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鲜少和孩童接触,此刻有些不知所措。族长把孩子送到就走了,剩下我和那孩子大眼瞪小眼——我是小眼,他是大眼。
“你叫什么名字?”我尽量和蔼地问,“今年几岁了?”
“。。。”小孩没说话,就只是那么直愣愣地看着我。
感到有些尴尬,我只好随便找些话来说。“你知道纹身会痛吗?”我示意那孩子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这下他倒是点了点头。“怕不怕疼?”
孩子抬眼瞥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屑的眼神和我的交汇了片刻,又低下头去。我忍不住笑了。小小的孩子居然这么倨傲,眼光里还有些类似于“看淡一切世间繁华“的,不和谐的沧桑感。这种目光和幼小身体的搭配,真是非常有趣。
我不禁猜测这孩子和族长的关系。端详着这孩子的脸,轮廓和五官,甚至眼神和族长都极为相似。是族长的孩子吗?或者是近亲?我本想开口问,但是想到族长并未和我提起这档子事,那必然是他觉得没必要或者不能告诉我,还是不要打探的好。说不定这孩子有长生体质,现在可能得有好几十岁了呢。
对着小大人一般的孩子,我也只好用对待成人的方式对待他了。“全身的纹身要持续很多天,在这段时间内,你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洗澡,不能吃辛辣油腻食物,不能挠抓皮肤,而且要根据一些标准观察自己并向我说明任何异状。”
孩子点了点头,大眼睛凝视着我,有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之感。
我叹了口气,抚摸孩子的头。
纹身是件很讲究的东西,神兽,花草,虫鱼要如何选择,要纹在何处,都是有很多说法的。父亲曾对我说,纹身就像是一种类似请神的仪式,不同的纹身代表着不同的福佑。请的神需要符合自己的命格:命轻则选择柔性一些的花草,命重则选择瑞兽类的动物,而所谓的”人中龙凤“——天子会纹上龙。相对命重的人纹上花草之类的图案,不会有很强的福佑的效果,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害处;反之要是命轻的人纹上了他承受不起的纹身,就会招致灾祸。我看人的水准不如我的父亲,但即使是我,也能看出族长是所谓的”人中龙凤“,有很重,很强的命格。但他不要龙虎,只要鲤鱼,一种温和的,女子喜爱的纹身图案,还纹在尾椎处,从臀缝向外延伸。
想到这儿,我有些感慨。我已步入中年,但族长仍然是年轻俊俏的样子。他虽然时常和我在一起,但仍然非常神秘。他似乎一直在吃药,但是平日见他,他又是健康敏捷的样子。大约是补药吧。眼前我要考虑的,是这个要纹身的小孩。
”你先回去,后天再来。来之前去茅房排干净,接下来五个时辰你都不能进食,也不要如厕了。”
送孩子出了院门,我回房准备着纹身的器具和药汁,在脑子里勾画纹身的图案:麒麟,踏云而来,周身流淌着火焰的光辉。既然是纹遍全身,那必然不是一只麒麟。那么就前胸一只,附在心脏之上;腰间肚脐处一只,腰两侧各一只;背后两侧肩胛各一只;后腰一只,大腿内侧各一只——一共9只,环绕身体的各个部位,以祥云相接。但全身纹上同样深度的纹身会不美观,我打算改变药汁和墨色的深浅,来做出渐隐的颜色变化。
整个过程大致分为三段,前胸--后背--腿间。每个部分都要持续两到三天,中间休息一周以保证皮肤的康复,整个纹身完成估计是在一个月后了。
这是我此生到目前为止做过的最复杂的纹身,自然是谨慎又谨慎。我连夜赶出了图样,修改图案至天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在鸡叫声中和衣睡了。
我梦见了那孩子全身布满纹身的样子,恍然间孩子变成了族长床头边的花瓶,麒麟纹样清晰可见。族长在床上躺着,双腿大开,用手拨弄着自己的**,用让我失血的声音呼唤我,让我在他的私处纹身。我将头埋在族长的腿间,再抬头的时候,族长全身都布满了黑色的麒麟,就像是那个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我醒来时红霞满天,族长就坐在旁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