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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年》
——人的一辈子有太多颠倒的梦想，而结局，永远无法接着你的愿望实现
【… … 目录】
【chapter 1】 微光
【…………01】A pure white in winter
【…………02】Those strange unknown feelings
【…………03】Somewhere can be called home
【chapter 2】 反义词
【…………01】A choice
【…………02】People are all selfish ？
【…………03】Swirl of black
【…………04】Silent ceremony
【chapter 3】 愿景
【…………01】Take a leap of faith
【…………02】The Tragedy spread
【…………03】Touch the edge of desperation
【…………04】If we could be back to the past
【chapter 4】 理由
【…………01】A distant prospect
【…………02】Everything to be settled
【…………03】A new start 

【04】First time to meet the bible
切原忘了自己是怎么在办公室睡着的，只是心里一直记着真田话，女神和圣书催设计稿了，如果这几天拿不出来自己就很有可能因此而被炒鱿鱼，再次睁开眼睛，天亮了，手表显示6:10
伸了个懒腰，往走廊走去。在一个哈欠中，隐隐约约听见，“新接下来一间酒店和附设的办公空间，有2000多平方米，却只给半个月的设计周期，一干人忙的歇斯底里。……小金，你担心自己期末会挂科？！”
切原正要下楼梯，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是刚刚在讲电话那个。
有“圣书”之称的白石藏之介，双眼布满血丝，想必又为新一季的设计稿熬了一个通宵。递给切原一包速溶咖啡，微笑着说：“将就着喝吧。”
“谢谢前辈。”接过咖啡包，顿时一股温暖从掌心传来，放佛抱着个暖水袋
“Akaya ， 你喜欢喝牛奶，是吗？”
“每天睡前一杯。”切原回答到，“不过前辈怎么知道？”
“在你的简历里面看见的。”
“嘛。”切原没想过简历里面类似于凑字数的“爱好”会被留意
“我想过周末！”切原不知怎么得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也许是对第一次加班的抗议
“好，只要你别忘了回公司就好。”白石回答到
顿了一下，切原发现：眼前这个人果然有当领导者的风范。
理顺之后，切原的感觉是：自己不是想偷懒，而是刚刚谈完一笔大生意，正名正言顺地向一个叫白石藏之介的上司领奖赏。
回过神，切原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会尽快把这次的设计全部定稿。”
接着，切原看见真田背着一大袋东西，向着一扇门走去。
“真田前辈真像‘圣诞老人’。”切原指着真田背着的袋子，差点没笑出来
“真田给幸村买了很多浮雕喷砂烫金卡纸，还有非常锋利的小美工刀，各种类型的画笔和颜料，胶棒。”白石说
“幸村前辈是个艺术家，本科的时候就举办过几次画展，每一场都很热闹的！”切原说
“嗯。”白石点头
这时候——
“赤也似乎还相信圣诞老人呢。”四海公司总参谋，柳莲二从不远的地方走来，看样子是刚刚扔完早餐的饭盒
“前辈！”切原叫了一声，然后迅速跑下楼去买早餐
“初中的时候，某一个圣诞节前夕，赤也非常开心地说着圣诞老人的事情，但是……我实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对赤也的刚刚的反应，莲二忍不住笑
“没想到赤也也相信西方的传说。”白石看着楼下的身影
“那时候他还是个14岁的孩子，我们总担心他会闯祸……”
“但是我觉得赤也自尊心很强，他只是想证明自己。”
“所以白石君一看到他的简历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吗，而且白石君当时还对着他的简历叫了句‘嗯嗯—— Ecstasy ’。”
“那是一份很真实的简历，赤也在进步，也许 —— ”
“也许？” 

【chapter 2】 海带·胜数
【01】The beginning of the anniversary celebration
曾经无数次想过毕业后找工作的场景，认为那时候会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脸上带着不像哭也不像笑的神情回答招|聘者的问题，最后却没有想到，是通过网上投简历搞定。
曾经想过无数次认为自己是立海大的王牌，却没想到选择了退学，曾经无数次在心里把这个学校骂的一无是处，却没想到离开之后会如此怀念。
曾经无数次想过每个公司的总裁看到“大学肄业”四个字都会把自己拒之门外，就像“双部”公司的拒信那样回复，“我们公司是不会招聘非本科毕业生作为职员的，抱歉……”，却没想到“四海”会接纳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过进入“四海”后工作重心无非是后勤工作和送茶水送报纸，却没想到特别幸运地受到真田总经理的亲自指导；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的作风会受到前辈挑剔和指责，却没到想到圣书君如此平易近人。
今天，切原在编程到一半的时候，收到一个短音短信：“你会喝酒吗？酒量好不好？”
“会！”
切原忽然想起找桃城他们喝酒的事，那晚，喝的很多，人，却出奇地清醒，晚归，跟宿舍管理员吵架……然后，拼命搜索招|聘信息，一口气发了两封求职信。
“Ecstasy ！”30秒后，收到这样的回复
切原完全不懂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结果错误以为是关西话。
酒会的地点是一个叫“突破口”的酒店，简称“TPO”，切原极度克制住自己不对如此华丽的环境发出惊叹声，曾经站在酒店门口拍下一张照片，始终没有勇气进去，回到宿舍跟室友讨论很久，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到里面去毫无拘束地消费，那么……然后被室友泼了盆冷水，自己“哼”了一声，把照片从手机删除。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白石打发走专用司机，捏着一把钥匙，问到：“Akaya ，车，你开，还是我开？”
“我开！”毫不犹豫地拿过钥匙，切原仿佛得到了一种尊重感
路上，白石问切原，“不介意陪我参加一个酒会吧？”
本来想接话的切原却一直集中精力开车，没有反应。
“这次酒会是‘双部’公司主办的，今天是‘双部’公司和‘四海’公司成立一周|年的日子。”
走进酒店的时候，已经人海涌动了，红色的迎宾地毯放佛看不到头似的，几盏水晶吊灯闪烁的光芒，递过请帖后，有“双部公司保姆”之称的活动招待总负责人大石很热情地告诉他们，顺着地毯一直往前走，尽头找到靠近舞台的最大的桌子坐下就好。
切原说，很熟悉的门面，就是没进去过。
没关系。白石拍拍切原的后背。
眼前，迹部景吾穿着一套酒红色的名牌西服，手冢国光站在旁边，就像是冰山上开着朵红玫瑰。
“幸村君肯定不会出现，本大爷就知道！”迹部说了第一句话
“白石君，代‘双部’公司问候幸村君。”手冢说
白石点头。
他知道此时，幸村和真田正在办公室赶那个时间紧，任务重的项目。
“不知道白石君对这些客套的酒会参加多了会不会感到厌烦，啊恩？”迹部说了第二句话
“本大爷记得白石君一直是一个人代表‘四海’公司参加各种应酬的，怎么，今天身边多了个的生物？”迹部说了第三|句话
听到“生物”这个词，切原咬紧了牙齿。
“切原赤也。”手冢平静地叫出了名字。
接着，迹部说到，“你该不会怪本大爷和TEZUKA在你的求职简历上回复了拒信吧？”
沉默，极力克制的沉默。
“‘双部’公司绝对不允许本科肄业生这种不华丽的生物存在……”
也许是看见白石始终很淡定，面对挑衅，切原第一次没有发飙。
“大家，酒会10分钟后开始，请尽快就坐。”
“双部”公司主持人的声音，毫无疑问，他们是菊丸英二和忍足侑士。
白石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次烤肉大会上，他们两位手持各种奇怪饮料说着烤肉大会的各种规则，而自己，喝下一杯跟可乐很像的东西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02】Akaya , just try your best to enjoy the party
“喂喂，大石，你确定他是切原赤也吗？”菊丸小声问，指向坐在白石旁边的人
“他的海带式的发型和骨子里的骄傲始终没变过！”大石鉴定完毕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公关技巧？”菊丸小声咕哝着
“人总是会变得不可思议。呐，芥末的味道真好。”不二笑着说
酒桌上，白石谈吐自然，丝毫不对切原的表现感到惊讶。
原来，收到那个包含“Ecstasy”的语音短信后，切原琢磨不清楚，索性去问“活字典”柳莲二。不巧恰好被经过的白石看见。出来的时候切原手上拿了3张纸。纸上是柳总结的每次一定会出现在酒会里的社会名流名单，切原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把名单背的滚瓜烂熟，包括人物的长相爱好，公司类型，准备筹建的项目等等。于是就出现了上面的场景：菊丸惊讶于切原毫无拘束，与那些名流觥筹交错……
——坂田先生吗？我是“四海”公司的实习生切原赤也，第一次跟白石君参加酒会，很多业务我都不清楚，听说你们公司要搞职工游泳池的设计是吗？
——是啊，我们公司一直在跟进职工福利
——“四海”公司的幸村君特别擅长外景设计，这是幸村先生的名片，您要看看吗？
——好啊，以后就拜托贵公司了呢。
——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滕川先生您好。我叫切原赤也，今天跟白石君来参加酒会的。
——这样啊。最近“四海”公司一切顺利吗？
——公司非常好。
——哈哈哈哈，白石先生就是眼光独到啊，挑了个这么得力的年轻人
——江户先生哪的话？
切原兑了杯烈酒递给白石。
——来，江户先生我敬你
切原看见白石一口气喝了个光，微微皱眉，缠了绷带的左手按在肚子上。那个老板油光满面，大呼过瘾，醉醺醺地把手搭在白石肩上，说，跟你们年轻人喝酒就是痛快！来，再干一杯！切原恨不得把那个又胖又矮的老男人击溃，吞下怒火，再往白石和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迹部岿然不动，大概这次“双部”公司将会损失2个项目，切原赤也把几个老板说的服服帖帖的，刚刚那个江户先生，一扬脖子，拍着桌子说：“集团的设计就交给‘四海’公司了！”然后白石跟那个老板握手说“合作愉快！”
迹部似乎不满意呢，忍足见状，立刻以主持人的身份跟不二搭话。
“Fuji ，记得那首歌吗？叫 《恋の激ダサ绝顶》。”忍足说
“呐。”不二点头
“还有白石君的经典口头禅呢，不是吗？”不二补充说
“嗯， ekusutashi 。”白石说
“真是太逊了。”见不二和白石没有起身，穴户亮推推帽子，第一个走上台，拿起麦克风。
不知道千岁什么时候来的，只见他拍拍白石和不二的肩膀，白石跟着他走上台，千岁说，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居然可以再次合唱这首歌，在一个似曾相识的酒会上，重温往事。

【chapter 3】 海待·盛暑
【…………01】Become official employees
三个月后。
白石接到一个经过特殊声音处理的投诉电话，内容大概是：……那个海带头简直是太嚣张了，以为三个月的实习期结束，成为四海公司的正式员工，就可以到处挑战前辈！
——赤也，我想知道，你玩游戏，你聊天，除了激发自己的斗志之外，是不是也是因为你的寂寞，你的孤独，你的种种不被理解，你想拥有的安慰，你失去的一切，你的梦想，可以在这里面实现？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告诉我
白石默默在心里想。
切原走进白石的办公室。
“你的行为引起了很多前辈的不满，你知道了吧？”白石轻轻地问。
“我觉得我比他们强多了。”切原简单的回答
“不见得。”白石说
眼前这个人很恬静，恬静里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让切原觉得自己可以把抱负理想全部托出。
——赤也，我知道你喜欢挑战强者。
——虚拟游戏的角色挑战不需要学历甚至是技能，只要去投入那部分的时间，从里面得到的东西往往高于现实。你的欲|望，你所渴望的成功和包容，在这里都可以实现，如果能够把游戏世界的成就感转换到现实中来的话，实在是太销|魂了。所以，你卯足了劲，要挑战公司的前辈。
——赤也，我总觉得你会成功，你的成功绝对远远胜于前辈，但是，不是现在。
“白石前辈，我大一的时候曾经自己做了网站，我用网络硬盘共享着一些自己开发的游戏软件，我对会员提供免费下载呢！我设计的软件稳定而且没有病毒，那时候很受欢迎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们公司周围的人设计的网站还不如我大一时候自己弄的好呢！”
“赤也，我现在也是在搞设计，这个圈子里，找到门路之后学会的不是嚣张，谁比谁更不嚣张呢，所以不要在前辈们面前显示你有多嚣张，而是要比，相对于他们，你拥有多少实力。”
切原沉默，明明就是觉得内疚，却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还有，赤也，虽然我本科学的不是设计，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所谓设计的一个环节，你目前所做的仅仅是脑力劳动的一员，只是那种很琐碎很小的工程量你知道吗？从你拿出方案，到你去编写这个游戏软件的程序，再合成芯片，再装机生产，到销售，你得意只是前两个环节，就在前辈面前叫嚣着要挑战这个，那个！”
“脑力劳动怎么了！脑力也比公司的某些前辈强！”切原叫嚣着，“有些前辈连脑力都不用！比如，定期清理电脑病毒，定期进行软硬件检测，给电脑加内存！”
“你告诉我哪个公司不需要电脑维修工？”白石问
“生活中的工作无非就是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那种不需要动脑的活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许久。
切原坐在白石身边很安静，他认真地告诉白石：“我告诉日吉，桃城他们，总有一天我会在东京开最大游戏机场，他们都不相信我，可是前辈你知道吗，从大一迈进立海大学的校门时，我就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衷，我要自己开发一个游戏软件，一个拥有强大功能的别人无法仿制和超越的软件！我有个学期的社会实践论文写的就是《有关软件市场需求的调查》，我发现很多符合需求的软件都有人正在着手做，于是我就想问题的关键可能是技术环节吧，于是就拼命提高编程技术，前辈你知道我在机房的那段日子吗，想想都觉得可怕，但是通过那段可怕的日子，我克服以前某些纯粹建立自傲理论基础之上的技术。嘛，前辈，有一次我做了这么一个梦，梦里自己编写成功了那套游戏软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赤也，只有遗憾没有去坚持的梦想，没有坚持后而感到遗憾的梦想。
——我相信白石前辈说的
中午。
“赤也，下班了，我们回家吧！”
“我想去外面吃饭。”
“啊？”
“白石前辈，在你家里我们天天吃海带，凉拌的，煮汤的，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切原无奈是摆摆手。
“吃海带不好吗，这可是对付赤也高血压的靠谱食物。”
“可是……”切原神情古怪
“海带降血压，促进新陈代谢，减少心脏脂肪，能够促进病态细胞组织的崩溃。”白石回答，“还有，赤也应该少吃烤肉，这种东西脂肪太多了。”
“可是我没有在前辈家里吃过一次烤肉！前辈你是不是在想，以后赤也晚上别喝牛奶了，换成豆奶更靠谱？”
“既然赤也去外面吃饭，那中午我们去吃寿司吧，赤也喜欢吃寿司。”听着切原孩子气一般的声音，白石笑着建议
“真的？”切原露出欣喜
“赤也觉得海带寿司卷怎么样？”白石眼睛里全是笑意
“前辈，少来！”切原翘翘嘴
河村寿司店。
阿隆看见白石进来就热情地招呼着，“要多少海带寿司卷？”
“连隆前辈都知道白石吃海带上瘾了？”切原问道，打了个哈欠
“白石在大学的时候经常叫海带寿司卷外卖的。”河村笑着说
“白石前辈的口味也太奇怪了吧？”切原皱着眉头
“大三的时候白石经常在实验室做辐射化学实验，吃……”河村说
“阿隆，还是先上海带寿司卷吧，赤也说他没吃过这种口味的哦。”白石笑着打断河村的话，指着菜牌上的一个样图，叫切原看。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白石问
“挺……挺好。”切原用纸巾擦了把汗，“隆前辈加辣酱，好辣！”
白石看着切原呼呼地吐气，两只手在脸颊两边扇动着，动作很夸张，切原抓过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液体从他的嘴里溢出，混合着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
白石觉得，赤也真的很可爱，嚣张的性格底下，是一颗单纯的内心。
“前辈，天气那么热，干嘛还穿长袖衣服？”
“赤也就当做前辈我在装酷好了。”
铃|声就在这时候猝不及防地想起来。

【…………03】 Care about you
早晨7:50，随着2辆汽车同时急刹车的刺耳声和不远处玻璃被砸坏的声音，一个对“四海”公司和“双部”公司有重大影响的事件拉开帷幕。
幸村舒了口气从车里出来，另一个司机也被自己的急刹车吓了一跳，打开车门，赶忙问幸村有没有什么事，幸村笑着说，有安全带呢，不要紧。
急刹车是因为忽然间的玻璃砸坏声引起的，那么玻璃怎么会被砸呢？
站在车旁边，眼前的事情着实让幸村吃了一惊。
一个穿着很花哨的男青年带着一伙人闹|事，“双部”公司的门已经被砸烂了一半，满地的玻璃碎片，“四海”公司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摇晃，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两大公司的保安总领事：石田银和桦地，正在尽最大的努力制止这次事件。
真田与手冢闻声刚刚从办公室跑到公司正门口，隔着条公路，两两沉默对视，双方的眼神似乎是在传达，
——不要大意面对这次事件吧，真田君！
——对于这次事件绝对不能松懈，手冢君！
幸村掏出手机给还在大阪的白石打电话。
白石伸手想拿手机，却发现抓不住，手机滑落在地上不断地|震动。
眼前一片模糊，浑身骨头疼的厉害，他不希望切原看到自己的样子。
“我帮你接。”没等白石反应，切原已经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啊，幸村前辈！”
“是赤也呀，方不方便让白石接个电话？”幸村问
“他似乎身体不适。”切原说，“四肢酸痛。”
现场，该来的都来了，**，记者，群众，围成一圈。
那个青年指着“双部”公司破口大骂：
——迹部景吾你有几个钱了不起了，谁稀罕你们的破赞助！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一个成天板着脸，一个成天笑眯眯，你们这是装给谁看呢！那个牙膏代言广告，敢不敢再夸张一点！
然后转向“四海”公司，
——现在你们要引领时尚是吧？白石藏之介在大热天里穿长袖衬衫缠绷带显摆！幸村精市妖|艳地跟什么似的！现在竟然还弄出个海带头发型来忽悠人？这些装扮都是乱七八糟的垃|圾！呸！一文不值的垃|圾！
“前辈，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切原几乎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是这样的呢，现场很混乱，一伙人莫名其妙地跑来向‘四海’公司和‘双部’公司找茬，……还有引来了许多媒体记者，摄像机正对着在场的弦一郎呢……”
“前辈……我听不清楚……”
“吵得越发混乱了，赤也我先挂了。”
“喂？前辈……前辈……前辈？”
幸村放下手机，拨开越来越多的人群，跑到真田身边，对着摄像机说了一堆话。
“幸村先生，请你淡定！”
“淡定？难道这个社会流行以弱胜强？你们同情眼前来闹|事的所谓的弱者？你们希望强者淡定，而由弱者胡说八道吗！对不起！四海公司的字典里没有‘妥协’这个词！”
“但是该青年所说的事实能请幸村先生解释一下吗，为什么白石先生的着装显得如此另类？”记者问
“你刚刚说到的质疑，我无法正面回答，我只能说白石君这么着装自然他的道理，你们少来这里搞八卦新闻！”幸村说
“所以说在这么热的天气里，白石先生依旧穿长袖衬衫，还在左手绑个绷带是在扮酷吗？”
“你们，够了！”幸村吼了一句
“首先我可以肯定那款牙膏不是假货，如果是假货的话质|监局一定不会批，我们只是就该牙膏某个功能进行了合理的展示。事实上，每做一次策划我们本身都要经过一种人格的界定，做到良心上没有惭愧。”手冢冷冷地对着镜头。
“那么在经济利益的协调下，手冢先生的立场是什么，你们公司包装的一个个产品是要给群众带来好处，还是想给那个想赚|钱的人带来好处？”记者问
“据说贵公司包装的广告都是万元起步的，有没有这回事？”记者追问
“对不起我们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不二挡住镜头

“你都看到听到了？”一句语气逐渐被加深，逐渐寒冷的话语
白石的右手捂在嘴巴上，刘海垂下来，半遮着眼睛。
循环的误解，在不断加深。
“无聊的完美的网球坚持了3年，无聊的无可挑剔的化学坚持了7年，现在搞“艺术圣经”，你告诉我，你打算在无聊的艺术设计行业坚持多久，看完新闻你自己告诉我让我把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如果你本科毕业好好读研，然后成为一个医生，现在能惹这么多事吗！”
“你好好学医不行吗？你保送东大化学系我忍了，好歹跟医学沾边！可是你学完之后竟然跟那些什么朋友搞艺术公司！你就那么想出名啊！这么喜欢装酷啊！没事在手上绑绷带！你很喜欢艺术圈巴不得混进去是不是！”
说着，这个被白石叫做“父亲”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向儿子，抽|出儿子的左手想扯下绷带，白石吃惊地，用力地，缩回手，重心偏移，撞在椅子上……这时，中年男人被人狠狠推了一下，踉跄了几步，白石看见切原与父亲面对面站着。
“你为什么不尊重自己儿子的选择？”切原问道，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爸爸，你从来就不理解我弟弟！”绘香里哭着说。
……
争吵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经历了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独自承担了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本科毕业后为什么抛弃化学选择了艺术。
——赤也，我希望有人跟我在一起，就像幸村身边有真田，迹部身边有手冢一样。
白石觉得自己想吐，那种来自身体，或者是内心，极度难受的感觉，慢慢地自己撑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吐得出|血。
倒在洗手台边，白石做了一个梦。
一个黑风猛雨的日子，上学小学的自己站在窗户边，透着全是雨点的玻璃向外张望，担心父亲是否一路安全，浑身湿漉漉的父亲回到家里，喊着“好冷，风又大，伞都吹飞了”，友香里跑过去拿给父亲一条毛巾，父亲笑的很慈爱，晚上一家人一起谈笑，父亲说着许多草药的知识，自己听的入神；后来，走进一个网球场，一次又一次坚持的完美网球，那段时光似乎真的是一辈子都不忘的：面对二年级的财前，正色问部员“你们干嘛笑得那么开心”的自己，那个表情略带严肃，总有办法让小金不那么调皮的自己，那个略带着遗憾，说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的自己……
——为什么要去怀念？
——明明下一天可以比昨天更精彩。 

白石带着切原回到“四海”公司。
下一天晚上，某个电台的演播厅内，几十个标着各类传媒的麦克风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数十台摄像机的镜头拉远拉近，这些，全部瞄准着4个人：白石，幸村，迹部，手冢。
络绎不绝的记者，纷繁而至的问题，全部向这些公司的正副总裁涌来。
切原刚刚在一个小食店吃完拉面，走到十字路口就发现大屏幕在同步直播一件事情：“……在此之前极少露面的‘四海’公司总裁白石先生今天下午忽然答应开记者招待会，现在是晚上7点30分，我们正在为您直播！白石先生会怎么样回复媒体的质疑，已经有许多网友在论坛纷纷发帖猜测，请千万不要走开，现在我们把镜头转向迹部景吾先生……”
切原驻足，像其他人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打屏幕。
——我拒绝回答。
手冢严肃而冰冷的声音。
——我刚刚讲的话，如果你们不接受，那请便。
幸村的声音
……
“迹部先生，这样天价的费用是以什么标准设定的，请你正面回答！”
“面对现在不断变换的时尚潮流，白石先生是以身作则吗，这样的示范做的太过了吧？”
——你们觉得本大爷每天很轻松吗，啊恩？
被惹火了的迹部。
——你们就认为我在装酷吧！
出乎切原预料的白石。
听完这句话，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白石先生亲口说自己在扮酷，这是气话还是真话，请各位观众继续跟随我们镜头……”大屏幕继续解说。
现场完全安静。记者不再喋喋不休，闪光灯也停止了闪烁。全部目光集中到白石身上。
站在十字路口角的切原看见白石平静地在现场说着什么，但是屏幕没有直播白石的原话，只是那个解说员的声音，几乎白石每说完一句，她就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同步解说，“靠！”切原气愤地在心里骂了那个解说员一句。
刹那间，现场的寂静被打破。
“请问幸村先生是否进行过整容！”
这句话引起全场的沸腾，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迹部正在抚摸泪痣的手僵在半空中，鄙视地瞪了那个记者一眼。
几十个麦克风对着幸村，摄像机的镜头最终定格在幸村精致的脸上。
“白石先生，能请你透露一下女神和圣书的具体关系吗？”
这个问题连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手冢都抽搐了一下，坐在观众席里的真田被连二和桑原使劲按在座位上，一副想在那个记者脸上打一拳的状态。
前面记者的闪光灯比无数个白昼还要刺眼，白石闭上眼睛，看见幸村和自己在植物园里讨论植物，看见幸村在给自己写的业余小说画插图，然后，毕业，他们双手半握拳靠在一起，说，一定能够经营好“四海”公司。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貌美高洁女神，别说作为圣书的我和‘四海’公司就不能有。”白石说完，神色平静地看着众多媒体。
记者们全部楞了一下，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结束了，媒|体没有再去炒|作，市民也没有再去怀疑这两家公司，这两家公司的生意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事后，酒店的一个小包厢里。
“真像当年毕业的时候，你看，这个房间布置没变，我们坐的位置也没变。”迹部说
“嗯。”手冢简短的音节
“景吾还拉小提琴吗？”幸村问
迹部摇摇头，“不拉了，公司的事情，不单止占用时间，还磨灭爱好。”
“说的也是，经营公司以来，我都没见弦一郎练剑。”幸村说
“我倒是还保留着登山和钓鱼的爱好。”手冢说
“白石，脸色不好啊，病了？没事吧？”迹部问，他有出色的观察能力
“哦，没事。”白石说，“可能是这个房间不通风。”
谈笑之间，时间飞快地流过。
迹部喝得比较高兴，说话都有些迷糊，“……国光，以后本大爷必须开车载你回家，如果你一辆车，本大爷一辆车，总是本大爷比你先到家，昨天你加班，上个周末也如此！本大爷说这个周末咱俩去听音乐会，你依旧是只用一个字回答：好。本大爷希望这不是敷衍，而是肯定，你的沉默里出现了太多黯淡不明的东西，你忘了对本大爷的承诺……”，说着说着，迹部最后竟然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冢说白石和幸村先回去，景吾就交给他。
下了楼梯走在大街上，一个小孩拿着一本书，笑着要女神和圣书签名。
——白石，刚刚那个小孩叫我们“哥哥”。
——幸村，二十三岁，我们还年轻吗？
——当然，我们还年轻，如果你再次写小说，我还是会自告奋勇地要求你，里面的插图全部由我来画。
伴随着笑声，两个身影消失在街道上。

【chapter 4】 海带·圣书
【01】let you on business on purpose ，sorry Akaya
深夜，办公室。白石坐在书桌前，亮着一盏橘黄色的灯。
一年前。
这个夜晚的3 点10分，他打开四海公司的招|聘邮箱，看到各种求职简历，先是一愣，仔细看了2分钟后，他说了句“嗯嗯，绝顶。”
参谋柳莲二问白石怎么了？
真田和幸村也抬了头。
“赤也？他可是一把双刃剑啊！”凑前去看后，莲二说
“可是双刃剑的好坏在于公司管理者的驾驭能力不是吗？”
那时候的切原，心情就像莫名其妙地输了场比赛一样糟糕。
正课不去上，每天除了在机房编程就是回宿舍睡觉。
现在，公路上。
天还没有亮，挂在樱花树上的纸质灯慢慢发着柔柔的光。
“前辈，公司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安排我出差？”海带问
“因为我觉得那个项目很适合赤也去锻炼啊。”圣书回答
“是前辈特意安排我去的？”疑惑的海带
“嗯。”圣书眼光充满肯定
“反正也就两个星期，前辈，等我回来。”
“好。”
“啊，对了，前辈，晚上如果不舒服就喝水，喝热水，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什么药才对你管用了。”
简短的拥抱。
切原走了20米，回头，笑笑，挥挥手，说，再见。
再见。白石转身回家。
往住宅走回的身影，忽然停下来，慢慢蹲在地上，抱成一团，没有任何呻|吟声。
两个星期以后。
白石刚刚从对面的“双部”公司走回“四海”公司。
2个小时前。
迹部说：“看吧，国光，本大爷说过，如果有个广告，周助操|盘，白石代言，保证火！你还不信……”
手冢弯了嘴角，说：“现在，我信了。”
迹部骄傲地抚摸泪痣，说：“本大爷敢说的说，就肯定能做到。”
不二笑着：“呐，白石，真的很成功呢。”
白石伸出一只手：“期待下次再跟周助合作。”
不二的手握了上去：“一定。”
“白石先生，下午四点，开公司大会。”助理说
“好。”白石合上文件夹。
会议上，白石说着公司的计划方案，觉得屏幕越来越模糊，一种刺骨的寒冷袭向全身，他倒在地板上，恐惧地看着眼前无穷无尽墨色。
医院里。
走廊上，医生拿着病历，严肃地说：“病人已经晚期了，重症监护中。”
真田愣了愣，看着幸村，嘴唇动了几次，终于问：“白石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
幸村点头，紫色眸子已经湿|润。
“弦一郎，我大三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瞒的真是好啊！”真田责备说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幸村说
“我仿佛可以看见白石一次一次为四海四海公司应酬酒会，然后回公司睡熟，放佛可以看见那次记者会上他总是帮我说话……”幸村哽咽着，断断续续。 

【02】A surprising truth
切原回来了。
他匆匆地从机场打车到达幸村所在的咖啡店。推开门，环顾四周，幸村没有向他招手，迎上去的是一个悲凉的眼神。
幸村和切原坐在靠窗的位置。
“赤也，你是不是想知道很多事情？”
切原点头。
幸村喝了口咖啡，眼皮慢慢下垂，看着桌子。
“一种辐射导致的病，白石一直不让我告诉别人，连弦一郎都不知道。”幸村说
“那幸村前辈是怎么知道的？”切原问
“那一年，在东大，化学学院专攻化学工艺学和辐射化学的大三学生白石藏之介太完美了，教授让白石带一个师弟做实验，那个师弟太大意，让白石被**辐射了。”
“为什么白石前辈不在意那次事故？”切原问
“辐射对身体的影响是在许多年后才发生的，以前夜里经常看见白石骨头痛得趴在桌子上，我只能给倒热的绿茶，却帮不上他，真的揪心呐。赤也，你知道为什么那次面对记者的镜头我很生气吗？我对着媒体说‘够了’！然后被媒体各种大肆放大和渲染，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啊！他们说白石每天穿长袖衬衫和缠绷带是在装酷，是在显摆，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白石之所以缠绕绷带，是因为他两个手臂的皮肤正在脱落，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可怕的皮肤，长袖衬衫遮盖下的是几片水泡，红红的几乎就像是晒伤的区域。”
“弦一郎一直以为白石是因为我苦手化学才不上东大的研究生的，其实不是的呢，白石在大四体检之前就检测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了，上研院一定会被拒，他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声音越来越轻，说了很久，最后终于停了下来，那个晚上我们一起去河村寿司店，我们喝了酒，白石笑着说，阿隆，以后你们店里的海带寿司卷我全包了。河村问为什么，白石说，因为海带不但防癌还能克服辐射呐，是绝顶的食物。河村坚持要白石去医院好好治疗，白石说，有的病似乎是只能听上帝的呢。”
“赤也出差的2个星期里，白石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他说家里只有一个人，他有些怕。那天晚上公司在开会，白石指着屏幕说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时，忽然倒了下去，弦一郎把他从4楼会议室抱下一楼大厅等候救护车时，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吐鲜血，情节比书上描写的被辐射的病人的症状还要可怕的多，车上，他艰难告诉我，请告诉赤也，不要放弃梦想！告诉赤也，我很爱他。”
“最后的时刻，白石一直告诉我他很开心，因为第一年跟‘四海’一起，第二年跟赤也一起，真的，很开心。”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咖啡厅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所以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才感觉特别刺耳，幸村打开手机盖，轻轻地合上，放在一边，低头搅拌咖啡，不语。
切原忽然感觉那个铃|声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
“这样堆满尘土的窗子，
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现在的话，该去做什么，
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吧？
无数次把自己独自一个人的夜晚，
不厌其烦地叠加起来……”
切原拼命回忆，两只手紧紧地握在手机上。
“幸村前辈，开蓝牙，把你刚刚那个手机的铃声发给我吧！”
“好的呐。”
切原想到了出差前的那个晚上，自己跟白石紧紧地拥抱在一张床上。
——赤也看过韦伯的《歌剧魅影》吗？
——看过。
——如果有一天我的皮肤变成比Phantom的脸还可怕，赤也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会！
切原不知道，白石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恐慌或者悲伤的感情，他只是在告诉切原一个事实，一个希望得到切原认可，能够在以后被切原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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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年》承《海带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