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我和唐嘉从深圳出发,一路向北,于第三日凌晨抵达烟台的长山列岛,也就是长岛。
这里由32个岛屿组成,岛陆面积55.96平方公里,海岸线长146公里。
我在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了这么美丽的岛:绵延几百米的巨崖,犬牙交错的天然石壁,大片大片水鸟扑棱震动着的美丽翅膀,青山碧水剑犹卧一弯新月的长滩……一切都那么纯粹和天然。我惊叹着忘了语言,只是一遍遍地在心里念着它的名字:长岛,长岛。
唐嘉告诉我,世界上有很多叫长岛的地方,它们在日本,在韩国,在巴哈马,在美国的东部……
我却从未和唐嘉坦白过,长岛,也是你的名字。
我不说是因为这些遥远的地方,也许我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有一天存够了路费,万水千山就能走遍。
回忆很重,而我将要慢慢拾起它,在即将到来的那个日子里。
她对你那么不屑一顾。
可是你却注视着她的背影,一双狭长的眼里满是温柔的碎光。
我终于确定你看他有什么不同了,你的眼里有爱情的温度。
这温度几乎将身旁的我的一颗少女心烫伤,我想如果你也能这样看我一眼,哪怕魂飞魄散我都愿意。
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试探你:“她这个祝福一点也不狠毒,如果我是他,我就祝你八十岁还像如今一样,爱着触不到的人。”
你能说这些,无论诚不诚恳,我都已经很感动。
遇到你之前,我也曾想去看大世界。遇到你之后,却突然觉得这样平淡的一生未必是件坏事。
远走高飞不再是我的梦想了,我明白。
可是我明白的,终究只是自己的心意。
你说你心里始终有一个人,那个人不走,你就着不了陆,所以你离开。
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你去的是哪里。或许是去寻多喜,他才是你山高水长的梦。
我生命中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可长岛,你不告而别。
唐嘉已经开始给我介绍他所知道的长岛,他说那是一个冬暖夏凉、气候宜人的好地方,那里有海上的仙山,有候鸟的驿站,是人间天堂。
没有人会不在他的叙说中心动的,我想。
所以,终有一日,我背着行囊和他一起登上了这片岛。
有些场景无论你听过千百遍,都不会有亲临其境带来的感觉,我亲临其境时,便被那样的美景震撼了,满心满脑念的都是你的名字。
唐嘉说:“这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个好山好水一起看风景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可我偏是个傻子,我天大地大看过风景,爱的却还是旧时光里那个不能带我远走高飞的人。
是啊,我仍旧很没有出息的,爱着旧时光,爱着旧知己,爱着你。
你就像我少年时收集到的邮票上面的风景。从一开始就注定属于远方,却又狠狠按在我心上。
原来,你都知道,你那样不羁的人,却在感情上,羁绊在自己的一意孤行里。看似伟大,其实不过是自私,你安于现状,从未想过改变自己。无论是为多喜,还是为我。
段颖轻轻的笑:“他选择了我,是因为不爱我,不会因为给不起我最好的一切而感到愧疚。可你知道吗?我并不觉得可悲,因为我爱他。我对他的爱不比你们任何人少,我不顾一切想要拥有的只是,他的未来。”
世界上最残酷的真相不是不爱,而是当爱错别成往事。
笛安在后记中写,
我第一次爱的人,我有着为他改变宿命的勇气和决心。
当你爱上一个人,就是交给与你对峙的世界一个人质。
现在的我,已经有我的新生活。不客气的说,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他的面容,所以我只能在文字中怀念他。或者更确切的是,怀念我过去的岁月。
我用我的杂志,迎接那个即将到来的日子。
再见了长岛。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