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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双生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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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是个中篇,虽然本楼坑品不怎么样,但是这个……大家放心跳吧。


1楼2013-01-31 18:37回复


    “我爹,我兄长,他们……走得可还好?”
    我问雀儿。
    自今晨,霜覆黄叶,到现今,残阳已如血,我花了整整五个时辰,才愣愣听下了,雀儿那句‘走了’的含义,
    我爹他们确然已经死了,就在昨日,离了我十里。
    可是眼中却掉不出一滴泪来,我想,我约莫也是快要去陪他们的了。
    雀儿一直在我身边,守了我整整一日,听得我问得这么一句,咬了咬唇,才答道,“将军和副帅七日前就被送至了国都内,游街三日,两日暴晒,一日大雨,最后在南城的闹市,处了……处了车裂之刑。”
    我端茶盏的动作一滞,放得凉透了的茶水,冷不丁从茶盏中洒出两滴,正好沾在我素白的衣裙上,死死化作一块暗褐色的茶斑。
    雀儿是我屋内唯一的侍女,平素里也只有她最当我是这莫府的夫人,她从未骗过我。
    纵使我今日这般得期盼着她骗我一次。
    雀儿看着我洒了茶水,急急抽出袖中的丝绢来想替我擦净,没想到却越拭越污,原本的小黄斑,却污作了一大片,好不难看。雀儿看着心下愈急,眼眶便红上了一圈。
    我宽慰她,“不打紧,再给我拿一件换上便是。”
    听下我的宽慰,雀儿确是不再红了眼眶,却真真洒出几滴珍珠泪来,还带着几丝抽噎。
    我正想着是否是方才我说错了什么词句儿将这姑娘家的一颗玲珑心给不小心磕着了。
    雀儿却在呜咽之中,说起了话来,伴着声声抽噎,却是说都说不连贯,“夫人……夫人嫁进将军府中这几年……雀儿都看得明白,将军不将夫人当夫人看,夫人可以忍着。可是……”她顿了顿,想是好好整顿了语句,“夫人的父兄,也应当如将军的父兄……将军亲手弑父弑兄……到了这般的田地……夫人……夫人……”
    我搀她起来,大概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确实,亲手杀了我父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夫君,莫白。
    那个一生戎马,叱咤沙场,手握万骨枯亦无半点惧色的将军,我曾经一眼相中的夫君。
    可惜,他,不单单是我的夫君,也是郑国的将军,郑国的侯。
    我是齐国人。即便我与莫白的这门亲事是个国婚,但国与国之间又怎的是一门亲事便能守得住的。嫁入郑国三年后,齐国与郑国交战。
    一路黄沙白骨,郑国铁骑直踏入齐国疆土。
    我的父兄是齐国的将军,国之存亡系于一线间,自是要拼死一战。如今被俘,亦只是成王败寇。
    于理,我不怨他,这确实是职责所在。而我的父兄是为了郑国而死,亦是以死明志。
    但是于情,我确确然,不该再见他。我恨他,可惜他不在乎。那不如不恨。


    2楼2013-01-31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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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沙发了么?新文,支持一下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3-01-31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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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我心中所想说给了雀儿听,雀儿一双乌亮的眼睛,挂着几滴泪珠看着我,却是不解。
        我不知再如何答她,这般的国事,她这样的小姑娘,确是不该懂的。
        可我早年随着父兄一路征伐,若是再看不清,恐怕是枉对了那些年脚下一一踏过的森森白骨。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替雀儿揩去眼上的泪珠,她便乖巧的前去开门。
        一道光随着门的洞开,射进屋内,屋门口的最前头立着一个肥硕的人影,其身后立了几位器宇不凡的武士,正正挡住了那道和煦暖光。
        我想,该来的终归来了。既是我爹,我哥,要处以车裂之刑,又怎么可能单单漏掉我一个。
        我起身走到门前。
        王大人上上下下好好将我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宋城之女,宋秋?”
        我颔首,本想说这郑国上头办事真是愈发不济,竟连他们的将军之妻的容貌都不怎的知晓,还得这般问上一句。不过转念想,莫白从未有携我一同出过这莫府的门,寻常人确是知晓不得这莫将军之妻长得何种模样,倒也释然了。
        他接下去说道,“你想必也已经猜到我们带你去做什么,不过念你出身名门,也应当是个识抬举的人。我们也应当给你留个气节,你若直接跟我们走,就不需我们强用武力。”
        我心头嗤笑,他这般说来,倒真说得这是个极好的买卖似的。
        我起身便要跟上。我父兄已为国亡故,我确然也没了理由再留于这尘世间。
        身后却是被谁拖拽了衣裙,我回首。雀儿。
        “夫人,去不得。”我觉得今日的残阳照得我略有恍惚,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得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我冲她乏力地笑笑,“你我不过主仆情谊,应当如水,事已至此,便散了罢。”
        我记得雀儿的家中还有个年迈的母亲,我这般劝诫,不知她听下了没。若是她再这般缠下去,保不得会出什么岔子。
        若她再不松手,我心念着一个手刀将她放倒了便是。
        可她的手却在我动手的前一瞬无力地滑了下来。我想,这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转身,残阳饮血,陌上花谢。
        再看不见雀儿的表情。我心下有些感念,嫁入莫府的这三年,舍不得也只有这个姑娘了。
        却听到后面问了一句,哑着嗓子,“夫人,你后悔么?”
        我心下一顿,忽然记起那一年,塞外风沙声四起,有三万雄兵,四千精骑,那浩大的兵阵前立着一个身着盔铠的俊挺身姿,只一眼,便泅渡千年。
        后来,一切进展得如小人书中所述的一般顺利,我趁着两国联姻之时,如愿嫁进了莫府,成了他的妻。唯有一点与小人书中不同,他终究没爱上我,甚至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将我一人晾在了这间院落,由我自生自灭。
        后悔?怎么会不后悔。整整三年,将自己的余生全都覆灭,换做那一眼错爱的代价。
        可若真当实话实说,倒是不给人留面子,不过,我又当给他留什么面子。
        思前想后了一阵。
        我笑了笑,听得自己的声音清清冷冷,“不悔。”
        说完了,头也不回,跟着王大人,跨出这间囚了我三年的院落。
        我想我从不是个三从四德的贞烈女子,幼时父亲找了师父来教我品行修养,结果因我在这方面的资质实在不济,着实伤感了好一阵。
        我此时会说出这样的句子,不是因我心中真的无怨无悔。只不过,多说无益。这死后的气节倒还兴许能因此留上一口的。
        我觉得这般说很妥当。


        13楼2013-02-01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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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终于写完了,接下来正文!该用第三人称了,哦也!


          17楼2013-02-01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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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止见过叶音的容貌么?两人怎么结为连理的?哎呀线索都还不清晰呐!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37楼2013-02-0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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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楼主要求,积极鞭策!


              来自手机贴吧38楼2013-02-04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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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大家一定要注意时间设定啊……百年后…)
                百年后。
                郑武侯七年,春,莺飞草长,陌上花繁。
                叶音穿着整整一套血红的凤冠霞帔,揣着一颗满当的真心,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中,歪歪扭扭地映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模样。
                秀致的眉,灵巧的眼,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唇。血一般的华服,更衬得女子的肌肤胜雪。
                十六岁那年,容颜初长开,就有一位博古通今的渊博人士曾与她说,她的这份长相倒是很有几分,百年前一位祸国佳人的神韵。她好奇,便也去端详了许久那位已逝美人的姿容,但鉴于古画中的美人总被画得太过抽象,结局颇为失望,她除了记下那美人的名字唤作宋秋,也未从那画中看出什么相似来,倒是愈看愈觉得画中的女子皆长了个一样的容颜。她将观后感反馈给了那位渊博人士。结果那人因此悟得女子多是愈生得一副好皮囊愈少了几分能与君共赏千秋的通透,红颜知己再难得矣,颇为扼腕,并扼腕至今,令她很是敬佩。
                虽然这像不像,最终难下定论。但也还是能从侧面说明,叶音十六那年确是有一副好皮囊。
                十六岁至十九岁,这张脸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自右眼眼尾处,拖拽至鼻翼边,长了一道难看的剑伤。
                叶音从前从未计较过这容颜之事,她眼中,这不过是命中的不定之数,人人都有几场不定之数,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更何况,她那日虽毁了容颜,却遇见了他。陌止。
                那日,她接下主上给的任务。要取那云府大公子的首级。结果,才杀得那云府公子,就被人堪堪识破。
                掩面的白纱在厮斗中被击落,几乎要命丧黄泉,那直取首级的锋利寒芒却险险贴着她的面庞划过。
                救她的那人,正是陌止。可是那日,她不知他是否注意到她的容颜。她心里是期盼着他见到,因为那是别人都夸她生得漂亮。她慌着脱逃,连一句话都未能说上便趁乱闪身。
                叶音爱上陌止简直是天经地义,即便这个姑娘再如何冷情,她也无法对一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冷眼相待,更何况,陌止还是个帅哥。
                所以,曾经的叶音眼中,毁了这张容颜,只不过一个买卖罢了。一张面皮,一场自心底的欢喜。是个令她愿意得不得了的买卖。
                可是,现今,却不同了,她要嫁给他了。陌止的夫人,怎么能是这么个丑模样。
                “阿音,嫁给陌止,你可是愿意的?”
                “阿音,你若只是忌惮着你脸上的这道剑伤。大可放心。我已差遣了人打了一副人皮面具。你换上便是。”
                “阿音,这人皮面具是个死物,你若换上,便是一辈子也摘不下来了的。”
                叶音摊开手上的这张薄薄的面皮,通透的质地,若非叶府富甲一方,寻常人是连见也怕是未见过,也确实透气。
                不过想要真的将这张好面皮,与脸上的肌肤贴合得天衣无缝,却还需得用一味药材,唤做什么名字却不知了,是味良药。可是却与那卸这张面皮的药材相克,混而才化作猛毒,只消一盏茶的时间便可毒死一头公牛,无解。寻常人的身骨自然是比不上一头健硕的公牛,虽未有人真的尝过这一味猛毒,但是用类比的手法,不难想象,人若中了,应该活不过半刻钟。
                她幼时,曾听苦行僧讲学时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东西,你若要了,便是刻进你的骨子里的,再也换不得。若真须得换,那也是拿命换。
                她曾因这一段句子思考了许久,闹得三日未曾好好吃下过饭,虽然这其中有多半是那几日府中全府清斋祈福的功劳,但究竟还是茶不思饭不想了几日。
                至了今日,才想起那位苦行僧说的物件,约莫就是这张面皮了。
                好好地将那张面皮覆于脸上,一阵冰凉的冷意透过毛孔渗进了骨子里,带点针扎似的刺痛感。
                她换得这般笃定,因她觉得此生一定不会再想反悔。
                再相见,铜镜内已是一张不一样的容颜。
                少了那道难看的疤痕,颜色惊人。她原先就生得好,现下换了张不一样的容颜。虽然看着陌生了些,但大概也能够得上原先的那般水准。
                她要嫁给他了。


                43楼2013-02-05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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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宁夏来自贴吧神器45楼2013-02-05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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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陌止掀盖头的时候看到一张不认识的脸会撂摊子么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46楼2013-02-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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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还记得这个坑吗?


                      IP属地:山东48楼2013-02-18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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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楼2013-02-1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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