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大结局,如果第三遍也算的话.至少--对我如此.只是,这一次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另一版本. 
    只记得子弹呼啸而过,穿过冯敬尧的胸膛,崩出大块殷红的血,程程绝望的脸,和文强倒地时优美的弧线. 
    已看到多遍,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就算,痛得麻木. 

    昨夜,失眠.脑中不断闪回着剧中的一幕幕,想驱赶,却无力.只好起身在黑暗中摸出两粒安眠药,很久没有用它们了,尽管消极,但却有效. 

    意识开始逐渐混乱,通常,这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的前兆. 
    迷迷糊湖中,我幻化成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来到曾经魂系梦牵的上海滩,这是丁力刚刚送完程程回家的途中,立刻有漂亮的女子过来搭讪,示好.接着,她上了他的车.接着,在冯府宽敞的后花园里,丁力带着娇柔的她,对朋友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我哑然,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可以随时结束,也可以,随时开始. 
    我混于其中,以不知名女子的,抑或是我自己的身份问他:程程呢? 
    他突然哭了,孩子般的,他说:程程说,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开始哭泣,眼泪不断的涌出眼底,又不断的流进喉咙里,咸咸的.只为那一句永不再回来. 
    接着,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我在不停地哭泣,不停地打着电话,对着认识的,不认识的陌生人不断的重复着. 

    直至闹钟凌厉的声音,把我惊醒,猛地坐起,才发现,早已泪湿枕巾. 
    暗自庆幸:只是一场梦.庆幸:自己依然是自己,而不是那个不知名的女子. 
    永远有多远?5年,10年,20年,一辈子? 
    我无法想像,程程如何度过她在巴黎的岁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未来,只有过去. 
    当她裹着一袭黑衣走在寂静的塞纳河边,微风掀起她的衣角,会否让她想起记忆深处的黄浦江.那里,有她的青葱岁月,有她的爱恨情仇,有她不愿想起却又挥之不去的记忆.时光交错,疏影迷离,当一切都成过眼云烟.她依赖着的活着的证据,也许只剩下,对文强的恨,或者爱. 
    我常常觉得,程程不是生活在巴黎,而是一个黑暗的永无止境的隧道里,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出口,没有希望,甚至,连影子也没有,陪伴她的,只有自己和连她自己也不愿想起的回忆. 
    她只能不停的爬,爬向哪里?不知道.爬到何时?不知道.只是这样爬--这样,就是生活.没有人能拯救,这是她自己的壳,坚强却残酷. 
    曾经对文强的死不能释怀,可此刻,我是真的真的为他高兴的,死亡,有时候,不是比活着更坏的结局. 
   
    电脑里放着王菲的"开到荼靡",我喜欢的歌,“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声音很大,吞没了键盘沉重的啪啪的打字声. 
    电脑前,这个懒散的女子,神情惶恐,只因为她不想忘记这种感觉,哪怕是瞬间的感动.只因为她在程程的眼睛里,看到了活着的文强和同样绝望的自己.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贪的,是什么欢；贪的，也是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