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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瑚琏一样的子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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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子贡像瑚琏一样。瑚琏,是宗庙盛黍稷即小米、黄米的。但是它绝非一般的盛食器,而是上至周王、诸侯,下至卿大夫,置于大堂之上、宗庙之中、黄泉之下,极为尊贵、超绝华美、实有大用,贮能裕养,因而可以和鼎相配而且同用,只是尊贵稍次并欲世代享有、须臾不离并永远留传的大宝礼器。孔子以瑚琏比子贡,是说子贡对于国家社稷,乃是大器、具有超才、足堪重用、贮可裕养,容重厚德。可见对子贡的评价之高之精之美之妙,在孔子获评的学生中堪称独一无二。从记载子贡事迹的种种史料看,足以证明孔子的评价毫无虚言,而是实事求是、恰如其分的。仅举其中一例,当我们翻开太史公司马迁的不朽巨著《史记》时,让我们赫然在目的是,太史公竟不惜笔墨、高调详尽、罕见少有地分别在《孔子世家》、《仲尼弟子列传》、《货殖列传》中为子贡大书特书,足见孔子对子贡的所评极是。才如天健之一:子贡超杰非凡的语言才能。我们都听说过孔子有三千弟子,其中又有七十二贤人,到了唐玄宗开元八年,唐朝又封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宰我、子贡、冉有、季路、子游和子夏等十位贤人为十哲,子贡当然也位列其中。孔子的这十位弟子,《论语·先进》对他们给予了分类和排位,其中言语方面最突出的就是宰我和子贡。在孔子的学生中,子贡最是能言善辩,因而口才最佳,这一点孔子是高度肯定的。因此,当鲁国位列卿大夫之首的季康子,问子贡能否从政时,孔子就很干脆地回答说,子贡辩才无碍,政事了然,从政哪会有什么困难?这就是“季康子问…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子)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论语.雍也》)甚至十哲中政治才能第一的冉有(即冉求)有时想提问题都不直接问,反请子贡去问老师,即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论语.述而》) 就是当老师的孔子也常常辩不过子贡,《史记.孔子世家》就说子贡“利口巧辞,孔子常黜其辩。”此外《孟子.公孙丑》也说:“子贡善为说辞”。《 列子.仲尼》则说孔子承认:“赐之辩,贤于某也”。 有这样的一段话更使我们看到子贡辩士的风采,当孔子问子贡之志时,子贡答:“赐愿使齐、楚合战于漭漾之野,两垒相望,尘埃相接,挺刃交兵;赐,著缟衣白冠,陈说其间,推论利害,释国之患,唯赐能之,使二子者从我焉”。对此,孔子评道:“辩哉”。(《孔子家语》)由上可知,子贡确实具有超杰非凡的语言才能。才如天健之二:子贡超杰非凡的外交才能。太史公司马迁在其《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专为孔子的众弟子作传,但所用笔墨最多的非子贡莫属,其中浓墨重彩的又是展示子贡为救孔子所说的“坟墓所处、父母之国”的鲁国而出使齐国、吴国、越国和晋国,分别向田常、夫差、勾践、晋君游说,子贡在分析五国的内外形势后,凭借他那无碍辩才,因势利导,最终各个击破,保卫了鲁国。对此,太史公司马迁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说:“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 孔子人生所遇最大的危机最大的考验莫过于陈、蔡之间的被围,孔子和弟子们穷困至极,不但不可行动,更严重的是粮食都断绝了,跟随的人或饿得起不来或是病倒了。为此,连子路都发脾气,子贡也脸色难看,别的弟子就更是满怀怨恨。于是,孔子派子贡到楚国去,好一个子贡竟不辱使命,成功地说服了楚昭王,楚王旋即派兵去迎孔子,终于挽狂澜于即倒。 其后,孔子到了楚国,楚昭王甚至都要将书社地七百里封给孔子,只是在楚令尹子西的阻拦下,方才作罢。对子贡的外交才能楚王与子西都给予了最高的评价,因此令尹子西问楚王:“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史记.孔子世家》)


1楼2013-01-25 11:24回复
    《韩诗外传》有两段话写得好,活脱脱地展示了子贡外交辩士的风采。一段是孔子问子贡之志,子贡答:“得素衣缟冠,使与两国之间,不持尺寸之兵,升斗之粮,使两国相亲如兄弟。”对此,“孔子曰:辩士哉!”另一段是孔子问子贡之愿,子贡答:“两国构难,壮士列阵,尘埃涨天,赐不持一尺之兵,一斗之粮,解两国之难,用赐者存,不用赐者亡。” 按《史记.货殖列传》的记述,孔子死后,子贡在外交上又取得了更加辉煌的成就,他的敏捷的才思、无碍的辩才再加上财力,所到国家,诸侯都无不与之分庭抗礼。才如天健之三:子贡超杰非凡的政治才能。孔子非常肯定子贡的政治才能,因此鲁国首席卿大夫季康子问孔子:可以让子贡搞政治吗?孔子说:赐这个人,辩才无碍,政事了然,搞政治有什么困难呢?即季康子“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孔子)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论语.雍也》)子贡也确实屡次出任鲁国或卫国的政治高官,因此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写道:“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又说子贡“常相鲁卫,…卒终于齐”。意思说子贡常常担任鲁国或卫国的相即执政大臣,最后死于齐国。子贡是从“鄙人”受教于孔子,成为一个辩才无碍、政事了然的士。他首先是从怎样做一个真正的士,向孔子请教的,“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论语.子路》)我们知道卫国是子贡的故乡,鲁国既是老师孔子的“父母之国、坟墓所处”又是子贡求学、生活、做事的第二故乡,子贡非常想把鲁、卫两国治理好,在孔子教导下,他是最先知道仁政和去尝试施行仁政的政治家。开始子贡只从做人的角度认为管仲不仁,为此他向老师孔子例举了有关事实,可是没想到老师并没有表扬他,相反从一个政治家的角度和天下政治统一的高度否定了管仲非仁,并大赞特赞管仲,他充满感情、激动地说,管仲相齐国,桓公得以称霸诸侯,并以周之德之文匡正了天下,人民至今都享受这恩赐,如果没有管仲我们就将披散着头发衣襟左开了。难道要管仲因为小节而像普通男女那样,自杀在路沟里而没人知吗?这就是“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论语.宪问》)当子路同样问孔子时,孔子更是激动而坚定,他干脆直接地肯定管仲政治上的 仁德,他说:“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论语.宪问》)把对人民、对天下一统有大德的政治家、政治作为称作仁,这是孔子的伟大发明,他第一次明确了仁不仅是个人品德而且还是政治作为。这首先教育了有政治之才的子贡和子路,继而甚至还启发孟子由此入手,专门发挥孔子思想的这一方面,创立专讲仁政的学说和门派。听了孔子的教诲,子贡就跃跃欲试,他问孔子如何推行仁政,孔子进一步教导了他,这就是“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论语.卫灵公》)子贡是一个精益求精、精进不止的人,他就仁政问题再进一步地请教孔子,他问道:“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论语.雍也》)这里也使我们和子贡一样知道孔子之道关于圣与仁的界说与分野。子贡依然没有满足,他就政治不可或缺的三要件又向孔子发问,这就是: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好一个辩才无碍的子贡,像连珠炮一样地发问,看看到底能否难倒孔子,他就政治三要件中谁更为重要,竟似发难一般地追问到底,对此孔子则是毫不含糊地给予了解答。“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论语.颜渊》)写到这里不禁令人掩卷沉思,真是问得精彩,答更精彩,不由得看与写着就更觉精彩!立夫是这样理解这段问答的,不知对否斗胆写出,恭请指教。我认为前半段问答是讲一般的、正常的情况下政治的三要件,这时三者不可或缺;后半段问答则是讲特定的、非正常的情况下,在必须作出取舍时而不得已的选择,即不得已时可以去兵,留下民众能有饭吃以及民众信任的选项;但无论什么时候和情况下都不能背弃民众的信任、让政治信誉破产而使民不信。


    2楼2013-01-25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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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遗憾,后来由于春秋战国相交之际的鲁、卫两国,在政治上根本没有早先那祥的影响力了,更加上国小而力弱,两国只是在诸大国的后面望尘莫及,两国的史料亦明显不足,因此有关子贡在鲁、卫两国为政的具体细节都难以叙述了。 才如天健之四:子贡超杰非凡的经商才能。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的《仲尼弟子列传》和《货殖列传》中两次写了子贡的经商事迹。《仲尼弟子列传》只是略写:“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家累千金,卒终于齐。” 《货殖列传》则是详写:“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埶而益彰者乎?” 在《论衡.知实》中王充说子贡富比陶朱,他写道:“孔子曰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罪子贡善居积,意贵贱之期,数得其时,故货殖多,富比陶朱。” 谁是陶朱?知道的人都晓得陶朱即陶朱公,即范蠡在助勾践灭吴后就功成身退,他用计然之策富家,他到了陶这个地方,叫朱公,后人尊为陶朱公。《史记.货殖列传》为货殖者作传,先写陶朱公,再写子贡。太史公写道:“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由此,范蠡在十九年之中三次赚取千金,年老后子孙继业,“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史记.货殖列传》)计然之策如何能变范蠡为陶朱公,如果弄清楚了,可能对搞清子贡的经商之策也有帮助。计然之策本是计然教越王勾践以商富国,勾践用之十年竟国富而霸。《史记.货殖列传》写道:“积著之理,务完物,无息帀。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囤积发财,关键的道理在于务求把货物卖光和决不贷款。货物买卖,对容易腐烂变质,如吃的货物是不可以留的,更不敢囤积贵的货物。根据市上货物的多与少,就知道是贵还是贱。贵的上涨到极度反而要贱了,贱的下跌到极度反而要贵了。贵了就要把它像大粪脏土一样出掉,贱了就要把它像珍珠宝玉一样取进。钱财一定要让它活动、运转、流通如同流水一样。对子贡超杰非凡的经商才能,孔子在世时就已亲见,他说子贡不认受穷的命而去囤积牟利,凡进行预测就经常猜中,这就是“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论语.先进》)子贡善于经商,正是由于他超杰非凡的经商才能,方使他成为春秋时代最成功的商人之一,后来他的财富到了可以和诸侯分庭抗礼的程度。


      3楼2013-01-25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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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子贡的可贵、可敬,并不仅是因为他富比陶朱,而在于:一是当他有了一些财富时,他知道富而无骄,在孔子进一步点拨他后,他又知道不应满足于富而无骄,而是继续向上进入更高的境界即富而好礼。这就是《论语.学而》:“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遍看今日富豪,富而无骄(不膨胀)尚且少有,知道、愿意富而好礼(自觉按规范行事做人)的更是凤毛麟角,十个当中不知能否有一个。 二是《史记.货殖列传》写道:“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埶而益彰者乎?”孔子死后,子贡富可与诸侯分庭抗礼,势力不可不谓强大,但他却并未全部自私其财,而是因势利导去宣扬孔子之名、孔子之道以及为此前赴后继、连续不断、不遗余力,凡此种种才真正是后人大可贵、大可敬、大可赞、大可叹、大可表、大可学的地方!


        4楼2013-01-25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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