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伴着窗外头呼啸而过的北风嘶鸣,远远听着打更之人的梆子声方才敲过两响。秋霁才念叨了句已然戌时,另一侧眉妩的眼风便斜了过去,只瞧她急急咽下了后头半句,吐了吐香舌,却忍不住嘟嘟囔囔地轻声抱怨了句。)
:都这个时辰了,贝子爷还不来,我是替咱们格格着急。
(只瞧眉妩登时就瞪了她一眼,上去便要捂住她那藏不住话儿的嘴,忙一把拦了与她道。)
:秋霁也没说错,是不早了。
(眉妩听了才止住了脚步,又不放心地瞧了几眼,这方才退出去打些梳洗卸妆的热水进来。自个儿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然而也无意去在她俩面前遮掩些什么,纵使真的不甚在意,可失落总还是有的,况且阖府的下人就这么瞧着,传出来的话儿必定是不中听的。)
(来回一趟眉妩倒也不慢,就着兑了玫瑰花汁子的水浣了手,方才于菱花镜前坐定就听着守门的婢子轻叩几声门板儿,唤了她进来便瞧见其身后跟着的高无庸,入府之时还是见过一面的,自是爷身边儿得力的人,规规矩矩打了个千,只道是贝子爷正打书房过来呢,说话儿的功夫便也快到了。)
(抬头瞧了眼铜镜中微乱了一丝的发髻,好在还算不得失礼,只略略理了理鬓角散下的碎发,方才自雕花凳上起来便听着了院门口儿的动静,快了几步才到内室的门口儿便瞧见他大步流星地已经进了屋,也未多打量便低身福了一礼,旁边儿自有婢子替他解下了肩上的大氅收好。屋里头的火盆烧得极旺,愈发觉着他身上一股外头带进来的凉气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