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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不小心揭开了马蜂窝.数以万计的马蜂疯狂的向我袭来.大脑空白了几秒钟,确定这不是做梦,也不是误会,立刻像个泼妇一样发疯似得扑向他,踢他打他掐他,勒住他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喊,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明明不爱我了还让我来加尔各答?为什么见面时不告诉我,假惺惺等我照顾好你烧退?
其实这些话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隔着千山万水他说不爱我了,我只会更抓狂.而且加尔各答也不是他让我来的,是我们在巴基斯坦时共同定下的约定.
我开始摔打他的东西,扔其他的书胡乱撕着.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阻止我发脾气,而是静静地看着我,这场面更是撕碎了我的心----我对他越坏,他越能清除掉内疚感.心一灰,手也停了.对方不爱自己了,做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爱我的?一阵猛烈的反应后,我感到疲倦,重新坐下来,冷眼看着这个已经变心的家伙,对他进行审问.
我也不知道,他说.
怎么会不知道?!愤怒使我的眼睛都变红了,你自己的心,怎么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不会来加尔各答了.他似乎也心怀懊恼的说,是昨天见到你了,才觉得没有感觉了.
也许是因为丹尼的关系?我像行将溺毙的人抓住一根浮草般.
跟他没关系.
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陈决总是允许丹尼做电灯泡,因为他害怕与我单独相处.对他来说,现在的我们就是一对缺少爱情的情侣,其鸿沟需要外部的友谊来搭桥.
隔了会儿我问,是因为索菲亚吗?
他冷笑了两声,阮轻云,我没有爱上任何人,索菲亚只是在瓦拉纳西一起练瑜伽的朋友.
可你写信时经常提到她.
我要是爱她,就不会跟你提她了.
那么,我做错了什么?我问.
他咳嗽了一下,艰难地说,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爱你了.
你不能这样下个结论性的话就觉得这事结束了,我泪眼花花地看着他.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接着他倒下睡觉了,他竟然真的睡着了,还香喷喷的.我以为自己痛切心扉将失眠整晚了,结果因为哭的太累,也倒头睡了.半夜醒来了两次,做了非常糟糕的梦,一次是堕入了深谷,难以言传的痛楚感堵住了胸口,使我在梦里也无法忍受,不得不醒来喘口气.
醒来时意识到身边的人已经不爱自己了,更是悲从中来.原来尘世间的痛苦是无处可逃的.另一次是梦见了去年我们在巴基斯坦的事,我喜欢吃樱桃,吉尔吉特的樱桃紫黑紫黑的,好吃的要死,可他竟然把我辛苦采摘的樱桃全吃光了,我很生气,出门抡起斧头把樱桃树拦腰给砍了.
这个梦也很让人难受,我想我可能真的有点宁为玉碎的危险倾向.我并不愿意这样,也许我应该放过他,他也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想到这里又凄然的落下了泪.他曾经很爱我,温柔的照顾我,不得不分离时,也与我一起承受离别的悲伤,相隔千山万水时,一起忍受蚀人的相思,甚至也是一起期待着加尔各答之约的.
在爱的汪洋大海里,我并不孤单.而今支流出现了,他要往其他的方向驶去,那就由他去吧.爱意戛然而止,也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是在我的催促下,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罢了.
我试图用情感专家经常劝导世人的方式来安慰自己,没有人的爱可以保证一生一世,能永恒不灭,的只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