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
(罗严塔尔上,云):傲骨清芬未肯消,无辜不愿拜皋陶。拼将玉碎求一战,青史随他好恶标。在下罗严塔尔是也。思想当日,吾皇曾言,若有那才华手段胜得过他,便反了也不妨。而今拼得作个乱臣贼子,强似束手叩阍,凭那起小人鱼肉也!
(罗严塔尔唱):[雁儿落]虽则是小人弄手脚,不能学廉颇负荆条,龙泉剑扯离了沙鱼鞘,(白)若死于沙场上呵(唱)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罗严塔尔云):此番反叛,非为南面称王,只为与吾皇一较短长。原道陛下亲征,不想挂帅之人却是米达麦亚,早又勾起我多少思虑。
(罗严塔尔唱):[三月海棠][月上海棠]想当日,后费沙酒肆相识,两相知,便高山流水,不过相似。
[昼锦堂]此时,记得有几番并肩御敌,有几次相托生死。
[五供养]帐下刀枪参差,营中人沸马嘶,我那兄弟呵,这番却是你我决生死。
(贝根格伦上,云):下官罗严塔尔元帅麾下军事查阅总监名唤贝根格伦的便是。只因小人搬弄,兼着元帅心高,竟把谣言作了真事。现如今米达麦亚元帅大军已至,想当日只因奥贝斯坦一言,害了吉尔菲艾斯阁下,而今莫不是……罢,罢,纵使良禽可择枝,只拼一死报相知。
(贝根格伦云):阁下,下官顿首。
(罗严塔尔云):贝根格伦,前方战事如何?
(贝根格伦云):我军左翼为黑色枪骑兵所扰,米达麦亚元帅以中军继之,其势迅稳,我军虽无败象,亦无胜算。
(罗严塔尔云):不愧疾风之号,旁人原也及他不上。
(罗严塔尔唱):[太平令]再接战报,两翼前营苦战鏖。若非他绝世风标,更有谁手段高。
(罗严塔尔云):只是如今这作战计划却要变动,你且随我来。
(罗严塔尔下,贝根格伦随下。)
(米达麦亚上,唱):[挂真儿]战火又燃星海上,无非是史书几行。着了戎装,赴了疆场,新鬼何处望乡。
[北点绛唇]若对着仇雠奸党,此战也淋漓酣畅,偏挚友为帅敌方,怎的不痛断肝肠,对阵刀枪如戳心上。
(拜耶尔蓝上,云):百战铁甲伤,男儿重四方。随处可埋骨,不必青山葬。末将米达麦亚元帅麾下副将拜耶尔蓝是也。即今二位元帅对阵于兰提玛利欧,双璧之战令人闻之血沸,末将亦幸得与之。然我家元帅与那罗严塔尔原是挚交,而今刀剑相向,元帅心下定然苦痛。末将无计相劝,惟有暗自忧心。
(拜耶尔蓝云):元帅,末将有礼了。
(米达麦亚云):军务紧急,不必多礼。
(拜耶尔蓝云):回元帅,末将有负元帅重托,贪功冒进,为敌所诱,致遭重挫,末将不胜惭愧。
(米达麦亚云):原也是罗严塔尔作战风格。传我将令,全速前进!
(米达麦亚唱):[白鹤子]羽书飞传瀚海,旌旗早过阳关。虽然是电掣风驰,也须要顾后瞻前。
[幺]报得来前军相交,再传令击鼓援枹,这一战呵天昏地暗,并肩却不是昔日同袍。
(通讯兵上,云):元帅阁下,有罗严塔尔所部格利鲁帕尔兹叛之,炮击托利斯坦,敌军已退,如之奈何?
(米达麦亚惊云):那罗……罗严塔尔可受伤不曾?
(通讯兵云):这却不知。
(米达麦亚唱):[金蕉叶]恰便似半天里听得霹雳,唬的我五脏如油煎火烧。也不知他他他可伤了分毫,忙传令追追追上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