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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日月经天 (全1-4部) BY se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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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寒缓缓转过身。幽蓝的灯光照出犀利锋锐的眼神,轻轻松手。
  
   “不跟他们玩玩,怎么见得到你。”
  
   “现在见到,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方洪踱入门内,身后一群保镖簇拥而至。他仔细打量这个找碴的男子,能引动他来到这里的不是几家区区店铺,而是对方在道上奇特的身份,“你就是猎人?我不记得跟你有过节。”
  
   郎寒无视四周或隐或现的一排枪口,冷笑拉过阿然:
  
   “这个人你大概认识。我要用他换一个人。”
  
   阿然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方洪审视着阿然,一旁已有人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方洪点了点头:
  
   “你要换谁?”
  
   “凤飞。”郎寒毫无畏惧,直视方洪咄咄逼人的眼神。
  
   “凤飞么?大概已经晚了。”方洪笑了笑,“而且,你以为你还有谈条件的余地吗?不想死,就把枪扔出来吧。我很欣赏你的身手,也许我们可以去喝两杯。”
  
   “哦……”
  
   郎寒似乎在斟酌,先有动作的却是阿然。每道视线都紧紧盯视在郎寒身上,没人注意到阿然的手中扔出一枚黑雷。
  
   下一刻,眩目到极点的闪亮白光充斥了整个空间。
  
  
  
   飞驰而至的轿车也瞧见了这道白光,戛然停下。
  
   “大哥,您看?”有人小心地问了句。
  
   “闪光雷么,这人还真有趣。”胸膛和手臂都缠着厚厚纱布的男子看向前方,唇角挂着一贯的纯真笑意,“先除掉周围那些暗桩。有做黄雀的机会,为什么不呢?”
  


57楼2012-12-24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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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度微笑,在郎寒身前数尺处停下,说出第二句话。
      
       “都传说你有恩必报?那么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你怎知我一定会死?”郎寒也冷笑。
      
       “那我不管。”官度无所谓地耸耸肩,做了个手势,已有两个部下过去架住方洪,“你不想承认,也由得你。”
      
       郎寒面色青了又白。以他的身手和防弹衣物,被方洪偷袭也未必会死,但官度既如此说,却让他想反驳都开不了口。
      
       都怪那一时大意。郎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恨恨道:
      
       “难怪死小鸡常说你比他更象律师,果然是能说会算。”
      
       “死小鸡……”官度正走到方洪面前,闻言一顿,看不见表情,声音中却多了丝森寒,“我知道你是他朋友,不过容我提醒一句,他更是哈氏的人。”
      
       “哈氏扔掉他了。”郎寒冷眼看着官度背影,“我早就跟他说,不要和有妇之夫勾勾搭搭。要找情人也找个我这样的,做第三者很没道德,你看这不是报应到了。”
      
       官度身形一僵,终于透出恼怒:“你少胡说。谁说哈氏扔下他了,我……”骤然停住,语声复又平静,“道德两个字,从你这个杀手嘴里说出来,还真象个笑话呢。”
      
       “我可不是杀手。”郎寒哼了一声,也向方洪走过去。


    59楼2012-12-24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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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4 10:4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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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度却没再理他,直接开始了问话。或者说,审讯。
        
        
        
         凤飞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已被细心地洗干净,伤口也都上了药。
        
         没有窗,看不见天色。灯光明亮而不刺眼,空气中散着恬淡的薰衣草香。刚才的痛苦折磨宛如隔夜一梦,仿佛只要一睡醒,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那个人还在旁边。很近,几乎接近搂抱的距离。带着消毒水味的湿润呼吸均匀地喷在凤飞耳边,挥之不去。
        
         凤飞强迫自己开口:
        
         “主人,请允许我睡觉。”
        
         他的声音不复清亮,充满疲惫后的干涩嘶哑,却因为带着请求的谦卑,低低地别有一番风味。
        
         亨利露出和蔼的笑:
        
         “现在还不行,小齐。”
        
         他很喜欢听凤飞用这种嗓音叫主人,也很喜欢叫他小齐。因为这两样,都是化费了几个小时才得出的成果。
        
         亨利用食指尖端轻轻摩娑着凤飞赤裸的胸膛。在青紫交加的肌肤之上,两点夹杂着黑色焦痕的红肿格外明显。就亨利训练过的猎物来说,凤飞要算坚持的够久了,明明已经很注意不去弄伤他,不时将电极换个方位,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在**旁留下了密集的灼伤。
        


      60楼2012-12-24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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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和这副柔弱的外表不符呢。但不管如何,凤飞终于软弱地改口了,称呼他主人。当然,亨利知道,凤飞的心里还藏着抵抗,可是一旦有了开始,后面的退让就会变得越来越容易。
          
           防御是要一层层打破的。或许还会有反复,但最终赢的人还是他。没有人抵抗得过精心设计。
          
          
          
           凤飞或许想听话,但他的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向睡梦中沉去。这是生理的本能意志,太过残酷的折磨后,它强制性地启动了保护机制。
          
           凤飞的肢体还没来得及放松,表情也还是僵硬,可他的人已经睡着了。就在瞬间。睡眠真是一样奇怪的东西。亨利微笑地想着,继续抚摸着凤飞的身体,将一支针斜刺了进去。
          
           闪电般的,抽搐样的剧痛猛然流窜过凤飞侧胸。凤飞以为自己已经弹跳了起来,一刹那的意识空白过后,才发现自己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嘘……你又忘了,不听话的孩子会受到惩罚。”亨利安抚地笑着,给凤飞看那枚针,“很细是吧。不过碰到神经,一样会造成强烈的效果。当然,我暂时不会向脊髓这类重要的地方动手,也就是这些……”手指随意沿着一根肋骨的下缘滑动,又落到手肘,所触都是神经集结所在,“我们刚才说过了,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是不可以入睡的。”
          
           “请……主人问吧。”
          
           凤飞很难比较现在和鞭打比起来,哪样更痛苦。可是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他宁愿被拖出去再毒打三天三夜,也不要靠在这个人身边,恐惧着未知的痛苦,防线的崩溃,心力交瘁。
          
           “刚才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小名,也知道你原来不叫凤飞……为什么要改名,连姓也换掉?”


        61楼2012-12-24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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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他……我的继父。”
            
             “那你生父的姓?”
            
             “他不要我,为何我还要跟他姓。”
            
             亨利有趣地叩了叩手指。显然又是一出童年悲剧。世上这种事总是上演得太多,将来也不会停止。
            
             “为什么恨你继父?让我猜一下……家庭暴力?”
            
             “是吧。”凤飞的语气出现片刻犹豫,看了看亨利,勉强道,“他逼我接客……”
            
             “说下去。”
            
             “我母亲死了之后,他就开始酗酒……我很努力地打工,钱还是不够,有一天,他说已经跟人说好了,给我两个选择,接女客还是男客……我选了女客。”
            
             灯光耀映下,凤飞的眼神已近乎茫然,声音也渐如梦呓。亨利专注地倾听。司空见惯的故事。可什么才是凤飞的突破口?
            
             “可是……我失败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没法对着那女人……我继父被中间人骂了,回来发狂一样地打我,最后说要送我去接男客,还想……”  
            
             凤飞的陈述突然中止。亨利温柔地抚摸他被汗水湿透的头发:
            
             “说吧。你不是做过心理治疗么?就象在那儿一样。都说出来,交给我,由我来解除你的痛苦。” 
            
             黑如深潭的眼睛迷惑地看着他。
            
             “没有。我没有对他们说过。”
            


          62楼2012-12-24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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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说过什么?”
              
               亨利语气轻柔,极富魅力。这种浅层次的催眠放在平时一定会被凤飞抗拒,但现在不同。
              
               凤飞慢慢地回想。
              
               “没有说过那把刀……敲门声……我杀了他,好多血。”
              
               杀人负罪感,只是这样?亨利皱了皱眉,不以为凤飞会如此脆弱。他注意到中间三个字。和杀人相提并论的记忆。
              
               “再讲讲敲门。”
              
               凤飞的表情有些抗拒,但在亨利的暗示下还是继续:
              
               “门铃坏了……房门突然被敲……很突然……”
              
               “然后?”
              
               扔在床下,那人对他说我离家出走……我听见他们吃饭,一起出去……快磨断绳子的时候那人回来了。”

              


            63楼2012-12-24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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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下发生再激烈的事都不奇怪。倒是之后……亨利闭上眼,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
                
                 “你杀了他,然后拿走他给你弟弟借的学费,远远地逃了?啧啧,这可真不好,让救命恩人变成流落街头的孤儿……你弟弟也能算救过你吧?”
                
                 “不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
                
                 凤飞突然喊了起来,最后一句话带着近乎凄厉的尾音。亨利急忙停下,伸手轻抚凤飞肩背。强行唤醒太痛苦的记忆要么收效甚微,要么导致精神分裂。他不得不再多等一点时间。
                
                 但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
                
                
                
                 凤飞脑海中模模糊糊掠过许多碎片。鲜血,殴打,绝望,有谁在哭泣。它们曾是他恶梦的来源,即使离家多年还时常会潜入卧室,叩开他的记忆之扉,将他拉回昨天。
                 有些伤痕可以随时间而愈,有些却会同生命一起成长,天天鲜活。
                
                 他看着阿然,就象看着自己。阿然的每个言行,都象在告诉他,你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凤飞,凤飞,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一个幻影。在那之后,在精明冷漠的面具下,原来仍是那个叫吕齐的小孩,在惶恐中警戒,在警戒中寂廖。
                
                 所有的岁月都活成了看不见的忧凉和疲惫。
                
                
                 肌肤上有温暖的手指抚过。一下又一下。紧贴在耳旁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每个胎儿在子宫中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节律,它意味着安全和最大程度的依赖。
                
                 凤飞下意识地偎了过去。他被立即拥到一个温暖的怀里,伴着柔柔的吻……很舒服,神志有些涣散,但奇异地不再有痛……真想永远这样下去,紧靠令他安心的源泉,即便交出自己也无所谓。
                
                 是啊,为什么还要坚持自我呢?那么多痛苦,那么多内心的啃噬,那么多茫然和寂寞……只要一松手,将一切都交出去,给某个主人,这些就都不存在,以后也什么烦恼都不会再有。
                
                 轻飘飘……象在天上飞的快乐。天使般纯真无邪的快乐。什么也不必再想,只要接受……
                


              64楼2012-12-24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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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好象有什么不对。
                  有双手臂会比这个更强健。当它们制住他时,他动不了半分。然后是令人窒息的吻,跃上峰顶的进出,和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热。
                  那之后恶梦仿佛会渐渐减少。为什么?凤飞清醒时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在此刻的混沌一片中却极力想抓住答案。一个支撑,一个理由。迷乱和幻觉的边缘,凤飞满头大汗,苦苦挣扎。
                  是那个男人。他有着自己的道德和生存法则,世俗的眼光完全打扰不了他的良心。如果他决定抱一个人或杀一个人,出手不会有片刻犹豫。凤飞有多少次站在他身后,冷眼看他活得肆无忌惮,而内心坚定。
                  其实羡慕。
                  官度。两个字在心底渐渐清晰。凤飞记起了自己为了摆脱连绵梦魇,主动找他的那几次拥抱。
                  他的怀抱可以驱赶恶梦。他的无情令人完全放松。凤飞相信官度,这不基于感情,而基于工作。因为他确信,在这世上,利益关系结成的纽带向来都比爱情更为牢靠。
                  亨利满意地看着凤飞在迷梦中挣扎了片刻,而后放松肢体,偎着自己沉沉睡去。他确信凤飞对他的依赖又进了一步。
                  虽然他的倔强耽搁了一点时间,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   
                  几缕黑发落在凤飞白晳小巧的耳侧,有一点点放肆的顽皮。而凤飞的面容依然苍白恬淡,忍耐自持。
                  真是一个极佳的猎物。亨利赞叹地想象凤飞完成后的模样,几乎有些嫉妒方洪的好运了。
                  当然在到那之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摧毁自尊仍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但雇主不喜欢弄脏他的小猫……亨利轻抚凤飞优美而柔软的嘴唇,也许,可以从这里开始。这个有洁癖的家伙。
                  凤飞似乎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身边人的爱抚并极为享受。他动了动身体,面颊在亨利温热的掌心蹭了两下,伸臂环上亨利的腰,含糊呢喃了一句:
                  “好舒服……好爱你。”
                  亨利微微一怔,盯住凤飞的面庞,最后确定这只是一句呓语。他的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对于示爱他并不陌生,毕竟每个宠物都首先要爱上他的调教师。几年来他不知听过多少句同样的话。但这次不同。不是逼迫,不是条件反射。凤飞还没有被打破,他的神情安然,唇边正挂着一丝真挚而清新的微笑--这种笑容,在被打破的宠物脸上无法看到。
                  凤飞的双臂也正占有性地搂着他。亨利一时不能适应这种地位的转变。
                  这不是宠物应有的举动。亨利本能地想叫醒凤飞,给他一顿惩罚,手在半空却又停住。
                  也许凤飞不该为他在梦中所做的事负责。何况,这种奇妙的感觉也还不坏。亨利第一次带有个人意味地轻抬起凤飞的下巴,重新审视。这张脸几小时前还充满愤怒,痛苦,倔强和不认输,现在却象风和日丽中的水面,前者闪着耀眼的光芒,后者却能令人沉醉。
                  亨利犹豫了一下。他本来在这时还要对凤飞做一些事,诸如扩张身体,加强催眠深度。但做了之后,这刻的微妙气氛就会荡然无存。清冷犀利的凤飞还会对他说爱,但那只是出于他的命令,而非自发自愿。
                  或许……那些都可以留到明天再开始。反正一切都还来得及。亨利决定小小地放纵一下自己。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上了凤飞的唇。
                   官度带人破窗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柔情旖旎,肢体相缠的艳色场景。


                65楼2012-12-24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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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4 10: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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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大床上,凤飞遍布伤痕的白晳躯体安静地向外侧卧,颈项却抬高后仰,上身半撑,带点慵懒意味地承受来自上方的热吻。吻他的男子相貌英俊,个子稍高,自背后紧环住他,一手绕过胁下来到前方,熟练地玩弄凤飞的**,另一手轻覆在凤飞的小腹前,指尖缓动。
                    凤飞被男子挑逗得面颊淡淡泛红,眼角水气盈然,也不知是泪是汗。手指抓在对方前臂上,不象推拒,倒更象求索。两人神态亲密,交拥自然,情热欢爱一览无遗。
                    数支黑沉沉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两人,屋中寂静,一时却没有人说得出话。
                     居然能将保安系统破坏得毫无声息,连警铃也没响一声,这些人来路不小。亨利暗暗吃惊,不动声色抬起头,一只手却借零乱床褥的遮掩伸至枕下。
                    只是还没碰到预料中的按纽,他的手腕便在中途被人牢牢按住。
                    亨利微微一震,缓缓转头,对上凤飞冷冷的双眼。
                    凤飞的眸光平静内敛,虽犹带情潮水雾未退,却绝非方才欲火蒸腾,迷乱沉醉的模样。
                    “你……”瞧着这样的凤飞,亨利眼中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全化作轻轻一笑,“我输了。”
                    如果要开枪,现在正是时候。官度却淡淡地站在原地,并无动作。他的下属训练精良,自然也都默不出声。
                    “不是。”凤飞摇了摇头,也不掩饰声音中的疲惫和后怕,“你很……厉害。只是欠缺了点时间。如果你继续下去,我大概再坚持不到两天。”
                    “这种事没什么可说的。”亨利淡然一笑,“两天或两周,都无关紧要。我认输,是因为我已经失职。你也知道,一个调教师绝不可以受他的受训者影响,而你竟然利用我的情绪蒙蔽了我……强的人是你。我原没想到,一个心理受过创的人还会有这种能量。”
                    事至此处结局已定。亨利此人,大抵活不过今日。明知这是理所应当,凤飞心中还是无端有些伤感。也许,是因为再也没有人这么深地了解和贴近过自己……虽然所用方法极其卑劣。
                    “我只是觉得,”凤飞注视着亨利的双眼,慢慢道,“或者说只是打赌,赌你还是一个人,没有变成工具……世界上没有心的人,究竟不多,是么?”
                    “而你也用对了方法。”亨利似乎能看穿凤飞每个想法,笑容在不经意间变得温柔,“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时机。你真是……可惜,我不能早遇上你。”眼中闪过一抹波光,“小齐。”
                    “嗯?”凤飞迷惑地一挑眉。
                    “我……”亨利突然放低语声,凝视着凤飞的双眼,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屋内除了凤飞,却再无一人听清。
                    官度素惯控制情绪,不管想些什么,面上总是毫无显露。他冷眼看着床上两人一举一动,轻言细语,也知凤飞适才模样不过是权宜之计,心中却无论如何不能舒服,隐忍不动,只等凤飞抬头看过来,先向自己开口求助。
                   怎奈那两人的话竟象是说不完一般,官度目光越来越冷,及至看到亨利含笑低语了一句什么,凤飞浑身一颤,怔怔地眼看亨利的唇压下来,却全不闪避时,官度不由哼了一声,再也忍耐不住,掌中枪轻啸着发出了火舌。


                  66楼2012-12-24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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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血液有不少溅到凤飞的脸上。凤飞眼前一红,还没来得及看清原委,身上人已被官度拎了起来,随即一张床单扔到自己身上,伴着官度冷然隐怒的语声:
                      “到浴室去洗澡。”
                      凤飞迟疑地看了一眼官度手中半昏迷的亨利,没有再说什么,裹起床单,默默地走进浴间。
                      官度右手边的一人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老大,方洪和那小子还留在车上,郎寒去拆机关了,没几个人看守……”
                      “你们先去,我处理完这儿就来。”
                      “是。”
                      数人一起恭敬应答。其实现在还有什么好处理的,该杀的杀,要带走的带走,官度的属下历久黑道,都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多呆一分,危险便越多一分。然而老大执意如此,众人也都瞧见了方才那幕,有灵醒些的便隐约猜到了什么,谁也不敢多说上半个字。
                      浴室中,凤飞不愿耽搁,匆匆打开了淋洒冲洗身体。随着热水不断刷过肌肤,原本强行绷到紧紧的神经也逐渐放松,这才觉出全身伤口,无一不痛,还夹着不尽的疲累困顿,整个人便如被碾过的木偶一般,几乎便要散架。突然眼前一黑,急忙扶住墙,才不致于狼狈摔倒。
                      一双手无言地扶住他手臂。这铁一般强健稳定的力道却是凤飞熟悉的。想也不想,倚着那双手,喃喃道了声官度。
                      热气氤氲中,官度表情难解,眼中闪着复杂冷峻的光芒。凤飞的轻唤却象让他的神色和缓了些。
                      “我的运气不错。好几次差点就撑不住了,也没想到你这就会来。说起来,怎么会是你……”凤飞叹息般地低语,缓缓睁开眼。看清对方时,却突然一怔,“你受伤了?怎么还进来,小心沾水。”
                      “死不了。”官度一晒,按住凤飞轻抚胸口绷带的手,“哈楚天那只老狐狸比我想象中还狡猾,跟他摊牌时中了埋伏。”
                      太快了。凤飞眉头微皱:“可是那几处……”
                      “先别说这个。我现在想做的事只有一样。”官度止住凤飞的话,似笑非笑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处,“帮我脱衣服,嗯?”
                      即使隔着湿透的衣物,还是明明白白感觉到手下之物的坚硬炙热。凤飞脸一红,这才惊觉自己的赤裸。试着放低声音,与他沟通:
                      “我现在很累,这地方……我也不喜欢,回去再说好么?”
                      “不好。”
                      官度唇边带笑,拒绝却斩钉截铁,轻轻一带,已将凤飞困在怀里,不容推却的吻同时落了下去。
                      雾气弥漫。热水仍在流淌冲刷,有一些打在凤飞被迫半仰的脸上,水花细细地飞溅,在灯光下晶莹激越,如某些失控的心绪,再也不可抑止。凤飞连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凭感觉应承官度狂烈的索取。
                      官度吻了片刻,猛然一推,将凤飞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已急切探至凤飞双腿间,刺入手指。


                    67楼2012-12-24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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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荡在空气中的响声沉闷如雷,就连冰冷坚硬的地面都能觉出隐约的震动。
                        纵然凤飞经历这种场面的次数并不多,还是能分辨得出这并非枪声而是爆炸。下一刻他的身体被迅速揽至门后,官度的反应仍如受伤前一样敏捷,护住怀中人的同时,枪已滑入掌中。
                        热水已止,白色雾汽仍徘徊在狭小的室内久久不散。同时充斥在身周的还有再熟不过的人体气息。凤飞的脑中有些昏沉,但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惊吓。看来自己是越来越习惯枪弹生活了,凤飞不无自嘲地想。
                        半晌没有动静。
                        是谁?
                        凤飞侧过头,用眼神询问官度。官度不是那种会将隐患留在身后的人,但也许会有漏网之鱼。
                        官度摇了摇头。他确定一路进来都清理得非常干净,否则也不可能就在这里仓促抱了凤飞。
                        虽然最后这件事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八成是墙外负责接应的人员出了状况。阿然也在那边车上,但官度现在并不想告诉凤飞这个。
                        掌心所触,沾着水珠的苍白肌肤渐渐在空气里变凉。官度轻轻松开箍在凤飞腰间的强硬手臂。
                        “穿上衣服,我们该走了。”
                        察觉到某种不安的气氛,没有任何反驳或怨言,凤飞沉静地扣上衣物。在他体内还残留着痛苦和侵犯的余痕,指尖也因之微颤,一张原就略显单薄的面容在湿意的灯光下更近乎惨白。然而这张脸上的神情仍旧是镇定的,或者说维持住了一贯的冷淡面具。
                        是职业需要,也是个人性格。官度习惯了这样的凤飞,他总在任何时候都试图保持冷静和判断力。旁人看来这或许只是矫情,官度却第一眼就明白,如同自己必须倚枪为生一样,凤飞是将他的理智当作武器。
                        他们都没有别的选择。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在大起大阖,每一步都是赌局的人生里,谁也输不起。
                        官度伸出手,以和平常一样的方式抱起凤飞,一刹间交融的体温互传入心底。
                        “你进行到什么程度?”
                        被官度抱着,穿过大厅的时候,凤飞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官度正凝神留意四周,怔了一怔,才明白凤飞语意何指。无所谓地笑了笑。
                        “没什么,只有哈老头急症猝死。消息还没传出去。”
                        急症猝死,听起来很可笑的理由。不过谁会去管这些呢,如果假象背后有强势支持,谎言也会变成真理。
                        凤飞甩开评论的念头,专注想着自己那部分。
                        “你知道他的遗嘱,还有几个地方没来得及……”
                        “所以我要你回来办这件事。”官度注视凤飞,淡淡一笑,“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去,我的首席律师。”
                        “是这样……可以要求加薪吗?”
                        凤飞喃喃地发出一声叹息。意志力的逐渐涣散中,他显然没有觉察到,这句模糊的抱怨听起来如此暧昧。
                        “如果你能做到,当然没问题。”官度将凤飞的状态尽收眼底,素来锐利的目光稍现柔和,“不过在体力恢复之前,你可以先休息。”
                        “那就多谢了。”
                        无视四周零落隐约的枪声,凤飞终于放松心神,合上双目。
                        


                      69楼2012-12-24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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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睡着了?或者说昏迷来得更恰当吧。官度微微苦笑,感受着臂间均匀微弱的鼻息,和比方才更沉的人体份量。浸了水又用力过度的缘故,他整个胸膛和上臂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可以一笑了之。
                          当他们接近现场时枪战已臻尾声。一方面官度的属下强悍出乎对方想象,另一方面也是警车呜鸣之声遥遥而至。
                          袭击者纷纷逃窜。官度简单地止住想去追击的部下,坐入车内。
                          “不管伤了多少,都先回去。”
                          数辆车如夜幕下无声的游鱼,赶在收网前一刻滑出了河道。
                          回程中清点伤亡时才发现,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真正造成的危害并不大。不过有一件事,却很令人头痛。
                          “要说恭喜么?你马上可有得热闹了。”郎寒坐在车后排,一边替昏睡中的凤飞处理伤口,一边啧啧有声,“谁不好死,偏偏是方洪死在你手上,想不闹大也不成。”
                          “他又不是被炸死的,是有人刻意在混乱中给了他几枪。”官度肩上纱布已渗出血迹,但一辆车仍开得行云流水,毫无涩滞,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否则阿然就在他身边,怎么他死透了阿然还没事。”
                          郎寒忙于处理屋中警报电路,没来得及赶上开始一幕,却仍兴致盎然:
                          “你觉得西港方面会相信这个?”
                          传说中独来独往的家伙何时会对闲事如此关心了。官度自镜中瞥了他一眼,果然是幸灾乐祸,一脸看好戏的恶质笑容毫不掩饰。但郎寒所言,确实是死结所在。
                          “不信也没什么,”官度反而笑得轻描淡写,“没架可打的日子,岂非无趣。”
                          如果这家伙不是这么心狠手辣,冲着这句话,大可以同他出去喝一杯。不过现在,郎寒叹息着瞧了凤飞一眼,不觉得接近这总在微笑的男人是个好主意。
                          “你自家的事还没摆平吧,又是内又是外,想以一当百吗?算了,随你怎样,死小鸡我要带走,他留下多半会被你害死。”
                          “那不行。”官度断然拒绝,“他还有事要做。”
                          “哪怕他会死也无所谓?”
                          “他不会。”面对郎寒的逼问官度并不动容,“再说,他不是还有你这个身手绝顶的朋友么?”
                          “你要他留下帮你做事,还要我来守着他?”郎寒不可思议地瞪着官度,“你是不是也算计得太精了,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车外灯火飞掠如流光。瞬间变幻的景物,更衬出车内气压的隐隐紧张。郎寒固然不象官度杀性这么大,却也绝不是易被欺负的人。一言不合拔枪动手,道上这种事本就最多见。
                          官度若无其事,继续开车。
                          “凤飞的脾气你也知道,他接手的事情,没做完怎么肯走。”
                          “那就该你多派人保护。”
                          “我会很忙,人手不足,这是你说的。”官度耸耸肩,“你也可以不管他,只要你能放心。”
                          这摆明了就是要挟。
                          郎寒恨恨不已:“要不是死小鸡还欠我钱,我才懒得理他。”想了一想,认真道,“回头要他陪我上床好了,以身相许。不然他死早了,这债还不清,我岂不是亏了。”
                          一边说,一边将扶着凤飞肩头的手臂紧了紧,眼角余光瞟向官度。
                          官度轻咳了声。
                          “你刚才在给他上药。”
                          “这些都要算钱的。”
                          “他的衣服都解开了。如果你对他有意思,你碰他的手就会不一样。当然,那种事经验不足的人,是不会懂这个的。”
                          郎寒呆了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没经过风月,但确然从不在这些细节上留意。不过要承认这方面不如别人,八成男人都不会甘愿。良久后郎寒才想到,官度一直没回头,却是何时看得这般清楚的?
                          


                        70楼2012-12-24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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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个险死还生的人来说,最需要的显然是休息。不过凤飞似乎不在其列。
                            隔着明净的玻璃,原本宽敞的外间办公区因为多了十几个人而略显拥挤。各种桌上堆满资料,电脑屏幕不停闪烁,一些人在核对和发布指令,另一些在低而迅速地交谈,每个人看起来都紧张而忙碌。
                            他们中有几个隶属于哈氏律师团,其余则来自会计事务所。虽然职务各异,但无论谁走出去都可算作业内精英。更重要的,他们都只忠于官度,换而言之,是他的心腹班底。
                            结束又一份审阅,官度抬起头,满意地注视着一窗之隔的众人。这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也许平均岁数还略嫌年轻,工作经验也有所不足,但他们的敏锐和活力已足以弥补这些欠缺。是支相当锋利的剑呢。官度不动声色地想。如果说黑道堂口是他的一只翅翼,那么这些人就是他的另一只。纵然现在还没成形,却终有一天会完全展开。
                            目光从凤飞身上掠过。因为是单向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官度并不担心他们会发现自己的注视。
                            办公区右侧靠墙的一角,凤飞正和对面的年轻男子谈着话,声音虽低,气氛却有点激烈,数份文件不时在他们之间传来递去,好象正在为了某件事争论。官度微微一笑,他知道凤飞很注重细节,甚至有些过份讲求完美,另一个家伙却偏偏也是个不折不扣严苛于自我主张的人,会计事务所的中坚骨干嘛,还能指望他的脑袋长成其它什么样。这两个人会因为工作吵起来,也不算什么奇事。
                            最后看上去象是凤飞退让了一步。他两道秀气的眉毛微皱,沉吟着在纸上划掉些什么,对面的男子瞧过后,神色也变得和善,两人又商谈了几句,同时笑了出来。
                            这是个公事中很司空见惯的场面。百叶窗透进的疏淡阳光下,凤飞的面色仍有些苍白,但上扬的唇角却是轻松而愉悦的,那是因难题解开,豁然开朗的真正笑意。
                            官度心中一动。有多久没见到凤飞这样笑过了?话说回来,自那日送他就医之后,两人就忙得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们之所以会坐在这里,都是因为哈楚天那份还没公布的遗嘱。不出所料,那堆厚厚的材料将大部份财产,包括哈氏持有股,都留给了女儿哈玉珠。官度有调用权,但前提是他们的婚姻必须存在。如果婚姻破裂,或者哈玉珠死亡,那么这些财产都会一分不剩地捐给福利机构。
                            哈楚天为了独生爱女的利益,确实煞费苦心。不过他忘了遗嘱总要靠人来执行,对于哈氏首席律师而言,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私下修改某些条款,或者追加条文,且顺利通过公证。可披着严密完美外衣的业界内,这样的事并非没有先例。

                            然而凤飞断然拒绝。
                            “有法子比这个更好。”很早前的某个午后,也是这样明亮清爽的阳光下,凤飞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得出结论,“而且可以帮你避开高达百分之三十的遗产税,很划得来。”
                            他的建议就是利用法律和财务收支的微妙细节,将实际资产转移。最近这数月,看上去哈氏毫无变化,仍在稳稳当当地赢利运作,但事实上,获利的那些分公司,却有不为人知的,足够详尽的法律材料证明属于官度个人所有。而庞大的债务则扔给了哈氏。
                            这是一个艰苦,精妙,和耗费大量时日的过程,就官度简洁明快的行事作风来说,并不是很欣赏。但凤飞对合法两个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执意。
                            合法吗?还真是个笑话。换成任何人这样说,都只会象一种虚伪。可凤飞平静的眼神,冷淡的笑容,还有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官度觉出了某种固执的认真。好吧,就归结于每个人都会有点小嗜好得了。既然手下爱将很想这么做,又能替他省钱,官度也不会反对。
                            不在计划中的是与哈氏决裂的时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提前。还有很多重要的环节都没安排好。所以才会有了现在这个场面,原本两个各行其事的部门聚到了一起,一边快速地协商一边对外传出指令。随着他们指尖在键盘上的轻击,或者某个简短的话语变成电波流窜,大笔的钱象无声的潜流,在金融海洋里复杂地调进调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产权变更。这世上的一些事实被另一些所替代。
                            官度在心中盘算着何日宣布哈楚天的死讯。
                            


                          71楼2012-12-24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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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方面的怀疑和施压都越来越重。最多也只能再拖一两天。不过官方的核查也同样需要漫长的时间,在这之前一切都可妥善完成。凤飞和刚才那个年轻男子程采之都向他这样保证过。
                            那么,他还有点事要办。看了看表,官度站了起来。
                            “还是做BOSS好。我们在这里忙得要死要活,他就能话都不说一声走人。”
                            程采之瞥见官度带着保镖从侧门悄然而出的身影,不由对凤飞发了句牢骚。
                            凤飞头也不抬,笑了笑:
                            “怎么,累了?”
                            “被这样用法,谁能不累。”程采之的眼圈下也有层淡淡的黑,那是缺少睡眠的表示,不过他此时更担心的是这个同伴,“我还撑得住,倒是你,脸色白得让人害怕,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常这样,没事。”
                            “好吧。我去冲杯咖啡。要给你也来一份吗?”
                            凤飞想了想:“那就麻烦你了。不过请用一次性纸杯,谢谢。”
                            之所以会破例接受别人的饮料,是因为在场者都经过官度严格筛选,可以信任。另一方面,凤飞确实需要更多的体力,以支持住接下去的一场秘密会见。
                            起因是今天早上。一个电话将凤飞从短暂的睡眠中吵醒。
                            “关于阿然,我有件事想跟你谈一谈。”
                            杜亦南的声音穿过清晨的蒙昧,沉稳清晰地传来。凤飞在瞬间清醒。
                            “有这个必要吗?”
                            “要是你还在意他性命的话。”
                            凤飞默然。杜亦南就算有再多的缺点,也不是个会夸张其辞的人。
                            “你想在哪里谈?”
                            “由你决定。当然,如果你不反对,我提议在我们上一次喝茶的地方。”随即又补充了句,“不过,要保密,一个人来。”
                            凤飞犹豫了一下。
                            杜亦南似乎觉察出凤飞的怀疑,苦笑一声。
                            “请相信,我至少还是个**。”
                               因为这句话是杜亦南说的,所以凤飞才会在午饭时间找了个借口出门。
                              茶的清香袅袅飘荡,空气中浮动着不知名乐曲和柔和灯光交织的幽静。茶杯的摆布和上次一样,连雕花木格窗都保持着斜开一线的格局。
                              不同的只是心境。
                              “什么事,快说吧,我能出来的时间有限。”凤飞的声音很冷淡,连客套话都没有。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遭遇,也见过几张跟踪拍摄的照片,但此时亲眼所见,凤飞的模样却比想象中更要憔悴。
                              杜亦南默默打量着对方。永远一丝不苟的着装,虽能掩盖肢体的虚弱,却隐藏不了动作的迟缓。原先白晳的脸色此刻转成纸质般的黯淡,只有眼中冷漠如针的锋芒依旧,甚至更利,利到令人不敢轻视,或许这才是他能骗过其他人,扮作正常的唯一原因。
                              吞下询问身体或类似关心的话,杜亦南从纸袋中抽出几份报告。
                              


                            72楼2012-12-24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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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4 10: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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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带的照片有些模糊,看得出是偷拍的缘故。相对而言,文字资料则详尽清晰,虽只寥寥数十页,已足够有心人看出端倪。
                                不大的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茶香幽幽,和纸张偶尔轻翻的悉索声。杜亦南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他知道凤飞看得懂这些东西。
                                凤飞翻阅的速度如往常般不疾不缓,心中却象渐渐压上了一块重石。
                                怎么会出这种事。还真是……要命。凤飞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但这确已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范畴。或者说,事态已严重到谁也无法控制。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杜亦南才会找上自己?如果这是寻求合作的一种表示,那么他会开出什么条件,而自己又能答应到哪一步?
                                一瞬间,凤飞脑中盘算过多种可能。最后还是淡淡合上文件,以纯公事的语气开口:
                                “不知杜警官的意思是……”
                                抬头时,正对上杜亦南深邃了然,似乎还微带苦笑的目光,不由一怔,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也再说不下去。
                                是啊。曾经是一起踢球喝酒,犯规违例的校友。一起谈论案例,指点江山的同伴。虽然现今行走的道路并不相同,甚而为敌,可他们终究是互相熟悉的。
                                这一刻,甚至比以往更加熟识。
                                对敌是件奇妙的事。做朋友时不大能留意到的细节,做敌人时反而会瞧得清清楚楚。此刻视线相接,对方眼中的含意,居然彼此都能一览便知,无需解释。
                                这算不算是一种更默契?
                                凤飞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套用公式化,礼貌而生疏的词句,那也确实有点累。代之以简洁、熟人间的询问:
                                “除了方洪,当真没人知道?”
                                “是。方洪一向狡猾,帮中大部分资金,都由他亲自控制。没有他的密码,谁也提不出那笔巨款。”
                                杜亦南就事论事地叙述,胸中却因为凤飞撤去冰冷,素不相识般的态度,而泛起一阵不经意的喜悦。
                                来之前,他早做好准备,要一直面对凤飞的冷漠无视。这不能怪凤飞。毕竟他自己对凤飞做过的那些事,也实在算不上光彩。
                                多年枪林弹雨的刑事生涯,杜亦南早养成了果断直接,不计手段的行事准则。利用同学情份接近凤飞,伺机取得机密确实是他当初的计划,至今也不觉有错,但……如果那时换种方式,是否两人今天的局面就不会这样生硬僵持。
                                


                              73楼2012-12-24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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