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许嵩歌词中的修辞运用

关键词：许嵩；修辞；音韵；语法
　　引 言
许嵩，原创音乐人、网络歌手。2009~2010年先后独立出版词曲全创作《自定义》、《寻雾启示》两张专辑，在全国掀起热潮。2011年加盟“海蝶音乐”，推出了第三张词曲全创作专辑《苏格拉没有底》，发行后连续一个月在大陆地区销量第一。他在百度、腾讯等门户歌手排行榜上常年稳居前十，其作品随便挑几首都可以累计破亿试听量。音乐自成一家，却与整个社会脉搏相连。歌词视角独特，有“音乐怪才”之称。很多人认识他都是被他的歌词所吸引。读着《半城烟沙》、《想象之中》……你会觉得他像文人，却不像艺人。直白简洁的语言，冷色调的情感，叛而不逆的思想，在他的作品中呈现的波澜不惊。周杰伦有方文山，王菲有林夕，而许嵩只有许嵩。词风的别具一格，让人流连忘返，记忆犹新。本文就许嵩歌词中的修辞运用和其他艺术特色进行探讨。
1. 许嵩歌词中积极修辞的运用
　　为了简洁明了地表达感情，歌曲中的歌词常要求通俗易懂，口语化、大众化，但歌词毕竟也属文学创作，不可避免地要使用一些艺术修饰，使其更具有吸引力。在许嵩的歌词中，反复、比喻、排比等辞格运用自如，创作出许多超现实的句子和陌生化的意象，使整首歌呈现出与众不同的艺术特色，这也正是他的歌曲吸引广大青少年的原因之一。以下我们将歌词中所运用的主要辞格一一进行分析归纳。
1.1 反复
　　歌词是创作者和演唱者抒发情感的桥梁。词人为了更好地表达感情，除了使用想象，通常也会在歌词形式上寻找切入点，反复则是最常见的。利用反复来加深接受者对歌词的印象，突出某种意念，加强内心情感。许嵩的歌几乎每一首都运用了反复，主要包括词、句子和段落的反复。
1.1.1词的反复
　　歌词中，词的反复现象主要有以下几处：“忙忙忙，忙出个什么所以然，地球离了谁都照样公转自转，叹叹叹，弹指一挥人生苦短，终点不明沿途风景要好好看”（《河山大好》）这些话或许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谁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学会放松，不要总是“宅”，多出去走走，享受生活的每一瞬间。“看过了太多太多的风景，抽空了一层一层的悬疑”（《两种悲剧》）强烈的反复这两个词，突出了恋人分手前的心理。“朋友们都笑我笑我太呆，对你投注投注太多的信赖，两个人能不能能不能互相坦白，不要总是总是总是想要逃开”（《送你的独白》）对恋人无比留恋，用反复来表达痛悔后却无可挽回的心情。
1.1.2句的反复
　　在句的反复中，可分间隔反复和连续反复。许嵩歌词中出现的反复大多是间隔反复，也就是相同句子间隔出现，用别的句子隔开。[①]“我叹服你的技巧”（《叹服》），“你有离开的理由，我有闲适的理由”（《单人旅途》），“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的有多蠢”（《城府》）……每个反复的句子正反映了整首歌的中心思想。尤其是在《多余的解释》中“她只是我的妹妹”在副歌的后半句都有出现，体现了“我”对这份感情的执着，形容的是想说又不敢说，想解释又无法开口的矛盾心态。《尘世美》、《断桥残雪》、《我想牵着你的手》等歌曲中都有体现。
1.1.3段落的反复
　　段落的反复在歌词中尤为常见，几乎在每首歌中都有。“你知不知道，我默默再祈祷，有一天你会回到我怀抱。你听不听到，忧伤的歌声，始终在我耳边轻轻萦绕”（《伤声》）本段的四次反复实在令人回味无穷，希望恋人能回心转意的迫切心愿表达得尤为透彻。“你是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不可以什么都不说，你又登录了你的微博，分享直播你的生活。我是什么可以都不说，但不可以什么都不做，放下客户端立地成佛”（《微博控》），连续三次的吟唱，传达了作者对微博现象的反思，对“做得多不如说得多”的社会现状的冷嘲，强烈的节奏感又能够激起大众的共鸣。而在《庐州月》、《乱乱唱》、《南山忆》等歌词中也突出的表现了段落的反复对整首歌的影响。

1.2 比喻
　　比喻也叫“譬喻”，就是“借彼喻此”。它不仅是一种修辞方法，也是歌词创作中必不可少的基本要素。词人用比喻来表达情感，将抽象的哲理思考转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能给听歌的人留下想象的空间。许嵩歌词中所使用的比喻有明喻、暗喻、借喻等。
1.2.1明喻
　　“把我晾在一旁像一块木头，让我感觉有点寂寞”（《微博控》）把自己比作“木头”，是因女友痴迷于微博，对自己及身边的朋友视而不见，表达的是深感无奈的心情。“给你的爱，像触礁的船，静静悄悄沉没沿海地带”、“给你的爱，像古老的帆，一年一年把心海铺满”（《安琪》）把爱比喻成“触角的船”和“古老的帆”，这是何等深沉的爱，是对恋人真诚和真心的流露。在《飞蛾》中，有“我爱你像飞蛾扑火”；在《候鸟》里，有“你的爱飞很远，像候鸟看不见”；《玫瑰花的葬礼》中，也有“爱就像是一场雨”等等，无论哪个比喻都运用得恰到好处。
1.2.2暗喻
　　“暖色的梦变冰冷的枷锁”（《灰色头像》）把“梦”变成“枷锁”，带有些许讽喻的意味。恋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却以残酷的分手而告终，实在令人遗憾。再也回不到从前，心就像是被上了“枷锁”，那种痛是他人无法体会的。“我思考这个命题，是棘手的荆棘”（《我无所谓》）作者对自己独创音乐的执着追求，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许嵩这里可能指的就是自己，一路走来，他对音乐的特别感受会受到太多的困难和挫折，但他还是愿意一直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你的白天是我的夜翻越了银河”（《不煽情》）“白天”与“夜”的相对，体现出“我”不会再对以往的“你”继续留恋，从此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1.2.3借喻
　　“我的精神世界绝不能被蚀成废铁”（《我们的恋爱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废铁”，在这里指“已经没有感情的恋爱”，也就是本来早已不再爱了，但是为了责任还在坚持，是对早已没有爱，却依旧在一起的恋人发出的心声。运用借喻，就是要劝诫年轻人不要轻易接受一段感情，如果接受了就要好好珍惜，别把感情当儿戏。“你所谓的分内工作，我没有恭维的兴趣，为钱就露出狗尾巴，在电视上乱哈拉”（《别咬我》）“狗尾巴”借指为谋取利益不择手段的人的本来面目，这里作者对他们作了有力的抨击。
明喻、暗喻和借喻是许嵩使用的主要比喻，还有一些比喻也出现在他的歌词中。“情思如溪水悠长恬淡”、“月色如浅唱，江火似流光”（《尘世美》），“江山如画心纷飞，只等伊人生死陪”（《花满楼》）等，这属于缩喻，大多是对景物的描写，给人以画面感；而在《白马非马》中有这样一些句子：“那不是歌，那是孤单的歌”、“那不是歌，那是我写的歌”，这里使用了反喻，把当时创作的孤独、无助、彷徨的心境完美的刻画出来。
1.3 比拟
　　比拟一般分为拟人和拟物两类。歌词中主要运用的是拟人手法。拟人也就是把物当作人来写，赋予“物”以人的言行或思想感情。[②]将无生命的、抽象的事物，通过词人之手，瞬间充满生命力，充满灵气，这样创造出来的意境是非常优美和深远的。[③]如“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断桥残雪》），“黑色的雨在哭泣”、“残朵停止呼吸”（《玫瑰花的葬礼》），“泪水在草地和露水亲吻着”（《浅唱》）等等，这样精彩的句子真是无处不在。大量静止不动的事物被赋予了生命，人的世界和物的世界相互交错，融为一体，充满生机，歌词内容耐人寻味，语言更加优美，意境更为深远，情感更显深刻。尤其在《北海道花季》中，“花谢的季节悲伤躲在身后，静静体会榻榻米上的温柔，凋谢的向日葵还傻傻等候，也许默默等待我说句挽留，花开的季节麻木渐渐渗透，喃喃自语早已别无奢求，七月北海道花儿日渐消瘦……”使用连续拟人手法应该更为少见。把对北海道花季的留恋，分手后对恋人的留恋表达得含蓄感人，令人回味无穷。
　　除上述三种主要修辞格的使用外，歌词中还运用了少量其他辞格：
排比 如“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看不见凋谢；江南夜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春归后又很快湮灭”（《断桥残雪》），“雁南飞，前方的路惹得人憔悴；落叶坠，心底何时才能浪里推；百花美，没有你的红颜也是醉”（《花满楼》）。两处歌词描写的都是一幅特别凄凉的图画，其中夹杂着作者复杂的情感。运用排比抒情，情景交融，感人至深。
夸张 “十月秋天不断的落叶，枯叶堆砌遮天”（《圣所菲亚教堂》）这是对深秋时节萧瑟，悲凉气氛的形容；“我已等过花开满楼，你怎么还不归，等过秋凉星转百斗，已物是人非；我已等过残烛流泪，你怎么还不归，等过白雪覆盖黑色的眉”（《花满楼》）是对恋人归来的期盼，用夸张更显深刻。
　顶真 如“埃斯库罗斯的月光七千哀示法度，法度隔绝秦岭以北孤绝万里的冷酷，冷酷破晓三月晴天姑娘与秋千的满足，满足的心儿执着静静悄悄等待熟悉脚步”（《烟花笑》）运用了顶真的手法。连续的顶接，顺势而下，反映了事物之间的联系，演唱过程中也显得格外流畅。
拈连 “江水悠悠，我心悠悠”（《你若成风》）运用拈连手法，描写的是对暗恋女孩忐忑不安的感觉，能与“江水”联系在一起，真是恰到好处；“爱走了，心走了，你说你要走了”（《如果当时》）这里使用的还不是一般的拈连，而是逆式拈连。把分手后的感情表现得很自然。
修辞使用得心应手，信手拈来，歌词生动丰富，情感被自然的流露出来，毫不做作。这不仅是词人所要抒发的情感，更主要的是能被听众接受，听众能产生同感，这应该是许嵩歌词受到广大听众欢迎的重要原因。
2. 许嵩歌词中消极修辞的运用
许嵩对歌词的锤炼不仅是使用大量的修辞格来表现，在音韵、语法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以下就他在歌词中所汲取的消极修辞进行详析。
2.1 音韵方面的特色
　　歌词是歌曲的语言载体，属听觉艺术。要让人听懂、听明白就要使用通俗易懂、口语化的语言。但歌词并不等于口语，所以也应具有诗一样的特质。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体裁，歌词应具有音韵的和谐悦耳，富于音乐节奏，抑扬顿挫，使歌词诵唱顺口，好唱易记，能够给听者留下深刻印象。[④]在音韵上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2.1.1整首歌一韵到底不换韵
　　主要作品有：《墨尔本晴》，整首歌词的韵脚是：“上、方、朗、逛、光、上、往、上、亮、上、伤、庄、朗、香、芳、场、样、坊、堂、伤、想、洋、望、样、方、望、向
、朗、像、乡”，押江阳韵；《英国情人》的韵脚为：“好、到、套、道、糕、好、谣、角、缴、笑、抱、毛、道、道、道、好、好、到、套、道、桥、祷”，押遥条韵等。
词人根据歌词要表达的内容和所流露的感情来选择韵脚，描写对美好爱情、真挚友情的愿望时，主要选用柔和、悠扬的阴声韵。如《花满楼》描写的是对远在他乡的爱人的思念，押灰堆韵；《小宇宙》是抒发对暗恋已久女孩的爱慕之情，押的是油求韵。歌词唱起来朗朗上口，配上轻快明亮的旋律，给人以含蓄、缠绵、深入人心之感。而带凄婉、深沉、压抑感觉的词作多采用阳声韵，就像《庐州月》押江阳韵，表达了对相隔万里的“她”的深深的留恋之情；《候鸟》押言前韵，抒发了失恋后痛苦之情。此类歌词描述的爱情常含淡淡的忧伤，来表现舒展、悠久深远之感。
但是，阴声韵和阳声韵之间的界限常常不是很明显，也有与之相反的例子。《双人旁》押的是江阳韵，是对爱情的渴慕和向往，但其中又带有紧张、忐忑不安的心情；《眼泪知道》是对恋人背叛后的绝望、悲痛，使用的韵辙却是遥条韵。因此，韵脚的选择与歌词的节奏旋律的联系，应依照创作者个人对字词句的不同理解而定。
2.1.2变换韵脚
　　除一韵到底的形式，为了更好地表达内容，抒发情感的变化，使歌词旋律呈现跌宕起伏，语言富于变化，词人又常采用变换韵脚的方法。变换韵脚分为三种不同的形式
第一、整首歌词分上下两片，各押一韵。韵脚的变化有利于感情的转化和过渡，一般是由委婉细腻、柔美舒缓的倾诉跃入热情奔放、激昂高亢的情感。如《送你的独白》前半部分押恬静的怀来韵，叙述曾经与恋人亲密的感情，后半部分押高昂的一七韵，是分手后对恋人不负责任的控诉；《敬酒不吃》前半部分押油求韵，后半部分押江阳韵，从描写“敬酒不吃”这种社会现象的具体表现转入作者对这种现象的态度。
第二、为了形成句子中旋律对比的效果，使韵律呈波浪式的起伏，常用隔句押韵，也就是两种韵脚交替出现。如《断桥残雪》中，乜斜韵和言前韵交错在一起，韵脚为：“蝶、谢、檐、野、绵、灭、天、远、雪、面、雪、解、雪、脸、见、遍”，秋天萧瑟凄凉的画面以及对友人的怀念尽收笔底；《七号公园》的人辰韵和中东韵同样出现交叉，是对“我”与“你”分手后心如刀割的感受，让人感觉刻骨铭心。隔句押韵能使歌词表达的情感更为缠绕曲折、深入细致，就像平静的水面经风一吹，泛起层层涟漪，给人以动态之感。
第三、一首歌词中出现了几种不同的韵。这是许嵩的歌词在音韵方面表现最为突出的。在考察的81首歌曲中，就有48首属于此类。常常是依据事情发展的线索或情感的高涨和低落以曲线型呈现。同一首歌中，至少使用三个韵，多则九个韵。如《微博控》依次押坡梭韵、中东韵、油求韵、坡梭韵，韵脚为：“过、寞、坨、惑、我、火、火、多、兄、休、头、寞、做、说、博、活、说、做、佛”，从委婉的阴声韵经过强烈的阳声韵，再回到阴声韵。将处于流行前沿的“微博控”对恋人之间的感情的影响表达得直接明了，发人深省；《情侣装》依次押言前韵、怀来韵、言前韵、一七韵、中东韵、江阳韵、发花韵、一七韵、人辰韵、坡梭韵、油求韵，反映了恋人之间的感情不光靠外在的形式，更重要的是需要彼此之间心与心的沟通。
2.1.3歌词中除押韵外，还有几首歌的歌词是不押韵的，如《她告诉我》、《渲染离别》等，但也符合歌曲的节奏和旋律。这仅以比较典型的《天使》为例来说明：
你静静坐在教室/等着老师来上课/嘴角挂着微笑/听说你考试得了满分/你抬头看看窗外/这个世界很美丽/没有太在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突然发生的一切/你根本来不及反应/世界黑了/灾难来了/你也乘着风飞走了/我想你已经化成天使/张开双翅/是哭着离开的/有太多的不舍/太多不舍/永久成遗憾了/我想你已经化成天使/张开双翅/是笑着离开的/这短暂的旅程/温暖缤纷/梦里有爸妈疼你的样子/你去的地方很远/爱的呼唤已听不见/泪风干了/心破碎了/千万次的呼喊你的名字……

　　虽然整首歌词不押韵，却与歌曲节奏、旋律相辅相成，包含了对已逝友人的怀念，对她才华的赞赏和惋惜，还有对社会现实残忍的控诉，引人深思。
2.2 词汇语法方面的特色
　　2.2.1叠词的使用
叠词，是指歌词中出现相同的字或词重叠使用，这对节奏的呼应和情感的增强具有很重要的作用。[⑥]许嵩歌词中，我们也能发现许多叠词的使用。单纯的AA式比较常见，如“蒙蒙、瑟瑟、悠悠……”《清明雨上》是其代表作，“远方有琴，楸然空灵，声声催天雨，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悲戚的画面跃然纸上；还有少量ABB式，如“黑朦朦的天空正下着雨”（《看不见的风景》）、“阳光下懒洋洋”（《墨尔本晴》）等；AABB式在歌词中比较活跃，像“来来往往飞行”、“安安静静地呼吸”（《秋千坠》），最具代表性的首推《摇头玩》，“熙熙攘攘人海”、“开开心心说BYE”、“疯疯傻傻天昏地暗”、“蹦蹦悄悄不在”等，这一系列叠词的使用，把疯玩的姿态完美的表现出来。此外，歌词中还出现了一种特殊的AAB式，“乱乱唱”、“紧紧凑”、“愁愁笑”等，手法独特。
2.2.2倒装现象
　　正常情况下，主语在谓语之前，修饰语在中心语前，宾语、补语在动词之后，可有时为了起强调作用，或以新奇的形式吸引听众，往往根据具体语境颠倒句子成分。许嵩歌词以定状后置为主，也有少量宾语前置。
第一、定状后置。“和你远行去海边”（《粉色信笺》），“迷路了在这城市的森林”（《两种悲剧》）等属状语后置；“你穿着公主裙，纯白又美丽”（《渲染离别》）为定语后置。把状语或定语放在主语后，突出中心语，在调整语言的基础上，使句子简洁，含义明确。
第二、宾语前置。“真的好美丽，那天的烟花雨”（《玫瑰花的葬礼》），“你的想法我其实也是无法阻碍”（《邂逅江南》）等歌词，把宾语提前强调谓语，给人倒置的新鲜感，更易于接受。
2.2.3超常搭配
　　在现代汉语中，词语的搭配在符合语法规则的同时，还应符合语义逻辑。可歌词中为了表达某种不同的情感，有时词与词的组合虽符合一定的语法规则，但会故意打破原有的词语搭配，甚至超出了词语之间语义逻辑的范畴，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语义超常搭配。可从以下三方面来说明
第一、主谓结构的超常搭配
　　主谓结构的超常搭配就是将主语中的抽象名词具体化，用动作或特性对其进行描述。抽象名词本不能用具体行为的动词或形容词来搭配，但在歌词中不仅可以，还能使抽象名词形象生动。“当美景都重叠，视线丢了焦点”（《单人旅途》）“美景”不是具体事物，是不能“重叠”的，用在这却使整个画面动了起来；“听说失恋可以愈合，我的痛谁又晓得”，“我爱你像飞蛾扑火，得不到什么，爱情在风中凋落”（《飞蛾》）“失恋”和“爱情”是抽象名词，在这儿“失恋”可以“愈合”，“爱情”可以“凋落”，当我们把失恋后痛苦的滋味看成一道伤口，把爱情得不到回应比作秋天的落叶时，就不难理解了。
第二、动宾结构的超常搭配
　　谓语和宾语之间的超常搭配不仅可以使语言表达更鲜明具体，还可以挖掘出人心理中深层次的情感。譬如《玫瑰花的葬礼》中，“玫瑰花的葬礼，埋葬了爱的回忆”、“玫瑰花的葬礼，埋葬了深深爱着的你”，两句看似不同的表达，意思却完全一致，都是对逝去爱情的怀念。再如“我该怎么整理你给过的温柔”（《情侣装》），“剥落了忧愁，快乐就在十指相扣”（《我想牵着你的手》）等，表达恰当，情感鲜明。
第三、修饰语和中心语的超常搭配
　　修饰语和中心语的超常搭配有定中和状中两种结构。歌词中倾向于前者，体现在形容词与名词的无关联上，这就需要听众通过歌词加以想象，才能获得情感的共鸣。“缓缓流淌的爱，芳菲不尽”（《尘世美》）这是创作者对爱情的一种诠释；“每天都在等候，总盼望能有故意的邂逅”（《我的爱情也曾经过》）“邂逅”本是偶然的，但用“故意”来修饰，表现出对美好爱情的强烈期待。还有“泛黄的轮廓”（《秋千坠》），“禁止通行的尴尬”（《邂逅江南》）等。这可使情感含蓄委婉的表达出来，并给听众带来新奇的感官效果。

3. 许嵩歌词的其他特点
　　以上分析了积极修辞和消极修辞在许嵩歌词中的运用。另外，他的作品还具有一些与众不同的风格，为此进行简要解说。
3.1并置现象的使用。如无意义词与有意义词的并置、汉语与外语的并置、念唱语言并置等。而许嵩歌词中出现最多的是唱名与语言的并置，这类歌曲占许嵩所有歌曲的一半以上。尤其在《墨尔本晴》中，使用了无意义词与有意义词、汉语与外语和唱名与语言三种并置现象。这种情况以前是没有出现过的，而许嵩却能将三者融洽的运用于一首歌曲中，可见其功底之深。
3.2 许氏“中国风”的别具一格。整个歌坛充斥着那么多“中国风”的歌曲，而能把这样的歌曲唱红写红的除周杰伦，我们不得不提到的就是许嵩。《清明雨上》、《南山忆》、《千百度》等歌曲都出自许嵩之手。典故的化用，以古喻今的手法，并创造出许多新词，形成了个人特色的“中国风”。
3.3大多数歌词使用第一人称。如《叹服》、《我很喜欢》、《两种悲剧》等词作都从“我”的角度来描写。是对自我的拷问，对他人的独白。可使感情表达直白，拉近听众与词人之间的距离，并达到心灵相通的效果。这既是创作者个人对情感的流露，也能使听众产生共鸣，形成了歌词接受者的普遍情感。
3.4歌词抒情性和叙事性的完美统一。没有哪首歌是专门叙事或抒情，两者在许嵩歌词中常常相辅相成。在叙事的基础上抒发情感，或截取生活中的某个片段引发思考，或借古诗词融入想象，或由某种情境激起内心触动，将情景、人物、事件三者紧密结合，达到了抒情和叙事的统一。
3.5从《自定义》、《寻雾启示》、《苏格拉没有底》这三张专辑名中，我们不难发现名称独特，可见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尤其是《苏格拉没有底》加入了哲学的韵味，专辑中的十首歌正与名称相呼应，都不单单具有表层含义，更多的融入了对生活和社会的思辨，需要细细去听，慢慢去品才能理解一二，这是其他词人无法相比的。
结 语
　通过分析许嵩歌词，我们可发现歌词的通俗性、情感性、节奏韵律及表现风格与词作的修辞有着密切的关系。歌曲之所以受到八零九零的吸引，也是因他词作与大多数年轻人的思想息息相关的缘故。他的歌词冲破了传统歌词语法的束缚，与新时代、新思想一脉相承，从细节反映大众心理，使用通俗又诗意的语言被大众所接受，说明这些歌词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相信不久将是歌词学、语言学研究的一个新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