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凡摇头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让鹿晗注意到了他颈项上微微泛着光的项链。银色的项链很干净,落在吴凡锁骨下方的水滴型吊坠,即使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还是盈着温润的光。鹿晗想起高一那一年宿舍顶楼的生日,想起吴凡当时落满烛光的眼睛,想起他温柔的亲吻,也想起自己的那一条短信「项链我已经放在你寝室的桌子上。如果你不想要,就扔了吧。」。咬紧了下唇,伸出指尖碰了碰项链,然后慢慢握住。
像是感觉到了鹿晗的动作一般,吴凡迟滞地将目光从鹿晗的脸上转移到自己的胸前,然后在看到鹿晗握着项链的手的一瞬间,整张脸都白了。鹿晗依旧低着头看着项链,并没有注意吴凡的神色,只是用带着懊悔和试探的语气轻声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你为什么没有扔掉……?”
吴凡却惊慌地紧紧地盯着鹿晗的发顶,像是被逼到绝路的人煞白了脸。很久之后才放弃般地垂下头,笨拙地抬起手来,绕到自己的脖颈后面,很慢很慢地解开了项链,松了手指,让项链落在鹿晗的手心里。
鹿晗有些诧异,抬头想去看吴凡的神色,然而他却将头垂得很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是我的错……不应该还戴着它……还麻烦你专程过来提醒我……现在给你……请你……扔掉它。”
鹿晗没有想到吴凡会是这样的反应,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急忙靠近去想要解释,然而吴凡却已经受不住这短暂几秒的沉默,肩膀开始微微颤抖,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细长的手指因为用力交握而显得异常白皙,声音已经完全哽咽起来。
“项链已经还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走?……这个戒指是我的……”
说到后面吴凡已经完全开始呜咽,眼睛里全是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汹涌地往下流。
“……我已经……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鹿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男生,可是我这里……会受伤……我也会疼的……”吴凡好像突然醉得深了,又好像完全清醒着,歪着头抽泣,手指用力地在胸口按了几下,空洞地不停地向着鹿晗所在的方向流着泪。
“我放手……鹿晗……我放手。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这个戒指,留给我……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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