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跃春做好善后工作之后,将阿次推了出来送到病房去,阿初起身跟了过去。“阿初,你应该回去休息”看着阿初疲惫憔悴的样子,夏跃春有点担心。“阿次不会那么快醒来的”
“没事,我在这里陪他”阿初又替阿次检查了一遍,虽然子弹都已经取出来了,但是现在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刻,一旦感染,内脏衰竭,那阿次可能永远都没办法醒过来。
“你再不休息,我怕你撑不到阿次醒来啊”夏跃春把他强按到一旁的沙发上。“你好歹睡一会,阿次状况很稳定,不会有事的。”
阿初看了床上的阿次一眼,点点头,靠在沙发上休息。夏跃春将西服外套给他披上走出门,吩咐病房的小护士们看好,有状况赶紧通知他,才走开。
幸而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军统正在撤离无暇他顾,夏跃春感慨。要不然,光是对付侦缉处的探子也够忙活的了。这估计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阿次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他的家,父母,姐姐,还有年幼的兄长。银色的长命锁在眼前摇晃,满屋子都是温暖的笑声,母亲的手干燥而温柔,轻轻环绕在自己身上,父亲虽然严肃却慈爱,手中的烟斗徐徐冒出烟雾和茶香混在一起。姐姐温婉柔美,修长的手指绕着长命锁的链子,微微晃动,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哗啦哗啦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火光冲天而起。姐姐紧张的将他抱起,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但姐姐的指缝间,他依旧清晰的看到了泛着冷色光芒的军刀,随着起落在人身上溅出一条血影。
昨日鲜活的生命瞬息之间消失,变成冰冷的尸体,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姐姐颤抖的身躯。温暖的家和血腥的暴力,杀死的叛徒,被杀的同志在眼前一一闪现,荣华死前的微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阿次无法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气却吸不到氧气。
浅眠的阿初一下子惊醒,扑了过来。“阿次,阿次”紧张的呼唤,阿次毫无反应,眉头依旧紧皱,陷入痛苦的梦境不可自拔,氧气已经无法呼入。阿次的脸色变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