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详细情形千冬岁你去问夏碎学长吧，我要去找学长了。」千冬岁的脸色怎麼看怎麼危险，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与「心理层面」著想，褚冥漾决定拿出黑袍学长当作挡箭牌，然后脚底抹油——赶紧溜啦！
　　「嗯……谢谢你告诉我，漾漾。」看著禇冥漾逃命似的背影，千冬岁不自觉拉开一抹淡淡笑容。他承认自己在碰上跟自家大哥有关的事时会特别激动，可也没到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开炮的程度吧？漾漾也真是的，跑那麼快做什麼呢……
　　×××
　　紫馆，夏碎房间。
　　「千冬岁，你真的可以不用再来了。」被逼著半坐在床上，夏碎看向拿著一托盘补品走来的千冬岁，唇角的微笑变得有些无奈。
　　「我不来的话，谁照顾哥？」又来了，自己才刚来就开口赶他走，他就这麼不受欢迎？「夏碎哥，最近天气变化很大，虽然在学院里没什麼感觉，不过为了怕扇董事想体验原世界的『春天后母面』，你还是把这个喝完吧。」
　　瞅著那碗颜色浓重的药材，夏碎低下声嗓，「我喝完，你就别再来了，好吗？」
　　「不可能。在你身体还没好之前，我会一直来的。」想也没想便丢出答案，千冬岁抿著唇，不想夏碎看见他的脆弱。那人非常懂得找寻他人弱点，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受伤了，他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自己再来。
　　但要是不能来的话……他跟夏碎，就真的只能是兄弟了吧……
　　他喜欢夏碎。
　　不是兄弟间的喜欢，更接近情人间的爱恋。
　　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久远到他已不记得哪个瞬间是让他心动的滥觞，这段禁忌的感情就这样一直藏在他心底直到今天，他曾经几度想不顾一切诉说，最后却都因想像中夏碎可能会有的厌恶表情而退却。
　　虽然喜欢他，不过他其实不晓得夏碎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毕竟那人没长多大就离开雪野，之后也因替身一事不断疏远他……。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何来互相了解的时间？更别说兄长是个把什麼事都藏在心里，只以微笑作面具的人了。
　　说到替身，时至今日，他仍旧不明白对方为何选择担任他的替身。在替身爆发前，他真的以为……对方会选择强大且仰慕著的冰炎学长做为替身对象，而不是他这个毁了他一切、根本不该出生的讨厌弟弟。
　　明明还有很多人选的，为什麼是他？
　　曾经他也想过一种可能——夏碎讨厌他，所以才要当他的替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在追著他跑，所以，要是受了伤或遭遇更惨的事，自己所受到的伤害绝对会比他来得大，这样子……应该就能达成他的报复或其他目的了吧。
　　不管这猜想是否成真，他是真的成功伤到他了。在学院对鬼族大战时、在他从没见过的大量鲜血从他体内洒出时，他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在那一刻停止。然后那总是让自己辛苦追著的挺拔身形软倒在地，然后他说他已经够了，然后……
　　他从没有如此后悔过放下幻武兵器。
　　要是他不松手，要是他没有过去探查漾漾的情况，要是他没忘记安地尔一开始的指令为何……夏碎不会出事。结果到最后，还是他害了夏碎。他夺走了他的家、他的母亲，甚至他的栖身之地，现在，连他的命，自己都一并拿走了。
　　如果那人真就这样身亡，他真的不敢想像自己会怎麼做。可、好险没有，好险夏碎只是受了重伤，好险他还活著。他喜欢的人、他的哥哥，还活著。纵使不知晓他是否同样爱著自己，亦或憎恨他，但还活著，就好了。
　　之后他像是想通什麼般决定对他实践「弟弟对哥哥的任性」，於是什麼也顾不上了，每天课余之际不是去找补药，便是到医疗班照顾夏碎，连任务都选择能够得到药材或食材的才接，丝毫不顾自家搭档想接有饭团的任务的声音。
　　好不容易对方身体状况有起色，终於能够出院，他当然也顺理成章跟著进驻紫馆。刚开始夏碎没说什麼，自己还为这得来不易的兄弟亲近机会开心了番，谁知随著时间拉长，他提出要他不要来了的次数与他偷跑出去的次数同样渐增，今天，他甚至连说一声都没有，直接约其他人出去了！
　　他可以理解自家大哥不想再被当成玻璃娃娃的心情，但他就是还没好啊！医疗班也说黑暗气息只是暂时封存在右手，既然是暂时，那就有突然反噬的可能，这样要他怎能不小心翼翼保养夏碎？
　　他也明白其实夏碎一直在让著他，或许是愧疚也可能是少个人打理家里，这段日子以来，他的确都只是嘴上说说拒绝的话语，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不过近来他实质的「逃脱」行为越来越多次，或许……他已经厌烦这样的关系了吧……
　　到哪一天，他的耐性用光了，不顾自己的劝阻或挽留，执意去做他想做的事——不管那是和冰炎学长一同出任务、跟学院中哪个人交往，或重新疏远两人的距离——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静静地待在他身边，默默看著令自己眷恋的侧脸，然后偷偷地……喜欢他。
　　夏碎不会知道的，他一直一直，都不想只是兄弟。

　　凝望异母弟弟半垂的精致脸庞，夏碎无声地叹了口气，几秒后，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他爱著千冬岁很久了。
　　大概是从对方第一次因受伤被送到自己房间，他才发现，不过几年不见的时间，那个总用软糯的嗓音唤著自己「葛格」的弟弟已经出落成如此清秀的少年，也是从那一刻起，记忆里小小的千冬岁被取代了，被那名只一眼就印在心上的倔强男孩代替。
　　然后千冬岁来得更频繁了。有时是故意划伤自己，有时刚结束任务便藉著身上伤口到访，而每次都只有那一句：「夏碎哥，你什麼时候回雪野家？」执著的程度仿若年少时他们曾有一次一同去抓蝴蝶，小小的他为了抓那只最大的蝴蝶给自己，不管跌倒几次、膝盖多了多少瘀青都不在乎，全只为了他。
　　他知道自己这样非常坏心，却不得不承认，看见放在心里的宝贝同样将他当成珍宝崇拜、仰慕，这每每都让他在回答时用以不冷不热的疏远语调，好再多看几回弟弟受了伤却仍装坚强、不屈不挠继续苦劝自己的迷人姿态。
　　大概真如冰炎所说，是性格扭曲吧。可搭档又怎会懂，他们是兄弟啊，就算再怎麼喜欢也不能在一起的兄弟啊！即使他早就发现，千冬岁眼底的情感和自己相同，但他也晓得那人是非常自制的孩子，一旦处理得不好，或许他的踏步向前反而会破坏彼此现在的关系。
　　何况……还有替身这事呢……如果他俩不再那样疏离，等不晓得哪天替身对象终於爆发时，他一定会、一定会崩溃的……那是连自己都不敢想像的情景，所以还是维持原样吧。等到有一天，他们都不用再烦恼这些，而他也不再是千冬岁的替身时，他就会说了，告诉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弟弟——我爱你。
　　谁又猜得到事实暴露的这一天来得如此快速，最后他只来得及对千冬岁大喊「不要放下幻武兵器！」瞬间转移至他身上的疼痛一刹那即将意识掩埋，再睁眼时，视野里唯一清晰的只剩哭花脸的异母弟弟。
　　看见他没事让他顿时松了口气，而为了止住不断落到自己脸上的泪水，他勉强绽出笑容说：「没有感情……就算替身死去的话……也像道具一样不应该心痛的……」然后他听见对方答了什麼，可失血过多已逐渐让残存的神志模糊，只能撑著最后一口气回问：「为什麼呢……和母亲死去时一样，你与父亲都在落泪？」
　　在那声特别清楚的「我没有」传入耳中后，他想，这样就够了。总有一天千冬岁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人，他们会相恋、结婚、生下继承人，并且共度一生，什麼都不说，果然是对的。他不需要背负这样悖礼悖德的感情走下去，家族压在他身上的已经够多了，这些东西，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
　　浅笑了下，他试著抬起无力的手想拭去画满脸庞的泪痕——那人还是笑起来好看——三寸，两寸，一寸——
　　终究仍是太迟。
　　他以为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但或许是老天可怜他们——其实他从不信神——他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被救了回来，而后，千冬岁又回到以前天天来的日子了。常常他会拎著一堆补品来，偶尔还会有些自己看都没看过的食材，唯一不变的便是从「夏碎哥，你什麼时候才要回雪野家」换成「夏碎哥，你可以不要再当我的替身了吗」的恳求。
　　想当然尔，这比要他回雪野还更不可能答应。要是连替身的资格都失去，自己拿什麼保护他？他晓得千冬岁一直很疑惑为什麼他担任替身的对象不是冰炎，也明白那孩子会做怎样的猜想，偏偏他就是无法说出口，当你的替身，不过是因为我想保护自己深爱著的人罢了。
　　时间还在往前走，异母弟弟也照样每天到访，然后他发现，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以往两人若即若离的关系造就出一道非常好的防线，他可以在没人注意时将全部目光放在千冬岁身上，也能够透过他人听闻他的近况，反正只要不接近，就不会有事，但那孩子现在推也推不走了！

　　每天每天都是那样过近的距离，消瘦的肩头、精致的脸蛋、笼罩在乌黑大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他已经快要不能克制想拥抱他、亲吻他、将他压在身下尽情疼爱，让他只能嘤咛出自己名字的深厚欲望。
　　哎……当初要是强硬一点，千冬岁会不会因为太过伤心而自己离开呢？……不，怎麼可能。他的弟弟才不是如此容易便放弃的人，他一定会追到自己回头为止。
　　所以他逃避了。
　　藉著冰炎回来、自己也想活动筋骨的理由，他开始三不五时往外跑，只为别再待在那只有他们两个独处——自从某次他受不了千冬岁和小亭无止尽的争吵后，对方来时他总会先将小亭遣至别处——的空间，因为他深怕哪天欲望突然大过理智，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在还能维持这层假象前，他不想也不愿揭露真相，可……千冬岁一天憔悴过一天的模样终究让他心软。一开始那人即使累也不吭一声，仍是强打精神前来，但近来他常能在於任务中回归后发现自家弟弟本要等他却耐不住疲惫、趴在桌上睡著的样子，要他怎麼舍得？
　　看著他益发失去朝气的面容，他终於下了决定。千冬岁为了待在他身边已经做了太多努力，况且他对自己拥有的情感也不止兄弟之情，那麼，这次、是不是该换他这个既任性又太过自以为是的坏兄长放手一搏？
　　明天的赏樱活动便是计画中一环，刻意跳过千冬岁仅是由於他听闻后肯定会驳回这提议，而为了降低他的防心，他还拜托褚冥漾先去问过一次，果不其然他生气了——不过这也让他觉得好可爱。
　　现在，只差再问一次，要是千冬岁依旧不同意，那他就当作什麼事都不曾发生，可若他答应了，那麼，他会在漫天樱花下告诉他——
　　其实他早就不想和他只做兄弟。
　　「千冬岁……」将喝完的空碗放到一旁，夏碎轻轻唤了声。
　　「干嘛？我不会不来的。」甫抬头便丢出这麼一句，千冬岁死盯著自家兄长，如夜色般浓重的黑眸中竟出现点点紫金。
　　「我知道，我不是要说这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他明了自己不该如此独断，连千冬岁的意见都不问就自行下决定，但或许只是他太过胆小，认为时间一过，就什麼都不对了。「明天我邀请大家去赏樱，你会来吗？」
　　「说到这个，哥！你为什麼都不跟我说？」还在思索要如何提起这件事，夏碎已先开启话题，千冬岁满腔怒意一下子直往上冲，「你身体明明就还没好，让你和冰炎学长去出任务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现在你竟然还要邀大家去赏樱？」
　　「只是觉得……很久没出去野餐了，现在樱花也陆续绽放，应该很美吧。」看起来千冬岁像是不会答应了，最后，他们还是只能是兄弟吗？不晓得……如果他再装得低落一点，总不舍自己受伤的弟弟会不会点头呢？
　　「要看那种东西在家里看就好了，我可以帮哥录在影像球里带来，要是你想看实品，弄一棵过来也不是什麼难题。」摆明就是不愿自家兄长暴露在春季变化多端的天气中，千冬岁耸耸肩，表示一切有方法解决，这次他绝不会轻易退缩。
　　「真的不行吗……」千冬岁为什麼要一直将机会往外推呢？叹了口气，夏碎直接使出杀手鐧：「我相信有千冬岁在，我的身体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
　　「……我、我说了……」那人只要一扯到这个，自己就会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要再拒绝不就代表他的能力还不足以照顾、保护他？浑蛋！愤恨地咬咬唇，他的视线几乎要将死盯著的榻榻米烧出两个洞。

　　夹了一筷子的菜送到夏碎嘴边，千冬岁还是低著头不发一语，直到他从没想过会从自家哥哥口中说出的称谓及句子传进耳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他只有呆愣地抬起头。
　　「真好吃。岁打算什麼时候嫁来药师寺，为我做一辈子的饭呢？」
　　「……咦？」
　　往前贴近千冬岁耳畔，夏碎平时温润的声嗓全化为低沉带点沙哑的迷人气音，一字一句刮过那人鼓膜，落在他心上。「岁……我爱你。」
　　「……！」瞠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向夏碎，千冬岁几乎要为那让自己全身颤栗、仿若电流窜过脊椎的嗓音软下直挺著的腰，可更令他失去声音和动作的却是他想都不敢想过、兄长会对他说出口的那三个字。
　　「跟我在一起吧，岁。」笑著将完全停格的千冬岁拥进怀中，夏碎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我啊，很早之前就想这麼做了。」
　　「夏、」
　　「岁一定以为，我当你替身的原因是讨厌你吧？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就如同母亲为了保护她爱的人无怨无悔，我也只是……想保护那个从小就深深绣进了我心里的身影。
　　「母亲并没有恨过父亲，同样地，我也没有恨过你。这是我们的命，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我很庆幸自己是药师寺的直系血亲，得以成为他人的替身，为他承担一切伤害、甚至死亡。若我并非药师寺，当初……、岁现在就没有办法在这里让我抱著了……
　　「对不起，把你推得那麼远，还让你哭了……我知道你一直在追著我的步伐，也发现你一样不想和我当兄弟，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避你避得彻底。我想，如果隐瞒自己的感情，等替身爆发时，你就不会痛了。
　　「如果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哥……我不、」
　　「老实说，我没有想过自己能在替身转移后活下来。我本来想……等我走后，你一定得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然后……就会遇到更好的人，我们之间当然也不会开始，这样就足够了。但谁知道我竟然活下来了呢？
　　「或许这是给我们的机会吧，下一次，不晓得还有没有这麼好的运气，所以……我决定尝试看看。我告诉自己，如果岁不愿意答应邀约、一起赏樱的话，我就什麼都不会说，和他继续当兄弟就好；可如果岁答应，那……我就会告诉他——
　　「药师寺夏碎喜欢雪野千冬岁很久很久了，对他而言，雪野千冬岁从来就不只是弟弟而已。」

　　「……哥是、笨蛋吗……」夏碎那番告白几乎让他落泪，曾经好几个夜里他都想过乾脆放弃算了，这样追逐一个根本不会也不肯回头的人有什麼意义？就算对方真勉强和自己在一块儿了，自始至终他眼中看的人还是只有一个，而那人永远不会是他。
　　但兄长竟然说他喜欢他，他说他不想只做兄弟很久了，如今才晓得追寻已久的从来不是背影而是正面，他真的好开心，却又好生气。要是他昨天真硬下脾气不理会那人的邀请呢？那麼现在他们会不会仍在紫馆大眼瞪小眼，互相说著你别再来了、我还会再来之类，已轮回过百遍的句子？
　　他为什麼要这样？自己真的不在乎啊。道德伦理什麼的，只要能跟夏碎在一起，他可以连雪野少主的身分和神谕之力都不要。而又是为何他要在替身爆发后才肯醒悟？他不是说他早知道了吗，既然如此，要是替身没有爆发，他们是不是仍旧是一对疏离的兄弟？
　　「我是。对不起……」将千冬岁抱得更紧，夏碎丝毫不想辩驳异母弟弟的控诉。他承认，是他太过踟蹰不前又过於任性妄为，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非但狠狠伤了那孩子的心，连自己都因此感到心疼不已。
　　他明明就是做人家哥哥的，怎麼却偏偏比弟弟还胆小呢？
　　「……」咬咬下唇，千冬岁轻推开夏碎，紫金色的眸子直瞅向他：「既然你已经说喜欢我，那我就不会让你有再丢下我的机会。」
　　「嗯。我不会再留著岁一个人了。」将千冬岁重新搂入怀里，夏碎笑著在他发顶吻了好几个。「要打勾勾吗？说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我相信哥。」他向来是个独立又自负的人，可如果硬要说他的世界是绕著谁打转，那麼也只有夏碎够格当那个人。因而他有什麼不信他的道理？更别说他还是人家弟弟了，连哥哥的话都不听成何体统！
　　虽然心中著实有一丝害怕这不过是他要再次疏远自己的前兆，不过……自家大哥应该也明白自己不是那麼好打发的人，既然他说不会有让他推开自己的机会，他拚上性命也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那……过一阵子，我们回原世界好不好？」人已经是他的了，接下来便可以好好计画要怎麼闪瞎冰炎等一干人。压根没把约定好今天后要在家好好休养一事记在脑中，夏碎抬起千冬岁下巴，「到时樱花也开得差不多了，我们到小时候最爱去的后山赏樱，就我和岁两个，好吗？」
　　「可是昨天、」该要意正严词地拒绝的，毕竟昨天两人才做了约定，但夏碎说只有他们两个……这算是交往后第一次约会吧？轻易拒绝的话是不是会伤到他？而且……其实自己很想去。挣扎再挣扎，他最终开了口：「……好……」
　　灿开笑容望著不明原因不愿看他的千冬岁，夏碎低头吻上那双想了很久的甜美唇瓣。
　　而后风吹，落英缤纷。
　　——其实啊……赏不赏樱根本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我最美的樱花，早已为我绽放。



<完>

发现一楼忘记留给度娘了OTL

夏碎学长好腹黑，不过终于把千冬岁追到手了，学长和漾漾也要加油呀！我认为到时候这两对绝对会闪瞎学院里的其它人

呜啊啊啊啊无比美好啊啊啊。。。
好开心啊小苾的夏千无比有爱又闪瞎眼

晚自习上捧着手机看得超幸福哒！！写的好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