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情暮问。
                            “那么你就不要让我后悔!”饰良直觉地回答,然后倏然收口。
                            为什么,她要说这样的话?如此任性的她,连自己都有些厌恶。
                            “真是——一点儿也没变!”情暮突然笑了,眼前的饰良和前世的锦媛,已完完全全的重叠在一起。
                            她们都有过天真,但是,骨子里的现实与自私却从没有变过。
                            为什么?她的命运里一直纠缠着这样的人?
                            而这个人,到底还是不记得她!
                            包括一切过去,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让饰良记起她来。
                            看到情暮的样子,饰良又想逃了。 
                            自己动摇过的一刹那,她不想延长。
                            她不想让自己陷进感情的怪圈中,不想让自己无法掌控自己。
                            她甚至有预感,情暮的那些莫明其妙的话,一但自己听懂了,那将无法再抽出身来。
                            于是她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你快要结婚了吗?”情暮没有抬头,她看着茶杯里因为轻轻摇晃而荡起的微涟道。
                            “你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饰良的声音很冷漠。
                            “你要去结婚吗?”情暮还是问。
                            “再见!”饰良掉头便走,决然地。
                            情暮没有动,只是感到血液已经凝固了。
                            还有没有呼吸?
                            生命还存不存在?
                            一切,好像回到了混沌的最初……
                            
                            而饰良一转出屏风,便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金。
                            “金总?”饰良上前。
                            “饰良。”金笑着看她,她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但是阿江说情暮正在和饰良说话,她并不想去打扰这两个人。
                            但是她也没想到会是饰良一个人出来,并且脸色并不太好。
                            “你来找情暮吗?”饰良停了停,继而道,“也罢,你陪陪她吧。”
                            “怎么了?”金嗅到了不妙的气息。
                            “没什么,”饰良笑笑,“我结婚的时候请金总一定要赏光前来。一定!”
                            “饰良?”金忧心地看了看屏风的背后,她不能想象那里面的情暮将会是什么样子!
                            好像,饰良和情暮已经摊牌了!
                            “我走了!”饰良不敢随着金的目光回头望去,而是急促地道。
                            “等等!”金一把拉住了饰良,“我只问你一句话。”
                            “什么?”
                            “你——有没有记起她?”
                            “记起?”饰良奇怪地看她,“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奇怪吗?”金松开她的手,叹道,“原来,你根本没有记起她!”
                            “等等!”饰良轻嚷,一脸的骇然。她反手抓住金,“我可从来没有过失忆症,从哪里谈记起这个词?”
                            “你忘了那两句诗词吗?”金意味深长地问。
                            “啊?”饰良完全愣住了。
                            
                            与别人不一样的记忆,只有与她一样会记错诗词的情暮……
                            一切,是终于快要浮出水面的谜!


                          IP属地:浙江50楼2007-04-23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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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么,你送这个给她,是最后一招了?”金也看着那尊玉鸳鸯,她当然看出来了这尊玉鸳鸯是一对雌性,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古物。
                              不知道当初雕刻这对玉鸳鸯的人,到底是无心之中雕刻错误,还是有意的刻出同性之爱。
                              鸳鸯呢,对伴侣忠诚专一,实在是送给涛歌的最好礼物。
                              “它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情暮低叹,声音有些绵延。
                              “怎么说?”金实在有些不甘心——
                              “饰良能记错那两句诗词,代表着她并不是将过去完全忘掉,也许一切只停留在她的潜意识中。现在,唯一能刺激她的,我想——就是它了。”
                              “难道——”金吃惊了。
                              “嗯,这尊玉鸳鸯,我认得,并且,饰良也曾经认得!”
                              金蹙起了眉。她感觉到哪里不对!
                              “所以——”情暮看着金,这双一向淡薄的几近孤傲的眼里是静静地请求,“金,把它让给我吧。”
                              面对情暮这样的眼神,金感到不可抗拒,金支起手道:“我让也容易,只是这玉鸳鸯不只是我看中,圈子里有不少的人都在打它的主意。”
                              情暮沉默了。
                              “你也知道,圈子里有不少很是殷富的人,他们拼起价钱来,是眼也不会眨的。”
                              “价钱不是问题,”情暮也没有眨一下眼,“多少都没有关系!”
                              “可是你不是刚刚买下了一片庄园吗?”金没想到情暮也是个冲动的人。
                              “我还有这座茶坊!”情暮冷静地道,她甚至看都没有看茶坊一眼。
                              金顿时语塞。
                              “我会尽快找到买家,把茶坊卖出去!”情暮的声音依然冷静。
                              金又叹气了。
                              “也罢,没有了玉鸳鸯,有茶坊也一样,”她笑了,“情暮,你把茶坊卖给我吧。”
                              情暮的眼神有一点的波动,继而平静下来。
                              “涛歌曾经在这里做过事,有很多的感情,也有很多的回忆,”金回身四顾,“我也很喜欢这里,怎么样,我把它买下来。”
                              “再好不过——”情暮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谢谢你,金!”
                              “为什么要说谢呢,”金看着情暮,笑得很温柔,“既成全了你,又有礼物可送,不正是一举两得吗!”
                              “那就这样说定了!”情暮合起画册。
                              “好。”金拍拍手站起,倾过身来轻轻拥抱了下情暮。她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太寂寞太寂寞,再没有人给她温暖的话,她会崩溃的。
                              被金抱着,情暮愣了一下。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但却可以感觉到金的善意。
                              拥抱完后金什么也没有说的就走了。
                              
                              而情暮便开始等电话。
                              她从来不主动找燕博,所以手上没有燕博的电话。她与燕博的关系无非与玉有关。
                              但是拍卖会明天就举行,按照惯例,头一天燕博会打电话找她,因为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情暮,知道她的眼光一向十分精准!
                              
                              饰良,一切,端看它了!


                            IP属地:浙江53楼2007-04-23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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