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
CP:独伊
德|国X意|大|利
北非那边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时间以天为单位流去，如打翻了杯中的水，抓不住，无能为力。
斯|大|林|格|勒的雪越来愈大，天气越来越冷，已经和伊万布拉金斯基交手几次，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演变成不断退后，完全处于军事被动，导致现在一看见红旗，就下意识的恶心反胃。
路德维希蜷在卡车里，寒风四面八方的从各种缝隙挤进来，他止不住颤抖的手正艰难地倒着胃药，但大部分都倒在了车里，此时水资源要紧，后援被苏|军截断，他只能干咽，强行把药挤入喉咙，那干涩的痛楚如心头的阴霾，久久不散。
他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含在嘴里，对着远处连绵不断白雪皑皑的群山，眸子里空若无物。
他想起几个月前，红发少年还在他的身边，当时他被与英军的空战结果激得猛然胃疼，强忍着在身上摸索一阵后，才发现胃药被落在房间，身边的他则一脸惊慌，但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了本该被遗忘在床上的胃药。飞机晃动得厉害，他满头冷汗，还时不时向痛苦中的他投来担心的眼神，手上却不含糊，难得的准确地倒出两片药，递到他面前，又打开自己身上带着的水杯，不忘吹着水面的热气，喂他喝下去。
那个人的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一改往日的不靠谱，像哄个孩子般对他喃喃：
“路德，不要痛喔，马上就好了。”
然，原本拍着他的背的人，该陪着他的人，该在他身边天真地笑着的人，该哄着他的人，温柔的站在他背后的人，开辟了北|非|战|场，如今身在北|非，行踪不明。
他扼住喉咙，声音干哑而陌生。
“……费里西安诺。”
是的，那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失踪的那个人的，名字。
费里西安诺 瓦尔加斯。
他缩了缩，寒风抓住衣服的间隙争先恐后地涌入，冷得快要窒息。这里的冰雪冻住了他们的坦克，冻住了他们思维。
风雪大肆呼啸，尖叫着撞击着车窗，发出催眠般的敲击声。
路德维希的迷迷糊糊思维回到了费里西安诺走的前一天的晚上，他一次一次地侵犯着他的身体。墙边、床上、地上，他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他。费里西安诺在他身下因剧痛和疲惫而哭泣，发出的哭喊被他一一封在唇|舌间，他的舌侵略地占领他的口|腔，唇|舌交缠，唾沫的声音不断地激起他对他的情|欲，他贪婪的索取，尽是彼此的气息，甜蜜的直泛在心里。
路德维希并不喜欢费里西安诺的哭泣，也不停地强调，可是没有用，好歹也是几百岁的国|家了，动不动就哭，“呜哇哇”停不下来。奇怪的是，那家伙总说是自己太严厉太凶才会哭，明明在最后能让那家伙停止的只有他。
其实路德维希喜欢的，是在平时费里西安诺的笑脸，没心没肺，天真烂漫地扯着他的衣角叫着“路德路德”，少根筋，偶尔脸红，耍耍小脾气。
在**的时候，他享受的是，费里西安诺在高|潮的呻|吟，和那迷醉的表情。他看到这些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更加深入，探取费里西安诺的身体里最深处的温暖。
是啊，温暖。
最后，最后，路德维希留恋地从费里西安诺的颈窝处抬头，才知道天都要亮了。他倒没事，而身下的费里西安诺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还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晕过去。还发现费里西安诺的**肿胀的厉害，若再动的话，两个人都不会好受。
于是他退了出来，躺在一边，用被子把费里西安诺裹好，抱在怀里。
“睡吧。别强忍着。”他吻着费里西安诺红肿的唇，“就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他就此停住，头无力下滑，再次抵在费里西安诺的颈窝，啃噬着肌肤。
“为什么要离开我？越是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呆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你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02
窗外的敲击声似乎大了些，路德维希睁开眼才惊觉自己睡着了，他看向窗外，一个士兵正敲打着窗子，说着什么。由于风雪声太过刺耳，他只好用力抵开门，才勉强能听清：“报告贝什米特指挥，我军坦克已经解冻完毕。”
今天唯一的一条好消息，路德维希心里踏实不少，他出了车子，接过对方递上来的望远镜，看了一会，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士兵点头，跑了下去。
没错。
即使前路崎岖不平，即使爱人生死不明，他都会依然走下去，他欲望无尽，不会停息。
——————《路》上FIN————————————————————

03
在战场见到伊万 布拉金斯基，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对方依然一身老旧的红军装，拿着把冲锋枪，染上血色的米白围巾在空中飘得肆意，脸上是万年不变的阴冷笑容，孩童般的声音令人在冰天雪地中汗毛倒立。
“呦~穷途末路的多一字先生~ ☆”
路德维希没有理他，而是攥紧了手中的枪，一步一步后退，脑子里飞快转动着如何让自己以最小的代价退离。
伊万像是没看见一样，无所谓地加大笑容，口气亲切地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你几个月前进攻我家的气势去哪了？现在竟然狼狈成这样，真让我想哭啊~~”
“还想称霸欧洲？”他把枪扛在肩上，俯视着路德维希，“看你这缩头狗的样子，怕是连自己家的事都摆不平吧——”
还来不及说完话，一枚子弹就擦脸而过，血液缓缓留下来。伊万只能停住话，用手抹去脸上的血，他眯起紫色的眸，冷冷打量着路德维希冒着烟的枪口。
“别让我从你熊嘴里听到这句话。”路德维希架起枪，咬牙，“你不配！！”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伊万恼怒的把枪指向路德维希，不过片刻后他又放了下来，再次绽开笑容，冰冷而诡异。
“是啊。我能理解，这是你和你那个亚|平|宁小情人的梦想吧。”
路德维希一愣，下意识不想听下去，他怕，接下来的内容是他渴望却又不敢知道的，会让他底线崩溃的消息。然而伊万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欣赏着路德维希森冷表情，笑：“你真可怜，困在我家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包括意|大|利那孩子？嗯？”
“住口！”路德维希睁大眼，手指放在扳机上，“不许再说下去！”
一脸有好戏看的伊万眨眨眼，“想知道吗？我的盟友柯克兰可是在前线，给我第一手消息喔~”
“不——”
“意|大|利他啊……”
“住——”
“战败了哦~~”
战败了。
路德维希觉得自己的思维在那一瞬间涣散，似乎还有片刻失聪，但那不过是自己过度幻想的罢了，所以，伊万说的一字一句不漏的撞击在他的心上，痛得快失去理智。
他喉头一痒，一咳，摊开手后，带血。
他预感到不仅在这里，哥哥那边的处境也不妙。
而费里西安诺他，也是撑不了了吧。
他突然不怨他，他只是担心那家伙伤得重不重，柯克兰混蛋有没有把对他的怨气转加到那家伙身上，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在重伤昏迷的时候梦见他。
那家伙就是这么脆弱，战争根本不适合他，艺术、歌剧、足球，那才是费里西安诺的天下，他应该在阳光灼热的天气吃着冰激凌，搭讪调侃着美女，踢着足球，顺便再抱怨路德维希对他有多眼里，不许干这干那……
伊万扭过头，接着说：“不过你家的‘沙漠之狐’一出场，倒是扭转了局势。”他一顿，“但是柯克兰乘胜追击，一口气打到西|西|里……”
路德维希听不下去了，大脑乱哄哄响成一片。
西西里……
“9月份，意|大|利宣布投降。”
路德维希脸色惨白，踉跄几步，被身后的士兵扶住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被背叛的愤怒和独自的悲哀撕扯着他，他用手捂住双眼，嘴角的鲜红刺痛了转过头来的伊万的眼。
“……”伊万开始觉得这样没意思极了，但是没有办法——他所在的是刚刚和另一支德|军打完的残余部队，资源所剩不多，要是现在追击打面前德|军，必是两败俱伤，他也不想顺了柯克兰的意，所以，这次只能放过眼前的路德维希，可也不能白白放了。于是，他恢复笑容，即使路德维希看不见，“然后呢。可怜意|大|利的四肢被拷上了铁链，关在了英军阵营，所有行动受到了限制。柯克兰说，你什么时候投降，他就什么时候放了。”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伊万一惊，听见身后有重物倒下的声音，“该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路德维希维持着刚刚开火的手势。


伊万在路德维希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悲伤和打击的情绪，冰蓝的眸子里阴云翻涌。
德|军的炮火对准了他们。
伊万也招呼己方的坦克，自己走到了坦克后面，刚蹲下，一颗炸弹就在不远处炸开。
“布拉金斯基指挥！”有人大喊，“德|军跑了！！”
伊万一愣，死死扣住了地上的雪，然后用力扔了出去。
像什么呢？
04
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之后就是士兵欣喜的表情。路德维希记得这里是他们在乌|克|兰的临时总部，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只是起身像睡醒而已走了出去。
“贝什米特指挥！你的伤！”
伤？原来他有伤。
可是路德维希根本没觉得痛，他扯过军装外套，继续向门口走去。
有人抓住了自己，声音焦急，“贝什米特指挥您是要去哪里？外面不安全——”
“北……”
“什么？”
“我要去北非。”
士兵懵了，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去北非？
“不不……”路德维希又摇头，“应该去意|大|利……他在等我，他需要我……”
他还想知道，为什么要放弃他们的梦想，仅仅是个柯克兰，或者琼斯？他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做这个相当于背叛他的行为！他对他不好？错！从战争开始甚至从前，就是他对他最好不是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士兵看着神志不清的路德维希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另一个士兵走了过来，报告到：“贝什米特长官。有从英|国打来的电话。”
路德维希像疯了一样冲进了房间，他迅速抓起了电话，却又沉默。良久，才颤抖着轻声着呼唤着他日日夜夜想疯了的名字。
“费里西安诺？”
“是我哦，路德~~”声音透过电话里的杂音，仿佛是从上个世纪传来的熟悉，“你怎么样？我过得还不错哦，就是伦|敦太阴了总是下雨，还有不让我看美女也不让我弹吉他，更不让我吃pasta！斯康饼什么的最讨厌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上膛的声音，一个有着标准伦|敦腔的人毫无风度的吵了什么。
路德维希心头一紧，听见费里西安诺的声音安静下来，像变了个人。
“路德。”他说。
“对不起。”
路德维希眼眶一热，他摇头，他想听的，不是这些，不是这些！
“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费里西安诺的声音变得空灵悠远。
“那条路，有太多的罪孽，太多的鲜血，太多的坎坷，我，走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认为我背叛了你。”
对方吸吸鼻子。
“我不否认。”
“这次总算能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要劝你投降。”
“这样下去，只有毁灭了。”
“不要像罗|马爷爷，还有……神|圣|罗|马一样。”
声音带了哭腔。
“放下好吗。”
“德|意|志。”
耳边有断裂声传来，路德维希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电话捏出了裂缝。
“路德？”
“……亚瑟催我挂了。”
“再见？”
是啊，费里西安诺总会离开的，总会放弃的。
像他的手，灵巧修长，那是只适合拿画笔的，而不是握枪开炮的，他的眼琥珀流光，只适合赏遍艺术，而不是看尽杀戮，他的身体瘦削而健康活力，那是应该在球场上奔跑，而不是在战场上躲避炮火。
那是他的费里西安诺。
他早就该明白的。
路德维希一直不说话，费里西安诺也没有挂下电话。亚瑟 柯克兰似乎离开了。
过了好久，久到路德维希认为自己心快死了的时候，他开口：“费里西安诺。”
“我不会放弃。”
“哪怕我毁灭——”
“即使没有我？”
费里西安诺打断了路德维希，他的声音有些失控，好像费了很大的勇气。
路德维希瞳孔紧缩，显然没想到费里西安诺会这么说，他捏紧电话，忍受着刀割般的心痛。
话筒那头突然一阵震动，再次有声音出来，却换了个人，“土豆混蛋！***再敢惹我弟弟哭老子就毙了你！！”
“————”
电话被粗鲁的挂断，路德维希盯着出神，他知道，它不会再响了。
他沉浸在最后费里西安诺说出的那句话里，喘不过气，甚至感到了深深迷茫。当士兵第无数次提醒他外面快被苏|军包围时，他才缓过来。
“一定要出去。不惜代价。”
路德维希带上军帽，带头走出房间。
他已没有退路。
—————————《路》下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