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为首的是个绿色旗袍,带着奇怪发髻的老女人。“你要把我们土方带到哪里去?”又说了一遍,“你要把他带出这森林吗?”
银时哪里听得进去,也不看他们,转过头,小声的一个人嘟囔着,“鬼,鬼啊!鬼!!!!!!!!!”两只手还抱着狐狸,说不出的奇怪和滑稽。“他们都是鬼,蝴蝶变得鬼,这只狐狸也是鬼,树也都是鬼,全是鬼,鬼,回去找桂算账,这TM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做梦,梦醒了就好了”,一边嘟囔,一边茫然的拔腿往回走,“银卷毛!你站住!”又一只手抓住银时的肩膀,“我们在问你,你要把土方带到哪里去!”
这一抓又让银时魂飞魄散,却强一壮胆,猛的回过身。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人类。为首的绿色旗袍老女人盯着银时,慢悠悠的声调,“你怕鬼?”
银时咽了咽口水,“怎么,很可耻吗?”
“我是登势,不是鬼,是蝶精,在这森林里已经一千二百多年了。”登势看着银时,“你是人类吧?还真没有人类出现在这里呢。”躲在登势背后的几个年轻女子也探出头来打招呼。几分钟后,银时知道了,银色头发穿紫衣的是小猿,脸上有伤疤的是月咏,最初说话的是阿妙,四个人都是蝶精。松鼠是长谷川泰三,都超过三百岁了。“那银时,只要把土方交给你就行了吧?”
银时挠了挠头,“啊,严格来说是的,但我不保证治得好。”
“嘭”的一声,阿妙一拳打在银时头上,“敢说治不好?治不好你就去死吧!”阿妙果然是大姐大,满身戾气,银时想,“怎么会治不好?你们人类还有治不好的病?”“这话应该我说吧?怎么你们妖精还有治不好的病?”“你..!”阿妙刚要大打出手,月咏伸手拦下了她,“我们也不是万能的。土方本来年纪就小,失血又过多,万不得已才引人来救助。”
银时突然想起桂,“那桂呢?这个宅子不是一直有人住的吗?”“你说桂?是东南角那棵吗?”
银时惊叫一声,“原来桂也不是人类。”忍不住自言自语,“我就觉得,把人领到这深山野岭,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儿。”
“你说哪儿是深山野岭呢?小心我揍你!”月咏赶紧按住准备开始拳打脚踢的阿妙,“银时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把土方带回宅子里去救治?”
银时点了点头,“嗯,这里没有药草。”重新站起来,“你们能让我把它带回去吗?我一定治得好。”
登势几个人对望了一下,“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宅子。”
轻轻的“噗”的一声,剩下的又只是蝴蝶和刚才一言未发的松鼠君。刚才来时的大道又敞开。
银时慢慢的走着,“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宅子找人救治?”为首的登势虽然是蝴蝶的状态,却仍能发出声音,“宅子是人的结界,曾经被施下法术,没有人的指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这宅子,所以只能找人前来。”
“那你们可曾下山找寻?”
“这山林位置太偏僻,而且方圆近百公里都位处妖精的结界,没有妖精的指引,根本不会有人出现。你能找到,只是因为桂一时兴起带你会府邸而已。”
银时心里暗骂,桂果然不可信,“那桂其实是因为有我协助,才找得到这宅子?”
“应该是吧。也不一定,桂几百年里一直和人来往,接近得多了,本身就有接近人的气息。”
几百年…桂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吗。几百年里一直不停的变换身份,难怪觉得认识桂的将近十年间,桂一点儿都未曾变化。“你们怎么不去找桂?”
“桂也无能为力,只好下山带回了你,说你曾经从医过,一定救得了土方。”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等等,那你们本就知道,应该有个人会来这里带走这狐狸?那还盘问我阿银?”
原本飞在后面的月咏盘旋一圈落在银时鼻子上,“当然”,扇了扇翅膀,“我们打赌你怕不怕鬼,我赢了。”
银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路把狐狸抱回屋里,放在自己的床铺上,只觉得狐狸的体温越来越凉,“伤口失血很多,后腿也折断了。”银时擦了一把汗,“不过还算及时,没事的。”出门削了几只坚硬的木条,“这样缠上,固定一定时间,就会好的。你们有治伤的草药吗?”有紫色磷粉的小猿倏地化回人形,“我去找吧。”
银时在屋内生了一堆火提高室温。“我说你们,就不能都变成人吗?我可不想对着一堆蝴蝶说话。”话毕,剩下三只蝴蝶一只松鼠也都变回人形,纷纷围过去看着昏睡的小狐狸。“那松鼠,你变回松鼠吧,我看男人没什么感觉。”银时挖着鼻孔,“快变回去。”墨镜男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回到松鼠的形态,惹得本在看着狐狸的三人都哈哈大笑。“泰三,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回去报个平安吧。”
小猿采回的草药果然有效,狐狸的伤口很快消肿,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天已经蒙蒙亮,银时忍不住趴在床边昏睡过去。等到醒来,日光已经投入到屋里,抬起头,小狐狸已经清醒过来,骨碌碌的眼睛望着银时的红色眼眸。
那是一双深蓝色的,诱人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