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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The Kill(Bury Me)|K|礼尊|丢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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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的反正都是K【远】丢个双王存档。


IP属地:上海1楼2013-01-01 16:39回复

    The Kill(Bury Me)埋葬我

    #双王##礼尊#

    【我的文风完全被(消音)吃了】《《



    末日临近。有耳朵的人听好了,有嘴巴的人尝尝看。有眼睛的人睁开来,有皮肤和神经的人席地而睡,沿着成千上万的小路游历吧。
    深渊无处不在。

    ——《La Guerre·战争》




      
    这不是最初的岁月,也不是末日,当然也不是从亚当胸口流出的创伤之河。在这些——那些之前,街道不曾死去,死神也不曾让他的桃金娘枯萎。不过时间的叙说类似奇谈,或者说悲哀,等等其他,看起来轻描淡写,却比什么都来得沉重。

    十多年前日本的地图并不是这样的,关东南部所留下的深坑不知得过多少年才能彻底被填平。地图的缺失与变化看起来只是小小的一块,但那是世界出卖的鲜血,自然不断产出未知的事物,数亿年来不曾停止,其背后数量庞大的牺牲则根本没办法简单的用数字来计量,最终也只能轻描淡写的用‘极大’两字概括。一切都永不停止。日日夜夜。成千上万的人,成千上万的路、成千上万的树,不再有什么象征,而它们就在那里。

    它们是什么呢?没人知道。但世界在奔腾,不止不息地朝前走着,历史被时间驱动着,对,不曾停止的变化,有些东西会被轻而易举地磨灭掉,而有些东西则会顽强地残留着,战胜时间,付出惨痛的代价得到胜利。这种概念就和王本身一样难以令人理解,追本溯源的话,王的诞生的确是有记录的。数十年前的神秘石板赋予了奇特的力量,这种力量远远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甚至连机械、乃至自然都不得不屈服而跪——诸如此类的,宗像礼司当然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稍稍和王有过接触的人也会对他们几乎深不可测的力量感到畏惧,没错,是畏惧,这一点他也比谁都清楚。王的称号听起来便带着压迫性的味道,虽然他们没有冠冕,但腾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什么?也许是权力,也许是权威,但是——

    宗像摸出怀里的眼镜戴上,视线倏地变得清晰了,反而令他有些不习惯。他模模糊糊地看见那一头浓烟滚滚,而属于他的氏族正在那里,在彼此的视线对上之后,他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宗像伸出手来,他的手上沾着鲜血,另一个人的鲜血,和自己的蓝色格格不入。毕竟就在刚才,他亲手把那个人的生命结束了,即便他不动手,对方也一定会死,而自然的死亡换来的则是数十年前的惨剧重演,不是战争却比战争更残酷。


    IP属地:上海2楼2013-01-0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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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这也是战争,不过是王与王之间的战争罢了。他忽然颇有些自嘲地扬扬嘴角,不过很快又消失了。手掌上的鲜血早就干涸,宗像淡淡地甩甩手,干掉的血怎么可能被甩掉呢,自己的脑袋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思考停滞了。直到又有声音兴奋地打断他的思考,“太好了!室长!您成功地回来了!”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室长!欢呼雀跃的声音此起彼伏,他惯性地扬扬手,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之后暗自在心底念了一句我回来了。虽然他也有点狼狈,衣服也沾了血,身上也带了伤,不过瞥过眼看向身后,红光慢慢地在烟尘中消失,天色逐渐沉下,而雪花继续飘着,悠悠扬扬地旋下来。

      回去吧。他下达指令,我们走。他听见背后隐隐传来的哀嚎声,哭诉另一个王的,而那个人最后的红色则留在他的手里,宗像很久都没法彻底洗干净。

      悲哀也是一本记事簿。*




      有时候,时间看起来就像一只死鸟,挂在周防尊的脖子上。宗像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接着抱起了双臂。对方只是搭起双腿,双手从镣铐里垂下,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

      说什么都没用。狮子就算关了起来也仍旧狮子。宗像瞥着周防尊的红发,态度自然地锁上了门。对方没有看他的意思,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颇像大型猛兽已经进食完毕,恢复到了应该休息的状态。宗像的脚步稍稍顿了顿,实话说他有点失望,当然亦有点成就感,失望的是那家伙根本没有听他话的意思,成就的是现在他看起来还算比较老实,虽然宗像知道他根本没打算听他的话,从头到尾就是如此。

      当然,如果周防尊这样的家伙会愿意听他的意见,他也不会这么困扰了。宗像一路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路上的下属都恭敬地向他行礼,他颇难得地好心回应,结果后头便是欢天喜地的悄悄对话,虽然宗像根本没有去介意。

      这能算是胜利吗?他的思维仍旧牵在那个红色的家伙身上,果然是很困扰。外头有人在走来走去,S4一直算是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不过自从他接收那家伙之后,外头的警备也变得紧张起来,下属们的工作量增加,休息时间被无限压缩,但没人提出异议,反而都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侧目看着窗外,定时巡逻的队员正在耐心地盘查进入的车辆,弄得整个总部水泄不通的。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瞥见淡岛抱着一摞文件正打算敲门进入,她很快也注意到了他,立刻回身给他敬了个礼,“室长。”


      IP属地:上海3楼2013-01-0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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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才结束没多久吧,”他扫过她手中的那叠文件,“偶尔也不用身体力行地做每一件事,交给属下去办不就行了?”

        “……室长,可不是人人都和您一样。”淡岛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宗像打开门,回头看了她一眼,“需要来杯茶吗?”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转成了无奈的点头,“如果只是喝杯茶的话。”

        泡茶。颇有分量的杯子搁在了淡岛面前,对方把手中的文件垒在一侧,端正地捧起了茶杯。宗像的拼图也从办公桌转移到了休息处,他拿起一小块拼图,对着光看了几秒,又把它搁在一边。淡岛望着他,“只是喝茶,对吗?”

        “不谈公事。”他转了转手里的拼图,判断了几秒后将它嵌进准确的位置。拼图就快完成了,那是一幅地图,蜿蜒的海岸线,从北海道到冲绳,只剩下关东留了几个空缺。不过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块了。宗像把最后一块拼图轻轻地按在正确的位置,漂亮的地图,看起来十分完美。而淡岛将茶杯端起,抿了一口后又惯例地轻咳了一声,“您已经完成了好几副地图了。”

        “有些东西百看不厌。”宗像的手仍旧停在拼图上没有动弹,“而且一直看着它,就会记得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事。”

        “您一直占着工作时间玩拼图哦。”她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您早就将它深深印在大脑里了吧。”

        “远远不够。”宗像回答道。不过淡岛早就习惯宗像在该工作的时候却仍旧不务正业了,因此当他如此辩驳的时候她也没有催促,只是继续维持着端茶杯的姿势。直到过了好几秒,她才补上一句,“如果您对别的事也这么认真就好了。”

        “不是加急文件不是吗?那么交给淡岛君是非常令人放心的。”他诚恳地说道,但在对方听来不过是普通的揶揄而已,干练的下属扫向那叠文件,表情看起来多少有些自嘲,“室长,您有时间的话不如快点拿起笔吧。”

        “我有很多事要做啊,”他轻声说道,“也有麻烦的人要解决。”

        “……赤之王的话,他十分配合,也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些。”宗像淡淡地说道,“印在大脑里的东西也没有用,至少我想每天都看见它。”

        “……是的,我明白。”淡岛应了一声,“所以,室长您才会把赤之王关押起来不是吗?”

        “这不是擅自揣摩的地方啊,淡岛君。”宗像的手终于离开了拼图,“有些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呢,同样都是王,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也端起茶杯,能干的下属没有答话了,也许是因为这并不是她能妄自揣测的疑问,有些东西不是亲身经历的,根本没办法理解,甚至连试图想象都办不到。


        IP属地:上海4楼2013-01-0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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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东西看起来没有那么容易,这倒是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比如这个‘王’字,这个名为KING的单词,三下五除二便可以搞定,但是每一划每一笔都像是刀刃,尖锐地挑过心脉,顺着神经逐渐扬至大脑。所以在宗像礼司的大脑里,这个词语比什么都要来得深刻。当然,他曾经也幼稚地认为这份力量所带来的责任是每个王都必须负担的,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想法错的离谱。

          前代的青之王为了阻止赤王而不幸牺牲,日本因为这场灾难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老实说当石板把责任托付于他的时候,宗像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欣喜或者苦恼,他也很容易地得知了之前那场剧变的真相,多少也对自己的前代——以及那对立的红色阵营漾起了浓厚的兴趣。S4重新成为他的氏族之后,没人谈论过那个暴躁的阵营,不过好像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彼此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起来倒是挺滑稽的。

          周防尊。宗像是认识他的,在成为王之前。不过具体是怎么相遇的,他不记得了,也许是出于机缘巧合,作为同级生的宗像和周防不止一次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相遇,而且可笑的是,次次都是只身一人,旁边一个熟人都没有。久而久之他们便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不过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相遇,也不是值得纪念的回忆,淡而如水,总之很平凡,根本没有双王相遇的轰轰烈烈。

          所以宗像第一眼把他摆在了朋友的位置,可能还要高一点,挚友什么的,宗像自己没什么通常意义上的伙伴,他知道周防尊也没有。他们的认识只是宗像礼司与周防尊的认识,和青之王赤之王什么的毫无关系。

          现在想来竟有点奢侈的幼稚。

          他们都喜欢洗桑拿。喜欢没事干坐在街边的铺子喝杯酒抽口烟,尽管周防尊不太碰酒,理由是有人不喜欢他喝。那会儿宗像也还年轻,但周防尊的大名他是听过的。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他已经在整个镇上赫赫有名了,当然名声本身有好有坏,周防尊得到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的。恨他的人很多,不过崇拜他的人也很多,他呆在一个叫吠舞罗的酒吧,有一群铁打的好友,大部分时候所做的事也只能用暴力团体来简单概括,不,其实就是个暴力团体吧,但是喝酒的时候也好,吃拉面的时候也好,反正他总是那副提不起干劲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一样,看起来反而倒不像那种只会打架的白痴。

          可换句话说,宗像觉得他是自己的朋友。不是那种简单意义上的朋友,他们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就似乎意识到对方的不一般。宗像那会儿还不是王,他也不是,但宗像就是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自己如出一辙,因此他们搭在一块说上几句话竟是无比协调的。当然争执的时候更多,宗像喜欢摆出各种理由,可对方却只会用‘我没兴趣’或者‘这些和我无关’搪塞过去。

          不,这才是他的标准回答吧。宗像感到不解,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伙,真是出乎预料。


          IP属地:上海5楼2013-01-01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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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喜欢你这种性格。”宗像摘下眼镜,温暖的房间内满是烟雾缭绕,面条蒸出的热气弄得他的镜片一片模糊,对方搭着腿坐在旁边用筷子搅着汤,好半天之后发出一阵轻笑,“彼此彼此,宗像。”

            “有没有人问过你未来该做什么?*”他索性把话说开了,周防的筷子停了几秒,然后说道,“……有啊。”

            “真不容易,我想对方一定也为你的不务正业而感到头疼不已,并且深刻地觉得惋惜吧。”他说道,不可否认的有点讥讽成分。对方又是沉默,但这回他的回答却没有那么潦草敷衍了,尽管口气一如既往,不过宗像知道他是认真的。

            “……不。”他就这么简单地否定了,接着顿了几秒后又把刚刚自己说出的话推翻,“……也许是。”

            “所以到底是什么答案?”他斜眼看着他,然后周防回答,“不知道。”

            啊,不知道吗?宗像忽然想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风格啊。周防尊沉默地吃着午饭,动作缓慢而又有力。他的体内寄宿着一头猛兽,宗像想,不戴眼镜的自己好像清晰地看见了。




            王能允许自己迷路吗?不,不能。王能允许自己迟疑吗?当然不能。王的迷惘会堕入地狱,而如果现实是地狱,如果地狱是记忆,迷失带来的灾难则是毁灭性的。与所有熟悉的东西断开,无法发现哪怕小小的一个参考点,看着自己的脚步,通过将他们带往不知名的地方——或者说,自己带向自己;在自己的内部游荡,陷入一个死循环。

            阻止自己的只有自己,所以宗像接下青之王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和KING绑起来了。所谓的使命也好,这也是附带于力量之上的。责任是一个会勒死人的词汇,因为世界是可怕的,因为世界的可怕可以令人除了绝望之外一无所有,而这绝望如此完整,如此决绝,以至于什么都无法打开这名为责任的枷锁,这便是无望。宗像礼司自此和那个枷锁般的单词捆在一起了。大义,这便是那条锁链,不过他心甘情愿,并且引以为荣。

            而他们的世界——比什么都要来得大,却又比什么都要来得小。世界——对,世界本身从未和现在一般变化,他们无法比这走得更远,这意思并不是说他们是唯一,但是,假装视它为唯一的话就好像能找到其中的意义,假装引以为荣的话就能寻到自己的意义。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赤之王。”又一次在街边的餐厅相遇时,宗像礼司瞥见了周防尊。那会儿他们已经各自为王了,这好像是宗像接受使命后第一次和他见面。对方居然没有讽刺地喊他青之王什么的,不过这种讥讽人的爱好似乎只属于宗像就是了。宗像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好像不该直接挑衅地冠以王名,但是那家伙的表情仿佛毫不介意,只是习惯性地拉开椅子坐下,老板也已经熟悉他们的口味了,直接开始忙碌起来。

            “……好久不见了啊,宗像。”他惯性地去摸烟,不过意识到这里是餐厅后又识趣地放了回去。宗像打量着他的举动,将脸转过去。

            “……好久不见了,周防。”算是道歉一般地把称呼纠正了回来,对方笑了起来。

            “就如我刚刚说的,”宗像端坐着,“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按照你的生活习惯,想必一点也不规律吧。”

            “然后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真是令人火大的回答啊,出于善意的关心,换来的就是‘毫无干系’这般冷漠的话语吗?”

            “善意这种词语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吧。”周防随意地回答着,“你引以为傲的大义里有善意吗?”


            IP属地:上海6楼2013-01-01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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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像难得收到了这么直接的反驳,因此稍稍怔了怔,况且这家伙以前从来不屑用这么长的句子回应他,好吧,这一点多少算是进步,不过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不上来。所以他们之间竟陷入罕见的诡异沉默之中。

              “哦,老板,不用放太多酱料。”他拆开木筷,“这样就足够了。”

              “连你都试着换口味了啊,果然升职之后也学会挑剔了吗。”

              “相反,是升职之后连换个口味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说道,“有时候真觉得枯燥啊,生活什么的。”

              又是一段沉默。又是拆开筷子的声音,干脆利落的。

              “枯燥的话,不如换个方法过。”

              “我可没有这样的闲工夫,生活无论如何都会继续,所以拒绝也是一样的。”

              “你可真累啊,宗像。”

              “真是大言不惭,明明你也差不多,却仍旧在这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他再次惯性地摘下眼镜,对方却忽然嘟哝了一句,“其实你不戴眼镜也看得清东西吧。”

              “不,有些东西用眼镜才看得明白,而有些东西则相反。”他将分量极轻的眼镜收进口袋,“随我的选择而已。”

              对方仍旧只是哼了一声。那一天晚上宗像做梦了,第一次梦见自己死了,在梦中他死了两次,他感觉不到畏惧,但是梦的力量着实是强大的,他每次醒过来,便又从刚刚结束的地方继续开始,说他死了并不准确,而是他将要死去,这是肯定的,因为每个人必定会死,但是他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去的。而这样的梦之后也反复出现,他自己走进了棺材,是走进去的,棺盖在他的面前合上,但是一旦到了里面他又睁着眼睛。他没有戴眼镜,所以他看得一清二楚,听起来有点不可理喻。棺材似乎是透明的,隔着厚实的木板他仍旧可以看到许多东西,但是那是无限的沉寂。他的笔书写着,写的东西却进入一个空的地方,生活可以这样漫长,而每个人孤独地死去。

              死后的世界无限长。他看到了什么,不过醒过来的时候就忘记了。天空是蓝的黑的灰的黄的,现在唯独没有红的。所以天空不在那儿,所有的红光都聚过去了,那儿只有一把几近破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未免也有点自负了,淡岛君。他喃喃道,S4的总部被那个麻烦的家伙弄得一团糟,浓烟滚滚不说,光是整修的经费恐怕就会让上级头痛很久吧。下属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最终释然地说了一句十分抱歉。

              他正打算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是伏见猿比古,他看起来也有点狼狈,脸上挂着彩,不过已经简单地上过药了。年轻的下属开始慢条斯理地进行报告,也许是因为他深知凭借他们自身的能力根本做不到阻止的缘故,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张,非要说的话,反而有点不满。虽然宗像从未介意过他的出身,对他而言伏见曾经是不是赤色的氏族根本不重要,不过此时他多少有了点兴趣,出于自尊的考量他很少在这个心高气傲的下属面前提到周防尊的名字,当然现在是个例外。

              “伏见君是怎么看待赤之王的?”他搭起双手,饶有兴致地问道。年轻人的双腿一滞,尽管很快敛住了自己的表情,但这逃不过宗像的眼睛。

              “说什么都没有关系。”他继续说道,“只要回答就可以了,不用考虑后果。”

              “……尊大哥……他……”称呼一时半会儿还改不回来,伏见露出了一副想咬掉自己舌头的表情,不过他还是规规矩矩地采用汇报的口吻说道,“……和您不一样。”


              IP属地:上海7楼2013-01-01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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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样在哪里?”

                “……我没有那么好的形容能力。”伏见嘟哝了一句,顿了几秒后他却又说道,“不过,有时候还是很相像的。”

                “哦?”他扬扬眉,伏见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暗自不爽,但还是说道,“都是……王吧。”

                省略了一些形容词吧。宗像抬眉笑了笑,“那家伙可是非常任性并且不负责任,一直喜欢把烂摊子交给别人收拾呢。”
                伏见的眼神像是在说‘您不也差不多’,这似乎还换来了淡岛的认同。不过她的认同大概是在别的方面,比如身为属下的感叹之类的,宗像知道她和吠舞罗的二当家私交不错,或许也经常一起倒倒苦水吧。不过宗像不打算询问这些私人问题,而淡岛和伏见又对视了一眼,伏见的表情多少变得有些尴尬,又把脑袋转了过去。过去所牵连的感情宗像也没有插手的意思,那终究和他毫无关系,啊对,毫无关系,这种词听起来还真是有周防尊的风格。

                所以可以任性,并且肆意妄为吗?这样说来王与王还真是够像的。尽管颜色不同,所背负的东西不同,所踏上的道路也不同,甚至可选择的环境也毫无相似之处,但他们偏偏就是相像的。就好像两节不同方向开的列车,一东一西,但是所经过的路几乎一模一样。听起来是个太浪漫的比喻,但是好像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说法了。生,然后死,宗像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做过的梦,摇摇欲坠的赤色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人焦灼不安地悬浮着。

                “室长?”淡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请您下达指令,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任其发展。”他简短地回答,“总会等到结果的。”

                结果是什么?这不用再回答了。威丝曼值已经快接近临界点的周防尊只会迎来一个结局,而宗像当初刚接下室长之职的时候,代理的盐津室长曾经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不得已的情况下,付出极大的代价贯彻自己的信仰,而把生命置之度外。你的信仰是什么?他问。

                我的信仰是什么?宗像问自己。在很久之前他就这样问过了,不止一次,为的就是把这些深深刻在大脑里。其实什么都是可以忍受的,接下责任的那一刻,什么道理都得为这个让步了。所以周防尊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王,他看起来真不像个王,但又比谁都适合。

                你累不累啊,宗像。那个看起来根本不介意任何事的周防尊淡淡地说道,有些事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真是令人火大到极点。宗像礼司想,为什么会有这么令人火大的家伙呢。


                IP属地:上海8楼2013-01-01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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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好久不见了。对方叼着烟,入了十二月,天已经很冷了,不过作为赤之王的周防尊只是穿着很薄的外套,反正他也不怕冷,只是宗像有点惊讶他站在自动售货机旁边买饮料,但看到不远处的女孩时他又明白了什么似的推推眼镜。

                  “好久不见了,”他还穿着制服呢,那头吠舞罗的敌意已经顺着风漫过来了。他自嘲般地勾勾嘴角,看到周防尊略显疲惫的脸色,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从售货机里拿到了温热的饮料,但是出乎预料的是他竟然直接抛给了他,又兀自买了一罐。宗像伸手接住,果然是够暖,“请我喝咖啡吗?”

                  “啊。”不否认,但也没说理由。宗像开了拉环,抿了一口,“没有茶好喝。”

                  “挑什么。”

                  “我只是说我更喜欢喝茶而已,虽然偶尔喝喝咖啡也不赖。”他说的是废话,但是除了这种冠冕堂皇的寒暄之外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的氏族一个都不在,吠舞罗的气势夸张得令人发笑,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周防尊看了他几秒,竟然也跟着哼笑了两声。两个王笑得莫名其妙,周围的人完全不解其意,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他们。

                  “很久不见你去吃面了。”宗像说道,“那边的老板换了一个厨子,还特地交代了他我们喜欢什么味道呢。”

                  “怎么,你打算请我吃顿饭吗?”

                  “只要有空的话。”宗像又喝了口咖啡,“或者说,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的话。”

                  周防尊拿了一罐热橙汁,喉间磨出粗糙的应声。他边抛边回头走向了吠舞罗的方向。安娜朝前奔了两步,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角。宗像正想转身离开,周防尊又远远丢来一句,“下次请我吃饭,别忘了。”

                  “啊,当然不会忘了。”宗像瞥眼看到他身边的人,年纪各异的青年少年,那个是草剃出云吧,另外旁边的就是十束多多良了,他们是王的臣下,而这一瞬间的周防尊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个王。他们投过来的眼神由于距离而不是那么明显,宗像只是稍稍停下脚步,接着又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总部。他的确记着这个约定,但是很快约定的条件就被打破了。

                  “现在吠舞罗的行动想必是为了替十束多多良报仇,找到凶手,”淡岛将文件翻了一页,“他们最近在市内大规模地搜索自称第七王权者的嫌疑人,甚至放出了所谓的悬赏……室长,您在听吗?”

                  “当然在听了,请继续,淡岛君。”宗像的手转着拼图,接着动作一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摆平这场闹剧,大胆去做吧。”

                  “是!”

                  门被关上了。宗像的拼图却迟迟没有落到正确的地方,替臣下报仇的王吗?一个这么乱来的王,一个……

                  有没有人问过你未来该做什么?你的未来会是什么?作为王,你的信仰是什么,作为周防尊,你的信仰又是什么?

                  “其实你根本就没把这两个概念分开吧,”宗像喃喃道,周防尊就是王,王就是周防尊,根本就没有作为赤之王的周防尊,但世界上有作为青之王的宗像礼司,和作为个人的宗像礼司。他的朋友是赤之王周防尊,宗像有两个,但是周防尊只有一个。

                  的确够累的。他的视线落在窗外,他似乎得到了感应,就像王与王之间应该拥有的那种奇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它究竟算是什么。宗像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输了,输在一个他自己都弄不清的地方,但同时他在另一个地方大获全胜,而看起来会轻而易举得到所有的周防尊则一败涂地。


                  IP属地:上海9楼2013-01-01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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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能否把这幅图景描绘得活灵活现,但是有些东西必须牢记,并且一辈子都不能忘。光是可以穿透一切的,因此它顽强地在黑夜之中闪烁,不,其实在那一瞬已经不用分辨白天黑夜了,就像一个无限的空间,原本稠密的城市消失了……空无一人。呻吟着、碎裂着的城市前拥后挤地下陷,你见过蚂蚁,那种手足无措的蚂蚁,慌乱地拥作一团,接着一团火或者其他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它们摧毁,红光把天空堵得严严实实的,剑在朝下坠,有词语,有声音,但是不会再是诗的词语或者歌的声音,飒飒风响,总之是一些全力爆发的词,一些奋力击打的词语,发出巨大的感叹,然后什么都消失了,什么都不见了,轻而易举地就像用黑板擦抹去一个错误的单词。


                    噩梦。那不是一个人的噩梦,而是所有人类的噩梦。宗像觉得自己最近越发难以入睡,睡着之后也常觉不安,不过是反复做着梦,看起来莫名其妙,他总觉得自己躺在棺材里,按照心理学的解释是他最近压力过大,他不否认,但是也没办法好转。密密麻麻的人群随着墙壁上的光斑上下晃动,不过什么东西都盖不掉视线之中摇摆的剑。做好觉悟了吗?其实宗像礼司是在问自己,他把自己退到大义和人情的岔路口,手里的剑沉得根本拿不起来。

                    背负了太多。

                    责任。

                    大义。

                    世界。

                    信仰。

                    王。

                    未来。

                    几乎是可以预料的了,倘若说宗像礼司没有那份善意的话,或者说世界上只有一个宗像礼司的话,也许一切会变得更容易一些。当然,退一万步说他没法忘记和自己站在同一位置的那个家伙,他可以拥有很多伙伴,拥有很多族人,也许他稍微明白了一点前代青之王赴死的理由。所以宗像礼司在说服自己,在岔路的抉择之中他不能踩错方向。他们都被念做KING,只是一个蓝一个红,然后呢?

                    他侧过脸看着下属,“能让我稍微任性一下吗?”

                    嘛,反正之前伏见也说过吧,他和周防尊本来就很像,所以任性之类的话也根本只是先斩后奏。实话说宗像礼司知道自己根本就是白忙活,但是对方的手一挥,自己的烟轻悠悠地被点燃,他多少在心里感叹在大冬天的,有暖意真是太好了。


                    IP属地:上海10楼2013-01-01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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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在下雪。这片空间将一切分为两条反向的支流,在这两条支流加速相向而过的地方,正是他们的脚印。宗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只是目前还可以挽留,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对方的露出的表情却让人厌恶到极点。他自然看穿了一切,却微妙地没有解释,用淡淡的哼声掩盖,宗像又不能只手遮天,他也不能。

                      说起来他们只是认识而已,甚至谈不上挚友,简单地交流过几句,彼此的话都好像瞄准在截然相反的地方,总是莫名地了解但是擦肩而过。宗像呼出了烟,他忽然想到了十束遇害之前他和周防尊还互相约定过,但这种情况只能放弃了吧。

                      哈,背信弃义的家伙。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让他死,虽然这宛若诅咒的命运几乎注定了周防尊的未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太像了。有个声音说道。




                      善后工作总是很麻烦的,不过还好他有许多能干的下属,S4又是忙的不可开交,而学院的学生暂时还没办法复课,他转着笔思考怎么应付上层无趣的提问,不过连白银之王都卷入其中的话,就算是黄金之王也没有办法下太过分的指令吧。淡岛在他的面前堆了一叠文件,他签得很快,以至于下属都稍稍有点吃惊。

                      “室长你……自从那天之后,变得更加勤快了呢。”

                      “真是失礼啊,淡岛君,我一直都很勤勉。”宗像微笑着说道,“说起来今天晚上有事吗?还有伏见君。”

                      刚踏进办公室的少年稍稍一怔,眉头一皱,“您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是加班的话还是不用告诉我了,他嘟哝道。

                      “往好一点的地方考虑,我今晚请你们去吃饭。”他身子稍稍朝后靠,“记得一会儿通知秋山他们,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一下,然后明天再好好努力吧。”

                      伏见和淡岛相视而望,末了,伏见喃喃地说道,“室长您……变得更任性了。”

                      “有什么意见吗,伏见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可以负责请全员——”

                      “这种破财的事还是交给室长您吧。”他立刻反驳,丝毫不肯吃亏。淡岛微微一笑,但是仍旧转了过来,“您怎么忽然有了这个打算?”

                      “啊,因为之前一直说好要去,结果拖到了新年也没有时间。”宗像说道,“而且条件也好不容易满足了,没有理由拖着了。”

                      反正他的想法没人明白,淡岛也只是点点头,应声说着‘那我一会儿会去通知的’。伏见仍旧没有什么敬意地斜眼看着他,宗像礼司看见他的衣领竟没有平时那么嚣张,忽的反应过来那家伙死之后,那个纹身也已经随着风不见了。

                      雪是朝下落的,而光向上浮。那家伙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不可闻地说了句抱歉。说起来那是他第一次那么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虽然紧跟着的那句话更让人恼怒。

                      对不起啊,宗像,你欠我的那顿饭可没机会了。

                      一直都不给人好心情的机会。宗像起身,他把自己所完成的所有拼图都挂在了墙上,半边皆是一模一样的日本。他留了一个空,但那儿并不是日本的地图,而是那座学院岛,平面的,却把树林建筑都描得很清楚。伏见似乎也在看那堵墙,不过当宗像望过去的时候,他又匆忙地躲过眼神,好像在刻意掩盖似的。


                      IP属地:上海11楼2013-01-01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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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熟悉也没什么关系,也许这是那名为责任的枷锁之外所赐予的另一份自由。王与王之间的彼此吸引根本不需要什么交流,冠上名字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什么,听起来反而不太坏,并且出乎预料的毫不矛盾。因为是相像的,所以做什么事都能理解,也都能明白,只是原谅与否的问题而已。

                        它们——他们是什么呢?

                        永远不会结束的战争的声音向四周奔腾起来。它有太多的名字,但最终的结局是坟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死的时候总有另一个人记着,说不定没多久就会见面了。宗像瞥过自己的台机,上头的数据让他罕见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威丝曼偏差值什么的,说到底根本敌不过自己的信仰。而自己的信仰是什么?*

                        谁知道呢。


                        END



                        【1】选自某首诗歌,但是我个白痴摘抄的时候忘记写名字了OTZ

                        【2】赤组小说里穗波老师曾经问过尊哥这个问题,啊其实吠舞罗干部组都被问过了XD对于他们而言,穗波老师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吧。

                        【3】似乎有说王杀死王,执行者的威丝曼偏差值也会……我不是给室长立flag真的,就算这只是坊间谣言,文章里就当做是这样吧(



                        IP属地:上海12楼2013-01-01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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