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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幻婴 尽千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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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恐怖的,建议别在晚上看


1楼2007-05-06 18:53回复
    小萧是我女朋友,我们拖拍已经两年。我现在住的单房正冲走廊,站在门外能听到房内的呼吸,一点私密没有,每次看到小萧撅着嘴从房里离开,我都很难堪,谁让我不是有钱人呢?这也是我痛下决心换房的原因。虽然换房换成不有钱人,总可以有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小岩不想上楼,可挣不脱我的拉拉扯扯,只好极不情愿的跟上来。

     
      “不过是看看房子嘛,干吗陪葬一样的表情?”

      “陪葬的人知道自己会被活埋,可我连怎样死法都不知道。”

      “没什么了,顶多钻出个女鬼,把你吓死。”

      楼道很暗,我找不到廊灯开关,走到三楼的时候,身后跟上一个人,不知触动了哪个机关,灯亮了。那人见我们停在三楼门前,很吃惊的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向四楼走去,边走边回头,神情古怪的盯着我们。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我冲那个背影小声嘟囔道。

      “是啊,他一定没见过你这么难看的帅哥。”

      “你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简直就是猪八戒的本家兄弟。”

      小岩总要跟我作对,不过别想从我这里讨了便宜。

      “哼哼,我越看这房子,越觉得鬼气森森,如果哪天一觉醒来,发现房中多了一只恶鬼,不要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房门打开,房里黑洞洞的,听了他的胡说八道,我头皮发麻,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最好现在就有恶鬼,我把你送给它做伴。”

      小岩进房,顺手带上了门。天色已晚,房门一闭,房间里完全黑暗。我摸索着墙壁,边寻找电灯开关边说:“黑灯瞎火的,关门干什么?”

      脚步移动间,突觉有东西贴着我的腿窜出去,我看见黑影一闪。

      我激灵打个冷战,大声喊道:“好大的老鼠。”

      手臂触到开关,房间大亮。

      小岩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房子里有老鼠吗?”

      “当然,好大的一只老鼠。”我得意的说。“我们找找看,别让它跑了。”

      其实刚才决非老鼠,从形体及动作上看,象是一只猫。

      “真的假的?”小岩懒洋洋的样子,根本没相信我的话。

      我跑进卧室和卫生间,那只猫踪迹皆无。再查看门窗,都严密的封闭着,没有任何出口。床底桌底都看过了,找不到任何猫的痕迹。

      小岩看我上窜下跳,疑惑的问:“真的看到老鼠了?”

      “骗你又没人发奖金。”

      我一无所获,别说是猫,连猫屎都没见到。

      小岩走到窗前,说:“这房间位置不好。”

      “怎么不好?”

      “你看外面的砍刀山,刀尖正冲着你的窗户,大凶之象。”

      我来到窗前,只见天色已暗,砍刀山黑忽忽的,只能看出大概轮廓,那刀尖果然笔直的指向这里。

      “屁,我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不信鬼神。”

      “哼哼,等你相信的时候,怕就晚了。这里阴气很重,一定凝聚过很强的意念。”

      “什么很强的意念?”

      “说了你也不懂。”

      “真的假的?你咋懂这么多?”我知道小岩对鬼神之事研究颇多,他的话让我产生一丝疑虑。

      “我为什么不能懂这么多?这都是学问。”小岩一副懒洋洋的神态。

      “干吗不早告诉我?等我交完押金才说。”

      “早告诉你有用吗?”

      “没用。”我诚实的回答。我认准这里了,即使有恶鬼现在跳出来,我也要住下去,谁让我交了押金呢?

      “守财奴,连命都不要了。”

      我有些奇怪,怎么净谈这个话题?还有那只猫呢?

      我又开始寻找,卧室,厨房,卫生间,客厅,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是没有。

      “你在干什么?”

      “刚进屋子的时候,我看到一只猫。”

      “不是老鼠吗?”

      “骗你了,笨蛋。”

      “哼哼,还没有住进来,恶鬼已经出现了。”

      “住口,你才是恶鬼。”我真的有些紧张了。

      突然看到墙上贴了一张白纸。墙是白的,纸也是白的,可是平滑的墙壁上多出一张鼓鼓囊囊的白纸,好像水嫩嫩的小姑娘涂脂抹粉,让人觉得画蛇添足。

      我走过去,伸手把白纸扯下来,原来不止一张。我三下五除二,统统扯光,洁白的墙壁上现出许多奇怪的符号。

      “奇怪,什么人在这里乱写乱画,画完了还要遮遮掩掩?”

      “鬼画符!”小岩冷冷的说。

      “我知道是你画的符,我问这些东西干什么用?”

      “僻鬼驱邪呗。你完蛋了,这真是一座鬼屋。我们去退押金吧,不要住这里了。”

      “协议都签了,退个屁。我就不信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了这几个鬼符。”这里的房租太有诱惑力,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再找不到这样物美价廉的房子了。

      小岩走到墙壁前面,仔细的端详着,语气诚恳的说:“说实话,这房里有种不祥的阴郁,只怕曾发生过血光之灾。”

      我冲小岩撇撇嘴:“别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住定了。就算有鬼,我也要跟它和平共处。”

      “你不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吗,怎么相信有鬼了?”

      “被你小子吓的。”

      我们哈哈大笑。

      墙上有面镜子,冲着客厅唯一的桌子,透过镜子,我突然看到桌子上趴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脸上全是血污,正好奇的看着我们。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笑声戛然而止。

      我惊恐的回头,桌子上干干净净,鬼影儿也没有。再看镜子,刚才的意象已经消失。

      小岩还在笑:“怎么了?”

      “你小子一番鬼话,把我的幻觉都吓出来了。我竟然看到桌子上有个小鬼。”

      我走到桌子跟前,这才发现,桌子后面竟有一道门,门已经上锁。

      “哎,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你看房不带眼睛啊?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房间,这个房间被封死了,所以才会以一房一厅出租。”

      “刚才只顾高兴,没有注意。”

      “高兴?哼哼,有你哭的时候。”这小子阴阳怪气。

      “滚你的臭鸭蛋,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个房子不欢迎你。”

      “希望如此。”小岩说。


    3楼2007-05-06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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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走进卧室。她的眼睛落到了那张床上。

        我得意一笑:“还满意吧?”

        她撇撇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人住,用这么大的床干吗?”

        “床大不好吗?难道你不想在上面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小萧睁大眼睛,作激动状:“想啊,简直太想了。”

        我得意的耸耸肩。

        小萧眨眨眼睛:“那你怎么办?”

        “我?当然跟你一起在床上欢度美好时光了。”

        “切,”她撇撇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天地良心,”我拉着她的手,捂住我的胸口,“你摸摸我的心,咚咚咚,全是为你而跳。”

        “别肉麻了,不用摸也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如此不解风情!我恨的牙根痒,却还是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走,我们吃饭去,庆祝我们乔迁新居。”

        我知道,若把她惹烦了,连手都没的摸。

        “什么我们?是你,你自己乔迁新居,跟我没有关系。”她无情的说。

        这么不给面子,有你好看的时候,我恨恨的想。

        吃罢晚饭,时间已经很晚。我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小萧,如同看着一只香喷喷的北京烤鸭。小萧有些不自在,迟疑着说:“我该回去了。”

        我心中暗笑,嘴里却说:“那我不送了。”

        “你不送我,我怎么回去?”语气有些着急。

        我长长的伸个懒腰,说:“搬了一天的家,累死了。”

        “就搬了这么点铺盖,累什么呀?”

        “无论搬什么,都是搬家啊。”我说。

        小萧是个胆小鬼,从这里到她宿舍,中途要在一偏僻处转车。我知道她没胆量一个人回去。

        “那我怎么办?”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有我嘛,怕什么?”我坐过来,趁势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抚摩着:“今晚就留下来吧。”

        小萧抽出手,笑着骂道:“你个坏蛋,没安好心,成心把我留在这里。”

        “舍不得你走嘛。”我咬着她的耳朵说。

        这么新鲜美妙的尤物,当然舍不得。我的手试探性的抚摩。

        小萧没有拒绝,温顺的偎到我的怀里。

        我暗喜,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下面该爬雪山过草地了。

        小萧轻轻抓住我不安份的手:“如果我今晚留下来,你睡客厅还是我睡客厅?”

        “当然我睡客厅。”我不假思索的说。

        “睡客厅?”我突然醒悟。

        小萧从我怀里跳出来,得意的笑道:“你说话要算数,不许翻悔。”

        我摇头:“我不睡客厅,我要睡床。”

        “那我睡客厅。”小萧撅着嘴。

        “我们都不睡客厅。”我讨好的搂住小萧的肩膀。

        小萧坚决的摇头:“要么你睡客厅,要么我睡。”

        “客厅里没有沙发,怎么睡?”

        “打地铺。”

        我了解小萧的个性,她一旦板起脸来说话,态度就是认真的。

        我哭丧着脸说:“客厅里多冷啊,我们都睡卧室不好吗?你睡床,我打地铺。”

        小萧严肃的盯着我,突然“扑哧”一笑:“好吧,亲爱的,今晚委屈你了。”

        我撇撇嘴,嘟哝道:“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小萧问:“什么?”

        “没什么,天这么快就黑了。”我忙遮掩。


      5楼2007-05-06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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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房里有些古怪,这种感觉如同地面上的水渍,在心底慢慢的扩散,让我感到阴郁的寒意。我不能让这寒意侵入小萧心中,赶紧拉着她下楼。

          这是一个纯粹的物质时代,我们眼巴巴的看着有钱人开跑车住别墅出入高级酒店,自己只能隔着橱柜艳羡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幸而小萧不是利欲熏心的女人,我们相识这么久,除对我的人品过于苛求以外,从没提过其他非分要求,她知道我是一个穷光蛋,从来 
        不对我抱有幻想。

          我们游荡了一天,傍晚方回到住处。打开房门,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用两条腿丈量完了这个城市的最繁华的商业街,早疲惫不堪。小萧把背包一扔,大喊一声“累死我了”,仰天躺在床上。

          她伸开双臂,双峰耸起,姿势性感而妖媚,我急做踉跄状,也大喊一声累死我了,一头扑在她的身边,胳膊趁势搭在她丰满的胸脯上。

          如此美妙的豆腐,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小萧胸脯起伏不定,却没有推开我的手。隔着她薄薄的衣杉,我感觉到她身体柔软而滚烫。我手掌轻轻的用力。

          小萧没有拒绝。

          我大喜,小萧的纵容就是最大的鼓励,我的手掌开始移动。

          在我抚摩下,小萧呼吸渐渐急促。我一翻身,将自己的嘴压在她唇上。她半推半就,挣扎着坐起来,我们忘情的亲吻在一起。我心神激荡,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只觉口干舌燥,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小萧显然也已动情,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着我的亲吻。

          我搂住她滚烫的身躯,正要进一步动作,突然发觉怀中的人冷却下来。小萧的身体不再扭动,转头挣开我的亲吻。

          我一愣,只见小萧神情惊恐的望着我的身后,身体簌簌发抖。

          “怎么了?”我疑惑的回头,身后正是那面镜子,冷冷的照着客厅被锁死的门,门前是一张桌子。此时正是傍晚,客厅里一片昏暗。

          小萧不说话,冷冷的推开我,跳下床,收拾自己的背包,转身就走。

          我莫名其妙,抓住她的手不放:“怎么了,你说话啊。”

          小萧用力挣脱我的手,咚咚咚跑下楼去。

          我急忙取了钥匙,锁门跟下来。小萧已挥手招了一辆的士,一溜烟的跑远了。

          我呆呆的站在路边,不知所措。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让人哭笑不得。我垂头丧气的回到楼上,只剩了长吁短叹的份儿。

          我极力回忆着刚才的细节,怎么也想不出让小萧愤然离去的原因。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并不反感我的抚摩和亲吻,可今天为什么突然冷冷离开?我做错了什么?

          回到楼上,我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她的手机,始终关机。我沮丧的躺在床上,心里空旷的厉害。我与小萧相恋三年,其中也闹过矛盾和别扭,可从没有象这次莫名其妙。我脑袋昏昏沉沉,睡意渐渐涌上来。

          我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哭声断断续续,仿佛就在身边。

          突然,有铃声急促的响起,我惊恐的从床上弹起来,手机正如受惊的老鼠般吱吱的惨叫着,我舒了一口气,原来刚才睡着了。

          电话是小萧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对不起,钟子。”她一直喊我钟子。

          “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走掉?”我不悦的问。

          “我害怕。”小萧说。

          害怕?我哭笑不得:“我们的关系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怕什么?我不会勉强你,你了解我的。”

          “我不是怕这个,我……”小萧欲言又止。

          “那你怕什么?”

          天色已暗,房间里黑乎乎的。窗外的灯光映进来,更显得阴暗冷清。

          “对不起,钟子,我不该自私的跑开,可我吓坏了,真的。”

          “到底什么呀?”我不耐烦的说。年纪年轻就这么婆婆妈妈,将来老了怎么办?

          “你的房间里有面镜子,”小萧说,“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影子。”

          小萧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看到客厅的桌子上,蹲着一个婴儿,身上全是血,我……”

          我心头一沉,眼睛下意识的去看那面镜子。房间里很暗,窗外的一缕灯光射进来,可以清晰看到那张桌子。桌子上竟然真的趴着一个婴儿,满脸血污,正透过两面镜子的反射,静静地盯着我。

          我血向上涌。

          小萧声音嘶哑,继续说道:“你房间里有鬼!”

          我拿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我看到你说的婴儿了,它正在盯着我。”

          小萧一声尖叫,我听见手机坠地的声音。

          我明白小萧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我们前一天夜里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今天便在房间里见到了奇怪的婴儿,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换做任何人,都不会不惊恐。

          我浑身血液凝固,盯着那个婴儿,婴儿也盯着我,我们透过两面镜子,一动不动的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恐怖,大叫着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客厅。

          我惊恐的看着桌子,桌子上却空空如也。我迟疑着回头,镜子里的婴儿分明还在,还是静静的看着我。

          原来只有通过镜子才能看到它。

          婴儿突然冲我龇牙咧嘴,我一惊,那婴儿转过头,纵身向桌子后的房门跃去,房门恍若虚空,婴儿穿门而去。

          我慌忙打开灯,光明驱散了黑暗,房间里还残留着阴冷的气息,我怔怔的看着镜子,再无异象。面对空空的桌子,我突然有些疑惑,刚才是否自己的幻觉?

          我战战兢兢的走近桌子,鼓足勇气,在房门上用力一敲。只听“砰”的一声,响声过后,又是“砰”的一声,分明有人在房门后敲击。我强忍心头的惊恐,又在门板上敲一下,房门还是发出两次声响。

          我魂飞魄散。不再犹疑,转身逃出房间。


        7楼2007-05-06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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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看到这扇门,我就不止一次猜测里面放着什么。按照常理,多半是用不着的旧家具。在我想象中,一定堆满了老式桌椅和盛满了各种杂物的橱柜,说不准还会有书籍和衣物。

            此时房门开了一条缝,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去,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小岩怔怔的看着我,神情异常凝重。我疑惑的看他一眼,走到门口,战战兢兢地伸出胳膊,到门里寻找电灯开关。

            我紧张的厉害,感觉有东西正伏在黑暗处,要扑上来撕咬我的胳膊。终于,灯亮了,我伸手推开房门。

            房内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房间里空荡荡的,地板上积满了灰尘,看的出很久没人来过了。没有任何的橱柜桌椅,只在地上随意的摆着一只婴儿摇篮!

            我浑身寒毛耸起。我在客厅里看到诡异的婴儿,又在这里看到婴儿摇篮,难道是巧合?这分明是一间空房子,房东为什么要锁起来,而不出租?

            我呆呆的看着小岩,小岩也呆呆的看着我,神情惊恐。

            “怎么办?”我问。

            小岩摇摇头。

            我声音颤抖的说:“一定是这个摇篮在作怪。”

            大着胆子走上前,狠狠在摇篮上踢了一脚。

            小岩大声叫道:“不要。”

            随着他的叫声,我眼角的余光一扫,蓦然看到客厅地镜子里黑影一闪。扭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我惊恐的问:“怎么了?别吓唬我。”

            “没事,好多尘土。”小岩说。果然一踢之下,摇篮上的灰尘都漂浮起来。

            “把摇篮抬出去扔掉。”我说。

            小岩皱着眉,终于点点头。

            我们抬着摇篮走下楼。

            一出楼洞,小岩深深呼出一口气,说:“好重的阴气,仿佛浸在冰凉的水里。”

            我一愣:“我怎么没觉得?”

            小岩说:“我对鬼神过敏。”

            将摇篮扔到垃圾箱边,我拍拍手说:“这下没事了。”

            小岩迟疑道:“也许我们不该把它扔出来。”

            “为什么?”

            “没什么,直觉。”

            “去你的屁直觉,如果摇篮继续撂在那个房间里,我一定每晚上做噩梦。”

            “也许扔出来,噩梦更多。”

            “你说该咋办?”

            小岩勉强一笑:“扔都扔出来了,还能咋办?难道你想抬回去呀?”

            “扔出来就没事了。今晚住我这里吧,给我壮壮胆。”我说。

            “不行,明天还上班,在这里我睡不塌实。”小岩摇头说,“这房间里的阴郁未消,还是先到我那里住一晚上吧。”

            小岩的态度极为坚决,无论如何不肯留下来。我不想表现出胆小懦弱,也拒绝了他的邀请,两人便在楼下分手。我看着垃圾箱傍边的摇篮,心中稍稍安定,隐约觉得这东西才是罪魁祸首。


          10楼2007-05-06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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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将所有的灯打开,又把挪开的桌子恢复原位,一切正常后,才长吁一口气,疲惫的躺到床上。突然,我又看到了镜子,两面镜子的角度那么契合,分明是人精心安置的。也就是说,在我之前已有人发现房里的古怪,并且用镜子进行了监控。那么我所看到的东西并非幻觉了?设置镜子的人一定通晓驱鬼僻邪的方法,可为什么没有镇住这只小鬼?

              刚才乘着酒劲,未曾仔细思考,此刻酒意渐渐消失,这才想起扔掉的只是一个摇篮 
            ,摇篮中的小鬼可能还留在房间里。我的心一阵抽搐,小岩已经离开,再没有可以帮我的人,只能紧盯着镜子,惊恐的等待。

              突然,镜子里黑影一闪,仿佛是灯光瞬间变暗。一股奇异的香气飘过来,我急促抽动着鼻子,能够分辨出是一股肉香,可这肉仿佛没有煮熟,又生又腻。我打开窗子,试图找出肉香的来源,可窗外空气清新,气味分明来自屋里。

              我从床上跳下来,飞快的冲进厕所和厨房,但气味显然不是来自这两个地方。香气越来越浓烈,我呆呆的站在客厅里,脑海中闪过一个怪异的感觉:人肉,这是人肉的香气。虽然没有吃过人肉,可我毫不怀疑的相信,人肉一定就是这种味道。与此同时我也发现,香气正是从我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我手脚发凉,惊恐万状,欲逃出这个房子,又不知该去哪里。时间已近深夜,我感觉到困倦。咬着牙躺到床上,将头埋在被窝里,安慰自己说:这都是梦境,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正常。

              睡梦里,又听到婴儿的哭声,声音异常凄厉。我感觉一双小手在推我的身体,那个奶声奶气声音在我耳边说:“你还我摇篮,还我摇篮……”蓦的,我看到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嵌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正紧紧盯着我的胳膊,我的胳膊竟然冒着香喷喷的热气,仿佛是一只吱吱冒油烤鸡腿。那双眼睛向我冲过来,一张鲜血淋漓的嘴巴咬住我的胳膊,我感到胳膊上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我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昨晚没有关灯,卧室里明亮的灯光刺的眼睛生疼,我揉揉眼睛坐起来,窗帘外天已放亮,我眼睛扫过镜子,登时如身陷冰窖:那个满身血污的小鬼依然蹲坐在桌子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巴翕张,竟然在咀嚼着什么,眼睛里闪烁出妖异的光芒。

              我突然感到胳膊钻心的疼痛,惊恐的抬起胳膊,肌肉光滑结实,那股疼感却依然清晰。抬头再看,镜子里的婴儿已经消失。

              手机急促的响起来,是小岩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紧张:“钟子,你怎么样?”

              我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还好,怎么了?”

              “哦,”小岩在那边松了口气,“没什么,我也听到那个婴儿的哭声了,它不断的在我耳边说还它摇篮。还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的胳膊被小鬼咬的鲜血直流。”

              我强忍心中的惊恐,说:“我做了跟你相同的梦。”

              小岩沉默一下:“晚上下班后,你到我这里来。”

              我满口答应,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11楼2007-05-06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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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我精神恍惚,工作连出差错,部门经理脸色阴沉的看着我,眼神如同早晨那个婴儿。下班后,我如约来到小岩的住处。他住公司公寓,单独一个房间。

                小岩坐在椅子上,手里夹了一根香烟。桌子上摆了些乱七八糟的书,都是易经八卦之类。

               
                “我师傅告诉过我,世界上没有鬼神。可我竟然被那个小鬼迷惑了。”小岩沮丧的说。

                “你师傅?”

                “是的,现在我也陷进来了,只有他能帮助我们。”

                “你师傅是什么人?”

                “一个神奇的人,他对于鬼神的研究,已经走到世界的前列。我把情况简单跟他说过,他说事情不算很严重。”

                “哦,他是做什么呢?”我心头升起一片希望。

                “见到他就知道了。”小岩说。

                我们起身下楼,走上一条普通的马路,因为不是城市的主干道,路边被小商小贩摆成一溜长摊儿,买卖各类小商品,俨然一个小市场。

                小岩手指前方说:“那个就是我师傅。”

                “哪里?”我想他师傅可能正在散步。

                “前面,摆旧书摊儿的那个。”小岩说。

                前方一个中年人,正站在旧书摊儿边,给一个买书人找零。

                “你师傅是个摆旧书摊儿的呀?”我心里有些失望。

                小岩扭头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知道以貌取人的另外一个说法吗?”

                “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狗眼看人低。”小岩嘿嘿笑着,躲开了我的拳头。

                “我师傅姓杜。”小岩说。

                杜师傅看到小岩,很爽朗的打个哈哈,对旁边卖水果的妇女说:“帮我照看一下书摊儿。”转身把我们引到路边的茶楼里。

                在茶楼坐定,杜师傅笑呵呵的说:“你就是钟子吧?听小岩说起你。”

                杜师傅身材高大,声音洪亮,额头皱纹很深,看的出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

                我把几天来的经历详细的叙说了一遍。杜师傅认真的听完,用食指和拇指托住自己的脸颊,沉思着说:“情况不算严重,应该可以解决。”

                “怎么解决?”我急切的问。

                “这个,”杜师傅沉吟着,问:“你相信鬼神吗?”

                我一愣,小岩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我疑惑的问:“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很重要!”杜师傅语气肯定的说。

                “我本来是不信鬼神的。”我迟疑的说。

                “那就好办了。”杜师傅说,“我们必须明确一个认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鬼神之说,都是虚妄不实的。只有认清了这个事实,才能解决你遇到的问题。”

                我静静的听着,若在平时,我一定对这种言论不屑一顾,但此时不由我不全神贯注。

                “事实证明,月亮里没有嫦娥,天上也没有灵霄殿,什么盘古开天辟地,上帝制造诺亚方舟都是神话传说,而绝非事实。人死之后,灰飞湮灭,不会形成任何精灵古怪。鬼魂之说,也是无从证实的。至于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更是无稽之谈了。所以古往今来,装神弄鬼,符咒变化,都是骗术,万万不可相信。”

                我点头称是。

                “但是现在你看到了鬼,不但你看到了鬼,小岩和你的女朋友都看到或感应到了鬼,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在这里,你必须对鬼神有一个新的认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认识。那就是鬼神是不存在的,却又是存在的。”

                我皱皱眉,心说:“存在你个大头鬼,绕来绕去,原来是胡说八道。”看看小岩,他正神色虔诚凝神谛听。我心头一懔,忙整肃表情,继续听讲。

                “你可能觉得相互矛盾,这里,你必须清楚我所说的存在与不存在的真正含义,所谓不存在的,是指我们传统观念中的鬼神。存在的,是指客观的事实,你这些天看到小鬼就是客观事实,这个客观的事实不是传统的鬼神,而是另外一种东西,我们称之为幻质。”

                我一震,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说法。不由收起刚才的轻蔑之心。

                “幻质的产生并非来自于死人,而是来自活人,这是当代鬼神学与传统鬼神学根本不同之处,最新的研究认为,意念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可以转化为物质,由意念转化来的物质就是幻质。鬼神是不存在的,但幻质是存在的。”
              


              12楼2007-05-06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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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有所悟,问:“您的意思是,那只小鬼是我们的意念产生的幻觉?”

                  “不,不,你还没有搞清楚幻质的实质,幻质不是幻觉,幻觉里的意象是虚无的不存在的,幻质却是客观存在的。幻质不但存在,还会随强加于它的意念的增强而不断壮大。”

                  我摇摇头,似懂非懂:“您能讲的详细一点吗?”此时,我对杜师傅的轻视之心早已变成敬畏之意。

                  “恩,我们以传说中的南海观世音举个例子。这里,南海观世音是否幻质,我们还不能肯定,我们假定它是一个幻质。最初,观音只是一个神话故事里的角色,随着故事的传播,有很多人开始信奉观音,这些人的思想便是一种意念,但并不所有意念都能产生幻质,只有特别强烈意念才能做到,假如观音的幻质适时出现了,那么所有信奉它的人的意念都会加到它的身上,它便具有强大的力量,并按照信奉它的人赋予它的意念行事,也就是给人以庇护。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曾见到观音显灵,那么他们所见的观音,其实是由无数人的意念制造的幻质。我一直认为观音的幻质是存在的,所以中国的老百姓更信奉观音菩萨,而不是玉皇大帝。”

                  “那么我们看到的小鬼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

                  “现在我们只能做一个推测,”杜师傅说:“根据小岩的判断,那房间里可能发生过惨祸,导致一个婴儿死亡。婴儿亲人的思念就是一种意念,这种思念可能达到了很高的强度,导致婴儿幻质的出现,一般而言,这种幻质的能量都很微小,是不可见的。你们的发现丰富了幻质的理论,也就是幻质能量达到较高水平后,镜子可以映出他们的形象,这是否普遍现象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我判断那个幻质的能量被很多人的意念加强过,但最可怕的一次发生在昨天。因为在此之前它只是啼哭,而从昨天晚上它开始咬人。”

                  “什么意思呢?”我不寒而栗。

                  “昨天,你们其中一人,又给它注入了新一层意念,导致它噬咬你的胳膊。你们想想看,昨天是不是有过类似的想法?”杜师傅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俩。

                  小岩摇摇头。我凝神一想,恍然道:“是的,昨晚打开那间房门后,我曾伸手到房里寻找电灯开关,当时有种很强烈的恐惧,仿佛鬼婴要来撕咬我的胳膊。”

                  “那就是了,一定是这个意念,被注入了婴儿的幻质内。”

                  我稍一转念,又问:“那个鬼婴不过是个幻质,它又怎能出现在我们梦里呢?”

                  杜师傅道:“幻质本身就是意念,意念是一种强大的能量,可以影响与之有关的人的思维,你们在睡梦中,意志放松,自然容易受影响了。”

                  “它在我的梦里撕咬我的胳膊,可是我的胳膊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会对我的身体产生影响吗?”

                  “幻质的意念专注于你的胳膊,虽然暂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时间久了,你的胳膊可能会发生病变。其实很多莫名其妙的疾病,就跟我们的意念有关。当代鬼神学的另一个研究方向,就是病理学研究。”

                  “哦,我们可以消灭这个幻质吗?”我问。

                  “你们遇到的幻质不是最强大的,我认为没有问题。”

                  听说可以消灭幻质,我精神立刻振作起来:“还有过更强大的幻质吗?”

                  杜师傅神情陡变,惨然的看着手里的茶水说:“有。”

                  “什么呢?”我好奇的问。

                  “一个洞。”杜师傅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一个山洞。”

                  “山洞?”我正要再问,小岩打断我的话,问道:“我们怎样消灭这个幻质呢?”

                  杜师傅恍然回过神来:“哦,这个,首先需要找到幻质的源头,从源头截断支撑它的意念,然后尽可能多的断绝它的能量来源,它就会自然消灭。”

                  “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岩说。

                  杜师傅一笑,对小岩说:“你小子还是蛮聪明的,以后多读点书,少去泡网泡妞的。”

                  小岩嘿嘿一笑说:“泡网是我的手段,泡妞是我的目的。”

                  杜师傅神情黯然的说:“杜超走了后,家里冷清多了。以后有空的时候,多来坐坐吧,年纪轻轻,该多学点东西。”

                  小岩肃然道:“好,我会的。”

                  杜师傅叹了口气,站起来说:“弄清幻质来源后,你们再来找我吧。”


                13楼2007-05-06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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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小岩的公寓,我由衷的赞叹道:“鬼神里竟有这么高深的学问,杜师傅好厉害,真人不露相啊。对了,杜超是谁?”

                    小岩收起床上的杂乱物品,说:“杜超是师傅唯一的儿子,他跟他的朋友无意中冲撞了一个神秘的幻质,结果都被杀死了。杜师傅一生研究幻质,自己的儿子却死于幻质,这是最令他伤心的事情。所以我刚才不想让你勾起他的伤心回忆。”

                   
                    我想起不久前一个沸沸扬扬的传说,问:“你说的是城外浮来山幽洞的事情吧?”

                    小岩点点头说:“是的,杜超就是在那次事件中丧生的。他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听说非常惨烈。”

                    我心中一寒,我读过关于那个神秘洞穴的报道,据说连进洞搜索的警察也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准确的说法。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断绝我们的意念,先从自身切断对幻婴能量的供应。”

                    “怎么断绝?”

                    “静坐,冥想。幻婴是不存在的。”

                    “可它是存在的呀。”

                    “你必须把幻婴存在这个念头从你意识中彻底消除,否则,它今晚还会咬你的胳膊。”小岩恶作剧般的说,“只要它不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消灭它。”

                    “可是,怎么才能把幻婴从意识里消除呢?”我发现,即使我弄清了幻质的本质,还是不能把它从我脑海里赶走,让我用虚无的意识否定客观的存在,实在难以做到。

                    “你跟我学。”小岩说着,盘腿坐到床上。

                    我惊奇的看着他,笑着问:“和尚打坐呀?是杜师傅教你的吗?”

                    小岩说:“无论什么姿势都行,只要你能迅速进入无我的境界。只有进入了无我的境界,才能断绝自己的意念。我试过多种方法,盘腿打坐是最容易进入的姿势。”

                    我坐到他对面,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相信幻质是不存在的,可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也服自己。根据杜师傅的理论,幻质分明是存在的,我怎能欺骗得了自己?

                    我睁开眼睛,只见小岩两眼微闭,神情肃穆,如老僧入定。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睛,问:“我好了,你呢?”

                    我苦着脸摇摇头。

                    小岩说:“笨蛋,你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死了,我死了。”

                    “你才死了呢。”我说。

                    “孺子不可教也。”小岩恨恨的说。“只有这样你才能从浮躁的心境中解脱出来,迅速沉入无我境界,才能削弱幻婴的力量,为我们消灭它争取时间。否则,随着你恐惧的加深,它的力量将不断强大,最终真的吃了你也说不准。”

                    “不要危言耸听。”我说。

                    其实我心里明白,根据杜师傅的理论,小岩的话不无道理,幻婴的力量将随着外部意念的改变而不断变化,也许某一天,幻婴积累到足够的能量,真的将我咬死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个冷战。

                    “时间已经很晚了,别浪费时间,我们先削弱它的力量,然后去找房东。”小岩说。

                    我点头,按照小岩所说,闭上眼睛,凝神屏息,心里默默念道:“我死了,我死了……”不知过了多久,世界突然一片寂静,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阴暗,竟然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突然,我又看到了幻婴,它趴在我前面,眼睛里闪着妖异的光芒,嘴巴还在咀嚼着,似乎正跃跃欲试。

                    我心胆俱裂,转身欲逃,幻婴已经纵身跃起,直扑我的咽喉。我大叫一声,硬生生将它扼在半空。幻婴一低头,在我胳膊上狠狠咬一口,然后冲我张开血淋淋的嘴巴。我寒毛竖起,胳膊上传来尖利的疼痛,一甩手,拼命将幻婴摔向地面。

                    幻婴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重新跃起,扑上我的肩膀,未等我有所反应,它的嘴巴已经咬住了我的咽喉。我抓住它的两条腿,死命的挣扎。

                    这时,我感觉有人在用力摇晃我的脑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大喊:“钟子,钟子……”

                    我仓皇的睁开眼睛,所有的幻象瞬间消失,只有小岩在拼命摇着我的肩膀。

                    “你怎么了?”小岩紧张的看着我。

                    我喘息着平静下来,惶惑的摇摇头。

                    胳膊剧烈的疼痛,我低头,上面竟有两排清晰的牙印。我惊恐仰起头,对小岩说:“你看我的脖子,有没异常?”

                    小岩仔细的看着:“好像是两排牙印,似乎被人咬过的样子。”

                    汗水从我脸上流下来。

                    “是幻婴。”我说。

                    “怎么会这样?”小岩骇然问,“你没有断绝对它的意念?”

                    “没有,”我说,“刚才,我突然想到它会吃了我。”

                    “啊?”小岩惊恐的看着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乱说。”

                    我惨然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胆小。”

                    小岩紧张的盯着我:“你的恐惧又加强了它的能量,现在它开始按照你赋予的意念,向你发动致命的攻击了。它的能量强大到不需要进入你的梦里,从现在开始,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14楼2007-05-06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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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神的看着地面,黯然无语。我年轻健康,生命充满活力,从没想到有一天会与死亡为伍。但此时,死亡在我面前异常清晰起来,我体会着房间里的温暖和宁静,却感到死亡如一个寒冷黑暗的无底洞,正一点点把我的生命吸进去。从此以后,网络和美酒,友谊和爱情,一切的一切,都会与我无缘,这个世界将彻底抛弃我,就如同我从来没有来过。难言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

                     
                      小岩面色苍白,在屋子里团团乱转,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失魂落魄的抓起手机,拨通了小萧的电话。

                      “你今天怎样,钟子?”小萧在那头问。

                      “我要死了。”我绝望的说。

                      “怎么了,钟子,你在哪里?”小萧惊恐的问。

                      我正要回答,小岩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大声说:“小萧吗?钟子在我这里,他很好,没什么事情。现在很晚了,你不要过来,我会照顾他的。”一口气说完,掐断了电话,

                      我冷冷的盯着他。

                      小岩默默看着我,半晌才说:“不能把真相告诉小萧,我们的意念都会成为幻婴的能量来源,幻婴的能量越来越强大,如果小萧的意念再掺和进来,我们更难控制。”

                      我感到毫无原由的愤怒,大声喊道:“它要变的强大,我有什么办法?让它来吧,我不怕它。”

                      小岩摇头道:“幻婴伤人的能量来自你自己,只要把它从你心中赶出去,我们就有办法。你必须断绝你的意念。”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

                      “重新开始,进入无我境界,说服自己幻婴是不存在的,收回你释放的能量。”小岩说。

                      性命攸关,我别无选择。我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用心拒绝头脑里的意识。可是越努力,幻婴满嘴鲜血的形象越清晰,我心慌意乱,稍一分神,幻婴又出现在眼前,它吱吱有声的咀嚼着我的肌肉,血水从嘴巴里流出来。我大叫一声,转身就逃,可还是迟了一步,幻婴的双手已经搭上了我的肩膀,张口向我脖子上咬去,我感到脖颈传来剧烈疼痛。

                      我又听到了小岩的声音,仓皇的睁开眼睛,只见小岩正用力拍打着我的脸颊。

                      他的眼睛突然盯住我的脖颈,失声道:“你受伤了?”

                      我伸手在被幻婴咬中的部位一摸,手上竟然沾满淋漓的鲜血。我的身体一阵颤抖。

                      小岩手忙脚乱的找来药物,边帮我包扎伤口,边说:“幻婴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没时间弄清它的来源。”

                      我内心烦躁,恶狠狠的说:“再看到这个小鬼,我一定杀死它。”

                      小岩冲我大声喊道:“幻婴本质上是你的意念,你怎能在意念里杀死自己的意念?”

                      我一呆。

                      看着小岩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紧缩的心突然放松,笑着说:“要死的是我不是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小岩不屑的扁扁嘴说:“如果要死的是我,我才不紧张。”转头叹口气说,“都怪我,觉得那房子古怪,却没下决心阻止你。如果你没有租住那套房子,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颓然道:“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死就死吧,早活够了。连套房子都租不起,活着也他妈窝囊。”

                      “你说的轻巧,”小岩反驳道,“你死了,小萧怎么办?我和杜师傅怎么办?”

                      “管你和杜师傅什么事?”

                      “如果你被幻质杀死了,我跟杜师傅不是很没面子?”小岩恶作剧般说。

                      “很抱歉,连累了你和杜师傅。”

                      “这个问题容易解决,”小岩说,“等我们把幻婴杀死,你再去死。”

                      “呸,幻婴死了,我干吗要死?”

                      “那我管不着。”小岩说。

                      幻婴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只要稍一走神,它就会冲进我的意识,朝我扑将过来,每次都是小岩及时唤醒我,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才几个钟头的工夫,我的脖颈竟被无形的幻质咬出多处伤口。我越来越沮丧,死亡的深渊清晰横在我眼前。

                      小岩精神高度紧张,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生怕我沉进梦里,一命呜呼。半夜12点以后,他终于想起向杜师傅求救。杜师傅听说事情有变,急匆匆从家里赶过来。

                      杜师傅仔细查看了我的伤口,吃惊的问:“幻质的能量怎会提升这么快?有没有查清它的来源?”

                      小岩摇头说:“我们打算先从自身断绝幻婴的能量来源,还没来得及查。”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杜师傅摇摇头说:“错了,你们切断幻质能量的方法错了。幻质是存在的,怎能在意识里强行否定呢?按照你说的方法,只能陷入更大的魔障。”

                      “那应该怎么办呢?”小岩谨慎的问。

                      “只需顺其自然,收回自己的意念就好了。也就是忘记它或重新认识它,而不是否定它。你让钟子强迫自己否认幻质的存在,他当然做不到。”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岩问。

                      “从钟子目前的情况看,他自身无法控制幻婴的进攻,”杜师傅说,“我们只好等明天采取措施了。从现在开始,钟子必须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决不能放松自己的意志,更不能睡觉,直到幻质消灭。”

                      “如果我困了呢?”我问。

                      杜师傅说:“你不能犯困,我和小岩陪你。”

                      为了防止我犯困,小岩为我冲了一大杯浓茶。他们两人轮流陪着我,一旦看我陷入混沌,立刻将我拍醒。饶使这样,我还是不断遭到幻婴的攻击,到第二天清晨,我的脖颈和脸颊都被撕咬的鲜血淋漓。

                      小岩提议送我去医院,杜师傅阻止了他:“当务之急是找到幻质的起源,时间非常紧张,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源头并设法控制它,否则,钟子的精力有限,时间拖的越久,他将越危险。”

                      我头脑昏沉,脖颈处伤口巨痛,几乎无法转头,只能呆呆的听他们讨论。

                      小岩看着我,焦急的说:“如果我们去找源头,钟子怎么办?他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杜师傅点点头:“必须有人照顾他。”

                      “让小萧来吧。”我说。经过与幻婴一夜的搏斗,我早已吓破了胆。此时,我最想见的人就是小萧。也许过一会就死了,如果死前不能见她一面,我想我死不瞑目的。

                      “小萧是谁?”杜师傅问。

                      “小萧是钟子的女朋友。”小岩摇头说:“不能让小萧来,她被幻婴感应过,如果她的意念重新参与,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杜师傅说,“就让小萧来。据我所知,情爱对幻质有抑制作用,不过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以免伤害到她自己。”


                    15楼2007-05-06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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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岩下楼买药,趁这工夫,我给小萧打了电话,听说我病了,小萧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向小岩的公寓赶来。小岩在楼下买了药物和早餐,等我们吃完早餐,小萧便到了。

                        一看到小萧,我烦躁的心情立刻平静下来。见我头上脖上缠满了绷带,小萧吃惊不小,一迭连声的问怎么了。

                       
                        小岩将她引见给杜师傅,稍作寒暄,杜师傅说:“时间紧张,钟子现在面临着生命危险,我跟小岩要去寻找解救他的办法。这段时间里,必须有人照顾他。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保持良好的精神,绝不能让他睡觉或走神,一旦看到他闭上眼睛,立刻将他唤醒,千万千万。”

                        小萧疑惑的问:“为什么?”

                        小岩说:“不要问为什么,暂时不能让你知道,这事关钟子的性命。”

                        小萧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缠满绷带的脑袋摆在面前,不由她不信。她迟疑着点点头。

                        小岩想了想,又叮嘱小萧说:“钟子昨晚没有休息,今天一定很疲倦,千万不能让他睡觉。一旦他睡着了,你就是用脚踹,也要让他醒过来。我们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死钟子。”

                        小岩记下了房东的电话号码,跟杜师傅一起走出去。

                        目送他们下楼,我缩到墙角,捂着肚子哼哼唧唧说:“我要死了,要死了……”

                        只要小萧在身边,我苦涩的心绪就会好转,虽然还是绝望,却多了一层兴奋。小萧心疼的看着我,问:“你肚子疼吗?头上怎么包了这么多纱布?”

                        我意识到自己捂错了地方,慌忙说:“我头疼,肚子也疼。”

                        小萧看着缠在我身上的纱布,问:“你脖子渗出血了,怎么受的伤?”

                        “这个,”我神情悲壮的说,“本来不能告诉你,一说出来我就有危险。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就是死了,也要告诉你。这跟你看到的小鬼有关……”

                        没等我说完,小萧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轻声说:“我猜也是,你不要说。杜师傅是法师吗?”

                        我摇摇头,做出痛苦的样子说:“小萧,我要死了,我不想死,你救救我。”一头躺在小萧的怀里,用心感受着她软绵绵的小腹,心中暗笑。

                        小萧抱住我的脑袋说:“你不会死的,小岩和杜师傅一定会救你的。”

                        我说:“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你会不会伤心?”

                        小萧用力点头。

                        我伸手抚摩着她柔软的下巴颏,说:“我们相识这么久,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现在我要死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爱我吗?”

                        小萧眼神凄苦迷离,哽咽道:“我爱你,钟子,我真的很爱你。”

                        我暗暗得意,心想:听到小萧这句话,死也值了,要是死前再吃她一次豆腐,就更爽了。

                        “可是,”我继续说,“我们相识以来,我们从来没有……我想,我想……”我咽了一口唾沫,故意吞吞吐吐。

                        “无论你想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小萧柔声说。

                        我大喜,暗自庆幸有这么好的机会,从她怀里坐起来,说:“我要死了,我想……”

                        小萧默默的看着我,眼睛美丽而忧愁,脸上表情圣洁得如同殉难的贞女。良久,她点点头,慢慢躺在床上,舒展四肢,毫不设防的向我展开生动的身体。

                        我感到恶作剧般的快乐,强忍笑意,手指从她的嘴唇轻轻滑下,漫过她浑圆的胸脯,起伏的小腹,停留在她的大腿上。我扭头去看,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颗泪珠从眼角滚落。

                        无声的泪水让我心头一震,陡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我不怕死,可想到死亡将给爱我的人留下不尽的悲痛,心情瞬间从欢乐的边缘坠进了绝望的深渊。我呆呆的盯着小萧凄美的面庞,心头突然痛如刀绞。

                        小萧闭着眼睛,温顺而又安详。我知道,她此时不会拒绝我任何的冒犯和亵渎,可我没有了刚才戏谑的心情,我的手脚渐渐发凉,悲伤从心底升腾上来,缓缓漫过了头顶,如浓雾般将我重重包围。

                        良久,小萧睁开眼睛,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搂住我,将头深深埋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我凄然无语,直到此刻,才痛彻的感受到生命的虚幻和美好。

                        虽然杜师傅和小岩去寻求消灭幻婴的方法,但我早已被幻婴吓破胆,从来没对他们抱有希望。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紧紧搂住小萧,内心缠绵悱恻,舍不得放开。

                        似乎正如杜师傅所说,情爱之心能够抑制幻质的能量,小萧到来以后,我再没有受到幻婴的攻击。中午时分,小岩打来电话,他们找到了幻婴的源头,正在筹划消灭幻婴的办法。看来我有救了,心头一松,登时感到饥饿和疲倦,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小萧嫣然一笑:“我去给你买吃的。”获知我能得救,她的情绪立刻好转,亲亲我的脸颊,转身下楼。

                        我无力的靠着墙壁,睡意渐渐涌上来。精神稍一放松,幻婴又出现在眼前,它趴在地上,手脸全都血淋淋的,嘴巴一张一翕,血水沿着嘴角滴落在地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喉咙,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我的心抽紧,与它搏斗了这么久,知道逃跑没有用处,只好打起精神用心戒备。它似乎不着急取我性命,只跟我默默的对立。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的精神忍受不住这种紧张的恐怖,狂吼着向幻婴冲去。

                        幻婴一跃,躲开了我的冲击,双手却搭上了我的胳膊,张口向我头上咬来,我一侧头,它的嘴巴咬中了我的耳朵,我吃痛一挣,竟被它咬下半边耳朵,我怒不可遏,嗬嗬大叫着掐住幻婴的脖子,幻婴似乎柔弱无骨,从我手中滑下来,动作快如闪电,纵身跳上我的肩膀,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又一口咬在我的脸颊上,它的脸与我离的那么紧,我真切的感受到了它冰冷的呼吸。我再次把它从身上拽下来,狠狠摔到地上。

                        我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转身就逃,刚走两步,幻婴从身后跃上了我的脊背,双手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我心中一寒,知道,只要幻婴从我咽喉处一口咬下,我就彻底完蛋了。我摒住呼吸,等待幻婴最后一击。


                      16楼2007-05-06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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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啊,这个习惯不好,转个文还换几身衣服。。


                        IP属地:江苏18楼2007-05-07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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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文也要艺术,艺术怎么能不多换几身衣服呢?


                          19楼2007-05-1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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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在这个夜里共同回忆一段
                            鬼~故~事~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2-08-1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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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的,难道当时我没转完它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2-08-12 22:5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