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京儿躲在一边,景叔苦着脸叫道:“罪过!罪过!”“响马倘还敢来要人,即说是赵某破门抢走的,若问咱们此去何处,蒲州路上便是!使不使得?”“你这浑孩子!——其次,从太原到蒲州足足一千多里,路况和治安差得要死,男子单身上路,家人尚且日夜担心,兼况带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岂不为难?他们儒家的孔圣人说得好,凡事宜再思而行,方为妥当啊!”“呵呵,叔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当年后汉三国的关云长,斩关杀将,护着甘、糜两位夫人与刘皇叔古城相会,何等气概!我这回就山寨一把关二哥又能怎地?””“我服了你啦。还有一条,最为紧要。——你们两人可都想清楚了吗?无论他人怎样怀疑,都仍然不会移易自己的本心么?不管血流多么腾涌,都有力量维持气息的平静吗?即使直到到了最极端的最后,你们还是否能够回忆起那些最初的看法?…孩子们啊,不要太过仓促地回答我的这几个问题罢!”“京姑娘,咱们收拾停当,明早就起程,你意下如何?”“恩公于京儿就如同再生的父母一般,而今您与道长的说话,无论哪一方在京儿听来,无处不是在替京儿着想,奴家此前是何等的悲伤和不幸,此时又是何等的喜悦和幸运啊…至于何时出发,若京儿自己,就到死也回不去,只凭恩公决定就是了…”“求你了妹子,别这么客气了行么…老叔,我已明白你的意思,你看不如这样,待会儿整一桌正式点的席面,京姑娘与咱们恰巧又半千年前非属两家,叔父在旁相证,我就和妹子拜堂,哦不,义结金兰,从此便亲兄妹妹的相称罢了,可别再恩公恩公的叫了,叫得我是相当蛋疼…”“如此甚好,甚好!”当下两个推金山,倒玉柱,风拂柳,月摇花,各拜了一拜,妹子又拜过景叔,一家叔侄欢饮至更余才安歇了。次日清晨,梳洗都罢,景叔叫他们到马厩挑两匹脚力强劲的好马去,小赵摆手道:“叔父不必费心,我自有马匹。”出得道观,却是个初秋的爽朗清晓,远远地只望见天边几株枯树,长路上芳草萋萋。“阿赤!阿赤!”小赵兴高采烈地喇叭着双手连声大喊,别人正弄不清什么状况时,一头神采飞扬的小红马忽然间像Zippo的火苗一样奇迹般地窜到了他们眼前…“名驹·赤麒麟参上!”小赵得意洋洋地向大家介绍,他是怎样从那个高富帅的皮鞭下硬生生地把伤痕累累的阿赤抢救活转,还有关西到太原他们的奇妙旅程,以及感冒后他又是多么放心地让阿赤在观外的郊原里自己照顾自己这么多天…“孩子啊,别再对你老叔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常识和经验进行这般密集的颠覆了行吗…我再问一个问题,再好的马儿也载不了你们俩吧,还要俩厢车不要?”“不用,我步行,呵呵。”“哥哥,这怎么行呢?什么事情都听哥哥你的,但只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走啦!”“阿赤君,请多关照!”“趄——咧咧咧咧咧咧!”“好侄女,实话和你说,你这哥啊,时靠谱时不靠谱,一路上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啊。喏,这是我清油观传下的两件镇馆之宝,这个是这么用的,你且收起来,——但愿用它不着吧。”“景伯伯对京儿的恩情,京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伯伯你也多保重…” “走啦——”景叔最后又拍了拍小赵的肩膀说:“孩子,今后这保卫宇宙之和平的重担我就交到你的肩上了啊…好好努力吧…”“姐姐一路顺风!小赵哥哥早点回来哟!再见!”“景叔,小柏,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