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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小说】寻子房(中篇,疑似穿越不苏不腐,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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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在考据大神米线爬上来吐槽之前,我先更正一下自己的学术性错误。
关于围棋现代规则与古代的规则不同,我这里执黑先行的规则是现代规则,而古代的座子棋局尼玛似乎是白棋先行!
所以特在此校正,将三十二章结尾处的“执黑先行”改为“执白先行”。


来自手机贴吧301楼2013-03-06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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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Y搞笑小剧场——关于《太公兵法》一书
    (良心提醒:人物性格崩坏,无节操版,你们看着办吧!)
    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夜晚,一个名叫张良的年轻人正坐在屋子里看书,突然听到房门有动静。当他心存提防地打开门时,看到一个落汤鸡一般的年轻男子,正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他家门前。
    子期:(趴在门上,一脸无辜可怜相)子房先生,咱大老远从博浪沙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你来了下邳,好容易得给口水喝吧!
    子房:(心想:妈呀,这是打哪儿来的落汤鸡呀,回头瞅瞅,别吓着我们家不疑。)
    子期:子房先生,您不打算让我进门么?我现在可正淋着雨呢!
    子房:(心想这不会就是岳凤给我邮递来的包裹吧,还会自己说话?心里抹了一把汗,脸上笑)哦哦哦,想必是岳凤的客人了,快请进。
    子期(不由分说就滚了进去,找了一个暖和的地方自己烤起火来)
    子房:(朝着烤火的不明物举起一只手)先生,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子期:(好容易暖和过来,原地转身,满血复活)对了,有正事的。咳咳,我仅代表“我被谪仙咬了”栏目组,想与您进行面对面的采访与交流。
    子房:(愣,小声嘟囔)我被谪仙咬了……?
    子期:(不理会子房自言自语,热情洋溢地说)那啥,时间紧迫,我就拣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问您好了。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一本叫做《太公兵法》的书,能不能拿出来和观众分享一下呢?
    子房(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转身钻到一个竹简堆里,一件一件往外扔,并嘟囔着“这个不是”或“这个也不是”,在他身后的子期为了不被扔出的书简砸中,就像在玩儿飞机游戏一样左挪右闪。突然,子房手举一一卷竹简,高喊)果然有,就是这个。
    子期(很是高兴,凑过去想读,却发现都是小篆完全看不懂,抹汗)子房先生能否朗读出来一起分享呢?
    子房(慢慢展开竹简,很认真地开始读)……………………
    子期(越听越不对劲,眉毛拧到了一起)这是哪个版本《太公兵法》,为什么还有南怀瑾的注解……子房先生,你确定这个东西是因为你替一个叫做黄石公的老头子捡鞋,然后他送给你的传世之书么?
    子房(又是一愣,慢慢回道)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在当当搞活动促销的时候网购的好不好,《南怀瑾全集》,二百四十元人民币整免运费!
    子期(突然裂墙撞头,内牛满面)好吧,子房先生你赢了……


    302楼2013-03-08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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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知彼
      烛光摇曳,夜色已深。我双目微垂,定气凝神,缓缓一声叹息。对弈,我还真是不怎么擅长这类东西呢。
      或许天性如此,一品茶,五色瓜,箫音绕梁,琴瑟争鸣,我所喜好的东西大抵如此罢了。只是,不愿与人相争,但求平和静好,这样的夙愿在乱世之中,许是有些奢侈的。
      子房既已相邀,便坦然相对吧!反正都是要输的,输的坦坦荡荡,倒也罢了。
      我微微扬起嘴角,伸出二指携起一双白子落于对角星位之上,此时两黑两白各据四星之位,这便是传说中的座子棋了。
      先前我不曾尝试过古代人的座子棋局制,不过听朋友曾经讲起,老人们有时对弈仍喜欢这座子棋局。或许是习惯,或许,亦是对先祖圣贤的尊重。不过不得而知,便也罢了。
      我浅浅吐出一口气,捞子,稳落,挂右下小目。
      这是我的开局。
      暗夜肃静,雨水在窗外星星点点地落下。
      屋中一盏灯,一壶茶。有两人相对而坐,悬子落子。只听到棋子敲打木制棋盘清脆的撞击,轻重缓急,深浅不一,静夜之中却像极了一种奇特的乐音。
      幼年时起我便是听着这声音长大的,许是父亲总是在身边下棋的缘故。那时不懂事,亦不好学,听了这落子的声音便是想睡的。此刻,不疑睡得一枕黑甜,偶尔翻身,又转头睡了过去,大约这落子的声音真是有些催眠的。
      与子房先生对弈,我该是极认真的,但越是认真,却越是感到束缚。并不为输赢,却不想在几子之内就荒唐地败下阵来,让他觉得我是一个不可教化的榆木。故而每每落子,都小心谨慎,能稳稳守住,绝不冒险进攻。
      可正是这以守为攻,却害我在布局阶段便失了先手,执白先行本该主动,却如此轻易地就被抢去了先手。我定睛观察棋面,发觉只有东南角的白棋还算牢固,而东北方却显然被黑棋吃尽便宜,下得我有够憋屈。
      我几乎无意识地用不捞子的左手拾起头发,一遍遍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卷来卷去。心中不免自嘲,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和子房先生下这盘棋啊,明明琴棋书画最不擅长便是棋了,却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么?
      是因为邀请我下棋的人是子房先生,所以才无法拒绝?也许如此吧!可以拒绝任何一个人,可面对最敬重的人,这“不”字偏偏说不出口。
      我不知此时自己为何心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面前一条长河,通向远方青山绿水、与世无争,而我背后却是烈火熊熊、战马硝烟。正逢我要一脚踏上通往安逸乡的摇船,可此时那轻轻浅浅而不卑不亢地声音,却在我身后清晰地响起。我恍惚觉得自己叹了一声气,却收回了迈向船的脚,转头寻那声音而去。
      恍然间,我竟嗤嗤地笑出声来,却是半分坦然,半分无奈。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子房先生邀我的不是一盘棋,而是一脚踏入这乱世硝烟,又会怎样?虽舍了安逸乡的平静,不算是心甘情愿,却也是有憾,而无悔。
      我樊天,亦不会说一个“不”字。
      思绪到了这般,我才忽地发现自己右手紧紧攥着棋子,已经把那圆滑的一子在手上磨得光亮。
      自己原来已有这般长的时间没有落子了么?!
      我瞬间有些尴尬,险些忘了白棋方才在东北角已被黑棋夹攻得进退两难,忽然手抖,竟将白子点在了一个完全无关痛痒的位置。棋子才一落下,我便心知不妙,在这样不利的局面下,失了先手已经很是被动,此回竟然失误落子,结果一定必死无疑。
      必死么?却不想认输?我突然皱眉,还未进攻就死了,岂不是下得太窝囊了。就像一个人一辈子都是蜷缩活着,从未站起过那般羸弱,这辈子岂不是白活。
      决不能认输,必须得咬牙坚持,不撑到能反击的一刻,绝不罢手!
      我私心虽然这样想着,却不曾想到,子房先生竟然真的给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坐定自己的位置,几乎不能相信地盯着他将黑子落在了一个更加不痛不痒的位置上。方才若用一招“顶”必能置我束手无策,但他反而用“点”,却避开了我的致命伤。


      323楼2013-03-22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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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我虽有庆幸,却不禁怀疑他这样的人会没看出我这一子的漏洞?!我捞起白子的手瞬间凝而不动,总觉得这侥幸活下来的局面疑点重重,返回头来将东北与东南角连起来那么一看,却险些喊出声来。
        不妙,这一招,是试探!
        不是最致命的一招棋,不是最巧妙的一招棋,而是他在试探我会怎么做?!
        我反眼看那东北角被黑棋挤得可怜的白棋,心想若是此刻还像方才一般只守不攻,定是死路一条;但若要救右上角那岌岌可危的几子,怕是要使全局彻底陷入被动。
        没有办法,只有弃子一条路可走。我笨重地喘了一口气,上牙紧紧扣在了下唇上。
        悬而未决那子,终于落定。弃了东北角的孤子,却在西北角突然横空落下一子,劈开一条血路。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善守,却不得不为之。
        我缓缓提首,忽地就很想看看那人的表情,却见那人眼中转瞬即逝的惊异,再仔细看时,却已无影无踪。也许是我眼花,或者大约是烛光摇曳的缘故。
        虽然终于抢回了先手,我却也付了代价,不过黑棋此时调头,在西北方确是不占优势。此回我并未悬而未决,反头来却接连几子追逐不休、狂刀挥斩,仿若是快死的人看到一线希望,一定要活下去一般。
        我疑心自己突然攻势猛烈是否不妥,忍不住抬眼一瞥,却见那人嘴角竟流露笑意,但却猜不准他为何如此。也罢,猜不准的,便不猜。
        耳边烛火静静地烧着,孩童不知梦到了什么开始辗转反侧,过了一会儿却自己安静了下来。屋内的光线微暗,我眼睛被烛火那一点亮晃得酸痛,甚想流泪。
        一来二回,攻守往复。从一开始我便知自己棋力不佳,到了子房那看似漏掉致命一击的那一“点”,我便知这盘棋早已不能算是真正的对弈了。但尽管已明了这是盘指导棋,我还是固执得下了下去,仍然抓住那救命稻草在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地盘拼杀出来。
        或许是我不想那么轻易就死了,亦或是我不想让子房先生觉得我是一个只退不进、软弱无能的懦夫。
        我虽不善于在布局时布行官子,但是棋局至此,我却也得纵观全盘。忽便哑然想笑,原来那黑棋早便算好形势走向,官子尽数铺垫完成,却迟迟不动手。
        胜负立判,了然我心,其实早已不必继续下去了。
        “子房先生,是我输了。”
        悬起的右手终将那最后一颗白子置回棋盒,我微微扬起嘴角,笑得很是坦然。中盘投子固然不能算什么光辉战绩,但与音乐不同,对弈下棋本不是我之所长,因而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执着。如今真的认了输,反而异常心平气和起来。
        我眯着笑眼抬起头来,望子房先生卷起长袖,端起不再滚烫的茶碗,蜻蜓点水般一呷,随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子期先生,似乎并不喜欢搏杀?”
        “天生平所好,无非乐音之美,山水之静。能不与人相争,自不与人相斗。”
        我顺手拾起方才置于案几上的茶杯,也跟得他呷上了一口,再自然不过,便将心中肺腑之言脱口而出。早便想过,这辈子我可以不吟诗作对,可以不画卷笔墨,唯独对于音乐,却是骨子里的执着了。不知怎的,我忽然就想笑。想到当初听小锦抚琴,梓婉击筑,我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尚且是女子,我便已这般,想那将来如果我真对一男子动了心,多半也该因为音律了。
        这般想着,竟有些远了。
        当我恍然于当下,仰首却见子房先生悠悠笑着,屈指一伸,正点在那棋盘的西北角。
        “不过,子期先生后半盘突然转守为攻,落子却要准得很呢。”
        转眼间他竟提眉望我而来,那声音不紧,亦不慢。他这一瞥一问,我不禁哑然失笑。
        这几手反攻本就是捡回来的胜利,何来要准之说?却是子房先生在行棋之中局中有局,或诱杀或弃子,或试探或布局。但奇特的是,他却能一直与我巧妙地保持着距离,从不正面与我冲突,却在不觉间让我不得不弃子让步。回想他之前所布官子,看似无意,却是为十步以后做好了准备。倘若高手对决,或许方能相互牵制,但若是我这般水平,怕只有到了中盘才能察觉他的初衷,确是为时已晚了。


        324楼2013-03-22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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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如棋,果然这般。
          我此时深有感触,忽觉经年以后,那人谋处世为人之道亦是如此。诈降峣关二十万秦兵,劝主公“忍一时之气,还君坝上”,绝烧栈道以示项王无还心,一箫楚曲尽散楚军军心,这些不胜枚举之事,又有哪一件是明枪明剑,单刀直入?
          不若烈火般明亮张扬,不若金属般刚直挺拔,却如水般能起、能伏、能潜、能涌,以水之无形却胜于有形。
          火之赤子诚,水之谋行道,确如后世对他的评价,外道而内儒。
          想至此处,我不觉颔首而笑,双手便恭谨叠起,微垂双目,语由心生,缓缓叹了口气。
          “子房先生说笑了,这局棋能行至如此是您手下留情的缘故,樊天又怎会不知。”
          听我此言,那人竟摆首而笑,神色之坦然欣慰,确是我今夜之少见。
          我不知方才自己这话让他觉出了什么,却见他但笑不语,纤指一拢,将吃我的几颗白子尽数放回我面前的棋盒之中。我见那人已有收盘之意,忙协他一并将黑白子分开,双手捧起黑子,原封不动置回那人面前的棋盒。
          颔首忙于收起落下的几颗的棋子,忽地感到那人浅浅地嗤笑了一声,霎时我抬头看那人表情,却只瞅得一张古井无波的脸,却不知为何,嘴角确有笑意。
          “谦和谨慎是为常态,要害时却能恰到好处、显露锋芒,岳凤君对子期先生的评价果然到位。”
          子房先生如此道来。
          我觉得自己愣愣地盯着子房先生瞅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是这个苦逼的表情。
          总感觉被岳凤君那家伙在背后倒打了一耙。
          虽说我临别之际告诉了他我是个女子这一点让他吃惊不小,但在子房先生面前妄自评论我的为人,还是让我觉得很不爽快。但话又说回来,我仔细掂量了掂量这句评价,却不得不承认有几分道理。
          想来我樊天的确不是什么勇猛精进、气壮山河的人,不论嬴政、墨家、抑或是秦兵,屈身颔首、礼遇待人,对于我来说都算不得难事。然而自我下定决心离开嬴政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或许选择了一个没有退路的未来。为了得见子房先生一面,不惜挥刀辗平阻挡我的障碍,或许只有这时,我才是仰首挺胸的。
          像我这样性子,说起来或许是最平易懒散的,但或许又是最顽固不化的。
          我手握棋子,不禁觉得无比奇妙。
          无需天南地北、侃侃而谈,只借这悬子落子,寥寥数语间,竟能觉出对方品性情操。
          子房先生对我是如此,我对子房先生亦如此。
          屋间二人对饮清茶,不语且笑。
          此夜,注定难眠。


          325楼2013-03-22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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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可怜了,终于挤出了十分钟发文来,我实在已经尽力而为了。好在没有违背对各位的承诺,我走了。


            326楼2013-03-22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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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从午夜至三更,又从三更至黎明。
              我手捧暖茶,竟觉宿夜奔波劳苦焕然消逝。
              能这般与那人相对而坐,灯烛一盏下,且听他谈古论今、引经据典,我樊子期已心满意足。
              当我转头望向窗外时,才觉东方既白,雨水渐疏。打扰了子房先生一夜,也该是时候向他告辞了。
              我双膝着地,卷起长袖,正对子房先生恭谨拜上一礼,言辞恳切,句句传心。
              “子房先生,天此来见到先生已此生无憾,却断不敢打扰先生的起居生活。天这就要走了,子房先生还请留步。”
              那人见我叩首不起,忙越过案几携我起身,并不多问,只道一句。
              “子期先生可有满意的去处?”
              去处?我也不知。
              从哪里来的能回到哪里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我却不敢断言自己一定是能够回得去的。又或者说,这一切只是庄生晓梦,一觉醒来才觉自己竟然睡在了地铁上,这未来之事,我又怎会知晓呢?
              我直起腰身,淡淡摆首,遂回一句。
              “天自有去处。”
              子房先生像是早已料到我这般答案,低头望我腰间那铃铃作响的玉佩,微启双唇,浅浅道来。
              “有一事,岳凤君让我转告子期先生。倘若你今后不知所往,所有名叫‘乐升平’的酒馆先生都可以随意出入。若是子期先生想见岳凤君本人,便可将他赠予你的玉佩交给掌柜察看,他的手下自会安排妥当。”
              子房先生这般转述岳凤君的话,我却微微感觉有些纳闷。号称“捉云捕月,去来无踪”的岳凤君,竟能用这小小玉佩来通传。若非传闻言过其实,便是那岳凤君实在一时昏头,竟将这样重要的玉佩赠予到我这不知名小卒的手里。
              不过既得之,则安之,反正我也不欠他的。
              “多谢子房先生相告。”
              我俯身叠手,以表感怀。
              再次深鞠一躬,反身向门踱步而去,转眼间最后一次驻目那人温润浅笑、水墨青衫,遂将这彻夜长谈满满放入心底。
              既见子房,此生无憾。
              我唇边一抹笑,推门而出。抖抖深衣上干了的泥灰,仰首向前,亦不再停留一步。
              ==============================全文完=================================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36楼2013-03-24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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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7楼2013-03-24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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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喜欢我真的很高兴,很多妹子一开始都觉得是言情向(而且坚定地认为张良是男主,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但后来发现不是,所以很多人都弃了文,很感谢仍然能坚持看完的朋友们,接受了全文的这样的一个思想定位。
                  怀赤子之心,踏万里寻路。以文字寄托信仰,以文字畅抒胸襟,就是这般纯粹的情怀。
                  我写这个文章不仅是以笔墨去圆满一个自己与大家都难以实现的梦;更是在借文字表达阐述一种做人的态度与处世的方法。谦逊谨慎,却在原则问题上不随波逐流。这是我对自己的一点点写实与期待,希望十年以后自己老练的是手段,成长的是境界,而不变的是自己内心里的原则与初衷,十年以后,我真希望自己还可以这么说。
                  @桑贝松橙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3楼2014-01-03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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