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死亡的消息,我出乎意外的冷静。
没有任何不适。
只是淡淡地松了松攥的很紧的手,盯着泛白的指节因血液流通缓缓变得绯红。
「知道了,我想去见第十代一面。」
彭格列的大厅异于往常的沉寂,空荡荡的只有我的鞋跟敲打在地面的声音。
身旁的人告诉我是因为门外顾问死了,第十代在召开紧急会议。除其余守护者及瓦利亚暗杀部队外,只有隶属他手下的分支小队没有被召集,以我为首的小队。
「这么说受到额外关照了?」我歪头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会议室大门,隐隐可以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可以想象平日里和蔼的十代首领焦头烂额的样子。
伸手覆上了文艺复兴风格的嵌式门板,略微有些冰凉的触感,我将门推开。
声音戛然而止,感受到扫过我身上不算友善的目光,拨过额发,索性直视端坐在首领座椅上的褐发少年。
「恕我打扰,十代目。」我扬着他曾教过我的礼仪式微笑,周围的窃窃私语尽入耳中。
无非是讽刺嘲笑,顶多不过冷眼以对。
【如果战斗力不行,交际不行,笑一笑起码还能装装样子。】
这是他对我说过的原话,说完后抬手摸摸我的头,我分明看见了他眼神中的宠溺。
现在他死了。
青年并没有不耐,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说过十年的时光已经教会了纲处事不惊的能力,所以无须担心。
「门外顾问分支小队队长,一平。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青年勾唇浅笑着,不甚响亮却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下面愈演愈烈的交谈,随后十指交错,示意我可以讲话。
「没有闹事的意思,按中国人的习俗我应离职为师父守孝。」我尽量简明扼要,因为颤抖的小腿即将出卖我故作镇定的神色。
良久的沉默爆炸开来,开始有人站起身大加指责,唾沫横飞。玩忽职守,临阵脱逃等词语应接不暇。
混乱的局面在青年再次镇压后,他望向我,「如果是的,我允许。」
很清晰的吐字。
我点点头,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缓,行了礼便退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