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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K文】烟囱清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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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 Ichijouji ——这个普通的异乡人,在这个小镇的唯一一家银行裏,做著每个公司必不可少的卑微的工作——清洁工。他每天早晨五时起床,到公司打扫,直到八时有人来上班;傍晚六时,所有人走後再扫一遍。他每周拿五先令的菲薄薪水。此外,周日他还到旅店帮工,也是打扫,可以得到四十便士的额外收入。  

他是这个镇上极为普通的一员,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家,甚至,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来到镇上已有多久。旅店老板 Taichi ——镇上记性最好的人,也只模模糊糊记得很久以前——十年,还是十五年?不记得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到他面前默默地递上履历表要求工作。履历表填得倒是详细,但 Taichi 问他问题的时候 , 他就不肯回答了。 Taichi 记得很清楚,这个人在此工作这些年来,只肯说两句话,一是他自己的名字——「 Ken Ichijouji 」,还有一句是答语——「好的,先生」。  

Taichi 当时并不缺人,於是便介绍他到银行。董事对於 Taichi 介绍的人也愿意领情,但他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 Ken Ichijouji 」,对於董事的其他一切问题都只回答「好的,先生」。无奈的董事只好安排他做清洁工。  

Ken 对这个工作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第二天一早就来上班了。 Ken 来到镇上以後,小镇的银行经历了无数次人员变动,他成了既没有调任也没有被解雇的唯一一人。 Ken 只领属於他的那份薪水,从不越权做其他事。但偶有人要求他做些事,他总是只回答一声「好的,先生」,默默地接过去做。此外,银行的职工大会他也参加,但每次总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墙角。  

Ken Ichijouji 也有些难以理解的行为。比如说,他从不上屋顶打扫,并且对梯子、烟囱之类的东西感到害怕。有好几次董事希望他能去擦一擦楼上窗子朝外的面,他拼命摇著头後退,眼裏露出惊惧的光。毫无疑问,这是个有著惧高症的人。後来,镇上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人们猜想也许他以前曾从高处跌下来过,要不就是小时候经常被父母恐吓。  

过了几年,董事的兄弟 Takeru Takaishi 中学毕业回到了镇上,被董事安排在银行工作。 Takeru 不知为什麽对 Ken 产生了兴趣,时常跟他说些话,或是开些玩笑,弄些恶作剧,希望从他口中掏出些话来,但 Ken 总是默默地离开。  

Ken 的沈默越发引起了 Takeru 的好奇心。 Takeru 向哥哥要求与 Ken 同住。多年以来一直住单身宿舍的 Ken 得知後不禁吃了一惊,但当同样对 Ken 感兴趣的董事提出把他的薪水增至每周十先令不然便解职後,他只能答应了,并默默地把 Takeru 的铺盖拿回自己的宿舍摆放好。  

与 Takeru 同住以来, Ken 的作息并没有改变,每天早晚的打扫也雷打不动。不过 Takeru 总觉得 Ken 有一些不同——至少, Ken 对他是心存戒备的,言行也愈小心了。他认为 Ken 一定有不愿为人知的过去。於是有一天,趁著 Ken 还在打扫, Takeru 忍不住翻检了 Ken 的东西。如 Takeru 所料, Ken 的衣物普普通通,都是一些必需品。但他发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这个做了这麽多年清洁工的人的家裏,竟然没有一把扫帚!虽说 Ken 的屋子很乾净,垃圾也都丢入垃圾桶,但总该有用得到扫帚的时候。  

Ken 回来时, Takeru 便问房中为何没有扫帚, Ken 一下呆住了。他没有回答 Takeru 的问题,默默地走开。半夜, Takeru 被惊醒,只见 Ken 辗转反侧,显然是做了噩梦。月光下,泪水滑下 Ken 的面庞,他喃喃地说著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Takeru 只听清了一个名字: Daisuke 。  

第二天一早, Takeru 拉住 Ken 问 Daisuke 是谁, Ken 的脸色变得惨白,立刻冲出门去。 Takeru 对於 Ken 的沈默实在是生气了,大吼道:「好,你不说是吗?就让你在痛苦和自责中淹没吧!上帝不会来拯救不说实话的人!」 Ken 猛一踉跄,回过头想说些什麽,但还是默默地走了。 Takeru 一气之下搬出了宿舍。  



1楼2007-04-28 13:08回复

    开始一两天, Takeru 不断地用 Daisuke 这个名字来刺激 Ken , Ken 工作中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而且是极大的失误:他失手把一桶水泼在了银行的大客户身上。在受到董事的训斥和降薪惩罚之後, Ken 默默地低头答道:「好的,先生。」之後, Ken 不再出现差错,只是更沈默、更阴郁了。  

    Takeru 渐渐淡忘了 Ken 的事,不久就像其他人一样对 Ken 视若无睹了,只是「 Daisuke 」这个名字有时还会出现在他的脑海裏。这个 Daisuke 到底何许人也? Takeru 多方寻访无果,只得作罢。  
      
     又过了很多年, Takeru 接近中年, Ken 也老了。银行的规模越来越大, Taichi 的旅馆却一天比一天冷清。因为来到镇上打工的异乡人越来越多,能住得起旅馆的观光客却越来越少了。 Takeru 因为失职沦为清洁工。唯一不变的还是镇上工作时间最长的,周薪二十先令的清洁工,异乡人 Ken Ichijouji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更没人记得他来了多久。  

    那天午後,刮起了第一阵北风。薪水又再度被削减的 Takeru Takaishi 喝醉後,不知怎地爬上了废弃的钟楼。这钟楼的年代该是和 Taichi 的年龄一样古老。长久以来,钟楼无人管理,也无人修缮,几根铁枝从墙身伸出,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Takeru 被楼顶的风吹醒了,但他怎麽也不敢爬下来,同样的,也没人敢爬上去。消防队也来了,但云梯不够高。人们围观著,焦急地议论著,可是毫无办法。  

    天色暗了下来, Takeru 也快支援不住了。这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一些响动,是 Ken ! Ken 爬上了钟楼! Ken Ichijouji 有惧高症,这是人尽皆知的,所以人们禁不住惊讶地叫起来; Ken 的动作熟练而又敏捷,根本不像有惧高症的样子。一转眼间 Ken 便爬到 Takeru 身边,并把救生索抛给了他。 Takeru 接过绳索用力缚好,慢慢爬下来。人们发出了欢呼声。  

    Takeru 就快爬到 Ken 身旁了,他伸手要抓 Ken 攀著的那根铁枝。就在他重心悬空的一刹那,救生索骤然断裂, Takeru 坠了下来!  

    Ken 伸出手想拉住 Takeru ,可是自己也失手掉落。幸好他们同时抓住了一枝旁逸的铁枝。那铁枝剧烈地晃了一下,立刻被压得摇摇欲坠,可地面上的人一筹莫展。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麽两个人耗光力气失手坠落,但这之前铁枝恐怕早已因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而折断;要麽就是其中一个人甘愿放手以求保全另一个人的生命,但谁又会做这样的蠢事呢?  

    Takeru 完全清醒了。他一下子呜咽起来,流著泪说:「 Ken ,你在听吗?我……可我……」他因忐忑而说不出口,只是等待著 Ken 的回答。  

    而 Ken 竟然笑了起来。是的,笑了。 Takeru 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到好像长久以来一直压在这个异乡人身上的沈重的大石一下子轰然倒塌了, Ken 获得了无比的解脱。 Ken 猛地松开了手向下坠去,脸上还带著如释重负的微笑。在人们的惊呼声中, Takeru Takaishi 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句话, Ken Ichijouji 来到镇上以来的第三句话——  

    「好的, Daisuke 。」  

    ………………………………  

    人们为 Ken Ichijouji 举行了庄严而隆重的葬礼,为这个异乡人舍己的高尚之举,也为他长久以来为小镇所做的贡献。在整理 Ken 的遗物时, Takeru 很意外地发现了一张「死难者家属通知单」,小心地折起在 Ken 的内袋裏。单上写著:  

    「 Daisuke 7 ,烟囱清扫工, X 年 X 月 X 日在清扫 X 工厂烟囱时,因救人不幸失足坠落……」  

    後面盖著「 A 城环卫局」的章。  

    Taichi 看著通知单,吃力地想了很久,才犹豫不决地说,他记得很久以前——三十年还是四十年?不记得了——异乡人来到镇上时,好像确是从 A 城的那个方向来。  
     
    


    2楼2007-04-28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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