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我说!这是事实!”耶戈有些匆忙地接话,就像是众人正坐在对面一般,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屏幕向前凑了凑,“旧Moment为什么会复苏我们无从推断,但我敢保证定位数据是准确无误的……啊……天知道它怎么会……”治安维持局副长官懊恼地向后瘫倒在椅子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倒是完全符合了他小丑一般的外表。此时却没有人有兴致以此取乐,十六夜秋犹豫过后还是开了口:“那么,治安维持局是希望我们前去调查吗?”
“是的。”耶戈似乎很感谢有人来化解这凝滞的气氛,“呃,虽然我知道这非常危险,但是作为Moment装置守护者的你们……”
“啊,真是的,又要强调‘义务’、‘义务’之类的吗?”毕竟是心智尚未成熟的男孩,龙亚有些不满地嚷道,虽然半途就被妹妹制止了。紧接着女孩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杰克和克罗打算怎么办?”
“我想那家伙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吧。”克罗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有些揶揄地说道,“……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要说到驱逐入侵者的话,杰克的red demons应该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其他人并未对这一点表示异议。也许正因为如此,拥有red demons dragon的杰克•阿特拉斯才会成为守护者中的“王”。新童实野市所信仰的龙之中,核心本应该是stardust dragon*,只不过它迄今为止一直占据着传说之龙的地位,未曾现身。因此,拥有绝对镇齤压型力量的red demons便成为了如今的核心——对强大的崇拜,是人类永恒的命题。
“你知道就好。”杰克冷哼了一声,在他说话时他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向门外走去,在玄关处披上他标志性的白色外套,看起来格外硬挺的衣服下摆恰好衬托出他修长结实的双腿。“那就拜托您了,king。”耶戈松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毕恭毕敬,“静待您凯旋归来。”
杰克并未对小丑的恭维表态,而是径直出了房门。克罗终止了多人会话,望着桌上那杯已经凉了大半的咖啡,最后还是无奈地决定只能热一热过后留给自己喝——他并不喜欢这饮料,但是不喜浪费的天性最终还是扼杀了他倒掉咖啡的想法。
*
旧Moment位于新童实野市的「废区」,因为政府尚未验证它的残留物质是否对周边地区仍会产生影响,便划出一块巨大的独立区。随着研究分析工作的进展,如今的废区正从外缘向内逐渐缩小,以供给新童实野市日益紧张的土地资源。巨大的钢铁残骸如同安息的亡灵,作为一座孤岛,被新建的高楼层层围起——在今日的新童实野市,已经很难找到不向天空要土地的低矮建筑了。如果一切顺利,在不久的将来,旧Moment的废址将被彻底拆除。而突然出现的复苏的信号,无异于是给政府的一记有力的耳光。耶戈的紧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旧Moment复苏的迹象被民众察觉,治安维持局的权威将受到前所未有的质疑与挑战。
——但那并不属于杰克思考的范畴。新童实野市的守护者,这位年轻的“王”,纯粹只是厌恶有异端来挑战他的耐心。比起公开发起挑战的人,他对这种躲在暗处的匿名者的鄙夷更甚。而他的信条便是以绝对的力量来镇齤压,red demons承载着这样的理念,成为他燃烧着的灵魂的寄托。毫不犹豫的碾压与粉碎——除此之外,他和挑战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对话空间。
旧Moment装置离杰克负责守护的现Moment并不远,这可以算作是治安维持局在一开始就留下的一手准备。借着red demons的力量,杰克稳稳地降落在那座死气沉沉的铁塔门前。而令他有些犹豫的是,此时他并没有感知到这座近在咫尺的装置有重新运作的迹象,巨大的遗迹深陷在沉睡之中,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将其唤醒。
不过他不能以此下什么结论。新童实野市的教材上对于Moment动力来源的解释是由前人发现的一种新粒子,能够读取龙的存在与力量,从而推动装置成为本不可能形成的“永转机”。至于旧Moment,官方的说法竟然极为模糊,似乎是当时的政府运用了未对外公开的秘密能源,相关资料也被一并销毁。杰克并不知道龙族的力量是否适用于眼前的这个巨大装置。凭他对于教材的印象,以那种新粒子为原理运行的Moment是不会因为费尽能源而自然退休的。
视线微移,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旁是当时使用的身份验证装置。杰克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在脑中唤回red demons的力量,将手掌按上了中间的那块屏幕。
大门纹丝不动,甚至没有金属零件移动时发出的声响。
也许这东西只是单纯的被时代淘汰的产物——毕竟人类无时无刻不在前进着,刷新历史,缔造未来。杰克这样想着。而就在他准备收回手时,脑内感知到眼前的Moment异动的瞬间,大门有些突然地打开了,震下一片呛人的灰尘。杰克不假思索地快步踏进门内那片昏暗到了极点的空间,门在他身后重重闭起,紧接着袭来的便是浓重的金属的锈味。red demons的力量在他体内流过一瞬,杰克在空气中点起一束不算明亮的火苗用来照明。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泛着金属寒光的仪器,他提起警惕慢慢走向大厅中央的螺旋阶梯。绝对的安静反倒引起了他微小的不安,他在心中示意red demons随时待命,抬腿走上同样落满了灰尘的回旋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