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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浮生绘影(灵异推理,一个个虐心小故事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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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安徽1楼2012-11-25 11:58回复


    “妈妈,我饿。”

    浓郁的肉香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勾动小女孩饥饿已久的嗅觉神经。

    她已经后就没有吃饱肚子了,自从那个暴雨落雷的夜晚,爸爸跟妈妈大吵一架后,妈妈哭着跑出家门,爸爸就对她再也没有好脸色看了。

    之后不久爸爸又从外面领回来一个阿姨,阿姨很漂亮,画着厚厚的浓妆,头发被烫成卷卷的大波浪,发梢挑染成瑰丽的金红色。上面还喷了一层香水,气味冲得可以杀死壁橱里的蟑螂。

    印象中阿姨总是保持着一张笑脸,搂着爸爸的脖子眼角弯弯薄唇轻启,吐出芬芳的甜言蜜语。又或者微微一笑,递给自己抹布,让她承担几乎所有的家务活。

    就像那天她跨进房门时一样,爸爸拉着她的手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新妈妈了,以后要听她的话,不然不让你见原来那个妈妈哦。

    小女孩点了点头,怯怯走到她面前,脆生生的喊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声“妈妈”。对方则低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说真乖,脸上带着模糊不清的笑容。

    从那之后的几个月里,小女孩都表现得相当乖巧。默默洗着一日三餐三个人的碗,用抹布吸上水一遍一遍擦着家里大理石地板,将被褥抱出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在门口打一个小小的地铺。因为据说房间是要准备给未出生的小弟弟当婴儿房用的。

    她很听话,因为她想见自己的妈妈。就像爸爸当初所许诺的那样。

    所以,在离别了近三个月之后,她的妈妈真的回来了。





    妈妈在厨房里张罗晚饭,厨房门虚掩着,香气从门缝里溢进客厅,让整个公寓都洋溢着浓浓的肉香味。


    IP属地:安徽2楼2012-11-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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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01:5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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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妈妈最好了。小女孩想,妈妈回来就不用在挨饿不用做繁重的体力活,爸爸的心也会离开赵阿姨,我们还会回到原来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冬天爸爸妈妈把我夹在当中教我溜冰,夏天一起去青草漫漫的荷塘捞小鱼,晚上他们会一左一右陪着我念童话书里的故事……

      女孩沉浸在自己幸福的臆想症。

      “宝贝再等一下哦,饭菜马上就好喽。”厨房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不锈钢厨具乒呤乓啷交叉做响声。

      今天妈妈特别漂亮,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久别重逢的惊喜,还擦了一点淡妆。素净的脸上晕出恬淡的嫣红,仿佛时光倒流回了女人最好的岁月。

      她轻哼着摇篮曲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不多时便举着只大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放着她陪嫁时带过来的白瓷汤碗,滚滚热气从陶瓷盖边缘溢出。

      “妈妈好香哦,今天是什么汤啊?”小女孩眼睛亮亮的,从桌子的另一头探起身,伸手去接桌上的碗盖。

      母亲微笑着注视她,并不说话,轻轻将女儿垂散的刘海理顺别到耳后,目光中满满都是说不出的怜爱。

      “来,先喝点汤暖暖胃,饭还在煮一会儿就好。”她为自己和女儿各盛了一碗,将肉圆较多的那碗推到女儿面前“很久没吃妈妈煮的饭了吧,尝尝妈妈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汤很鲜美,绞肉鲜嫩爽滑咀嚼起来又不失柔韧,薄薄的一层葱花飘在汤面上青翠诱人。喝上一口,葱姜独有的香气和肉味混在一起齿颊留香,那种自然的鲜味绝不是用味精能调得出来的。

      女孩很喜欢汤的味道,不自觉多喝了两碗。

      “喜欢就多喝点,你喜欢妈妈就高兴。”

      “妈妈你也喝啊,真的好好喝啊。”女孩嘴里嚼着肉丸,声音含糊不清。


      IP属地:安徽3楼2012-11-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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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母亲也端起了碗,一口一口细细喝着,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

        时间在母女二人间缓缓流动,温馨的晚餐还在继续。屋子里静静的,墙壁上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吃到一半时,女儿像想起了些什么似的抬起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好想以后他都能陪我们吃饭哦。”

        “嗯,你爸爸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们了,他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母亲微笑,摸摸女儿的脑袋,站起身离开自己的座椅。“你先吃,我去看看饭有没有**人将一根棒子骨放在展板上,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抽出一把菜刀,虚空比划着,思索是砧成小块做糖醋排条呢还是一切两炖骨头汤。

        女儿还小,煲汤给她喝比较有营养,利于身体发育。但她又偏爱甜食,糖醋排骨是她最喜欢的菜肴之一。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手起刀落,均分成四块,扔进灶台上已预热完毕的油锅中。

        “刺啦”一声,热油包裹着生肉在铁锅中沸腾,随着锅铲的翻炒,肉逐渐变成好看的金黄色,炸香四溢。

        女人打开抽油烟机,在锅里加了点开水,又倒上少许酱油黄酒,盖上锅盖用小火慢慢焖煮。

        似乎还缺点什么,她用食指点着嘴唇想。好像刚才下锅时忘了放山楂去腥,这可不行,女儿会不满意我的手艺的。

        她转身打开了冰箱上层的门,冷藏室被塞得满满当当,一只用保鲜膜包裹着的球状物被挤了出来,直溜溜滚落进她的怀里。

        “真是的,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当初一样粘我。”她低着头羞涩的笑,涂上粉底的脸看不出是否在脸红。


        IP属地:安徽4楼2012-11-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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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小心翼翼擦干净塑料薄膜上沾染的水汽,动作轻柔的好像对待情意绵绵的恋人,又从冰箱第二层拽出另一只包裹,将它和手中的球状物并排摆在砧板上。蹲下身凝视它们,目光柔情似水。

          “老公你看我多贤惠,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也不介意哦。还主动把她和你放在一起,让你们生同寝,死同穴。”

          她又将视线转移到另一只人头上,虽然上面被裹了数层塑料纸,但仍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属于年轻女性的脸。圆睁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半启的嘴唇上有褪色的唇彩。

          “好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要彼此多多关照不能让夫君为难,来让姐姐为你梳梳头发。”隔着塑料薄膜,她伸手在人头顶部摸了摸。“你看我们的交情有多好,以前就和你情同姐妹了,现在还和你共同分享一个老公。我对你不好么?赵家妹妹。”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呢?连饭都不让她吃饱,手臂上还有那么多淤青的伤痕,是你打的吧?你看看她都饿成什么样了?”

          女人语气中透着愤怒和心痛,温和的脸上出现狰狞的表情。恶狠狠揪起桌上的人头,举着它向门缝望去。

          客厅的天花板上悬挂了盏吊灯,橘黄色的光自上而下倾泻在女孩身上,她半趴在餐桌上,百无聊赖的搅着碗里的汤,等候母亲和自己一起用餐。

          母亲在看到女儿身影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舒缓。

          “你看,她吃的多香,一定饿坏了吧。既然你喂不饱她,就让我这个当妈的来喂。”

          她又将脸转向手中的女人头,表情阴柔温婉,凉凉的笑“你不是怀孕了么,一定很期盼孩子的降生吧,恭喜你哦,是个男孩子。”

          “姐弟之间要多加亲近才有利于家庭和睦哦,我的女儿吃不饱,做弟弟的来帮帮姐姐也是应该的吧。”


          IP属地:安徽5楼2012-11-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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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拎着头颅摇摇晃晃走向灶台,拌拌另一只锅里剩下的汤水“只可惜腹中胎儿的肉太少,做碗汤都嫌不够料呢。不过别担心,冰箱里还有很多你和我老公的存货,明天就让你们一家团聚哦。”

            突然,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母亲回过头,发现女儿正瘫坐在门口,惊恐万分的捂住自己嘴巴。





            “小安别怕,妈妈爱你呀。”母亲脸上挂着迷醉的微笑,左手拎着人头,右手提着菜刀,一脚深一脚浅向门口走去。

            女孩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原地。她想向后挪动,想高声尖叫,可强烈的恐惧控制住了全身。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了般,软绵绵垂在地上,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不住打颤,伴随着蔓延四肢的寒凉。

            “你在害怕妈妈么,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看欺负你的人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母女,再也不会有人让你挨饿做重活,这不好么?”

            母亲走到女儿身前蹲下身子,语音轻柔。她伸出手想触摸女儿惊慌失措的脸。可回应她的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晚饭吃的是些什么,强烈的恶心感甚至超越了工具。胃痉挛似的抽搐,她再也无法抑制,一股脑儿全部呕吐出来。

            喷薄的污秽物沾了女人一身,她却浑不在意继续凑近自己的女儿。

            “小安你是嫌妈妈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没关系,妈妈会改进的,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明天有你最爱的糖醋排……”

            “怪物,你不是我妈妈,离我远点!”女孩声嘶力竭的打断了女人的话,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汩汩流出。呕吐过后她的脑子和胃一样清爽了很多,沉积的恐惧在女人靠近的那一刻爆发出来。


            IP属地:安徽6楼2012-11-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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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我解释,我……”

              女人伸出的手被对方一把打开,她直愣愣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又抬头看看女儿布满恐惧的双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站直了身子,轻轻拍落站在衣角的呕吐物,居高临下俯视着女儿,眼中依然是不变的悲悯与怜爱。

              “宝贝儿,就算你不认我我也还是你的妈妈,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的声音清澈舒卷,又参杂着若有似无的落寞和冷意。“可是没有妈妈你会被人欺负的,这个世界很大,冬天很冷,没有我你该怎么办?谁会给你准备下一顿早餐?”

              女人向前微微俯身,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手里提着菜刀人头。

              “妈妈的怀抱很温暖,即使沾满血腥也依然是,要来么?”

              女孩向后小小挪动了一步。

              母亲点了点头,表情里带着三分预料之中三分无可奈何,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妈妈知道了,不会逼你做自己不喜欢的选择。”她勉强挤露出一个近乎温婉的笑容,似安慰,又似离别。

              “可我还是不能容忍有人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让你受苦,所以你不要怪妈妈好么,一下子就好,一点都不痛的。”

              长发披散在女人的额前,遮住她的眼,看不见的眼角有泪痕划过。

              她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举起了菜刀。


              IP属地:安徽7楼2012-11-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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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苏小苏,醒醒。”

                迷糊中,苏茉感到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她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小苏你做恶梦了?刚才看你浑身都在颤抖。”对方关切的说。

                说话的男人是编辑部的同事,来到华城报社两年多了,算起来也是她这个刚大学毕业不久,才工作半年的新人的前辈。平日里脾气很好,对他们这些新人也颇为照顾,今晚凑巧被安排和自己一起加班。

                苏茉坐直身体,揉揉惺忪的睡眼。背后潮湿寒凉,冷汗不自觉间已濡湿了衣衫。

                刚才梦见什么来着,她有些想不起来了,但脑海中依稀残存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人们常说每个人在睡梦中都会做无数个梦,其中大多数都会被遗忘,少数映像深刻的也会在醒来后一小时内变得模糊不清。

                所以说没有不做梦的人,只有被遗忘的梦。

                她懵懵懂懂跟贺廉搭话,唠叨一些工作上的事,比如稿子要快点改完,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可以回家见老婆。上星期去疗养院采访的胶卷曝光了,什么时候抽时间去重录一份……思绪还停留在那个记不清的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可不行,快点把稿子赶完,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贺廉用力搓了搓手,朝手心里呵口暖气“这早晚温差真大,才十一月就冷成这样,我去倒杯热咖啡。”

                苏茉应了一声,晃晃脑袋努力把瞌睡虫和一些杂乱的心思驱逐出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桌上未完成的稿子里,提笔撰写,水笔和纸张摩擦发出清晰的沙沙声。

                夜晚的大楼寂静无声,只剩下墙上挂钟分秒交错的滴答声和书写带来的沙沙声。门外走廊上漆黑一片,融化进沉重浓郁的黑暗里。整栋楼的主电力系统已经关闭,只有几个单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像在暗涛汹涌的大海上孤零零矗立的灯塔。


                IP属地:安徽8楼2012-11-2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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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01: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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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临近深秋,夜里没有人烟的报社楼格外寒冷。苏茉裹紧自己的风衣,加快书写速度,心里盘算着早些回家洗个热水澡。

                  她抬头望望壁钟,时针分针形成的弧度略大于直角,指向9:30

                  这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贺廉双手各举着一只咖啡杯,从开水房回到了办公室。

                  “诺,你的咖啡,喝点暖暖身子。”他将一杯放在苏茉面前,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

                  “谢谢哦。”苏茉接过,暖暖的温度从手掌一直传递到前身。她将杯子凑近嘴唇,突然间原本飘香的咖啡味似乎变了。

                  变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惨白的灯光下,杯中液体殷红如血。

                  “啊!”她发出短促的惨叫,随即手一松,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液体流泻满地,乳白色的地毯被咖啡汁浸染成黑色。

                  错觉吗?

                  苏沐起身后退一步,望着地毯发呆。

                  “烫到手了吗?没关系,收拾干净就好了。”贺廉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弯下腰擦拭地毯上的污渍。

                  苏茉赶忙也抽了几张,边道歉边帮着他一起收拾。

                  两人挨得很近,脸和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两寸。近距离观察下,苏茉发现这个不算太熟的同事脸很白,就算靠得再近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不是那种肌理自然透出的白皙,不是靠遮阳伞和化妆品堆砌出来的嫩白,而是一种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灰白,宛如尸体上的敛妆。

                  一只圆溜溜的小珠子掉落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停在黑色液体中央。

                  贺廉察觉到对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微笑问她怎么了。

                  他灰白的脸上残留着僵硬的笑,左边眼眶黑洞洞看不见底,有蛆虫正不断向外扭动攀爬。

                  一声惨叫刺破了夜晚大厦的宁静,直冲云霄。

                  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趴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晃,似在呼唤。

                  她抬头,墙壁上的钟指向930分。

                  她回头,男人微笑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IP属地:安徽9楼2012-11-2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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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别过来,离我远点……我不怕你的。”苏茉一把甩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想炸毛的猫跳起向后倒退。惊慌中她忘记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双腿被椅子绊住,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跌去。

                    “小心。”对方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帮她保持平衡坐回椅子上。

                    苏茉好不容易坐稳,定下神打量面前的年轻人,发现他并不是一起加班不知是人是鬼的同事贺廉。

                    隔着真丝衣料,手臂接触的部位传来他的体温。近距离下,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呼吸。

                    “你……你是人吧。”纠结了好一会儿,苏茉吞吞吐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话一出口脑门就被轻轻敲了一下。

                    “喂你这叫什么话嘛,我看你好像在发噩梦,怕你吓着就叫你起来,结果就这种态度对我真伤心哎。”他戏谑的说,似在表达不满又似在调笑。

                    “还有什么叫‘你是人吧’,我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是鬼还不早把你一口吞了。”

                    苏茉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素未相识的男人时,整颗心就落回了肚里。总感觉看见他就意味着长夜里连环的噩梦在这一刻走到了终结。

                    “那贺廉呢?他不是和我一起加……”

                    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她记起那个叫贺廉的同事在两个月前出了车祸,那天他照常接送上下学的儿子,在过马路时被超速闯红灯的大卡车碾过,孩子直接命丧当场,而父亲也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咽下最后一口气。单位还组织员工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自己也有出席的。

                    自己怎么会把这茬给忘了呢?那她刚才在梦中见到的是谁,是索命的冤魂么?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IP属地:安徽10楼2012-11-25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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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骨的冰寒滕腾腾沿着背脊往上冒,手心里全是粘腻的冷汗。

                      “哪来的什么贺廉,我在你边上呆了半天,也没看到这楼里还有什么其他人。你睡得更小猪一样。加班不是让你睡觉啊小妞。”

                      “不过请问你是哪位?”苏茉反问道,警惕的盯着他的脸。

                      他很年轻,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纪,身材偏瘦,带着点活泼的干净笑容让他看起来像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一张脸素净白皙,轮廓像用铅笔细细勾勒而成,灯光打在上面刻画出好看的五官。

                      但她确信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同事,空无一人的办公大楼里,他深夜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些什么?

                      “我是宋夕和,朋友们都叫我阿和。”他坦荡荡的回答。

                      “我不是问你叫什么,我是说……”

                      “不过小妞你这么晚还不回家不太好吧,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不安全。”阿和打断她的话,走过去理所当然的拉起苏茉:“走吧,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现在出去打个车回家睡觉。”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别人说话啊,你也太自来熟了吧,这份稿子赶不出来我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

                      “奖金没了还可以再赚,别把命丢在这里就行了。”阿和自言语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错觉。”

                      阿和像拔萝卜把她从位子上拔了起来,半强制性推着她的肩膀向楼梯口走去。


                      IP属地:安徽11楼2012-11-25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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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苏茉有些生气,他们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几本还是陌生人,现在却被强制着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实在是莫名其妙。她努力挣扎想要逃出他的怀抱,无奈对方力气明显比她大很多,只得由着他继续往前走。

                        “我真的不是坏人哎,也算是你的半个同事吧,以后会常见面的。”他一边走边说,脚步渐渐急促,行至楼梯口时,又回头看看壁钟,时间仍停留在930上。

                        “我知道啦,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还有为什么不乘电梯?这里是七楼,走下去很慢的哎。”

                        “万一电梯坏了怎么办,现在楼里没人,到时候我们被困在里面谁来救我们?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到不介意。”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们的话一样,楼梯口斜对面的电梯门突然打开,里面却空无一人,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张开大嘴等待猎物走进。红红绿绿的按键灯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快走。”阿和沉声说,揽过苏茉不让她再盯着电梯,向楼下直奔而去。







                        阿和步伐很稳,向下一路小跑速度飞快,几乎眨眼间就绕过一个弯口。苏茉开始还能跟上他的速度,但很快就没了力气,阿和也不做声,索性提起她裹挟着继续前进。



                        楼道里很暗,照明路灯似乎坏了,半明半暗在天花板上闪烁,交流电窜过老化的钨丝“哔啵”作响,安静的夜里格外吓人。螺旋式的楼梯望不到底,幽黑深邃仿佛直通地狱。



                        苏茉也不清楚现在究竟到了第几层,只感觉他们两人一直在向下走,台阶一级一级从脚下溜过,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时间过得很慢,浓重而粘稠,胶着在狭小不透风的楼道里。短短一节楼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今晚的大厦很陌生,像活过来般,化作怪物巨大的胃囊,要消化掉里面所有的活物。


                        IP属地:安徽12楼2012-11-25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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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射来的红绿光斑模模糊糊印在前方墙壁上,“叮”的一声,斜对角电梯门又打开了。仿佛是在邀约他们的进入,每当他们下一层楼,电梯就会紧跟其后落下,敞开大口,里面空无一人。

                          苏茉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胆子本来就小,像大多数女孩那样怕鬼怕蟑螂。平时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的她今晚却接二连三的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头皮阵阵发麻,要不是阿和半抱着她,她差不多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听天由命了。
                          呜呜……呜……

                          好像有影影绰绰的哭泣声从电梯里传出,虽然理智警告她不要看,可苏茉还是不由自主的回过头。

                          电梯内仍旧空空荡荡的,大敞着门,久久没有闭合。
                          不知为什么,苏茉脑海里某个画面闪过,让她联想到被刨开肚子产妇。
                          赤裸的女人一动不动躺在手术台上,头向右垂着,看不清脸。她的肚子上有一条巨大的划口,黄黄白白的肠子被拉出,摊了满床。血水浸湿雪白的床单,又滴滴答答流到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洼。
                          水洼里有一个被随意扔下血肉模糊的肉球,已成人形,细小的手脚还在蠕动。
                          这时候女人转过了脸,剜去眼睛的黑洞溢出两行腥浓的血泪。她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启,拼尽最后的力气呼唤——“孩子”。


                          IP属地:安徽13楼2012-11-25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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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茉一怔,画面随即烟消云散,背后的电梯门渐渐关闭,向下一站驶去。

                            “宋先生,你听……”

                            “叫我阿和。”

                            “阿和,你听见什么了吗?有人在哭。”
                            “没有,你听错了。”阿和的声音平淡如常,好似被困在闹鬼大厦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呜呜……喵呜……呜……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苏茉听得仔细了,分辨出刚才的声音是猫叫。

                            很多人都不喜欢养猫,因为每到夜晚,猫叫声就像婴儿啼哭那样尖锐刺耳。尤其是在发情期,整夜整夜的嘶鸣,撕心裂肺如泣如诉,碜得人不敢入眠。

                            喵呜……喵呜……

                            猫叫声慢慢洪亮起来,越来越大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好像有成千上万的猫蛰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亮起鬼火般的绿色瞳孔,为幽冥道铺出引路灯。
                            整栋大楼成了猫的巢穴,浩浩荡荡可以组成一支杀伐征战的大军。在它们的世界里人和老鼠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放在利刃下随意玩弄的肉球,腻了再一爪撕破咽喉。

                            更可怕的是你还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明明近在咫尺,牢牢包围着你每一根汗毛每一条神经,你却依然不知道它们在哪里,看不见,摸不着。只是游刃有余的用声音细细折磨你的耳朵和心灵,耐心等待着你崩溃的那一刻。
                            就像猫惯常玩弄老鼠的计量,抓了放,放了抓,直至猎物精疲力竭。

                            “阿……阿和,真的有猫在叫……好多……它们要过来了!”


                            IP属地:安徽14楼2012-11-25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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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01: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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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和,为什么要停在这里。”苏茉低着头问他。

                              “走累了,坐下来休息会儿。”

                              他拉着她走到一张办公桌前,抽出靠背椅让她坐,温和优雅一如绅士。

                              “走这么久你肚子不会饿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你的胃在咕咕叫抗议呢。”阿和笑得像邻家大男孩,调皮又开朗。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德芙巧克力,凑近她眼前摇了摇。

                              “诺,给你吃的,这次保证没有血腥味。”

                              苏茉心里暖暖的,脸红红的接过巧克力,小声道谢。有一个人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守在你身边,对你不离不弃,这种感觉真好。

                              她撕开包装纸,刚想开吃,整个人却突然僵在原地。

                              “怎么了?”阿和问。

                              “你怎么知道我梦中的咖啡有血腥味?



                              “所以说,你还是在怀疑我是鬼咯?”阿和耸耸肩,两手一摊满脸无辜“喂你见过有这么温柔体贴的鬼吗。”

                              “我前一个梦里的贺廉也挺温柔的,谁知道说翻脸就翻脸。”苏茉一脸警惕的移动椅子尽量离他远点儿,也许是对方散漫无害的气质,心里却紧张不起来,总觉得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也可能我现在还在梦中呢,要不你变变厉鬼吓我一下,说不准我被吓醒后发现人还躺在自家床上睡午觉呢。”


                              IP属地:安徽16楼2012-11-25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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