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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语生子
时近九月九,正是重阳气爽的一天,可我却浑身不自在。我已经一连几天没有睡好觉,每夜翻来覆去,大腹便便,怎么都不舒服,还要方便十几次。审言自然也睡不好,又现了黑眼圈。昨天晚上,我说我们分开睡,他就低眼睛半天不理我。看他那副清清淡淡的神情,我不知多少次,突然起了邪念。对他极尽温存,抱着他说了许多好话,包括许诺再不说分开睡了,他才缓和了脸色。见他唇角显出那含了微笑的弧线,我情不自禁地吻他,后来自然……
我怀疑我是属于不正常的那类人。刚知道怀孕的那两个来月,我哭哭啼啼,多愁善感。
审言被我弄得提心吊胆,天天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好几遍他怎么怎么舒服,什么事也没有之类的话。但几乎没用,我常无缘无故地就抱着他落泪,每天不哭一次我就不畅快。
  终于过了三个月,审言反攻倒算,不再甘于只被我欺负。谁说孕妇就没有欲望,我不知比过去强烈多少,都快如狼似虎了。后来张神医当着我的面对审言说要养精蓄锐不能太贪房事,把我弄得面红耳赤。可审言却在夜里说我们有了鱼水之欢后,我就不再哭了,而且他喜欢这样……我才发现,的确是这么回事……
  今天送审言上了朝,我往临院去找杏花,我们好一同走路。这是张神医说的:“天天走走!生的时候能少吃点苦!”
  还没到杏花的屋前,就见杏花往我这边走过来,像一台坦克。
  大家都说没见过我这样的孕妇。到现在了,也还是总吃馒头片。人说只吐三个月,我吐到了六个月。后来多少吃了些青菜,但油荤的东西还是不想吃,只能吃豆腐鸡蛋之类来补偿蛋白质。刚歇了两个月,这个月又开始吐了。我瘦得四肢都没了肉,皮包着骨头,血管都暴露出来,脸尖尖的。全身就剩了个大肚子和异军突起的胸脯。我对审言说我像个大蜘蛛,可审言毫无幽默感,拉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温柔明亮中总是带了些忧郁。
  就像与我对比着,杏花胖得脸都圆得像个西瓜, 浑身上下都是肉,肚子反而不显了。大家都说她像是个贵夫人,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当然这些话谁也不敢当着审言说。
  我问杏花:“昨天睡好了吗?”我们的预产期差不多,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快了。
  杏花点头笑着说:“挺好的。我一觉就到了天亮。”
  我惊讶地问:“没起夜?”
  杏花不好意思:“是憋醒的,不然还能多睡会儿。”
  我叹道:“竟然有这么有福气的人啊!”我要是能一口气睡上四个小时该多好啊。


IP属地:贵州1楼2012-11-22 20:51回复

      今年的春天对我来说,美得非凡。没有惋惜,没有惆怅,只有美丽。在满枝的春花下,我感到了我腹中的胎动。一个不属于我身体控制中的动作,但又在我的完全接纳之中。我可以想象,我的孩子在我的子宫中欢乐地舒展身体,享受着爱和温暖。手抚着我微凸的小腹,我不自觉地微笑。
      审言一直非常劳累。
      春天时,几处春汛成灾。钱眼长期离城,去监督商部对灾区的救济。审言有时要日夜与人交谈,哥哥在床边给他行针喂药,让他能支撑到把事情料理完。爹看不过去,把那个阮氏父子的儿子带来了,说那个年轻人很有能力,让他当审言的秘书,为审言做笔录,誊写奏章。谢御史也举荐了自己看上的一个年轻人,后来皇上还派了一个太监,说审言身体不好,来协助审言。审言都接受了下来。于是就再也不能在卧室中办公了,每天都要到前面去,躺也要躺在客厅。
      春去夏来,钱眼回来了,但审言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不上朝时只写写奏章就能过关。兴商的行为已渐渐让民众接受,各地的商业活动开始兴旺起来。商部的事务越来越多,各个部都派了自己的人来旁听或参议,审言也组成了商部的高层领导班子。如果审言不上朝,府前的议事厅里总是人声鼎沸。夏天时门窗大敞,他们争论的声音能从前面传到后院。如果争吵中有片刻的寂静,那大约是在审言说话。他的声音低哑微弱,他一示意要开口,就没有人出声。
      下午过后,听着前面安静,让人探听大家都散了,我就会手搭着件夹衣去接审言。每次都看见他半躺在厅中的长椅上,闭目不语。钱眼陪着他,看我到了,他就会告退。我知道审言已经疲惫不堪,我的肚子大了,不能再抱他,就坐在他身边,给他盖上夹衣,按摩他的眼眶额头,对他说我的理家琐事和怀孕感觉。他把手放在我的腹部,在我的唠叨中渐渐睡去。有时孩子会一下下地踹他的手掌,即使在梦中,他的嘴角都会微翘,面露笑意。
      ……
      秋风袭来,我淡黄色衣衫上精美绣制的花朵在阳光中飘动。杏花笑着说:“姐姐真漂亮啊。”
      我笑起来:“是衣服漂亮吧,我就剩骨头架子了。”开始我说只是孕妇服,才穿几个月,随便做几样就是了。可审言早早就亲自去选了种种衣料,让人做了。我当初看到成品,曾对他说我要当十几年的孕妇,不然对不起这些衣服。
      杏花摇头道:“我多少次看姐夫看你的样子,就像那时在山间茶馆里,你看他的样子。”
      我笑着说:“他的眼睛一向是亮的。”
      杏花哧哧笑道:“看姐姐时就更亮了。”
      我也回敬她道:“钱眼看着你,不仅眼睛亮,口水都下来了!”


    IP属地:贵州4楼2012-11-22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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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身发冷,剧烈抖动。审言在后面紧紧地抱着我。丽娘和杏花有些着急的样子,丽娘小声说:“我那时候,等了好久才疼成这样。”张神医神情淡漠地说:“她是有福之人。”
        稳婆笑着说:“是呀!夫人有福啊!这么快地疼成这样,生的就快呀!”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福,再一次疼痛来临之时,我哭了。可是哭泣一点都不能让那搅得我肺腑错位的疼痛减轻半分,我急得狠挠自己的前胸和肚子,审言用手护在我的身前,低声说:“欢语,挠我吧。”
        我突然意识到他不能着急,疼痛中哭着说:“审言,你出去……”审言不出声,双手一下下地按摩我的肚子。
        疼痛终于过去了,我还是非常冷,突然觉得要吐,大喊道:“我要吐!”稳婆拿过来盆,我一下下吐着,又吐到出黄水。眼泪朦胧里,看见张神医漠然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我心里安定了。
        丽娘强作轻松地说:“洁儿,你可算是从头吐到尾了。”
        我刚要笑,就又喊了一声,抱着肚子哭起来。审言的一手搂住我,一手在我后背重重地抚摸,到下腰处,久久地按在那里,我觉得稍微舒服些,哭着说:“审言,别走,就在这里。”
        审言在我耳边轻声说:“欢语,我不会走的,一直和你在一起。”
        疼痛来得越来越快,中间没有了喘息的间断。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中连声叫审言的名字才熬得过去。
        审言一直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他和我在一起,他的语气平静沉着,他的臂膀稳定有力。我在迷乱的哭叫之中一会儿死握他的手,一会儿狠抓他的胳膊,他都不吭声。
        到我觉得我快没气儿了的时候,张神医给我脱了下衣。我已经疼得毫无羞耻之感,觉得把我大卸八块也没什么了。她检查了我说:“再疼就推吧。”
        我觉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再疼”时,我疼得要发疯,不禁大喊起来,身子都弓成虾米状,张神医残酷地说:“挺直身子!使劲往下推!”
        我抱着肚子哭着说:“我不推了,让我死了吧!”
        审言清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欢语,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当场就清醒了!忙哭着说:“审言,其实,也没有那么疼,我是吓唬你的……”没说完,我又嗷嗷叫起来。我哭着直了身子,依靠着审言,拼了命一样用力往下使劲。朦胧里只听着丽娘和杏花的叫好声,可疼痛缓解下时,我并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只觉得下腹沉重胀满得无法忍受。我大叫着说:“我要去方便!”挣扎着要下床,她们竟然都笑了,稳婆说道:“夫人啊,那是孩子顶的呀,就要出来了,可不能去方便。”


      IP属地:贵州7楼2012-11-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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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娘也笑道:“洁儿呀,我们看见头发了,再一次就行了。”
          正说话间,我又喊道:“来了!我要推了!”我双手深握着审言的手,使劲往下用力。突然,一阵不可名状的松弛传达到了我的感应中,我一下子软了下来,只听她们一片喊声:“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公子……热水……衣服……”接着是孩子嘹亮的哭声,张神医像没听见,在我身下依然冷淡地说:“再阵痛时还要推,把胎盘推出来……”
          我大声哭起来,审言紧紧地抱着我,低声说:“好了,欢语,娘子,你是最勇敢的女子……”
          张神医取出了胎盘,站了起来。审言轻轻扶着我躺下,站起身,我哭着拉着他的袖子不放。他小声说:“我不走开,你失了那么多的血,我去给你拿水喝。”我使劲睁眼看他,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我把他拉得坐下,说道:“我不渴,你坐着歇一会儿。”看他的手和手腕处,被我掐得处处青紫,我哭泣道:“审言,你疼不疼……”
          张神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道:“他不会在意的!你别嘀咕了!”她对着审言说:“你坐到椅子上去!”审言听话地坐在床边椅子上,张神医对丽娘说“抱她起来。”她又对杏花说:“换床铺!”
          大家手忙脚乱地收拾干净了,我的衣服也换了,不哭了,舒舒服服地半躺在一堆枕头上,审言坐在我旁边,我拉了他的手。稳婆抱来了一个已经穿了和尚婴儿衣服的婴儿,笑着说:“小公子好相貌。”
          我放了审言的手,双手把那个孩子抱在胸前,他睁着眼睛,眼眸漆黑,修长的眉毛,明显是审言的遗传,嘴唇像朵花。脸上根本不皱,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他有些怔怔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其实看不清我,可是我却觉得他看到了我的心里去。一时间,我感到我终于越过了我成长中养成的自私和自爱,知道对于这个我怀中的孩子,我将失去自我,我将无条件地爱和宽容。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包括付出我的性命,我甚至盼望他最后离开我,寻找到他的快乐幸福,属于另一个人……
          我又开始哭了,低声说:“谢谢你,谢谢你来了,让爹娘能爱你……”
          审言迟疑地伸手,像是要触摸婴儿的脸,婴儿却突然抬手,紧紧地抓住了审言的食指。周围的人错落惊呼,婴儿的眼睛随着自己的手,看向审言。
          审言僵在那里,手悬在空中一动不动。他一向冷淡的神色完全被惊诧的表情所代替,错愕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淡淡的哀伤,可明亮的眼睛真的似乎更亮了。
          婴儿张嘴打了个哈欠,放开了手,审言缓缓地放下了手,脸色恢复了平淡,但还是有些呆。
          杏花突然叫了一下,张神医转脸看她,杏花像是个小孩子似地看着张神医,小声说:“我肚子疼……”


        IP属地:贵州8楼2012-11-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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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神医竟然笑了:“那我就不用再来一趟了。”
            杏花一连声地喊着:“钱眼!钱眼!”快步出了门。外面钱眼一声喊:“啊?!那今天的厨师的菜谁吃呀?!娘子,你再忍忍行不行……”然后是他的渐渐远去的哀叫声。
            丽娘笑着对我说:“你快休息吧,我接着到杏花那儿去凑热闹。老爷还没下朝呢。外面没人。”说完也走了出去。
            张神医又号了下我的脉,说道:“没事了,你真是有福气,前后不到两个时辰!你先别睡觉,这么躺个把时辰,我一会再来看你。”她出去,对哥哥轻声说话,听着两个人出了屋门。
            稳婆轻声说:“夫人,孩子睡着了,我抱过来吧。”我低头,婴儿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稳婆接了孩子,放在了床边的小床上,又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
            屋里就剩审言和我,我兴奋得根本没有睡意,刚才推的时候觉得快没劲儿了,可现在都不感到累。我拉审言的手,他好像才从沉思中惊醒。他转了脸看我,我笑着看他。
            审言抬手把我额前的湿发捋向后面,又拿起了条巾帕给我仔细擦脸。平时都是我照顾他,他这么做,我有些不习惯,总想为他干点什么。他起身,到桌子前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我,低声说:“还是温的。”
            我想起他也没有喝水,就笑着说:“你先喝。”
            他喝了一口,又递给我,我喝了。我说:“你去拿件干净衣服,换下你湿了的衣服。”
            他点了下头,起身去换了衣服,再坐到我身前,已经都穿好了。我有些失落,笑着说:“现在是我要抱抱了。”
            审言抱住了我,我闭着眼睛,此时此刻,我感到的幸福可以与那天堂中的欣喜相称。就是这样的瞬间,抚育了人们心中的勇气和坚韧。
            “审言。”我轻声说。
            他低嗯了一声,我悄问:“怎么了?”
            他好久,终于说:“欢语,你是对的。我懂了,我娘,爱我,我没有伤过她的心,从没有害过她……”
            我紧紧地抱着他,一个劲儿点头,他停了一会儿,又低声说:“我会是个好父亲的…”


          IP属地:贵州9楼2012-11-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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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声未落,周围一片人声:“不会吧?!”“啊?!是那写了《春心传》的洛修文?!”“还有《佩霞赋》的?!”“何止那些,多少艳词丽曲,勾栏传唱不衰,人称是自古以来写情写爱的第一人哪!”“是他?!”“瞎说的吧?!”“怎么是……这个样子?”“我以为该是个小白脸儿……”“不见得,那些文中以伤怀幽情最胜,他要是长得好看,就不会那么发愁了……”
              那个洛修文脸上一片尴尬,转身盯了书童一眼,书童非但没有歉意,反而更大声说道:“公子的文那么多人喜欢,天天传给公子的信简要用筐子装。一篇书稿,多少家争着要。他们竟然不喜欢你……”
              有人忙道:“小兄弟,我们可没说不喜欢洛修文,只是,这位是不是洛修文,我们就不知道了……”
              书童道:“我家公子又不是拿名字来骗吃骗喝,不过是要张有光亮的桌子,一会儿好写字,因为我家公子要写新书了……”
              “哦?!公子要在此处写书?!”“是不是要有人在周围才写得出来?”“他那种书,我觉得在勾栏里写得更好……”
              洛修文忙抱着匣子微欠身道:“不过是想在此问询一下有关谢审言谢大人的事情……”
              “喝!你可来对地方了!这位老店家就和谢大人说过话……”
              老店家不满意了,“何止说过话,我那时……”
              “就是,这话多了去了!洛公子,您先坐下再说!话说,我也知道些谢大人的事儿呢”
            “显摆就你知道!我三姨的外甥的爷爷的表弟,原来就住在谢大人之父的府邸旁,说是看着谢大人长起来的……”
              说着话,那临窗的人们已经让出了桌子,洛修文到桌前,打开木匣,里面是文房四宝和一叠纸。马上有人端了杯水,书童开始研墨。洛修文像老店家一施礼,老店家笑着起身,坐到了那窗前桌子旁边的一张桌子边,人们也纷纷挪地方,不久就围坐在了洛修文的桌子附近。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话:“洛公子,新书想写什么呀?”
              洛修文答道:“我十分有意谢大人的身世……”
              “其实您想写谢大人,还不如写钱大人。”
              “对呀!人家说,在民间,钱大人的名声可比谢大人大多了!”
              “当然,钱大人走了多少地方,遍访民情商讯,与民众亲和,多少人说与钱大人就像兄弟一样。”


            IP属地:贵州11楼2012-11-22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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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见过钱大人!我那次贩粮到京,正赶上粮价大跌,我就要血本无归呀。那天在粮市上,我们大家愁苦不堪,怨声连天!就看见一个人,布衣短衫,光头无巾,见我们大家蹲在一起,就过来也蹲在我们旁边,发牢骚说他没钱。我们对他说,我们才没钱呢,讲了那行市,说这下子,我们回去弄不好卖妻卖子,家败人亡啊。他听了,问了我们是怎么种的粮食,种子多少钱,人工多少钱,运费多少,然后说让我们等着别卖,就走了。当日下午,商部就来人,买了我们所有人的粮食,虽然那价钱只是保了我们的本儿,没让我们赚着什么,可比市价高,我们不用哭着回去。后来的几天,商部天天来人买粮,直到粮价回升到了我们保本儿的价儿。人家说,这就叫‘救市’,我觉得该叫‘救命’啊。我临离开的时候,专门去商部看看,想谢谢商部的大恩德,嘿!你猜我看见谁了?就是那天和我们蹲在一起的那位,穿得那叫好!我跟他打招呼,旁边的人就吆喝,说我不懂规矩,原来那就是钱大人哪!钱大人可没在意,还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呢……”
                “那商部不是赔了吗?”
                “你知道什么?商部有大型粮仓存储,第二年,那粮价,就高多了,商部又在粮市上卖了粮,降了市价,不仅自己赚了一笔,还为京城的百姓省了多少银子。”
                “可这也悬,如果第二年,粮价还是低,怎么办?”
                “没听过要存粮防灾吗?商部说了,粮食之类的,有什么‘战略意义’的物品,商部都会出面保护呢。”
                “也不好吧?如果商部不救市,那些赔了本儿的人就不会再种粮食。有商部托着,大家就使劲种呗,那粮价不就总也上不去了?”
                “商部那个价儿,只能保本儿,谁指望能那么挣着钱?商部就是帮把手,谁那么傻,辛辛苦苦的,不想多挣点儿?如果最高的价儿就是商部的那个价儿,种的人也不会多了。粮价自然就上去了。”
                “商部那个价儿是钱大人定的吧?”
                “可不是!大家都说,钱大人知道所有商品的行情,何止粮食。从丝绸到金银首饰,从木柴到草席家私,钱大人那是万事通啊!”
                “何止知道事儿,每次新的商法下来,钱大人都要去访查商家反应,我就有一次这么见着的钱大人。那时出了条新规矩,我正和几个人谈这事儿,有个人……”
                “别说!肯定又是平民装束。”
                


              IP属地:贵州12楼2012-11-22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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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那史官叔叔说,谢大人的确是刑伤痕迹遍体满身,御医都说已经……毁了……”
                  “可怜谢大人如此清华高贵的人物,被董家迫害成了……”
                  “你们怎么不动动脑子?!谢大人是傻子吗?!谁敢说,谢大人是傻子?”
                  “谢大人当然不是傻子!”
                  “既然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娶了害自己的人?!”
                  “据说那时谢大人被抓进董府,重刑将死,没说一句话,可后来怎么会娶了董家小姐呢?!”
                  “不是说迫于那时太傅的权位……”
                  “那后来太傅退了,谢大人在朝中的位置不比太傅高上多少,干吗不停妻再娶?”
                  “是不是,谢大人身有残疾,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你以为谢大人是你呀?!谢大人用找人吗?多少人要找谢大人!”
                  老店家叹道:“这位小哥说的也对。当初谢大人与郭监军回城,次日媒婆在谢府门外就排了长队。都是争着要给谢大人当妾室的女子的家里派去的!那些想给谢大人当丫鬟佣人的女子,就更甭说了!有两百多人,在府外哭天抢地,都说家里遭难,如果不进府,当场就得饿死!谢大人那天出府时,众多女子尖叫着拼抢前拥,就是为了要碰一下谢大人的衣边!那些仆人和林赵两家的人都不敢用手阻拦,怕有失礼数……”
                  “对呀!那时简直成了京城一景,多少人赶来,趁机看看那些女子的容貌……”
                  “没见过那么多女的吧?”
                  “就是,平常哪儿有这样的眼福?我爹说他在那里看了一个晌午,觉得每个人都比我娘强……”
                  “你娘怎么说的?”
                  洛修文道:“你可随他回家一问!我在此要听谢大人的反应!”
                  “我知道!我那亲戚说,谢大人见此情景,转身回府,一连三日,托病不出。严令府中人士,不能放入任何一个媒婆或者女子,连通报都不行。只命所有的府中仆人在外好言劝退众人,还提供饮食及回程银两。可那些女子日夜不离,哀求声不断。有个女子哭得昏倒在地,只求见谢大人一面。一个仆人心软,进去告诉了谢大人,谢大人当场就把传话的仆人给辞了!给了些银子,立即请出府外!那个仆人在府门前跪着哭,被正来探访的董郎中看见了,进去向谢大人求情,谢大人才让人把他叫了进去。可董郎中都没敢提外面那些围着的女子的事儿!就好像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IP属地:贵州22楼2012-11-22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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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人说,董家小姐极妒,是不是因为她,谢大人才不敢娶妾的?”
                    “对呀,她连丫鬟都不让谢大人用,是不是谢大人被看得太紧,没法动弹了?”
                    “谢大人休了她都是一抬手的事儿,还用怕她?”
                    “你还别说,谈起董家小姐极妒,那可不是空穴来风啊!”
                    洛修文睁了圆大的铃目,“哦?有什么事例可讲一讲?”
                    “公子!你吓了我一跳!没什么,就是我大伯早先的时候,是谢大人的一个诗友……”
                    “你家是卖菜的,怎么你大伯还和谢大人攀上了?”
                    “看不起人?!我也是有家世的人!只是原来我大伯本该做官,可他酗酒成性,后来还赌博,输了所有的家产,朝廷也变了选官的方法,我爹和他分了家……”
                    洛修文有些急躁,“请您讲讲你大伯所说……”
                    “噢!对对,我大伯说,那时谢大人的父亲复了官,谢大人脱了奴籍,闭门锁居,与世隔绝呀。他们那些原来认识他的人聚在一起,都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遭了难的时候,没人想着,也没人敢,出头帮帮他。他们几个就说给他摆个宴,祝祝寿,有个往来,毕竟他是那时京城的第一才子,京城文坛上不能少了他,不然显得没有份量。你想,如果有人问起,那第一才子的诗作……”
                    “能不能讲得快点儿?我可得回家了,我娘说房顶漏水,我得去……”
                    “谁想听你们家房顶漏水呀?……”
                    洛修文放下笔,“他们给谢大人祝寿又怎么了?不过是一帮人说说好话吃吃酒,和董家小姐善妒有关系吗?”
                    “有哇!你等我慢慢讲啊!我大伯说,他们以为谢大人不会理他们,原先谢大人没深交过什么人,也不买人情……”
                    “那他出事儿了还能有人救他?”
                    “别打岔呀你!快点讲啊!”
                    “这不是在说着呢吗?!他们去拜访了谢大人,说了摆宴祝寿的事儿,谢大人竟然同意了。他们就出银子包了那个临湖餐馆的二层。那时,我们家还有好多银子,听我大伯说的,他们那一席,我卖一年菜都挣不出来,他们上来就点了十六个冷盘,后来又是十六个热菜……”


                  IP属地:贵州24楼2012-11-22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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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清楚话呢?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们你一年四季卖的什么菜?”
                      “我春天卖莴笋……”
                      洛修文抄起茶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洛公子等着听呢!你倒是快讲呀!”
                      “哦,讲哪儿了?他们包了席,请了春香馆里的姑娘们……”
                      “春香馆那时就开了?她们最贵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你怎么又打岔?不想听就那边儿凉快去!你也是!怎么这么啰里啰嗦的……”
                      洛修文出声大叹,拿起了一块饼,一口就吃了进去。
                      “我大伯说,那天谢大人到了席上,就跟个死人似的,干瘦无神,以往的灵气根本没有了,木呆呆地坐着,只点头,话都不会说了。他那时就觉得谢大人当官奴的时候肯定吃了大亏。他们示意那些姑娘们给谢大人劝酒,那些姑娘虽不是国色天香,也算是千娇百媚了,可谢大人连看她们都不看,我大伯以为谢大人有点儿傻了。你想想,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看女的?……”
                      “自然因为他不是个大男人了呗!”
                      “嘿!你还真说错了!后来有两个姑娘到了谢大人身边,说一定要让谢大人喝一杯。那些姑娘正跟谢大人撒娇,我大伯听楼梯响,他抬头时,你们猜怎么着?看见楼梯处,走上来了一位美少年!我得喝口茶……”
                      “来来,这杯子没人用过……”
                      “有没有口吃的?”
                      洛修文满嘴的饼,行笔如飞之间,一推碟子,此人喝了茶,长嘘了口气,拿了块饼在手里,继续说道:“我大伯说,那个少年,一身紫衣,头戴金冠,面如桃花,白里透粉。眼睛里,柔光荡漾,含情欲语,看人一眼,就勾魂夺魄呀!”
                      洛修文重拿了笔,“你大伯说的?还有别的吗?”


                    IP属地:贵州25楼2012-11-22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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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些话我大伯念叨了几百遍了!他说那个美少年看了他一眼,他的心就酥了,一碰就要碎呀。还说,那少年红唇欲滴,带着浅浅的笑,他当时就口干舌燥,脑袋里一嗡。再看那个少年,身段儿窈窕妩媚,气韵如弱柳扶风……”
                        “这是男的吗?!还是你大伯有断袖之癖?!”
                        “当然不是了!那就是董家小姐,后来的谢夫人!”
                        “啊?!你大伯没喝醉吧?!”
                        “你现在没喝醉吧?!没给你酒呀?……”
                        洛修文说道:“接着说!我想听!”大家都安静了。
                        “我大伯说,大家都被那个少年的美色所惊,一时出不来声儿。他们领头的终于回过了味儿,邀请那位少年入座,我大伯就说让那个少年坐自己身边。他后来唠叨了许多次,如果他当时声儿再大点儿,更热情些,或者起来去拉那个少年一把,也许就能……”
                        “别说你大伯!说董家小姐!”
                        “我大伯说,那个美少年原来还微笑着,可一见谢大人身边有两个姑娘,哎呀!当场眼里秋水成冰,笑意虽在,可刹那寒如利剑!几句推辞,转身就下了楼。我大伯这才明白那是个女子呀!声音和美圆润,就是在生气,那语气也像是丝缎轻扬,撩得人胸口难受。”
                        “看来你大伯倒真的是个诗人呢。”
                        “那当然!我大伯当初写的诗中最有名的一句是……”
                        “快接着讲!”
                        “我大伯说谢大人猛然起身,像活过来了,就往楼梯处冲过去。他身边那两个女子去拉他衣服,还有别的几个人都出手拽他,问他怎么了,谢大人只是一味地拼命挣脱,脸白如鬼,可眼睛亮得吓人哪!与那个少年同来的一个人把拦着谢大人的人都挡开了,说谢大人要去与故人谈话,请大家原谅,可谢大人自己一个字儿也没说就下了楼。……”
                        “你还说谢大人对女的没兴趣,看看!这兴致大了!”
                        洛修文道:“后来如何?”
                        “后来,我大伯他们等与那个少年同来的人们走了,谈论说那肯定是与谢大人原来相好过的一个女子,见着谢大人有姑娘在旁,动了怒,谢大人就追出去了。可他们又说不可能,谢大人以前根本没结交过什么女子,而且,他那个傲劲儿,哪会去追什么人?怎么都想不出所以。他们吃完了酒,天全黑了,我大伯醉了酒,走到湖边,借着月色吟诗唱曲,见谢大人一个人站在湖边,我大伯向他打听那个美少年的来历,谢大人转身走开,装没听见,从此再也没有和我大伯交往……”


                      IP属地:贵州26楼2012-11-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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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善妒?”
                          “后来,我大伯到公堂上,要听董家怎么辩解对谢大人的残害,竟然看到了那个美少年,原来,就是董家小姐!这次,她是女装,可把我大伯害惨了!”
                          “怎么,她也打了你大伯?!”
                          “不是!我大伯说,她蓝衣如水,行止风流。说出话来,敏慧过人,是个读书识理的女子啊。我大伯说他根本不信她干了那些让人发指的事儿。有次他酒醉了,竟然说,就是她对他那么干了,他也认了,只要她能正眼看他……”
                          “你大伯犯贱呀?!”
                          “那你说,谢大人被她打成那样,干吗还偏要娶她?最后是在董府被刺的,不也是被她带累的?”
                          ”你敢说谢大人犯贱?找打呀你?谁不知道谢大人的傲骨铮铮,国舅爷那么大是气势都没吓住他。“
                          “那你说,谢大人是不是贪图了那董家小姐的美色?”
                          “我大伯说,那个小姐美则美矣,但还没有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地步,可就是那股劲儿,特诱人……”
                          “你大伯肯定喝多了!我原来见过董家小姐,那是什么劲儿?母夜叉钟馗妻,多好看也不敢要!”
                          “我大伯可不是那意思!他说那股子劲儿就像是杯小酒儿,一口到嘴里,又软又香,咽下去,暖一路,让你舒坦得想笑……”
                          “你大伯没花眼吧?怎么听着不像是一个人……”
                          “你听听他大伯这话,就是个酒鬼说的!”
                          “谢大人会不会也是迷瞪了,快被她打死了,还是想要她?”
                          “谢大人不是那种人!你大伯肯定找不着媳妇,才想得发疯了。”
                          “怎么找不到媳妇?我大伯年轻时,也人模狗样的!写诗作画,也不是没有名气,早就定下了亲事!那时董家小姐成了人们谈论家长里短时必骂的人,我大伯想反正董家小姐也没人敢要了,他这时求亲,娶她当妾,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就向我爷爷开了口,我爷爷听了怒不可遏,要把我大伯赶出家门,我大伯才死了心。”
                          “咱们这儿说董家小姐好妒,怎变成了你大伯对董家小姐未遂的情事了?”
                          “就是,那董家小姐一见谢大人身旁有人,就大怒而去,也是够醋的!”


                        IP属地:贵州27楼2012-11-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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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七出’之一呀,她要是这么善妒,谢大人就能休了她!”
                            “可你说那时谢大人就追出去了,是不是真的怕她?”
                            “哪儿怕?!你知道当初谢大人眠花问柳,睡过了多少人!不到两个月,至少半百!如果这叫‘怕’,那‘不怕’还不自己开妓院了……”
                            “不是说谢大人成了……太监吗?怎么还能……”
                            “那他们怎么还有孩子?”
                            “抱养的呗!谢夫人开了孤儿院,里面捡几个顺眼的,认成儿女就是了。”
                            “谁不知道谢大人那么折腾就是为了退陈家的亲事……”
                            “看看!谢大人是想和董家小姐在一起!”
                            “我倒觉得谢夫人慈悲心肠,这些年,收了那么多孤儿,有百十来个吧,不会是个恶毒心肠的女子……”
                            “我可是亲眼,亲眼!看见她未出阁时,在街上骑着马,有人挡了她的道儿,她一鞭子把那个人打了个跟头,血流满脸呀。那个人刚要骂,有人按住他说那时太傅的女儿,骂了她,是找死啊!”
                            “我爹说,那时,全城谁不知道她!太傅的权势如日中天,她打了多少人,没一个敢出声儿的。”
                            “我亲戚说谢夫人从不打骂下人,谢大人对谢夫人也一向和颜悦色……”
                            “你亲戚是谢府的仆人,说不定是谢夫人付了她银子,让她这么到处说的!这种手段,谁不知道!我就是相信她虐待了谢大人!那些事儿,真是没有人性!”
                            “那为何……”
                            洛修文大咳了一声,“诸位,这才是这个故事的精华之处啊!也是我为何感兴趣的原因。”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洛修文放下笔,“请问,谁见过董家小姐以前温顺的样子?就是谢大人脱了奴身之前?我是说亲眼见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我见过她凶的样子……”
                            “洛公子没问凶样儿,问的是温顺的样子!”半天没人说话。
                            洛修文得意地一笑,“没有吧?那么,谁有见过那董家小姐在谢大人脱了奴身之后暴烈的样子?”
                            大家又皱眉,有人迟疑地说:“不仅是没见过,真的是听都没听过。”


                          IP属地:贵州28楼2012-11-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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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修文拍了一下桌子,“着哇!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就要解开这个迷!”
                              大家一片赞叹声:“洛公子真是明眼人哪!就是,为这事儿,多少人都吵了多少架了,谁也说不服谁!”
                              “敢情他们吵岔了道儿!洛公子一语道破了关键之处啊!我相信你就是洛公子了!”
                              洛修文上唇压住下唇,点了头,鼻子出了下气,接着说道:“大家可有什么见解或猜想?”
                              一个人左右看看,探了脖子说道:“我就知道是为什么!”
                              “噢?!快来讲讲!”
                              那个人清了下喉咙,舔嘴唇,洛修文翻了下眼睛,说道:“再来壶好茶,多加些茶碗!”
                              “多谢洛公子!其实这事儿,就是在谢大人成了……太监……这个关节处!”
                              洛修文提笔,“请细讲讲!”
                              “洛公子,谁不知道当初那董家小姐蛮狠无理,又好男色……”
                              “哪里说了?”
                              “说的对!不好男色,一个大姑娘家去买人家谢大人干吗?!”
                              “也是,闺中女子,买个单身男子,还长得那么好看,说是为奴,嘿嘿嘿……”
                              “就是!她好美色。话说谢家遭难之前,有一日,董家小姐在街上行走,看到了谢大人,那时的谢公子!只见那谢公子,风雅俊秀,神采飘逸。董家小姐春心萌动,当场就把谢公子掠去到了偏僻之地,行了苟且之事……”
                              “的确,谢大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那谢公子受辱,但顾及颜面,没有声张。可董家小姐回了府,三月后发现自己珠胎暗结,就让人去谢家求亲……”
                              “可被谢公子严拒了!”
                              “对呀,那时谢公子就说董家小姐闺德有差!”
                              “他当然能这么说,他被董家小姐……”
                              “董家小姐气愤难当,但又不能声张,忍气吞声,于乡间农舍,生下了一子。为了表记他的生父,就在那孩子的名字中,用了个‘言’字!”


                            IP属地:贵州29楼2012-11-22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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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单间里一声巨响,大家都往那个方向张望,有个伙计跑到单间的门帘处问道:“客官都好?”里面哼了一声说:“都好,不必打搅。”
                                这边大家都回了头,继续看着讲话的人,那人眨动眼睛,说道:“在谢家遭难之时,董家小姐得了机会,去买了官奴谢公子,恨他不允婚,让自己没了名分,又生了孩子,日后嫁不了人了,就对他下手残忍,把他弄成了太监……”
                                “能怎么把人弄成太监的呢?谁能仔细讲讲?……”
                                “你有病吧?喜欢听这种事儿?!你接着快讲呀。”
                                “谢家复官后,长子不在了,谢公子自己也不能人事了,谢家的香火只在那个董家小姐生的孩子身上!所以,董家以势利逼迫,再许诺朝中的支持,谢家以血脉承继为念,谢公子就同意和董家小姐成亲。董家小姐遂了心愿,想到日后也没别人了,自然就安生了,老老实实地和谢大人过日子,不像以前那么骄横,但也不会容下女子。谢大人心灰意懒,懒得和她计较,就随遇而安至今……”
                                “倒也有道理……”
                                “就是年岁不对。”
                                “怎么说?”
                                “他们的长子的确是叫常言,但今年有十九二十岁了,在京城就像以前谢大人一样,以诗才闻名,容貌也是异常英俊……”
                                “这不就对了嘛!”
                                “可谢大人今年不过三十五六,谢夫人据说比他小一两年,这么满打满算的话,谢大人十五岁,谢夫人十四岁就有了这个孩子,怀孕十个月,那董家小姐十三岁就得和那时十四岁的谢公子……”
                                “那也成呀!多少夫妻不都是十三四就圆了房!”
                                “也是,可让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去强抢一个男子,有点儿太……”
                                “谁‘让’了?!她自己想那么干!董家小姐从小就恶誉满城,十来岁时据说就把一个小丫鬟打得半死,她要的东西一定得拿到手。那谢大人自幼就仪容秀美才华出众,如果让那董家小姐看上了,那还能跑得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亲戚是看着谢大人长起来的?我亲戚说听谢府的仆人讲,谢大人从小就脾气倔强,他父亲常常对他打骂罚跪,还借故不给他饭吃,可他饿晕了也不认错。他那个性子,董家小姐不见得能强得了……”
                                “怎么没强?!孩子都有了!”


                              IP属地:贵州30楼2012-11-22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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