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还是只能听见客厅传来的吵闹声,夹杂着电视的噪杂声,隔着薄薄的门板一波一波地袭来,毫不疲倦。
空气中满满的都是潮湿和发霉的气味,被子散乱地铺满半张床,地上的毛毯也拖拖拉拉的卷成一团,枕边还散落着瓷杯的雪白色碎片,沾着点点莫名的猩红色液体,在床单上蔓延出大片血渍。
阳台上的漂亮女孩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苍白且瘦弱得有些过分的双臂交叉着倚靠在栏杆上,手指紧紧的抓住胳膊,骨节泛出近乎透明的白色,血一滴一滴地从手腕滑落,在地板上绽开出一株株血花,女孩却毫不在意,紧抿着已无血色的薄唇,轻阖上墨绿色的双眸。
深秋寒夜冰凉的微风袭来,扬起她过长的金发。
她躺回床上,蜷缩着抱着被子,伸出手去拿不远处的小小的药瓶。
客厅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啊,那可怜的金鱼吧。
她抓着药瓶的手不可抑制的一抖,瓶子‘刺啦’一声与地板相撞,撒了一地。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眸依旧没有半点起伏,伸出手胡乱抓了一把药片,硬生生吞了下去。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什么,笔直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最终还是在手指收紧的那一秒,落下了手臂,唇边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跌落在毛毯上的药瓶静静地沉睡着,写着安眠药的标签正对着窗台,她刚刚发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