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的，便是纯牛奶。总有一种奇怪的腥气，在舌尖，在嘴里，萦绕，挥散不去。咽后，舌上留下一片乳白色的舌苔，颜色怪异。
可是这是那男人最喜欢喝的东西。
我尤其记得他坐在副驾上，翘着二郎腿，喝着纯牛奶，笑得志得意满的贱模样。
他说，纯牛奶喝起来有一种温暖的冰冷，那么冷漠，不问世事，一片淡然。其实我那时候特想说一句，大爷，其实天朝卖的纯牛奶都不纯好吗？但碍于他的 淫 威，我没有开口。
一直到后来，我自己也逐渐喜欢上纯牛奶，其实那只是因为，喝多了酸的甜的，突然就对那奇怪的东西起了兴趣。它是那么奇怪，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接近，我好像永远也无法了解，但它又近在咫尺，而且似乎从未远离。
就这样冰箱里的纯牛奶永远也不够喝，毕竟，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孩，牛奶总是消耗得很快。
“瞎子，出去买点牛奶。”
“好嘞，盟盟。”
“我也去！我也去！”
“不行！黑小盟你作业写了吗？”
…………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西瓜汁，我也不知道。＝ ＝！

生命是一段旅程，而黑瞎子这趟列车的终站是王盟。

在很久很久以后，王盟依然时常开车去南宁，默默地买一车西瓜，再开回来。
“瞎子，好久不见了。我去了南宁，买西瓜。警花的女儿都会叫我叔叔了。瞎子。”王盟轻轻笑了，看着床上寂静沉睡的男人。
“如果你醒来，我就嫁给你，然后我们一起，卖一辈子西瓜。”

[这次考试数学又砸了，唉]
DM高中，期末考，数学。
王盟看着试卷上奇奇怪怪的句子感到满头大汗，试卷上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它们连在一起，他就是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
黑眼镜坐在左边，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趁老师不注意传来一张纸条。王盟紧张地打开，然后脸就红了起来。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
“放心，我养得起你。”
[关于最后那句其实是对《问》的怨念我会说么我会说么？]

[数学君，我恨你，阿花，请你的he快点来。]
1.
我捏着一只高脚杯小心地走在人群里，接受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贺，微笑着点头道谢，寒暄几句后继续前行。就这样，穿过一个大厅就用了我大半个小时。
当我回到之前的桌子时，才发现黑眼镜就坐在我座位上。我快步走上前。
“你他娘的在这儿干什么？”我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低声吼道。
“安啦，盟盟，我们现在是在美国。”纵然是晚上仍旧戴着墨镜怕自己不够显眼还打了条金色领带的某天朝通 辑犯笑着说，然后伸出手来握住我拿着杯子的手，顺势把仍停留在我手中的杯子送到他唇边，“嗯，味道真不错，美国佬真是会享受。”他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来接过杯子，然后作势喂我：“盟盟你不尝尝？”
“不了，谢谢。”我翻个白眼，绕过他坐回我的位置，“没心情。”
“盟盟诶，你这样可不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啧，我还没得意呢，就被您拉着尽欢了，黑爷还真是看得起我王盟啊。”
“盟盟。”他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
“好啦，说吧，你大老远跑来找我干嘛？”
他微微一笑，把高脚杯放到桌子上，附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盟盟诶，你在酒店里订有房间吧？”

2.
我们快步走进电梯，但他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电梯还没上到一半呢，他的手就搭到我腰上来了，我立即就给打开，这电梯是透明的，还没出柜的我对公众表演可没兴趣。
他在我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我捏了捏他的手腕，以示安抚，于是他那幅笑容又回来了，而我只是翻了个白眼。
已经两个月了，也的确难为他了。
半年多来，自从我们的第一次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二次停止超过一星期，上一次是因为他要下地。
我刚打开房门他就一把把我撞入房内，然后乓一声，我发现自己已经夹在他和门中间，而他的嘴正在侵袭我的嘴。舌头熟练地纠缠在一起，双手拉着我的腰将我拉近他，我情不自禁把手伸进他头发里，他赞同地呜咽一声，于是我在他的唇下笑了。
我们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些迷失在方才的吻中。
“床？”
“好的。”
我按下他的头继续亲吻，双手开始解他的西服，而他的动作比我快。
等到了床边，他身上只剩衬衣和袜子，我很高兴地把那条俗气的金色领带丢到地上。
他把我赤果的身体压到床上，两个人相识一笑，接着继续亲吻。

4.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样子，仿佛前一秒我们还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后一秒我们却开始亲吻抚0摸扒开对方的衣服。
他舔过我的喉结，双唇停在我的锁骨的凹陷部位，吮0吸0舔0舐轻咬。食指继续在我身体里扩张，弯曲打转深入，一遍又一遍。然后中指加入，接着连无名指也进去了。我曲起双腿，夹在他腰上，喉咙里抑制不住细碎的呻0吟。
然后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身体里的一点，我顿时感到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抽尽了，把头往后扬，我抬起腰迎合他的手指。
他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却被我抓他命0根的手给掰成一声喘气。我对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而他的手指的动作却加快了速度。
快0感一波一波袭来，在我快要缴械投降之时他却突然抽出手指，我不满地瞪着他，而面对我的是他充满情0欲的眼睛，他注视着我，双手颤抖地把润滑剂涂到他那里。我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脚跟在他大腿上缓缓摩擦，催促他快点。
“转，转过去。”他喘着粗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听起来异常性0感。
“不要，我想看着你。”
“盟盟，明天还要去谈生意呢。”
“瞎子。”我没有理会他，抬起头噙住他的唇，双腿交叉在他的腰际，用我的下0体去撞他的下0体。

5
这一次我终于成功地令他失去了理智，可是他进入的速度却还是缓慢的，我想这是因为他不想伤了我。
可是我现在没有脑子思考这些。他在我的身体里，迅速坚定地律动。我遥远地听见我们两个粗重的喘气，还有肉0体摩擦发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令我更加兴奋。
“盟盟，盟盟，”他的声音那么远而又那么真实，“你搬到我那儿去好不好？”
“啊…嗯，什，什么？”我无法思考，只能感受到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他仿佛到处都是。他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旋，他的手在我身上如幽灵一般游移不定，他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呼吸里我的脑海里，他仿佛是我的一切。
“嗯…”我发出一声低吟，感觉小腹一阵收紧，“快一点，再快一点。”我的声音就像是从天边传来，飘乎而虚幻。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咳，速度随之增快。快0感于是来得更迅急汹涌，我心底却陡生一股急躁，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我在心里大声喊。
而终于我眼前出现一道白光，我用力攀住他的肩，就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
“嗯…啊…”

6
快0感淹没了我的脑袋，我的感官与知觉随之关闭，当我再度清醒时黑眼镜已经滑出我的身体，正趴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气。
我抬起手放在他肩上，声音嘶哑地唤他，“起来啦，我要去洗澡。”但他却圈住我的腰，不允我动弹，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习惯马上洗澡，我真的不喜欢把那些东西留在身体里。
而他只是咧嘴笑笑，把头搁在我的肩上，轻声说道：“盟盟，你搬到我那儿去好不好？”
我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满脸笑意。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子一片胡乱，一团乱麻导致我不知道该想什么好。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是那么恶劣可恨；然后是沙漠里，他单枪匹马居然来救我和老板；然后是我们的第一次，他那么温柔；我们的约会，他在月光下对着我笑意盈盈…那些片段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们的幸福，快乐，痛苦，那些生死相随的日子，那些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深深刻入我的心里的回忆。
于是我在脑袋一片混沌的情况下听到我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好。”
然后他笑了，亲吻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脸颊鼻尖嘴唇眼睛脖颈。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心里陡升起一阵幸福感。
就好像，好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后续是吧？后续是吧？我写后续，你也要更《问》啊！]
续一
结果那天晚上我没有洗澡，起来的时候感觉腰有点酸，小腹也怪怪的。看着他在一旁睡得很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生气。我踹了他一脚，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诶诶，居然没醒？于是我便下力气又踹了一脚。
他猛地睁开眼睛，右手一把抓住我的大腿，一个翻身便压到我身上了，左手顺势覆上我的喉咙。在那么一个瞬间我有那么一丝恐惧，我记起他以前的亡命生涯，记起他曾经把枪当枕头，记起他曾经睡着也要保持警惕，于是我有点后悔。
他见是我，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我却发现大腿内侧有东西在抵着我。我终于意识到我们的姿势有多色。情，他趴在我身上，而我的左腿被他拉开，他的那东西就抵着我的大腿，微微转个角度就能碰到我的。我不知觉地吞了口唾沫。
“盟盟…”他的呼吸慢慢加重了，我瞪着他，不说话。他的左手拇指摩擦着我的喉结，声音嘶哑着又唤了我一声。于是我可耻地发现我也石更了。
他也发现了，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咳，笑着低下头来吻我。
我抓住他的肩，艰难地思考着做决定。
“快一点，十点半我要去谈一笔生意。”

续二
他把我翻过来，抬高我的臀，我把头放到枕头上，随着他轻而易举滑进去的手指发出一声呻吟。
“诶。”他笑了一下，就爬到我背上，嘴唇吻上我的脖子。
“别那么上面，霍金斯是个老古板。”
“那我代你去。”
我转头瞪着他嘻嘻笑着的眼睛，“得啦，我记得上次你和我去谈生意，差点害我们被人追杀。”
“又不是我的错，”他撇撇嘴，“那女人看上你了她就应该知道后果。”他一面说着一面滑进去，我瞬间忘了如何反驳他。
他左手拥着我的肩，右手扶着我的腰，拇指温柔地在昨晚他留下的痕迹上打圈。
我随着他的推进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身体被填充的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永远都是那么新鲜和刺激。
我抓着他的左手，禁不住咬上去，他在背后闷哼一声，于是我赢得又一次激烈的冲刺。我伸出舌头，舔舐我咬出的伤口，愉悦地听着他在背后越来越重的喘气声，还有他在我身体里那么不可思议的巨大。
我满足地发出一声呜咽，他咬着我的肩胛骨，右手伸下去，握住我的月孛起。
我多想就这样下去，他拥着我，他在我的身体里，其他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在这里，在我的身体里，冲刺冲刺冲刺。
“嗯，啊…瞎子，瞎子…”

他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在地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熟悉的呼唤，“瞎子！瞎子！”那个声音惊喜又急切，微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他想笑，无奈嘴唇干涩。
噢，好久不见了，盟盟，我好想见你。

王盟除了扫雷以外，还很爱玩俄罗斯方块。
他现在一局通常能玩上个把小时，直把在一旁观摩的黎簇看得眼睛都直了。
王盟想也许这就是他喜欢黑瞎子的原因。黑瞎子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很难很难的开局，无数的空隙，但偏偏都被盖在这里那里，要消掉一层的代价几乎无法避免向上累加，底部于是更遥不可及。
可就是这么难的局也被他攻陷了，只是游戏总是会结束的，你以为你玩得不错呢，可惜生命一个大招就能把你劈得体无完肤外焦里嫩。
黑瞎子死的那天王盟喝了个烂醉，最后是吴邪在楼外楼把他捆回来的，怕他酒精中毒后来又捆去医院去了。去医院的路上他哭得稀里哗啦，他委屈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爱人，好不容易以为就要幸福了，却成了这种样子。
而之后他再也没玩过俄罗斯方块。
[于是我也开虐了，唉…]

他最听不得的便是当年。
当年？哼。
他在这些昔日的伙伴里穿梭，微笑着听醉了的他们一遍遍怀念地回忆从前，而他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别人说得动了情，他便拍拍那人肩膀，扶着痛苦流涕的那人去坐。
一圈过后，他发现还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而解雨臣捏着两只高脚杯，正向他走来，他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解雨臣递了一杯给他，他接过便一饮而尽。解雨臣只是笑笑。
“最近过得好么？”
“还好，戒了烟，每天坚持只喝一杯，坚持慢跑，早睡早起。”
“很不错啊。”
“嗯。”他点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
“可以，“解雨臣突然说话，“可以摸摸你的眼睛么？”他一愣，然后沉默地点点头。
解雨臣抬起手，近乎怀念地抚上他的眼睛。他没有戴眼镜，琥珀色的眼珠子在灯光下仿佛美丽的珍珠。
“谢谢，我要走了。再见，黑瞎子。”解雨臣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快步走开了。他点点头，快步走去酒水区，想喝杯威士忌，想了想，最后倒了杯橙汁。
他已经不是瞎子很久了，当年，王盟为了救他一命，给他挡了致命一枪，还把眼角膜捐给了他。
而他后来才知道，解雨臣也一样爱慕着那个傻瓜，只是他没有自己那么幸运。
黑眼镜笑了笑。
当年，哼。

黑瞎子的生命，只有王盟能拯救。
他是他的守候，有他在，他才觉得这生命有继续的价值。
黑瞎子紧握着王盟的手，把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逐渐逐渐变凉的体温。他轻轻笑了笑，吻在恋人的唇上。
“要等着我啊，盟盟。”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