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问他前面是不是有建筑群。
闷油瓶依然只是盯着我,火光下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瞳孔。为了说话隐秘,我们靠得很近,我在上面却看不见自己的倒影,只有浓厚的黑暗,仿佛要将我吞没。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居然觉得有点紧张。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信任这个人,可是此时此刻,居然又起了他会吃掉我的恐惧。我只觉得他眼神越来越可怕,而这种似曾相识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闷油瓶垂下的手臂一动,我就下意识想后退,然而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他一把就捞住了我往他怀里扯。我俩的身高差不多,这样的姿势特别别扭,我又不知道他想干嘛,只得不停挣扎。闷油瓶稳如磐石的手捏住我两边手臂,用劲一拉衣领,露出了我半个膀子。
那之后,他低下头,一口咬在我刚刚痊愈的伤口上。
我差点嚎叫出声,又及时想起其他人都在睡觉,连忙改为咬住自己的拳头。
闷油瓶的虎牙十分尖锐,此时狠狠地咬下来,脆弱的皮肤再度撕裂了。其实这点疼痛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扛不住,只是他的行为太突然太奇怪了,我感觉自己在无意识间已经被他带入一个回头无岸的境地,就像那些猎物一样,成了他的战利品之一,只有被生吞活剥的命。
前所未有的恐惧再度袭来,而我的大脑下意识地抗拒,让我又想到,为什么这个伤口一而再再而三地裂开,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总不能痊愈,闷油瓶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吗?是他对这个伤口的血情有独钟,抑或是他品味特别奇怪?
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他松开了牙关,伸出舌尖,真的开始一下一下地舔弄品味起来。没几下,渗出的鲜血便被他舔得干干净净。
“小哥,你难道真的是吸血鬼吗?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被他舔得有些痒,平息了下情绪,无奈地看着埋在我肩头的那颗头颅。在这个角度看起来他的长发保养得真不错,不知道用了什么洗过,又黑又亮。
也许那些尔虞我诈都不过幻觉,我其实在遇到海难时就把脑子撞坏了,才会纵容闷吸血鬼老是拿我的血当营养品。无论怎么看,这种事情都太荒唐了。我想了想,又在心底补充了一句:这个吸血鬼还对笨蛋人类的肩膀特别有执念。
第二天上路半途休息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把胖子逮出来一起去捡柴,为此还撞破了他跟云彩接吻,挨了他好大一个白眼和一半路程的脸色。我没心情调侃他,直接把晚上关于三叔的那部分事情说了一遍。胖子没有我想得那么复杂,只是说要是真的能找到那个建筑群和联络外界的办法,离开这里就一切好办了。他反而问我有没有跟秀秀谈过。
我点头,又摇头。其实我也正要跟胖子说秀秀的故事。打那天王盟不慎说出秀秀藏有武器以后,我便好几次接近秀秀想跟她谈谈。可是那小闺女居然跟我打马虎眼,每次不是找秦海婷来当挡箭牌,便是东拉西扯没一句老实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