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807,炼狱联想 DC向

“I’m dirty” Cas轻声说道，尾音的叹息被一阵轻颤阻隔。他有点犹豫，在炼狱昏暗的光线下咬住下唇。“Dean。。。”
“嘘，别说话。”Dean的声音在他的肩膀上方，很近。近到他后颈的皮肤都能感到Dean散发的体温。又是一阵轻颤，冰凉的湿润的东西从他的脊椎移到腰上。“Purgatory will do that to you.” Dean说，用他那种装作完全不在意的语调，一边把手里的布团浸到一边的水盆里。但是他的声线是紧张的，他的动作也过于小心翼翼，好像Cas是易碎的玻璃品。
但是Cas没有拆穿他，也没有告诉Dean‘自己其实比玻璃要强大得多’，更没有说’他现在其实比Dean都要强大很多’。Cas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任Dean强有力的手指抓住他的肩膀，让湿润的布团抹去他背后的污渍。当Dean的手指移到他的肩胛，另一只手顺着脊背的中心向下擦拭他的肌肤时，Cas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Dean这样触碰自己。这样想着，他的眼睛突然就闭上了。
“Hey，you OK？”Dean把布团扔到一边，两只手伸上来扶住Cas的胳膊。他的掌心那么的热。“Yes，Dean。” 他回过头看他的猎人，看着他满脸的污渍，看进他满是担忧的绿眼睛。
Cas的嘴唇微张，却没有说出‘You don’t have to do this’，他的眼睛没有离开Dean，只是短短地眨了一下 ‘Thank you，Dean。For everything。’
“Hey，don’t worry about this man。” Dean在片刻的停顿后终于说。“That’s what friends are for。Besides，you will look better all cleaned up.” Dean笑着，两只手去拧那团已经漆黑的布团。
Cas看着Dean的笑容，决定闭上嘴。决定不告诉Dean，他的dirty并不是湿润的布团能够擦得干净的；决定不告诉Dean，他只有待在这里才能让炼狱的污秽来洗净他的罪。
“Yeah，it will be better。”

Cas回过头来的时候，Benny就站在他身后了。炼狱里腐烂的枝叶在他脚底发出潮湿的声音。
Cas动作僵硬地转身，对上那吸血鬼微扬的下巴。Benny斜靠着一株漆黑的树干，脸上挂着他那惯有的笑容－－让天使觉得刺眼。
“这是准备上哪儿？”Benny的笑绽得更开，一只手拨弄插在树干里的利斧，“难道是半夜解手，一时迷糊找不着路了。”
“天使没有那种需求。我对方向的定位虽然在炼狱里不是完美，但在这么短的距离迷失方向，是绝不可能的。”
“呵呵，”Benny好像听得什么有趣的玩笑，“没那种需求？天知道你这天上掉下来的‘圣洁’玩意有什么需求。。”
Cas皱起眉，像是防卫般向前跨了一小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他妈装**enny摇摇头，手腕一挥把斧子从木头里拔出 “你和你那些玩失踪的把戏。。。Leviathan的借口，更不要说这些天你拖我们的后腿。。如果你不想出。。。”
“Dean说了要我留下，我已经决定留下了。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Cas生硬地打断道，他能感觉自己的语调压到了一个威胁的层面。他随后顿了顿：“我不会再’玩失踪的把戏’，虽然我最开始选择了那种方式来支开Leviathan。”
Benny没有回答，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是眯起眼睛来看着天使。
“He fxcked you？” 吸血鬼这样问道，脸上一贯的戏谑似乎有了些变化，他几乎看上去是严肃的。
“Yes。”Cas冷静的音调里听不出情绪。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在Benny身上停留太久。他往前跨出两步，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But I don't think that should concern you。We should go，the dawn is close。”
“Fantastic..." 天使听见跟在后面的吸血鬼咒骂。黎明前的炼狱浑黑得和Levi的血一样，大概
Benny不会看到自己的握成拳的手指在抖。

说Cas之前没有想过要在半夜里离开Dean，是假的。这些天来，不要说是Leviathan袭击，就是其他的怪物伏击的时候，他都已经疲于应对，根本分不出精力来照应Dean。Benny说的没有错，大部分时间其实是Cas自己在拖后腿。
所以Cas一直在等待着，找着那个时机：等他不再被需要了，等Dean意识到他带来的麻烦多于利益的时候悄悄退出。Cas有时甚至希望Dean能因为他的拖沓而生气，然后推着他的肩膀质问他‘到底想不想出去’。这样也许会容易一点。
因为即使是现在，Cas也没有学会怎样对Dean说不。
特别是当Dean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根，说‘Cas，I need you.’的时候。Cas所有要说的句子都化成了嗓子里一个模糊的音。Dean的手指火热得象那些燃烧的木炭，在Cas胸口的皮肤擦出火星。
“Don’t you dare disappear on me again” Dean喘着粗气，手指几乎要在他的腰胯上留下瘀痕时，Cas才吃惊地意识到Dean此时有多害怕失去他（几乎象他自己害怕失去Dean一样）。这种热切的，从身体里面焚烧的渴望让Cas不自主地想回应。他不得不咬紧嘴唇，才能控制自己尖叫的欲望‘I want you，Dean。Yes，I want you for so long。’
Cas的手指弯到身后，深深嵌入Dean的发丝时，他已经不介意这是不是他疯狂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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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个黎明Benny知道真相以后，他就改坐到了火堆的对面，然后时不时眯起一双褐色的眼睛看着天使。Dean则变得更加喜爱触碰，Cas的衣领，手臂，肩膀和后背。在每天黑暗降临之前，Dean尤其热衷帮Cas清理还来不及愈合的伤口。在Cas脱掉半边衣袖，一只手扶住Dean的肩时，Benny总会用鼻子出气，然后转身消失到林子里去。
Dean并没有转头看Benny，他的眼神停在Cas的胸口上。似乎是他看不厌的神迹，撕裂的肌肉和皮肤一点点缝合，接缝处除了鲜血留下的痕迹外，没有一丝疤痕。Dean用拇指去抹伤口的血迹，然后说：“Cas，you know, it won’t be long. We will find a way to get you out.”
Cas想问‘What way”却被Dean直直的眼神止住。绿色在他灰暗布满尘垢的脸上亮得跳眼。若不是他们在炼狱里，Cas都要错觉那光芒是夕阳的反光。
Cas感到Dean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Just，trust me。”
Cas毫不迟疑地看着Dean的眼眸，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I trust you。”
然后Dean脱掉了他的上衣，把他压在树干上吻了他。一切发展得太快，太自然，Cas都来不及感到愧疚。

Benny很少失手。炼狱丰富的经验和他吸血鬼的本质使他自然而然成了三人中打头阵的那一个。但炼狱是个公平的地方，谁都有倒下机会。

Cas不再象开始那样排斥Benny，但还远远不到完全信任他的程度。所以当Benny倒下的那一刻，Cas往前跨的步子还是犹豫了半秒。下一刻他架着吸血鬼的胳膊，让全部的重力落在自己的身上。Benny出乎意料的顺从，任天使把他的身体拖曳到一旁的大石头上；伤口撞上石块突起的地方，他也只发出了类似嗤笑一样的声音。
天使皱着眉看着吸血鬼满嘴鲜血的笑容－－他这次伤的很重。如若Cas不做点什么，怕Benny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而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有数量不少的大嘴怪仍然在附近。
Cas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奋战的Dean，很快地下定了决心。眼下他们失不起这个战斗力，更重要的是，Dean需要Benny来逃离这个地方。。。他撩起衣袖，刀刃划上手腕，然后举到吸血鬼面前：“Drink."
Benny的笑容似乎消失了，但是犹豫并没有花去太多的时间。很快，Cas就感到尖利的牙齿把他的血管划的更开，感到吸血鬼喉咙在每一次吞咽时的震动。
Cas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Benny的嘴唇已经离开他的手腕。Cas发现自己正盯着Dean一脸空白的表情－－他站在不远的地方，最后一个大嘴怪倒在他身前，他的斧子的利刃还在嘀嘀嗒嗒地淌着黑血。

续上。
Cas面对吸血鬼突然的逼近表面上没有一丝退缩，但他的拳却慢慢握紧－荣光在掌心聚集。
但Benny凑近了Cas的侧颈，只是嗅了嗅，就退开了。吸血鬼的尖牙好端端埋在牙床里。
“我就在想你的血怎么尝起来和人类没差，哼，你闻起来也和人类一模一样了。”Benny的眼神瞥向沉睡中的Dean，：“看来这些天来和他的’水**融’效果很明显啊。要是这么管用，说不定我改天也该试试。”
“你什么意思？”Cas的拳丝毫没有放松，他的身体不自主地挡在Benny和Dean之间。
Benny抬了抬眉毛，：“Oh，别装得个无辜天使的模样。我虽然不在附近，但吸血鬼的听力不至于差到你们每晚弄出那么大的声响也听不见。”
Cas盯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充血。不过他故意忽略身体上尴尬的感觉，保持着一脸的戒备和严肃说：“你说的效果，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和Dean交合，身体就会变得更象人类吗？”
“交合？”这个用词让Benny露出一脸想笑却笑不出来的古怪表情，：“啊，当然，你们在炼狱里‘交合’可和你们在上面乱搞不一样。这里可都是死去的灵魂，等于是剥光了皮囊‘交融’。更何况
Dean是个人类，算不上是炼狱的本土物种。。”Benny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他开口的目的：”和他干，等于是往身上贴金了。你想，要是你的灵魂变得和人类一样了，那不等于是拿了Out-of-jail free ticket."
Cas瞪着他：“但我是个天使。他，他现在也不是个赤裸的灵魂。”Cas还清楚地记得Dean赤裸灵魂的模样。“我们，只是皮囊和肉体。”
“那也值得一试，不是么。不知多少灵魂打破了脑袋也求不来的机遇呢。”Benny说：“说实话，我本来觉得你能逃出去的机会基本是0的。。。Dean再固执也没用。。。“
然后Cas想起Dean说的‘find a way'. "He would try everything..."Cas 喃喃道 ：“But, I
don't."
Benny看着他。
“I don't want to get out." Cas的蓝眼睛里有的是愧疚，是悔恨，更多的是犹豫。

炼狱是如此简单，直接而且残酷的地方，以至于任何掩藏都是徒劳。也许Cas得承认，Benny在这点上说的没错。
“Cas” Dean急促地喘息着，他的眼睛盯着身下人颤抖的睫毛，突然在那一刻渴盼带着水汽的湿润蓝色能响应他。“Cas。。”他低下身体似乎是想凑得更近，但后半个音节卡在喉咙口。然后他的肌肉就瞬间绷紧了。指甲深深地嵌入天使的皮肤里。
但Cas仍然紧闭着眼，只是唇微微张开，湿气混合着一些他含不住的音节。
“Ah，”Dean颤抖着，似乎还在一种不受控制的疯狂里，然后他张嘴咬上了Cas的颈动脉。他放开了Cas一边的膝盖，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牙齿却埋得更深。Cas能感觉到钝的牙齿边缘刺破最初的防御，然后薄薄的皮肉裂开，湿热的感觉瞬间盖过了疼痛。
Cas直到Dean的舌添上他的伤口时才发出一声短促的‘痛苦’的音节。然后Dean突兀地推开了他。“FXXX，Cas，I'm sorry。。。I‘m。。。” Dean用手背抹嘴唇上的血，似乎是想远离Cas，他的眼神是惊恐的。但他们的身体仍然连结着，Cas看着他，并没有挪动身体，甚至没有用手捂住伤口。“It’s ok，Dean。I'm ok。” 鲜血胡成一团，流下来淌到他的锁骨。而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然后Cas伸出手扶上Dean的脖子，当蓝色终于对上了绿色，Dean吻了他。唇上有他血的味道。
过后，他们沉静在喘息中时，谁也没有提吸血鬼的事情，谁也没有提人类灵魂的事情，他们甚至没有提逃出炼狱的事情。他们躺在Cas肮脏粗糙的trenchcoat上，Dean只是轻轻在他耳边问‘能不能再来一次’。当Dean的手指伸入他仍然敏感湿润的甬道，嘴唇亲吻他的耳廓时，Cas发现他第一次开始喜欢炼狱的长夜。

离炼狱的出口越来越近，他们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艰难。Cas刚聚集力量费掉一个朝他猛扑过来的尖牙，背后的大嘴怪就已经逼到他的后颈。。Dean又一次挥刀砍掉那恶心的血盆大口，黑血直喷的头颅应声落地的同时，身后又出现新的敌人。。。怪物似乎意识到他们出逃的目标已近，几乎是疯狂地聚集在此地封锁他们的出路。
“Man，我们得想出个应对的方案来。”Benny揉着手臂上一道巨大的裂口说道。“有着这个天使还有你个人类在这儿招风，我们还没到那里，估计就给撕成碎片了。”
“我赞同” Cas非常难得地回应了吸血鬼，并且不是反驳。
Dean的眉头皱了皱，歪过头来看他们俩。
“我们需要一个Bait” Cas说，眼睛避开了Dean的方向，：“如果能引开Leviathans。。我想。。”
“No！！”Dean瞪圆了双眼，他跨出两步后直接拽上Cas的领子：“You are going no where！Do not even fxxxing think about that!"
Benny站在一边，看着猎人直逼着天使，身体几乎完全压上他。他走近一步，抓着斧子的右手慢慢垂到身体一边。“Dean，Clam down。” 他的眼睛朝天使的方向晃了一眼：“但Cas说的却是在理。你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我可以和他一起去。"
Dean的手指在Cas的风衣领子上放松。“What？！”
“我是说，我们一起引开敌人，你就可以去找那个出口。。。然后我们再和你汇合。”Benny说
Dean转头瞪着他，脸上的表情混合了愤怒和震惊，但却慢慢化成一丝犹豫－－他在考虑这方案的可行性。
“你不怕我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出去？”
“Oh，you know I trust you Dean, if you trust me with your angel." Benny露出他一口白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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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 you."Cas走向黑森林里更加幽暗潮湿的地方，他的脚步很急促。
“No problem, angel."Benny紧跟在他身后：”And now what？“
天使的突然转身让吸血鬼有点措手不及。他此时的眼神让Benny联想到天堂武器的锐利和沉重。天使顿了顿，然后托平了手臂开始卷一边的袖子：“You make sure Dean Winchester get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