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某个和番而来的少年郎,为了不让他心伤而自承心伤,我在异乡起了了归路,裹上了素白的衣裳。
他小口呼吸,他节俭得近乎吝啬的呼吸,似乎想要尽可能延长最后一刻时光。
他平静伸出了手,让伤者握着。
他努力微笑,谁想,只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几乎用尽了最后的性命。
他恍惚着迈步入死地,蜿蜒的红迹浸湿视线,从他炽热微偏心房涌出的,是最后一滴思恋,绵绵不尽流到了尽头,堆成血红色的死亡。
弥留之际,他紧紧如浮木般握住他的手兀自不肯放,带着一种冰冷的温暖与绝望。
死亡面前,没有前世,也看不到来生,只在魂飞魄散之际,依稀谨记自己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爱他,他爱他,爱他,爱他,爱他,爱他,爱他……
他抽出手,他的背影折如柳,那是一种至今仍未在广袤和番路上生出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