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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有肉的占星馆] 第一卷。〈七宗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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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七宗罪  淫乱:一生之水(上) 




1楼2007-06-03 16:12回复
    。。。。。。。。。分界线GO ZA YI MA SU。。。。。。。。


    第一卷 七宗罪 饕餮:爱神名为二十四(一


    5楼2007-06-03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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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饕餮:爱神名为二十四(五)

       “你胡扯些什么!怎能随随便便就放弃?!”白敏怒了,“想当年,比这更艰难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那个时候我们小,糊里糊涂的!”马雁也怒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哼哼,”白敏发出了冷笑,“你该不是在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吧,班长?别忘了,当年是你领着我们,向老师打的小报告!现在嘛,要是你跪在她面前,说不定她真的会原谅你……”

       “别说了!”赵莎莎拍案而起,“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冷静点行不行?”

       啪啪啪啪,有人在外面拍门。是金菲菲,叫她们去吃饭。今晚是自助餐。

       最后的晚餐了。

       白敏昂首走过了马雁的身边,“我一定会成功的,前‘队长’!”她讥诮道。

       赵莎莎则扶起了马雁,为她擦去脸上浮现的泪光,“班长,看我该说你什么好?越是这种时候,大家越是要齐心协力才对。”她温柔地为马雁捋起散乱的头发,“帅哥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没有一个人能独占他,对不对?”

       马雁凝望着她的眼睛,那眼神冷酷而平静。“对。”她喃喃自语,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自助餐很成功。帅不凡讲起了军校里的趣事,逗得女生们个个花枝乱颤,而金菲菲坐在他的身旁,不时给他挟菜,偶尔也奉献一个温柔的笑脸。她虽然交了自助餐的钱,却依然只吃了一粒药丸,桌上的鸡鸭鱼肉,连筷子都没动过。酒酣耳热之际,两个服务生突然走了过来。

       “请问哪位是帅不凡先生?”服务生问。

       帅不凡有些愕然,“什么事?”

       “这是您订的哈根达斯‘爱神’蛋糕,”服务生恭恭敬敬地奉上蛋糕,“放在这里可以吗?”

       他正纳闷,这时,以白敏为首的女生们,齐刷刷站了起来,每人的手里拿着满满的酒杯。

       “这是作为同学的我们的一点心意,”白敏朗声说道,举起了酒杯。众女生也有样学样,她们挤眉弄眼了一阵,突然,白敏喊了声,“一二三!”

       “祝你们幸福!”二十四个女生齐声大喊。

       金菲菲羞红了脸,和帅不凡一起忙不迭回敬。打开蛋糕一看,心型的蛋糕上,鲜红的草莓拼成了“LOVE”的字样,雪白的奶油娇艳欲滴。“这是冰淇淋蛋糕,赶紧吃,要不然就化了!”白敏忙不迭分蛋糕,把那个“LOVE”正好给了金菲菲和帅不凡,一人一半。

       金菲菲望着碟子里的蛋糕,像凝视空气一般眼神透明。白敏不忘嚷了一句,“哎呀,真好吃,果然名不虚传!金菲菲,你怎么不吃呢?”

       金菲菲,你怎么不吃呢?从那二十四个女生的眼里,从帅不凡的眼里,金菲菲分明看出这样的疑问来。

       她想起在那个焦躁的午后,当她心仪的对象帅不凡决定要和她见面时,她一时心烦意乱,在大街上随意游荡,最后,鬼使神差到了一个名叫“有血有肉的占星馆”的地方。她本是随便碰碰运气,没想到那俊美苍白的占星师,竟将她的命运说得丝毫不差!没错,她就是肥胖,她就是贪吃,她无法控制食道的颤动就像无法控制对帅不凡的思念一样!她也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她哭着跑出了占星馆。当夜幕降临,占星师出门倒垃圾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那个绝望无助的胖女孩还站在屋檐下,默默饮泣着……

       “想获得美丽的躯体?这个很容易。”听了她的哭诉,占星师淡定自若地回答道,“但我不会白白帮你。”

       “你所需做的,只是和我定下契约……”

       而契约的附加条件就是,除了饮料和占星师给她的药丸之外,不可以吃人间的一切东西。可以喝,但绝对不可以吃。她曾试过各种饮料,从普通的水到果汁,甚至是珍珠奶茶和混有果肉粒的浓浓奶昔,总之,只要是无需咀嚼而吞咽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她现在所作的一切,所谓的不吃食物只吃药丸,不过是一种极端的保持纤细身材的手段罢了。很多女明星不也是这样吗?“像小鸟一样进食”,拼命地运动,洗桑拿,以将身体里最后一片脂肪都转化成优美的曲线,让骨头被皮直接地紧紧包围——每当她饿得头昏眼花,视野里金星直冒,只剩一片模糊的时候,只要捏住自己盈仅一握的小腿,扣击自己没有半点多余脂肪的平坦小腹,和抚摸细得就要折断一样的杨柳腰,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无上的自豪与喜悦。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那个奇怪的占星馆,那个所谓的“契约”纯属乌有,而她,那时装模特一般美妙的脸蛋和身材,其实根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赐之物?

       而她,金菲菲,生来就应该这样美的。

       “金菲菲,这蛋糕里面有冰淇淋的,你再不吃,冰淇淋都要化了。”赵莎莎说。

       她苦大仇深地望着那香甜的蛋糕,雪白的奶油看起来是那么诱人,却又是那样恶心。她的眼睛渐渐发花,诚如赵莎莎所言,那奶油仿佛真的在融化,然后,狰狞地流到了地上,湿淋淋的仿佛可怖的怪物一般向她扑过来。奶油的颜色也渐渐变了,不再是那么雪白,而是猪油一般,浑浊发暗的土黄色。在她的眼里,那哪里是什么蛋糕,分明是一大团恶心至极的人体脂肪!


      10楼2007-06-03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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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界线 参上。。。。。。。。。。。。。


        第一卷 七宗罪 嫉妒:死人之眼(一


        12楼2007-06-03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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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啦。我是分界线。。。。。。。。。

          第一卷 七宗罪 骄傲:不老之美人(一


          17楼2007-06-03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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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骄傲:不老之美人(七) 



             所谓的大典,其实就是结婚仪式,亏他们说得那样神秘。然而,毕竟是琉璃公馆的主人,著名影星凤萧萧的第七次婚礼,倒也布置得庄重典雅。杨剑舟站在琉璃公馆的匾额下,喜气洋洋。见到占星师和颜无月,他急忙叫住了他:

             “薛先生,夫人和我,想请您为我们主持婚礼。”

             占星师颇为吃惊,“我?可我非但不是牧师,也不信基督教。”

             “夫人说的,”他坚持己见,“您最权威。而且,除了您,再也没有谁有资格了。”

             占星师无奈,只得慢吞吞走进大厅。这时,蓝婆婆——蓝雪苔那张尖瘦的脸出现了,她幽灵般飘到杨剑舟的身旁,声音又沙又哑:

             “杨先生,我若是你,会立刻取消这婚事。”

             “取消?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杨剑舟一反常态,语气变得冷冰冰的,“夫人和我是真心相爱。别人休想阻止,雪姨!”

             蓝雪苔默然离开了。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夫人正式登场了。这位红极一时的大美人,影坛红星,此刻手捧鲜花,身披洁白的婚纱。然而,她所站的地方,被前后左右四个聚光灯猛烈照射着,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她宛如沐浴在灯光的拥抱中一般,张开了双臂,陶醉在这久违的幸福之中。突然,她颤抖着尖叫了一声:

             “雪苔!”

             蓝雪苔快步上前,夫人伸出手背,不耐烦地对她耳语道:“该死的皱纹!能把它弄到阴影里面去吗?”

             “恐怕不行,”蓝雪苔瞧了瞧,“幸好是手上,不妨事。用绣花手套遮住就行了。”

             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婚礼进行曲》适时地响起,新郎依旧戴着墨镜,笑着走进了大厅,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凤夫人也笑了,她再次张开双臂,准备拥抱她第七个丈夫,光环闪现在她的头顶,她的身旁,使她看上去仿佛高不可攀的神祗,明艳不可方物。突然,她身后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然而她面前的聚光灯仍然照在她满脸的笑容上,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照耀得纤毫毕现。那是多么可怕的场景!他们看到了什么,以至于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揉搓着自己的双眼。那又是多么残忍,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震惊!那些爬满凤萧萧的脸庞的,难道是皱纹吗?她看上去活像个揉碎了的核桃,更可怕的是,核桃壳上还裂开了一条大缝,一张没牙的、干瘪的嘴正抛给众人恶心的媚笑!

             “天哪!”杨剑舟狂叫了一声,猛地扔掉了墨镜,“天哪!这墨镜是怎么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剑舟?”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难以想象那温柔的话语竟是出自这张嘴里。

             如果说杨剑舟刚才是诧异,那么,当他再次抬头,用自己的肉眼见识了眼前的一切时,他震惊——不,震惊已远远不能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了。他猛地蹦了起来。怒火中烧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怒目瞪着面前又老又丑的女人。

             “你到底怎么了,剑舟?”凤萧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妖婆!”他牙关紧咬,迸出恶狠狠的一句话,“你这老妖婆!”

             “老?”凤萧萧惊慌地抚摸起皱巴巴的脸蛋,“可我还不算老啊!才刚满六十八岁!”

             “六十八岁!!!”杨剑舟尖叫了一声,“可你看上去足足有八百岁了!怪不得你深居简出,每次见我都打上好几盏灯,还嘱咐我一定要戴墨镜!你瞧瞧自己这副尊容!”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狠狠朝面前的女人扔过去,在看到镜子里面的东西之后,不幸的新娘发出了高亢的悲鸣,晕了过去。而新郎呢?他狠命撕开了结婚礼服,用脚狠狠践踏着,一心要把满腔的怒气发泄。颜无月倒没有工夫管他,她的视线紧盯着在刚才那出闹剧时,神秘消失的人。如今,那个人斜靠在墙壁上,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般,唇边挂着得意而刻薄的笑容。

             蓝婆婆。

             “是你关掉了凤夫人身后的灯,故意让她出丑,”颜无月问道,“你现在高兴了?她不可能结婚了。”

             蓝雪苔傲慢地瞧了她一眼,“小姑娘,不懂的事,我劝你还是少说为妙。”

             “哼,我有什么不懂的,”颜无月不屑,“说来说去,不就是个‘钱’作祟吗?这样一来,凤夫人的钱,不都归你所有了吗?”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懂什么!”蓝雪苔压抑以久的感情喷薄而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大约在三十年前,还是少女的蓝雪苔带着自己的未婚夫——一个叫做杨羽的小伙子,去投奔自己的姑妈——影星凤萧萧。那时候凤萧萧刚刚结束她的第六次婚姻,这时候来自侄女和未来侄女婿的看望,给了她莫大的安慰。然而,令蓝雪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未婚夫竟然移情别恋,爱上了自己的姑妈……

             那一年凤萧萧刚刚三十八岁,按照占星师所说,正是她找到真爱的时机。于是她当机立断——或者说,她的性格向来如此霸道——与杨羽建立了恋爱关系,并为了他,退出了演艺圈,两人一起隐居到琉璃公馆。没想到一年之后,杨羽死于车祸。赶来吊唁的蓝雪苔在姑*婆娑眼泪下,终于原谅了他们,并从此陪伴着姑妈,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然而,由于凤萧萧想追忆自己早年的生活,只得聘请了一个秘书编写回忆录,这个秘书,恰好也姓杨……

             颜无月心中的疑团渐渐扩大,她感到蓝雪苔还有着更为惊人的消息,只得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姑妈一见到杨剑舟就特别喜欢。她和我聊天的时候多半在说他,有时候她莫名其妙地沉默,半晌后对我说,‘雪苔,你有没有觉得,剑舟特别像一个人?’”

             “我何尝看不出来!他和杨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24楼2007-06-03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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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吧。。。分界线。。。。。。。。。。。。。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一


              26楼2007-06-03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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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三) 



                 她必须得承认,《午夜凶铃》并不是一本伴人入睡的好书,不多会,她便觉得肌肤沁凉,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凉风阵阵袭来,顿时令人毛骨悚然。偏巧此时她有了尿意,下腹不断传来的酸胀感不时警告她,该上厕所了。可一想到上厕所必定经过水房,她心里就一百个不情愿。然而尿意一波接一波越涌越高,她只得勉强起了身。

                 所幸的是,今晚洗衣机并没有作怪。她带着一脸满足的神情迈出厕所,突然敏锐地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她循着气味而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又站在了洗衣机的面前。

                 水房依旧是一片耀眼的白光,可是,今夜却没有了嗡嗡的电机运转声,没有了盖板旁闪烁的红灯,然而,水的腥味还在,而那内桶里,满满一缸子水正做着高速剧烈的旋转,形成了一个尖锐的漩涡。一切静极了,连旋转的呼呼水声都听不见,唯一存在的只有颜无月自己的心跳,砰砰地直撞击胸腔。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洗衣机里的激烈运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部光影交织的默片,在她面前沉默而不真实地上映着。水花扑到了她的脸上,又腥又粘又凉,可就是连屁大的声音都不闻。

                 她伸出手,试探着摁了“开关”键,悄无声息地,水流猛地刹住了车,俨然一副风平浪静的老实模样。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怕是显示的红灯坏掉了吧?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叫修理工来。她刚迈出一步,脑瓜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问题,而那问题,是她之前从不曾考虑过的。

                 波轮式洗衣机是以洗衣机内桶与底部波轮的反向旋转激发水流高速运动,从而带动衣物与桶壁、波轮进行磨擦洗涤衣物。它总是时而逆时针时而顺时针地交替旋转,从不会总朝一个方向旋转——既如此,又怎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漩涡呢?

                 她忽感一桶冰水浇身,从头顶直凉到脚底。她的身后仍是一片光明一片寂静,然而她再没有勇气往回看一眼。

                 她拔腿就跑。

                 第三天。

                 她带着满身的疲惫爬下了床,一边止不住地打哈欠。宿舍里另外三张床都空荡荡的,只见一摊摊掀开的被子——今天上午没课,颜无月难得睡了个懒觉,没想到她们居然早早上自习去了。真是些勤奋的家伙,颜无月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也背起了书包。

                 到了晚上,离巢的小鸟纷纷返回宿舍。鲁冰一向等到图书馆关门才回来,林娜和男友则在楼下缠绵许久,直到阿姨要锁楼门才依依不舍地分手。大家都挺准时,唯有萧钰不见人影。她素来10点准时回宿舍,要经历繁复的洗脸->敷面膜->面部保养->身体护理->足浴等一系列过程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睡觉。眼看都快11点了,大家纷纷做上床前的准备。水房的洗脸池旁站了一排女生,每个人站定一个水龙头,双脚泡在脚盆里,有的人还在洗脚水里添加了浴盐,泡起来更为舒服。上半身则在刷牙洗脸,两头清洁两不误。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颜无月含混不清地对林娜说:“这洗衣机,也该叫人来修修了吧?晚上响得要命,还脏。”

                 鲁冰则在对面插话道,“又坏了?几个月前不是才大修了一次吗?太不象话了,修理工都不肯上来,还多亏林娜和姐夫扛下去的。”

                 林娜报以浅浅一笑,“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那时候女生楼老是失窃,学校规定非本校学生一律不准上楼。也没啥,反正洗衣机也不是多重的东西。”

                 颜无月调皮地直挤眼睛,“对咯,我们还没谢过姐夫呢!要不,明儿个还让姐夫上来,索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把咱们洗衣机扛下去修一修?”

                 “促狭鬼!”林娜笑着拔出湿淋淋的手,去掐颜无月的脸蛋,“谁是你姐夫,乱叫些什么!动不动就指派他,再叫,看我不捏死你!”

                 “心疼姐夫了,心疼心疼了!”颜无月拍手大叫,“砰”地一声拔腿从脚盆跳了起来,准确地落在拖鞋里,拔足狂奔。林娜也急忙套上鞋,呼唤鲁冰围堵。鲁冰笑弯了腰,加入了战团,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拿住了她。林娜拧住她的两条胳膊,一边挠她的胳肢窝一边凶巴巴地问:“下次还叫不叫?”

                 颜无月笑着直喘粗气,“哈哈哈……林娜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刺穿了众人的耳膜,直抵达她们的噩梦最深处。从没见过大胆的颜无月如此模样,她张大着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一只手颤抖着指着身下的洗衣机。从那棕黑色半透明的盖板的下面,一张女人的脸正毫无生气地与她对望。

                 那俨然是失踪了的萧钰!

                 从洗衣机内桶里救出来的萧钰,被颜无月她们送回了床上。她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状态,这也难怪,她虽然娇小苗条,却被折叠起身子,塞进那小小的不锈钢内桶,而且一呆就是一天,不昏迷才怪。在被窝里暖和了一阵之后,她渐渐地苏醒过来,可问到昨晚至刚才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在颜无月晚上上厕所,到早上这段时间里,被人弄到洗衣机里面去的,因为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套睡衣。

                 她们不敢睡觉,全都围在了萧钰的床边,胡乱聊些不着边际的八卦。然而,她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心里真正在想的究竟是什么。很快萧钰便合上了眼睛,颜无月看到林娜和鲁冰还在强打精神,便让她们回去睡,“我晚上陪着萧钰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了。她的手中还拿着应急灯,莹白的光线幽幽绽放,映出了身边萧钰平静的睡脸。她才松了口气,猛地发现,对面床上的鲁冰不见了!


                29楼2007-06-03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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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HOHO。分界线啊分界线。。。。。。。。。。

                  第一卷 七宗罪 暴怒:哆来咪的悲剧(一


                  33楼2007-06-03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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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暴怒:哆来咪的悲剧(八) 



                     “说实话,占星师那些类似威胁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那些江湖术士都是老一套把戏,故意危言耸听,以骗取客人的钱财。所以我只是笑笑,准备离开占星馆。”

                     “临走前他又叫住了我,‘客人,’他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何止百万,因此,拥有同样的命盘也不足为奇。当然,他们不可能全都走上完全相同的命运之路,然而,自然的力量何等玄妙,你我还是不要轻视为好。’”

                     “我肚里暗笑,‘那按照先生的指示,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我命中的暴烈之气?’我问他。”

                     “占星师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命由天定,事在人为’。请务必多多克制你的‘火星’。”

                     谢丰泽轻轻喘了口气,仿佛有些倦怠。颜无月急于知晓后事,在她再三催促下,他喝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却陡然转变了话题。

                     “颜无月,在你所看过的书里面,有提到过梦境吗?”

                     “梦?”颜无月首先想到的就是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他认为,梦是欲望的满足,绝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即通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她回答,“按照他的理论,梦是潜意识的欲望,由于睡眠时检查作用松懈,趁机用伪装方式绕过抵抗,闯入意识而成梦。”

                     “是吗?”他干笑了一声,“也就是说,现实中无法满足的欲望,便会在梦境中成真了?”

                     弗洛伊德将梦分为显相和隐义。显相是隐义的假面具,掩盖着欲望(隐义)。白天受压抑的欲望,通过梦的运作方式瞒骗过检查以满足欲望。理论上的确是这样……

                     “你也许不太了解我。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平时脾气挺随和的,一点都不固执,人际关系嘛,起码没有和谁闹僵过,因此他们都说我不像金牛座——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抽那个占星师的嘴巴子。”谢丰泽单手支颐,似有无限烦恼,“可是,直到做了那些梦,我才发现,其实占星师将我的内心读得多么准确。”

                     “在梦里,我一直一直,一遍又一遍地杀人,杀了一个又一个……全都是些女人……”

                     颜无月站在D大校门口,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周遭的喧哗声她充耳不闻,进进出出的学生她视而不见。她的脑中一片混沌,全然忘了此次出门的目的是到火车站买回程的火车票,而只是发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发呆。D大的门卫嫌她碍事,吆喝她快点让开,可她就像木鸡一样,雷打不动。

                     停在门口的一辆出租车里,两双神秘的眼睛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个问道:

                     “看到没有?”

                     “当然!!!我又不是睁眼瞎子!这么大个都看不见!”后者显然兴奋之极,“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厉害!我都迫不及待陪它玩一玩了!”

                     “少安毋躁,”沉稳的口吻,“接下来,就是意志的较量了。”

                     水芸远远跑了过来,“颜无月,你杵在这里干什么?票买了吗?”回答她的,只有颜无月傻傻的微笑。水芸不由急了,不是中暑了吧?怎么直犯傻呢?她只得把颜无月拉回了宿舍,倒了杯水给她。后者并不喝水,而是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水芸。那目光令她毛骨悚然。

                     “水芸,”她开口了,声音也低沉得古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水芸猛地一震,随即,又露出了虚饰的笑容,“我?我有什么事,值得隐瞒的呀?从小到大那些丑事,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颜无月往一旁,用力地把头摇过去,节奏之缓慢不由让人联想起僵尸的动作。“人间仙境,”她眼皮都不眨一下,眼珠一动也不动,“你撒谎了。”

                     她怎么会知道?水芸的心里扑通扑通打起了小鼓,然而,她唯有矢口否认。那样的可耻经历,就算是颜无月,也万万不能对她说!

                     “你在人间仙境做过事,你的照片被登入了‘人间仙境’的宣传画册……”从那毫无生气的软绵绵的嘴巴里,吐出的竟是那样爆炸性的信息,“还有你的手机号码……”

                     “不要再说了!”水芸狂叫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耳朵,“别说了,我求求你……”

                     “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真的,在那里做过?”

                     “没有!没有!没有!”水芸涕泪交加,“我只是陪别人聊天而已!其他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只是聊天……而已?”颜无月的语调陡然阴森起来,“可是,田甜和孟莹她俩,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什么?水芸猛地抬起头来,充满了迷惑,“你说田甜?你怎么会认识她?”

                     “你刚来C市的时候,田甜学姐她应该刚刚死了啊!”她接着说道。

                     颜无月的唇边现出了一线杀机,“你说的太对了……正是那时候,我认识了她,从她嘴里得知了你卖身的往事。”

                     “在我喂她喝下毒药的时候……”

                     “哇!!!”水芸吓得倒退几步,在她面前的颜无月,面目狰狞,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爆——她何曾见过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转身欲逃,然而颜无月抢先一步按住了寝室门,然后,当着她的面,将门反锁上,钥匙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她们俩,没有说谎吧?”颜无月的脸上青气森森,“你是去‘卖’了吧?”

                     水芸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里恐惧的黑洞,越扩越大,越来越深,即将把她吞没——颜无月突然暴吼了一声:

                     “你宁愿卖了也不给我!”

                     她一把搂住水芸的纤腰,把她重重地推到床上,然后,猛地骑到她身上,双手扣成环,扼住了水芸细嫩的脖子。那巨大的力量压得水芸根本无从呼吸,出于本能她全身都在乱耸乱踢乱蹬,然而颜无月的力气出乎异常地大,牢牢抑制了她的任何反抗。她的双手箍得铁桶一般紧。

                     简直就像,男人的力气一样大。


                    41楼2007-06-03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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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KA。我就是分界线。。。。。。。。。。


                      第一卷 七宗罪 贪婪:回魂夜财神(上


                      44楼2007-06-03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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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贪婪:回魂夜财神(中) 



                         门铃不适时地响了起来,这该死的Jim,现在才知道回家!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解下,她便冲了过去。门外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看到Lucy手持明晃晃的水果刀,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翻着白眼倒在了Jim的怀里。见鬼的大餐,见鬼的感恩节!全给搅黄了!

                         这都怪你,Lucy抱怨丈夫,去火车站接姑妈也不通知一声,害得姑妈被吓坏了,幸好及时抢救,才捡回一条命。姑妈有严重的心脏病,Jim叮嘱老婆,以后千万要注意了。

                         万一当时姑妈真的被吓死了,她身后的财产岂不是……?一想到这里,Lucy浑身的血液不禁热浪翻滚,沸腾不已。她一面小心地压下心头惴惴的罪恶感,一面又谨慎地打听起姑*病况。医生吩咐老人家要绝对静养,不可劳心劳力。这下可好,姑妈不光整天躺在床上不动弹,名正言顺让人伺候着,连拉屎撒尿这样龌龊的事都要人代劳。当然,这个服侍她的人,不可能由别人担当,只能是侄媳妇Lucy。然而,身为时尚女性的Lucy又怎么受得了这种肮脏事?她请了几位小保姆分担家务,可老太太不是嫌保姆做的菜不好吃,就是怪保姆端的洗脚水太烫,唯有Lucy亲自上阵,姑妈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看到这种情景,不明所以的Jim还连连夸老婆能干,一点都不明白真实的状况。

                         “真相在于,她一定还在记恨感恩节那件事,”Lucy忍不住在枕边大倒苦水,“可我那时候又不是故意的!”

                         “虽然姑妈差点因为你见了阎王,可我看,她并不是小心眼的人,”Jim不以为然,“毕竟曾经富贵过的人,生活上有些挑剔在所难免。她只有对你没那么挑三拣四,不正说明你深得她的心吗?我看这样就挺好,”他重重翻了一个身,几欲昏昏睡去,“恐怕是你太敏感。”

                         “你不懂的,她这是故意折腾我,跟我作对……”她委屈地瞥了一眼丈夫的背影,“只针对我一个人。她对你,还是那么疼爱……”

                         然而她的丈夫压根儿就没在听;他早就把头歪向一边,睡着了。

                         为节约时间,他们早上往往吃牛奶燕麦粥,在沸水中加入即食燕麦片,再用新鲜牛奶冲泡,既简单又快捷,一家人的营养早饭便完工了。姑妈来了也一样,这天,老太太一尝,马上脸一沉,“呸”的一声吐在每坪价值700元的圣象牌斯德哥尔摩樱桃木地板上。

                         “这粥是酸的!”她忿忿地冲Lucy大叫大嚷,“你是不是要毒死我?”

                         果然是故意找茬,Lucy只心疼地板,那口痰不偏不倚吐在了地板间的夹缝里,眼看就要渗到地板下的地笼木里,这下子想擦都擦不干净。闻声而来的Jim也尝了尝,是有微微的酸味,不过,也算燕麦的正常味道,不至于有毒那么夸张。夹在两个女人脸色中间的他十分为难,只得含糊表示另外给姑妈做一份早餐。Lucy急得跟丈夫分辨,大家喝的都是一样的粥,凭什么她百般刁难。话音未落,丈夫劈头盖脸把她训了一顿:

                         “没见识!姑妈能跟咱们一样吗?她可是身家几百万的财神爷!不好好伺候,哄得她开开心心怎么成?还不快去另做早饭,恭恭敬敬请老人家用膳!”

                         话说的好听,反正看她的脸色做家务的人又不是你……Lucy一肚子怨气,好容易服侍姑妈吃完了早饭,匆匆开车去上班。走了十分钟,她突然想起有份重要的文件没拿——真是心不在焉!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一个威严的老妇人的话:

                         “林杰(Jim的原名),我一向把你当亲生儿子看,所以百年之后,我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但是有一个条件,”姑妈长长吸了一口气,门外的Lucy也不由紧张起来,“那就是,不要让那个女人碰到一毛钱。”

                         “Lucy?”她听到丈夫疑惑的声音。

                         “对。她对我实在太坏太坏了,真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能对一个孤寡老人下这种毒手!”抽泣声,擤鼻涕声,翻动衣服的声音,“看看这里,都是她掐的,抓的,当着你的面对你甜言蜜语,一背着你就偷偷折磨我!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谎言,无耻的谎言!Lucy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她承认,一旦背着Jim,她确实奉送了姑妈不少白眼,但绝对没有动手打过她,她毕竟是个老人!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背地里污蔑自己!

                         “我敢发誓,那狠毒的女人为了我那笔钱,一定会杀了我,再来杀你!记着,别让那个女人碰到一分钱,否则,我就修改遗嘱,宁可捐给慈善机构,也不留给你!”

                         Lucy屏息静气等待丈夫的回答,当她听到“知道了”这三个字时,眼泪顿时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冲刷了一路的残脂剩粉。连最亲密的丈夫都被那妖婆蛊惑,她还剩下什么?于是她明白,非得除掉那个讨人厌的姑妈不可了。

                         首先她拜访了冰冻街666号,有血有肉的占星馆。

                         在占星师的眼中,人类被星星所纺织的命运之线彼此缠绕,纠结。通过星星的走向,人间一切的扑朔迷离,都解析得异常清晰,迎刃而解。“在你们两人的命盘上,我看到那位老人的土星冲你的太阳,因此她不断否定挑剔你,你有时候会迫于压力去接受,有时候又会忍受不了而爆发。此外,从宫位来说,她的子女宫(第五宫)落有冥王星,且相位较凶,代表她和子女关系淡漠,而你的父母宫(第四宫)则落有火星,相位较凶,也容易和家人发生争吵——简而言之一句话,你们俩是天生的对头,针尖对麦芒。”占星师微微叹了一口气,“所谓针锋相对是也。”

                         “那我该怎么做呢?”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受这个老妖怪的气?”

                         占星师交叉起长长的双腿,薄薄的双唇间吐出淡淡的话语:

                         “客人,占星师只能点亮星光,为您驱散眼前区区一步的黑暗,”他眯起冰绿色的眼睛,冷漠而不带任何色彩,“而正确的道路如何,此刻正在您自己的脚下交错蜿蜒。”

                         她擦干泪水,决心已下。不,应该说早在拜访占星馆之前,她便已选择了一条迅速攀援峰顶悬崖的捷径,所谓向占星师求助,不过多一点心理安慰罢了。成,则几百万钱财唾手可得,败,则粉身碎骨,跌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46楼2007-06-03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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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卷快要完了哈 分界线。。。。。。。。。。。


                          第一卷 七宗罪 特别篇:死灵协奏曲(一


                          48楼2007-06-0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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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特别篇:死灵协奏曲(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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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我为你装上眼睛吗?”

                             白夏冷笑了一下;她高深莫测地牵动着嘴唇,笑了。

                             “凡人的眼睛虽然不在了,但心眼犹存。”

                             “那个人在撒谎。她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南辕北辙。”

                             占星师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我早就怀疑过,福利院花了五万元才买到信息,这样重要的电话号码她怎会不记得?连报纸名都忘了。”

                             “不止如此,”白夏一脸讥讽,“根本就没什么报纸。”

                             “没有?”占星师吃了一惊,“那她从哪里得知的?”

                             “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映象,似乎有人把纸一样的东西塞到她的手上,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白夏答道。

                             “哦,那可能是传单。”占星师补充了一句,“对了,白夏,你睡着的这三十年间,世上又发生了很多变化,让真夜给你传递些知识吧。”

                             “这个容后再谈,”白夏温和地堵住他的话,“然后我看到,她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很古怪,她拿起盒子上面一个长长的、两头弯曲的东西,还有一圈一圈的线连着……”

                             占星师迅速把她抱到电话亭,指着电话对她说:

                             “是这个吗?”

                             “对。”

                             “这个叫电话,”占星师又好气又好笑,“你真该学点现代知识了。”

                             不知道白夏的脸红了没有,反正她停顿了一会,接着又冷淡地说:

                             “看来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我睡觉了。”

                             “等等!”占星师也慌了手脚,连连摇动她的金铃铛,“等你帮完这次,我一定请你舒舒服服洗个澡,请你吃香喝辣,然后送你安寝,如何?现在不要那么见外嘛!”

                             兴许是他的贿赂产生了效果,总之白夏又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号码!”占星师脱口而出。他生怕白夏不明白,自己对着电话按了几个健,“就是这个东西,上面的数字,她依次按动的顺序是怎样的?记下来,告诉我!”

                             颜无月还在查阅资料。本地出售的报纸顶多不过十来种,时间区域也不算太宽泛,以半年为坐标原点,前后平移顶多三个月,按理说很好找才对,然而,她累得两眼充血,都没找到“福利院的寻人启事”。这可真怪了!难道,我漏了哪种报纸?或者,不是报纸,而是杂志不成?

                             她坐在窗前,继续翻动着报纸,直到阳光猛地晦暗了下来,直挡住了她的视线。怎么回事?才下午而已,没到黄昏呀!难道天气一下子转阴了?她嘟嘟囔囔抬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占星师整个儿趴在窗子上,那张惨白的脸正冲着她微笑。他那黑色的长风衣将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疯啦???这是颜无月的第一反应,还不快下来!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擦玻璃的“蜘蛛人”呢!她赶紧跑出图书馆,占星师果然神出鬼没,此刻又安然靠在图书馆前的旗杆上,含笑等着她了。

                             “你干吗那么夸张啊???!!!”颜无月一见面就大吼大叫,“故意引人注目还是骚包啊?要是让保安看到了,不把你扭送派出所才怪!”

                             “你尽管放心,”占星师一脸天真无邪,“再杰出的人类,哪怕刘翔,都无法跟上我的速度。”

                             “我没让你们比速度!你又不是田径冠军!”颜无月气坏了,“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叫我吗?万一让其他同学看见了,你叫我该怎么解释啊?”

                             “哎呀,你生气了,”占星师耸了耸肩,“算了,本来想告诉你福利院的电话号码的,不过你大概不需要了。”他转身便走。还没等他迈出步子,颜无月早已抢先扯住了他的大衣,一脸谄笑,“占星师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那是只存在于黄护士心中,白夏用心眼看到的电话号码。黄护士曾经按照传单上的指示,给福利院拨打电话,透露了那女孩的消息。她曾因为害怕女孩的鬼魂索命,无意中抖搂出自己的出卖行为,被颜无月发现之后,她又编造谎言,企图瞒天过海。

                             “语言对白夏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占星师说,“因为她可以直接聆听人类心底最深的声音。”

                             “类似于读心术?”颜无月问,“她可以将对方的脑波直接转化为声音?”

                             “正是如此。”

                             颜无月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早说!”她兴奋地叫了起来,“那我们根本就不用那么费劲了嘛!只要让白夏去听听那些人的心里话,所有的线索不就统统出来了吗?”

                             占星师微微皱起了眉头,“没那么简单。读心术对白夏的精神负担相当之重,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轻松。我也只敢偶尔拜托她一次,如今她已经回去睡觉了。也就是说……”

                             “之后的事情,得全靠我们自己了。”

                             他口中的“我们”二字,听起来有些暧昧,然而颜无月一心记挂着福利院和那智障女孩,根本没有在意。如今占星师和颜无月一起,拨动了同样的号码。在经历了难以忍受的、漫长无垠的等待声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电话线的那头,传来了一个机械而甜美的女声:

                             “您好,这里是恩宠天使福利院,请问您需要我们的服务吗?”


                            54楼2007-06-03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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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七宗罪 特别篇:死灵协奏曲(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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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慢吞吞地答道,“接下来,你就带了个装疯卖傻的女孩和阴阳怪气的男人,直扑我们医院,对吧?你以为我们会笨到上当吗?”

                               杜健明倔强地闭上了嘴巴。不管他是为小绢报仇,还是因听闻小绢的死讯一时怒火中烧,他都无法抹煞“他曾杀人”的事实。他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仿佛那手上正有无穷无尽的鲜血渗出,滴滴答答滋养着身下腥臭的泥土。

                               “你们到底对小绢做了什么?在福利院的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阴谋?”他疯狂地捶打着木门,一如他此刻绝望的心情,“小绢到底是怎么死的?告诉我!”

                               “这个嘛,你永远也用不着知道,”医生丢下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向往黑暗的生物,就永远被黑暗埋葬吧!”

                               颜无月忽觉一阵香气袭来,那是与先前迥然不同的甜美气味。她用力吸了两口,突然一阵晕厥。不好,有毒!她急忙掩住自己的口鼻,然而,毒气又岂是区区这样能打发的?那香气直渗入她的五脏六腑。连骨头都快要化开似的酥软:于是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木板门“砰”地一声被捅了一个大洞,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胳膊伸了进来,一把揪住她的腰肢。新鲜的阳光和空气涌进了狭窄的地下室,在飞舞的灰尘下,占星师一手揪住一个昏倒的人,将他俩拽了出来。他那深邃的目光从颜无月紧闭的双眼上,一直扫过囚室地下那泛着褐红色腥臭的土壤。他的鼻翼有力地扇动着,那分明是积年的血迹混合尸臭的独特味道。

                               对于占星师的到来,医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很好地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只用轻描淡写的口吻问了一句:“你没事?”

                               占星师惨白的脸庞上裂开了一丝笑容,“当然。”

                               “我的体质相当特殊,普通的毒药根本对付不了我。”

                               医生缓缓地点了点头,“可能吧。注射了足以杀死三十头大象的氰酸钾,还能若无其事站在我面前的人,你是头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把手枪,枪口直指占星师的额头之间。

                               占星师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是否耳朵不太好?”

                               “什么意思?”

                               “我说你,还有你们福利院的那些人,是耳背还是有意充耳不闻?在这房子的下面,”占星师的脚尖轻点地面,“可是有一大群屈死的鬼魂夜夜恸哭呢!”

                               医生愣了一下,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你发现啦?”他轻松回答,“这也难怪,他们埋得太浅了。我们曾建议送到后山的坟场去,但院长说,唯有这房子方可镇压鬼魂……无稽之谈,哪里有什么鬼!活着的时候就是废人,死了自然也是无用鬼!结果还是拗不过院长,全埋在这房子的地下室里了,层层叠叠,越埋越浅,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臭气熏天,简直都没法正常上班!”

                               “可谁又会想到,医院的下面竟埋着无数的尸体呢?”占星师的眼神透明而冰冷,“从牺牲者的尸骨上攫取血肉以养肥自己,这样的人类才是真正的食•尸•鬼!”

                               医生嗤笑了一声,“不要逗我发笑了!什么尸体,什么牺牲者,说得那般可怜……”他突然正色道,“他们只不过是残废!若不是福利院好心收留他们,供他们温饱,他们早就横尸街头了!他们之所以现在能快活地活着,那全是拜我们所赐!他们应感激涕零,知恩图报才对!”

                               “所以,作为报酬,你们便贩卖他们的器官?”

                               “贩卖?说得难听了吧?”医生摊开双手,作无奈状,“准确地说,是‘收割’。就像豢养家畜,种植庄稼一样,在付出辛勤的劳动之后,获得丰收,那是天经地义的!”

                               “可他们不是家畜……”占星师的绿眸燃烧如鬼火,“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好问题!”医生叫了一声,“那么我且问你,什么叫做人?没有感觉,懵懂无知,连话都不会说的白痴叫人吗?不事生产,只会白白消耗他人创造的财富,甚至会危害到他人和社会安定的傻子和疯子,他们叫做人吗?我告诉你!”他兴奋得唾沫横飞,非得站到办公桌上说教才甘心,“只有被他人和社会所需要,才是真正的人!像他们这种被社会和家庭弃之不顾、置之不理的垃圾废品,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人渣,畜生!”

                               占星师对他身后的东西突然产生了兴趣。那是一幅风景画。起先他并没有太注意墙壁,只当那是医院里一幅普通的装饰画罢了,然而,当医生站在桌上,对着他手舞足蹈的时候,那幅画中黑沉沉的月亮,正升起于他的头顶,构成了一幅古怪的画面。

                               “……月?”一个久违的词即将脱口,他又硬生生地将它吞了回去。他想凑上前看个仔细,但一个冰冷的硬东西顶住了他的头顶。是医生,正狞笑着用枪指着他。

                               “Farewell(永别了).”扳机扣下的声音。

                               火光过处,占星师苍白的额上顿时添了一个黑色的大洞,在巨大冲击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随之重重地倒下。然而,还没等医生得意的笑容收敛,他却发现了一件怪事。占星师脑后被贯穿的洞里,本有一条血浆线一般迸出,然而占星师却用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将那血浆一把拢在手心里。雪白的手套上,一滩血颜色正酽。

                               接着,占星师缓缓直起身子,伸出长长的舌头,啪嗒啪嗒直舔自己的手掌。等那血悉数吸尽,他才满意地摸摸后脑勺,“还好,还好,一滴也没有浪费。”


                              57楼2007-06-03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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