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撕心裂肺的痛像毒蛇一样紧紧勒住自己,像笼子一样囚住了自己:原来,青峰和黑子才是别人没办法介入的最好的朋友。青峰记得黑子爱喝草莓奶昔,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黑子会背青峰的手机号,却在收到自己短信后问一句“你是谁”……
散会后,也不知道自己趴在绿间身上哭了多久,只记得恍惚间绿间如平常一般冷淡的声音里多了些温度:“傻瓜,你想太多了。”
那是的黄濑坚信自己根本没有想多,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把自己锁进了一间灰白的禁闭室里。
很快,他说服他妈妈,全家移民国外,而他们全部人都不知道也不再得知他的新号码。黄濑难受地把自己从记忆里抽离,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后悔把你们的号码都丢了……”
“咔嗒”
门把手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黄濑把思绪全部收回,转头。
空气凝结住了,透过教堂窗花射进来的五彩日光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矮小的穿着黑色长袍的蓝发少年,淡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惊诧。
“黄濑君,好久不见。”
黄濑顿住,久久地凝视着那个身影,温暖的日光忽然变得和梦中一般惨凉惨凉。许久,他才无奈地别开目光看向别处,嘴角僵硬地勾起一个残忍的苦笑:
“嗯,小黑子,好久不见。”
光
因为实习期表现良好,黄濑成为里真正的飞机师,而分配的路线正好是在那个地方和家之间往返。
黄濑一直尝试着重新融入他们,可是每次都只能抿嘴勉强弯起虚伪的笑,他的热情早就在禁闭室里如飞灰一般消失殆尽,连重新燃起的火苗都被时间残忍地掐灭了。
那天,黄濑才从黑子口中得知了所有人的情况,黑子是教堂幼师班的神父,赤司开了棋室,紫原经营蛋糕坊,绿间是有名的外科医生……
然后,他心中的好奇忍不住要跳出喉咙:青峰呢?青峰呢?但他克制住了,他在等黑子。
黑子顿了很久,才淡淡地说:“青峰君其实在你走了之后……”
“嗖”
一阵寒风擦过自己耳旁,然后黑子身后的十字架中央嵌进了一颗银灰色的子弹。黄濑只能在惊恐中模糊地看见黑子的口型,却听不见声音。
黄濑惊讶地回头,手却下意识地把黑子拉至身后。然后,映入眼帘的是尚未收枪的一脸惊喜的,青峰大辉。青峰一时木讷起来,不知该说什么:“黄、黄濑,你,回来了?”黄濑只能默默颔首。
心中的禁闭室好像硬生生被人撞出了缝,日光似乎泻进来了一丝,但锁链仍如尽职的蛇一般缠绕在那里,锁头啷啷作响。
原来青峰是国际刑齤警。
黄濑从未想过原来火光比梦中的日光更加伤人。
这次航班的终点站又是那里。黄濑抵不住困意,回到酒店便早早地睡下了。
半夜,窗外漆黑一片,没有光。
手机忽然响了,黄濑出于职业习惯,马上清醒过来,抓过来一看,却是绿间的来电。
那声音十年没听了,刚响起时还给黄濑造成了时空穿越般地错觉:“黄濑,快过来XX街这里!”没有留给黄濑犹豫的时间,绿间早已结束了通话。
隐隐约约,心中腾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XX街是在郊区。
还未到场,就已感觉到了火焰冲天的红光。坐在出租车里的黄濑心里一滞,呼吸沉重起来。
不管黄濑是否愿意下车,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座被火绕遍全身的别墅前。
黄濑愣愣地下了车,走到了候在外面的医生绿间身边,旁边都是一些医护人员和一些穿着和那天青峰一样的警齤服的人,他们都在用力地喊着“青峰警官“”。黄濑耳朵一阵轰鸣,他的大脑在听到那个呼喊之后就已经一片空白了,面色越来越苍白,他只能麻木地愣在那里。
火完全没有要熄灭的意思,反而越燃越有力越燃越兴奋了,消防员仍未到场。那幢别墅已经看不清全貌了,一点一点地被贪婪的火焰吞噬殆尽,只能惨淡地飞扬出几缕像是遗憾的灰烬,毫无生气。而高傲的火正试图舔舐浓墨般地天空,火焰的浓烈卷起热浪,模糊了视野。
这火好刺眼,好伤人,一点也不暖。
青峰大辉还在里面……
绿间在黄濑旁边轻叹一声:“青峰本来不会这样的。进警队时,他硬是要抢国际逃犯灰崎的任务,劝都不劝不住。然后那天他知道你回来了之后,加快了搜查进度,发现灰崎就在国内,怕他伤害你,所以一发现便马上追踪到了这里,却没有想到这里是灰崎故意设下的圈套,这别墅早就被灰崎用汽油浇了个遍了……其实青峰做国际刑齤警,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喂!黄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