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少数民族传统体育
郭云聪 著 人民出版社 2010年8月第一版
第一节 唐代以前云南少数民族体育
唐代以前,云南的少数民族体育形式为原始体育形式,表现为其形式及内容与生产活动、宗教祭祀等密切相关。这些体育内容在一些出土的文物及原始绘画中得到体现。
沧源崖画是云南发现的距今三千多年的新石器时代的绘画作品,分布于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的勐省、曼帕、丁来、吴良等10处海拔2000米以上的山崖上。作品中体现出当地原始人群从事各种活动的场景,其中有一些被专家们认为是原始体育的雏形。
从崖画中可以看出,它所描绘的,主要是当时的狩猎和采集的活动。农耕活动并没有明显的表现。画中的牛只有拴脖子的而无穿鼻子的,说明处于驯养的开始阶段。这也就为这个民族在那个时代与狩猎和采集活动相适应的原始体育的产生,提供了相应的前提和基础,同时也为崖画的描绘内容指出了范围。
崖画中所描绘的体育活动内容主要有:
一、 投掷运动和训练的原始形象
在一些图画中可以看出有双人或单人在操弄“球”状的物体。有人认为,这不是球类的活动,而是原始的一种投掷运动形式。而“球”状的物体,是当时用于狩猎的球状的石制投掷武器。这也是新石器时代的一个标志。在可见的八个投掷用“球”中,有三个的“球”身没有涂色,也好像是不带绳,但专家认为这同样有可能是石制的投掷武器。因为,从整个崖画上看,虽然多数画像都是涂色的,但也有不少是没有涂色的。例如,有图中的牵牛人、牵牛之人下边的人,在未涂色的两“球”状物的右上方也有一人(持一羽状物或为树枝),以及有图的左下部还有14人,他们都是身部没有涂色。因此,从整个画的含义上讲,“球”身未涂色,也不一定可以断定其不是球状的石制投掷武器,就象不能因身部未涂色而就断定他们不是人一样。另外,有的学者从民族学资料的研究认为,这是在“剽牛”祭祀活动中从被剽被砍(注:被剽的是水牛,被砍的黄牛)的牛身上得到的牛尿泡做成的球,因而也就认为崖画表现的是球类游戏。先不说三千多年以前的佤族先民是否懂得解剖学知识,人们从崖画中就已知道,当时,包括水牛(黄牛形象难于看出)在内的若干动物,才处于驯养的开始阶段,有剽牛(砍牛尾巴)举行祭祀活动的可能吗?恐怕是困难的。再者佤族举行剽牛(砍牛尾巴)祭祀活动 ,意在把敬过的人头送出寨外和保障主祭者家庭和全寨的安全。紧接着砍牛尾巴便是猎人头祭谷的活动。所以,剽牛(砍牛尾巴)祭祀活动是与猎人头祭谷活动联系在一起的。的,“用人作为祭祀谷物的牺牲,但同时为了安慰被砍的人头,又用牛作为牺牲祭祀被砍的人头”。这样,就可以知道,“剽牛”(砍牛尾巴)祭祀活动应当是在第一次社会大分工之后,,人们为了在农耕活动中求得谷物的良好收成才举行的。然而,崖画中又没有农耕活动的明显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说,是没有自“谷物”可祭祀的。那么,用剽牛(砍牛尾巴)来祭祀因为祭谷而被砍的人头的活动,也就不可能会有了。进而言之,从剽牛祭祀活动中的被剽被砍之牛身上得到的牛尿泡做成的牛尿泡球以及用这这种牛尿泡作为玩具的球类活动,也同样是没有的。所以,这类操弄球状的活动,不应当是球类的活动。
还有,从这其中的三个“球”看,均有一线贯穿其身。这一点,就与纳西族的狩猎工具一飞石索十分相似。而且,从操“球”人的动作上看,都是一手高举过头(握绳),另一手侧下举。这与纳西族在解放前使用飞石索的动作比较相似。这说明原始的人们站在该时代的角度上,描画当时社会的主要活动即狩猎的工具——绳系飞石球。因此可以说,投掷运动是产生于原始社会的狩猎活动的。
尤其令人惊叹的是有图中描绘飞石球的训练场面。在一幅图中左前有一方框,框内有一图点;方框之右有二人各持两个飞石球其中右者所持的有一球因年代久远已剥落)正以方框为目标进行投掷的训练。很显然,这方框是假想的猎物的替代物,它起到了象现在靶子的作用,而方框中的那一图点,不就是靶心吗?它把原始社会的投掷运动表现得何等的生动且富有特色。图的下部有三个身材较高大的人,中间的一人正以一手指向方框(靶子),给两个投掷人指示目标;左边的一人一手高举过头,另一手侧下举,做出了投掷飞石球的技术动作,这不就是在给两个投掷人做示范动作吗?可以想像得到,这两个高大的“教师”(长者或优秀猎手),一定还在讲(尽管这种训练是服从于狩猎的需要,)! “教师”以示范法、讲解法并用一定的设备、场所对练习者(儿童后代)进行专门的教育训练;而且,还把把投掷运动既要求投掷的距离笃,又要求投掷的准确这两个方面的特点,形象地反映出来了。这样的画面,反映出的如此生动内容,已经完全不象那种在原始生产劳动中所含有的某些原始的体育因素、体育萌芽了,而是表现出了已经同生产劳动逐步分离的、向专门形式的体育过渡的体育雏型了。可以说,这是原始的体育中比较进步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