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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花藤日贺文 《心理疾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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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不代表他的完美

《心理疾病》 藤真|花藤 13/5/2007
  
  转眼间,离开阿透已经两年了。昨天是我19岁的生日。将近午夜,我给透挂越洋电话,我说,透,我已经19岁了,今天,你知道吗?
  我本来是打算午夜时给你打电话祝贺的。
  哦?你知道我现在的电话?你还开通了国际长途?
  应该是吧。
  他还是说什么只七分,留着后路。
  我几次“阿透”都要说出口,却硬生生被“花形君”代替。
  什么时候我可以习惯花形而不是阿透?什么时候我可以在胶着中走出?
  有“朋友“没?过的好不好?忙不忙?
  没。还行,就是有时忙死了。和原来想的有些不一样。你不知道,这里不像日本……
  回来吧。
  恩?
  回来吧。
  回来吧。
  

  14岁,是我记忆深刻的一年。那年我和花形同桌,那年我开始打篮球,那年我决定考进翔阳,那年我开始迷恋阿透的挺拔。
  那年,我还开始做一些别的事情,让我后悔的事情。
  
  我小学时练的是田径,单纯的跑步而已,200米,毕业时我跑出25秒2的神话成绩,从此告别田径场。我对自己说,我要好好学习,体育是靠青春支柱的产业,它不能让我依靠一辈子。
  初一时,意外的,我这个因为体育特长而破例招来的学生考了全级第三。朋友都笑,看不出来啊藤真,你还有这一手。我谦虚着,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相当聪明的。
  初二,老师让我“开导”一下人生观黑暗的某同学,说这是班长应该做的,等等。我怀疑是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这么做过。于是我开始和阿透同桌,我的阿透。
  阿透确实不怎么爱说话,而我却是个喜欢聊天的人。好在我经常并不介意他的反应如何,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说出来,只有这样,心里才觉得轻松。
  后来我发现,他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人生观黑暗”,只是有点冷。对有些事情很冷漠,对有些人很冷淡。但是他很有意思。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对我说,藤真,巧克力。然后递过来一块。
  那是他第一次送我巧克力。我接过巧克力,说着谢谢,塞进嘴里。
  他一直微笑沉默的看着我,直到我咬下去——还没咬断。
  藤真,其实,这块巧克力过期了,我想让你帮忙扔掉的……
  顿时,我咬下来也不是,不咬也不是,胶着了。
  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在黑框眼镜后闪着。
  最后我把它吐出来,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却那么喜欢他阴谋得逞时那比平日浓稠的笑。他的眼睛显得更加狭长,弧度却还是淡淡的。
  我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忘不了他?
  
  初中时,花形就是校篮球队的中锋,他说他从很小开始练篮球。
  我原来以为,作中锋的,首先要高大魁梧,其次要能喊能叫,总之就是要能在气势上吓倒对方。所以我嘲笑阿透,你怎么能打中锋呢?你那么斯文,难道在球场上讲个冷笑话把对手瞬间冰住?
  他笑笑,下课后,来看我打球吧。
  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告诉自己。
  花形在场上,只不过眼神凌厉了一点,其他和平时一点没变。我看着他,感觉他就坐在我身边,和我聊天。
  他那么稳健与温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看着他,整个球场的喧嚣都在倒退。心中一片平静。
  声音被手势代替,笑也不出声。
  一周后,我开始和他在一个球场上打球了。

  透不是很看重名次胜败,自习课,他不紧不慢的做题,我在旁边抓。
  我拉拉校服袖子。花形是我第一个佩服他智商的人。他往往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
  我在篮球上毕竟刚刚起步不久,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透就总是在背后帮我一把,好像我很厉害,一下子就入门了,实际上一直有他在协助我。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希望自己能比他强。初三,中考在即,花形还是不慌不忙的,他说反正翔阳会特招他进去,又说应该我也会被招进去。
  我说,我要自己考进去。
  很难哦。
  没问题。
  我又拉了一下袖口。
  健司。
  干吗?
  ……
  ?
  没。
  我紧跟阿透若有所思飘忽不定的眼神,我怕它飘到哪个女孩子身上,也怕它定格到哪个男生那里。



1楼2007-05-14 11:51回复
      我一遍遍衡量。大家都说我长的帅身材好成绩不错体育也很出彩还很有能力,按说我应该比较完美了吧。可是我也有弱点,恐怕只有我知道的弱点。
      我自卑。
      所以我过分要强。
      只有我自己知道,作业中别人都不会做我做出来的题是我晚上花几个小时翻来覆去的想才想出来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会因为一道题不会做而辗转反侧,会因为一次考试排名下落一两名而难受的不行。我最受不了那种感觉,好像大家都可以做到的,只有我做不到。别人下的功夫可能还没有我多,却收获了比我更多的东西。
      那种感觉很耻辱。我恨我自己。我太过要强太过虚荣太想有那种完美的形象让别人羡慕崇拜了。
      所以我受不了自己比别人差。
      有一次数学老师布置了整整两页密密麻麻的题,难得我几乎没有能轻易解出的。我总是想着别人肯定都做出来了吧。我心里难受的很。半天后,我拿出了刻刀。
      在手腕上划,看起来好像静脉就在眼前了,青绿色的血管像泉水底招摇的水草。可是真划下去,才发现很难划破血管,仅仅是薄薄的一层皮肤,也确确实实保护着身体。
      即使出点血,也只不过是真皮层的支末血管,用纸擦一擦就没了。
      桡骨附近还有一处贴近表皮的静脉血管,血管被架在骨头上,看起来更容易下手。
      我横着划侧着划,终于成一小片血洼。
      刻刀并不怎么锋利了,直接按下去,只有一个凹痕。要把刀刃抹过去才能滑破皮,速度越快,伤口越深。那一瞬间,有热辣辣的疼痛。
      我不敢太快的划,我怕疼。
      我也知道自残实在太极端了,所以我瞒着所有人,首先瞒着阿透。我神经质的拉袖口,就害怕它遮不住那块疤。
      手腕上轻的划痕几天就消失了,手臂上那道却留了下来,也是仅比周围的皮肤颜色浅那么一点点,基本看不出来。
      
      从初二开始,到初三,我一直断断续续虐待着自己。我的屋子不分昼夜拉着厚重的窗帘,需要时就开台灯,一般我就在黑暗中冥想。
      我觉得黑暗有一种吸引我堕落的力量。唯一让我想走出去的就是阿透。我觉得透长的很吸引人,所以我愿意随时随地追随着他的身影,我喜欢他的声音他的动作。如果他主动给我说话或者找我,我就一阵不动声色的狂喜。
      手腕被划的多了,渐渐形成深色的一片。从此我不再在人前摘手表,靠表带遮掩。我害怕在公共场所洗手,怕别人看到,我耻辱的印记。
      打篮球时当然是要摘表的,好在在球场上,大家也不会注意那些地方。
      
      我如愿考入翔阳高校。中考时我考砸了一科,超常发挥了一科。阿透被特招进来,其实他的分数只比我低几分而已。
      表面上我考的比他好,我成绩比他好,可是我觉得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闲暇时候,我喜欢写点东西,挣点稿费,也算是出出风头。花形虽然带着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脑子却是不折不扣的理科路线。学到立体几何时,我画图,画辅助线,阿透只是读一遍题,在桌子上趴一会,就有了答案。
      他总是因为不写过程考试扣分。他不在乎,活的随心所欲,一个理科生,连草稿本都没有,计算题就按计算器,证明题就趴在桌子上想,万不得已时,就在书上空白处,随便哪里,乱划一下。
      阿透写的字也是轻轻的,飘逸的,漫不经心的。
      不管是我当了他的队长也好是他的班长也好甚至最后我都是他的教练,我还是觉得自己总也有配不上他的地方。
      这不公平,在别人眼里,我成绩,篮球,能力,样样比他强,只有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那年冬天,和我相依为命的姥姥去世了。

      

    


    2楼2007-05-14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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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肤在流血,把我心里流的血在肉体上流出来。
       
       花形一直想考东大的医学院,我认识他六年,第一次见他勤勤恳恳看书。
       我莫名的感觉压力更大了,我怕自己做不到比他好。因为我原来一直是比他努力很多的。很多时候,都是我在那里做题写作业,阿透在旁边撑着脑袋看我。
       课业越来越难,不会做的题目越来越多,我问花形题,既希望他会做给我讲,又希望他不会做,和我一样。
       有一天,阿透问我,健司,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学的比你好。
       我本能的点头,说,我当然希望我学习比你好。
       紧接着的摸考中,阿透少我20分,他说,这样你高兴了吧。
       我知道他是存心的,我泛起一个冷笑。
       我觉得,我看到阿透的脸上,也泛起一个一样的微笑。

       终于,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阿透,这样我就彻底没有保留了。
       上完微机课,和透联网玩了40分钟的游戏后,我和透并肩走在楼梯上,他招招摇摇的揽着我的肩。
       透,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带手表吗?
       不知道。习惯吧。
       因为那下面有疤。
       疤?怎么弄的?
       我自己划的,我喜欢自己划,在心里难受的时候。
       我径直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花形。我隔着一层楼向上喊,阿透,走啊,怎么了?我的笑声与背景融在一起,只突起一个花形。
       回到教室,阿透强硬的抓过我的手臂摘我手表,我瑟缩着挣扎,心里后悔了,我发现,虽然我像老朋友一样的想我的刀片我的血,可是即使是我最亲密的花形,也无法泰然接受一个人自残的事实。
       花形一直是温柔的,顺着我宠着我,哪怕过分委屈了自己。而此时他却那么强硬。
       他反复低声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他在我身边我还这样呢。
       你可以划我啊,你可以打我骂我拿刀子划我啊,只要不伤害你自己!
       我怎么舍得让你流血。
       那我就舍得让你流血吗?!花形乱翻一通,好在手边没有刀子,我看着他拿起尺子在手腕上就是一划。
       接着又是一下。我夺过尺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给你说,藤真健司,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要是再敢自己划自己,你划一下,我就划我自己两下,你给我记住了!
       我好像又冷笑了一下吧,谁能了解我的感觉,谁知道血流出来时那刹那间的轻松?
       过了一会,我看到花形用尺子划过的地方肿起了红痕,就好像我用钝刀划过的一样。我心疼的看着他。花形还在头也不抬的算题,他眉头皱的那么厉害。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不要。
       答应我!
       不要。我是没有信心自己有能力遵守啊。花形,不要逼我,这已经是我生活下去的一种手段了。
       答应我!!
       好吧。只是因为你需要,所以我答应了,我丢弃了自己心里的一种依靠,我突然觉得茫然失措。
       随后,我想起今天刚看的通知。第二天我就背着花形去报了名,一周后布告栏里贴出通知,我考取了英国一个皇家学院的奖学金,一个月后走。
       花形,我最亲密的人,是最晚知道的。

       花形说,我们分手吧。
       我知道他是在我眼里读出了这个意思。我不想开口,仿佛自己不想作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我不想作,所以阿透心甘情愿来背。
       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永远是朋友吧,最好的朋友。
       恩。
       最后让我抱你一下,好不好。
       我们都不是……我抬头,僵住了。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真的可以从眼睛里读出心碎两个字。
       我轻轻推开他,我不能回去,回去我就会陷进去,然而我没有能力让透,我的阿透,我的阿透,幸福。

       我自己在这个不说日语的国家,我天天想着,我要好起来。
       好起来,我就回去,回到阿透身边,只要他还要我。
       可是有时真的很忙,压力很大,我想要出人头地,我想要什么都做到特别好,可是我经常力不从心,又没有人在背后帮我一把,在我需要有人在的时间和地点,谁也没有出现。
       所以我最终还是动了刀子,虽然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在那之前也坚持了一年多,但我今后呢,再一个一年多以后,我会不会还会堕落?还会忍不住动刀子?
       所以我还是不能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花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所以我们不能幸福的在一起,我总是忍不住虐待自己。
       我希望你能一直等我,等我好起来,回到你身边。
       一切只是我的想法罢了,我不能开口,我自私的想让透永远属于我,然而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有能让阿透幸福的人出现,我决不要自己成为阻碍。
       我想你,阿透,我好想见你,我要回国一趟,我们出来见个面吧。
       但是我还不能回到你身边,我要继续努力,让自己健康起来,然后带给你幸福。

       回来吧,回来吧,健司,回来吧。
       对不起。


      4楼2007-05-14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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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这样的藤真健司让人觉得好心疼哦!


        5楼2007-06-28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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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6楼2007-06-29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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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篇长久的没有更新过,可是写的真的好好,有没有后面的


            7楼2007-08-27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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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已经完结了的……
              难道某只写的……如此像坑?!
              狼狈|||


              8楼2007-09-09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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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1.138.147.*
                好像镜面的文


                9楼2009-08-25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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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试了一下,真的很爽,会释放压力


                  10楼2009-08-29 19:06
                  回复
                    人类的感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能试图去诠释,只能表现……


                    IP属地:浙江11楼2009-08-30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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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疼....太多没有答案的为什么.....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有时候觉得坑也是一种感觉,当然那是要有质量的...比如这篇,如果就停在这里的话也不会让人惦记,说不清了...
                      这样的语言缓缓叙述,简直就是在说你自己的心事一样,从头看下来,眉越皱越深...感情本来是没有任何线路的吧......


                      IP属地:安徽12楼2009-09-1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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