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6贴子:27,116

╭HYE★SUK╮『改文130131』木玉成约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CCMM
作者:叶迷(很喜欢你的文,希望你不要介意哈)


1楼2013-01-31 19:49回复
    简介
    这个女人真是神医?
    出言不逊、尖酸刻薄、稀奇古怪 望着他的眼睛里,还有怨恨与不甘
    偏偏,又那般多才 投他所好,偶尔温柔
    他就仿佛听见,心动的声音
    最后身份曝光,众人惊讶
    原来真是冒名顶替
    不是神医,不是木先生
    那么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2楼2013-01-31 19:50
    回复
      这一试,竟然毫不费力的成功了。
      公子听了张先生的无理条件后,面不改色,依旧温文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眉山一趟好了。”
      “可是公子……”史淮垂着头,觉得很是羞愧。
      “你是担心我上不去?”公子笑道,“不用担心,柳叶会陪我去。”柳叶是他的贴身随从,武功之高,当世可排入前二十位。但他心甘情愿跟在公子身边,当了他的仆人。
      对此没有人表示震惊,因为他臣服的人是公子,也因为——公子不会武功,更因为——公子双腿已废,需要人照顾。
      这样一个不会武功还身有残疾的公子,却是江湖上最受人尊敬的人,不可不谓是个奇迹。
      奇迹背后,总有很多故事,公子的故事要从头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5楼2013-01-31 20:00
      回复
        她松手,公子不由自主的倒靠在椅背上,面色微变。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沽名钓誉?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他。
        然而他望着她,心中竟不觉得生气,只是莫名的一种震撼,如潮水般袭遍了全身。刚才双目对视时,他从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一刹那,好多画面火光电石般的自脑海里划过,还未来的及弄明白那是什么,就已消失无踪。
        奇怪,他难道得罪过她?分明是初次相见,为何她脸上满怀恨意?
        张先生转身,冷冷道:“那边的桌上有半阕词,你若对上了,我便跟你走。”
        公子转动轮椅走过去,桌上平摊着一张宣纸,用水晶纸镇压着,笔迹如剔骨尖刀,一笔一划都带着浓浓的痛意;又如千年寒冰,已冷到极至再难融化。
        公子不由回头多看了张先生一眼,见她静静的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黯淡的光线勾勒出她瘦得不成样子的背影,仿佛孤世绝立。
        这个女人,是天生如此怪僻,还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纸上那半首词,字字刺痛他的眼睛。
        “鴥彼晨风郁彼林,形如水,影亦相随。掠痕已褪残红萃,剩几笔,晚晴眉。”这是《秋千索》。
        公子提笔,未加多想就将下半阕写了出来。写好后才微觉惊讶,那些字句好象早就藏在他的记忆里,至此机会便自发的涌现出来。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那张纸。公子盯着那只手,有些出神。这个女人真的很瘦。但凡消瘦,原因不外两样:一是身体不好,二是心情不好。
        那么她到底是身体不好,还是心情不好?
        “不辞天涯共君醉,时虽暮,却有云杯。此生若永如初见,换千古,莫相催……”张先生的声音本就暗哑,读下半阕词时更是几近哽咽,她手指一松,纸张飘落于地。整个人仿佛呆住了一般。
        公子有些奇怪,弯下腰将纸捡起,张先生的视线没有焦距的落在远处,声音喃喃:“晨风……晨风……”
        “张先生?”
        张先生一颤,有些呆滞的转过脸来,望着他,眸中千丝万绪,都刹那涌现,像场烟花,绚丽一瞬间。
        而后,又复死寂。
        “我跟你走。”张先生道,“我跟你去翡翠山庄。”


        7楼2013-01-31 20:03
        回复
          两个时辰后,张先生才打开房门,对外边等候着的侍女们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侍女们连忙进去收拾,顾宇成也跟了进去,一见妹妹还是昏迷不醒,便急了:“为什么明烟还没醒?”
          张先生慢条斯理的在侍女端上来的水盆中净手,淡淡道:“正常。”
          “她得的是什么病?”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顾宇成怒道:“那你告诉我,有什么是你说了我能够懂的?”
          “有。”张先生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另请高明。”
          顾宇成二度挥袖离开。
          侍女们睁大了眼睛,这个女人好……强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少庄主呢,也从来没有人在顶撞了少庄主后还能安然无事的。少庄主的脾气之差,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
          张先生洗完手,道:“毛巾呢?”
          侍女连忙递上热毛巾。“张先生,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带您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
          不用??
          “我就住在这,不需要另备房间。”
          侍女一听,颇受感动。这位神医脾气是古怪了点,看上去也冷冰冰了点,但是她居然这么尽职,要日夜守在小姐身边,光这点来说,就比以往的大夫好太多啦。
          当即连忙去报备少庄主知晓,顾宇成听了也是一怔,最后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她爱干吗就干吗,随她去!”这个女人真是又麻烦又令他头疼。她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如果她敢把明烟给治死了,他就要她好看!但现在有求于她,还是忍忍吧。
          就这样,张先生在顾明烟的闺房里住了下来。


          9楼2013-01-31 20:07
          回复
            是夜,月色如水。
            一阵琴声忽然从明烟楼内传出,行云流水般传入众人耳中,听到琴声的人都呆住了。
            那琴声先是像一个调皮精灵,在月光下跳着轻盈的舞蹈,有着最最飘逸的风姿和最最欢畅的心情;后来成了一个忧愁的少女,在雨天里凭栏眺望,她焦虑的等待着她的情人,心底却知晓那个人永远不会来;最后音律一转,又变成淡漠高傲的贵妇,细细的在镜前梳妆,然后低语:忘了吧,忘了吧……
            伴随着最后一段似伤感似惆怅似无所谓又似不愿再去回忆的旋律,琴声终于停歇,天地静静,每个人都屏着呼吸,在听琴的过程中一颗心始终悬着,直到此刻才得以松懈。
            顾宇成吁出口气道:“这不是明烟的琴声。”
            柳叶道:“大小姐只怕还达不到这样高的造诣。”
            顾宇成皱起了眉头:“难道是那个张先生?”
            “应该是。”除了她,还有谁敢私自去碰顾大小姐的琴。
            果然,顾宇成开始抓狂:“这个女人!她居然随便乱动明烟的琴,她有没有教养,难道不知道未经主人允许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身后一侍女低声提醒道:“可是少庄主吩咐过,说张先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随便她的。”
            “啊?我有这样说过吗?” 呃,他好象真说过那样的话……但他说那句话时并没想过真的允许她乱来,这下好,覆水难收。“根硕,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刚想找未来妻舅诉苦,却发现身边早就不见了对方的人影,“咦?根硕呢?”
            柳叶低眉敛目道:“公子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琴声一停就走了。”
            “你怎么不跟着他?他去哪了?”
            柳叶朝小楼比了比。
            糟!他去那了!顾宇成顿生警觉,他去那当然不会是看妹妹,妹妹还昏迷不醒着,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去看张先生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那个张先生摆明了有企图!为了妹妹的利益,他必须要扼杀任何有可能的苗头。于是顾宇成当仁不让,立刻也朝明烟楼走去。


            10楼2013-01-31 20:09
            回复
              一曲弹毕,张先生伸手轻抚琴弦,低叹道:“真是把好琴。”
              “是啊,我们家小姐最宝贝这把琴了!”在一旁伺候着的侍女接口道。
              张先生淡淡一笑:“你们小姐除了会弹琴,还会些什么?”
              “小姐还会作诗画画,下棋舞剑。她会的东西可多啦。”
              “这么说真是位才女了。”不知为何,张先生唇角的笑意加浓,很有些高深莫测。
              侍女叹了口气道:“可惜小姐虽然聪明,但还是比不上公子,每次下棋都输给他……”
              张先生扬起了眉毛,显得很惊讶:“公子喜欢下棋?”
              “公子最喜欢下棋,可他棋艺太高,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经常只好自己跟自己下。”
              “真让人意外……”张先生垂头,低声自语。
              忽听侍女叫了声:“呀,公子!”
              抬头,看见公子在门外,眼中神采明明灭灭,仿佛想把她看透。
              张先生一笑,坐着没有动。“公子可是来听我弹琴的?”
              公子望着她,好半响才开口道:“刚才那一曲是?”
              “凤凰台上忆吹箫。”张先生回视他的目光,异常平静的道,“我填的词,外子谱的曲,本是琴箫合奏。”
              “外子?”公子惊讶,“你……”
              张先生扬眉:“怎么?不信?我看上去不像个嫁过人的女人?”
              她的长发垂在肩上,根本没有梳髻,年纪虽已不小,但实在看不出是个有夫之妇。
              “那尊夫呢?”
              张先生眼中起了许多变化,欲泣未泣的清眸,让公子觉得自己好象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然而,失态只是一瞬间,她再望向他时,脸上已没有了任何情绪:“他走了,不要我了。”
              看见公子震惊的样子,她又笑,笑得很妩媚:“怎么?不信?我看上去不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女人?”
              公子无语。
              张先生转头问身后的侍女:“你们小姐可吹箫么?”
              “小姐不经常吹。”
              “把她的箫拿来给我。”
              “啊?是。”侍女不敢违抗,乖乖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长匣子。
              打开匣盖,灯光下,一管碧玉洞箫浓翠欲滴,映得手上肌肤盈盈的绿。
              “好箫!”张先生赞叹一声,对侍女道,“拿去给公子。”
              公子怔道:“我不会吹箫。”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
              说话间箫已递至他面前,公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你为什么不吹吹看?”
              公子将箫凑到唇边,试着吹了一下,“呜——”其声清幽。
              箫声未绝,琴声已起。
              张先生拨动琴弦,十指如飞,眉目恬静,弹琴的样子极美。弹的还是刚才那只曲子,不知是因为已经听过一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公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能跟上她的旋律,手指仿佛有它自己的意识般按住洞孔,移动时竟莫名的觉得熟悉。
              一曲终了,吓到了张先生身后的侍女,也吓到了匆匆赶来的顾宇成。
              “你,你会吹箫?”他望着公子,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公子苦笑:“我也是今日才发觉自己竟然有这种天赋。”
              张先生起身离座,走到窗边推窗而望,月色很轻易的点缀了她的眼睛。
              六年了,她的丈夫离开她,已经六年了……
              这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竟将她整个心绪勾起,悸颤不宁。
              “张先生?”温润如水的询问声,本是记忆里所有的音质,却更改了截然不同的口吻和语气。
              她忍不住闭起眼睛,再睁开来时,眸底已有泪光。
              “出去。”
              顾宇成愕然:“什么?”
              “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她拂袖,意在赶客,自始至终不肯回身。
              果然,冷冰冰的语气又刺激到顾宇成,他立刻推着公子转身离开,嘴里忿忿然道:“真见鬼,她还真把这当她自个的地盘了!”
              月光下,清晰看见楼下门开,顾宇成推着公子穿过花院,消失在拱门后。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脸上忧色更浓,低声喃喃道:“根硕……根硕……”
              鴥彼晨风郁彼林,形如水,影亦相随。
              偏如今,难寻旧事,忘却新词。一弯冷月,心事无人知。


              11楼2013-01-31 20:11
              回复
                第二章
                一连三天,顾明烟依旧没有醒转,看张先生却一副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模样,众人知她脾气古怪,也不敢多问。神医嘛,都是有傲的资本的。而且小姐虽然没醒,但也没继续恶化,对翡翠山庄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好现象。
                这一日张先生自顾明烟的房内走出时,看见公子坐在偏厅里,她怔了一下,随即停步,神思恍惚的望着他。
                阳光从窗格子里照进来,公子的眉毛与嘴唇都被染成了金色,以一种柔和的姿态蔓延,全身流淌着清贵文雅的气息,那般高高在上,不染俗尘。
                柳叶的眉头皱了皱,轻咳一记。公子自沉思中抬起头,看见是她,便微微一笑。
                她那么无礼的侮辱过他,他却好象半点没放在心上。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虚伪透顶,就是教养实在太好,堪比圣人。
                想到这里,张先生大步朝他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原来刚才胶凝住他目光的是矮几上的一盘残棋。
                张先生脸上起了些许变化,盯着他缓缓道:“你不觉得下棋是这世上最浪费生命的事情吗?”
                公子失笑:“怎么会?棋局多变,一如人生。然而掌握棋局,却比掌握人生容易的多。”
                张先生望了那盘棋几眼,道:“听闻你棋艺之高,天下已无几人能出你右?”
                这次柳叶替他做了回答:“那是当然。”
                张先生闻言冷冷一笑,扶正椅子坐下:“来,我与你下。”
                柳叶正要喝止,公子已先道:“求之不得。你是客,请执白子。”
                公子落子极快,张先生却恰恰相反,每下一步都要考虑很久。开始时柳叶看得很是不屑,这个女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居然敢找公子比棋,但时间一久,他越看越是惊心。张先生起手很普通,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可到后来,每一子都表现出莫大的威力,环环相扣,其势逼人。就像一壶水一样,越烧越沸,越烧越烫,大有水漫天下之态。
                太阳偏西,这局棋竟下了两个多时辰,公子的速度也变慢了,他抬眉,对上张先生墨玉般的眼睛,惊叹道:“高明,高明之至……”
                “你还没输,这盘棋还有的下。”
                公子一笑:“想赢我?不容易。”他一惯谦恭,唯有这句话上才稍稍露了点傲气。
                然而张先生听后,眼睛却变亮了,似乎颇为欣喜。
                日已西沉,侍女们进来点起了灯,也不敢叫这沉醉在棋局中的两人吃饭。就这样,又过去了三个时辰,明月当空,张先生忽然道:“好累。”
                公子长吁口气,脸上也有倦色:“虽然累心,但实在值得。我很久没有这么下得如此畅快了!”
                张先生凝视着他,淡淡道:“你没有朋友吗?”
                公子怔了怔,眉间露出萧索之色。
                被她说中了。即使他名满天下,即使他人人景仰,但高处不胜寒。谁敢和他做朋友?谁配和他做朋友?
                张先生按住棋盘道:“不下了。”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明天继续吧。我现在很饿。”
                被她这么一说,公子才想起两人都没吃晚饭,果然饥肠辘辘,刚想伸手唤人,张先生却道:“很晚了,下人们应该都已经睡了。”
                公子惭愧道:“也是,不该再劳烦他们。”
                “如果你不介意——”张先生停了停,眼底闪过一丝窘迫,“我去做些吃的来,如何?”
                “你?”不能怪他失礼,他是真的很意外。
                张先生站了起来:“不要忘了,我是女人。女人都会做菜。”说罢转身离去。
                走廊上挂着灯笼,灯光映下来,把她的背影拖拉的很长。公子望着那道背影,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如果一个女人肯下厨做饭给一个男人吃,这代表什么?”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期然身后响起回答:“如果这个女人是张先生,那就可能什么都不代表。”
                公子回头,看见敬忠职守在他身后的柳叶,摸摸鼻子苦笑道:“没办法,我总有点自作多情。”
                柳叶也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悠悠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很令人吃惊。”


                12楼2013-01-31 20:13
                回复
                  没多久,张先生便去而复返,人还未到,香气先至。
                  好香!公子与柳叶对望一眼,顿觉食欲大动。看来这个女人不但棋下的好,菜也做的好。
                  张先生将二菜一汤摆上桌,柳叶推公子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看到桌上的豆瓣鱼和蒜爆兔肉后都怔住了。
                  见二人面色有异,张先生挑了挑眉毛道:“怎么?”
                  柳叶沉声道:“公子从不吃蒜,也不能吃辣,吃辣会吐。”
                  张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噩耗一般。
                  公子瞥了柳叶一眼,有点责怪他嘴太快的意思,连忙提筷道:“没关系,吃一点不碍事的。”他的筷子还没伸到盘边,张先生突然将桌上的菜和汤拂落于地,只听一阵哐啷啷,碎片残羹砸了一地。
                  公子怔住,柳叶也怔住——没料到她的脾气竟是这么大。
                  张先生望着公子,眼神很古怪,非常非常幽怨,也非常非常的凄凉。
                  公子心一紧,急声道:“张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柳叶叹道:“虽然公子不吃蒜辣,但我是吃的,就这么倒了,真是可惜。这些菜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张先生站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再面对他时已恢复了镇定:“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公子留意到她话里的现在二字,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沉吟片刻,抬头道:“刚才拂了张先生的美意,现在容我表示一点歉意如何?”
                  “什么意思?”张先生还没明白,柳叶却是顿时反应过来,露出惊诧的表情望向公子。公子微微而笑,其笑温文:“这次,就由我下厨以谢你们陪我至深夜吧。”
                  他要下厨?!
                  这会儿,轮到张先生不敢置信。
                  “其实不只女人,有些男人也会做菜的。”公子推着轮椅转身离去,柳叶立刻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长廊幽静,有风轻吹,月光透过窗棂映上张先生的眼睛,竟有几分湿润。她忽然身子一震,捂住嘴巴,几缕血丝沿着指缝滴落,待胸口痛潮稍稍平息,她摊开自己的手,手上淤血已渐成黑色。
                  还是……不行吗?只这么几天,或几个月,都坚持不了吗?
                  不,不信!张先生抬头望天,一字一字沉声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会输给你!老天,你要我死,我偏不死,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若在这个时候输了,我死不瞑目!”
                  是的,她等这个机会太久了。
                  等了足足六年。


                  13楼2013-01-31 20:14
                  回复
                    张先生刚踏入大堂,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当柳叶推着公子也进来后,屏风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顾宇成同一人缓步而出,盯着她,冷冷而笑。
                    张先生看见叶慕枫,脸色顿时大变。
                    “如何?叶兄,这位就是张先生吗?”
                    叶慕枫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整个人都好象呆住了,顾宇成迟迟得不到他的回答,便又问了一遍。这诡异的一幕落到公子眼中,一颗心沉沉浮浮,竟不知是喜是悲。
                    当初之所以邀请叶慕枫来此,正是因为他对张先生心有疑虑,想确定一下,然而几日相处下来,虽每有冲突,但敬她之才又怜她弱质,一个女人若被丈夫抛弃,性格乖僻点也是情有可原,不知不觉中竟是已经习惯有她相伴。
                    这习惯真是可怕,来的无声无息毫无预兆。
                    张先生忽然转身,顾宇成一个眼色使过去,顿时有好几个侍卫啪的关上了门,拦住去路。
                    “这就想走了?张先生——哦,不对,也许我应该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顾宇成走到她面前,沉下脸道,“如果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张先生没有看他,转头望向公子,眼睛闪烁着似乎有话要说,但终归没有说出来。
                    公子轻叹,柔声道:“告诉我,你是谁?”
                    “我……”她垂下头,身子颤抖,像秋风中的落叶,几乎站不住,再抬起头来时,目光灼热,亮得出奇,直欲将人的灵魂都穿透。公子接触到那样的目光,心中徒然一痛。
                    她突的抓住公子的手,急声道:“告诉我!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你——”张先生的眼中渐渐浮起泪光,表情变得无比哀伤,“身为武林三大圣地之一的青砚台的接班人、世人仰慕皆称公子、显赫家世尊崇地位又有娇眷如花的你,会爱上我吗?会爱上我吗?会爱上我吗!”
                    她一连问了三遍,听得厅内人人震惊。顾宇成浓眉一轩,顿时激怒:“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接近公子别有用心,原来早就盘算着要跟我妹妹抢,怎么会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说这种话你不害臊吗?”
                    在他的骂声中公子脸色惨白,直直的望着张先生,竟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于是眼泪终于承受不了重量,纷纷滴落,张先生半跪在他的轮椅前,仰望着他的脸,哽咽道:“不能吗?告诉我,不能吗?”
                    “为什么……”公子终于出声,声音无比迷茫,“为什么?我以为你……”
                    大厅的门忽然自外而开,史淮匆匆跑了进来,见到厅中的景象时怔了一下,但随即道:“公子,大小姐醒了,坚持要见你!”
                    顾明烟醒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又是一惊。
                    公子刚正迟疑,手上一阵剧痛,却原来是张先生紧紧抓着他的手,连指甲都几乎嵌入他的肉中。
                    “不要……”她哀求,“不要去……”
                    顾宇成走过来一把摔开她的手,张先生不会武功,顿时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发丝散乱,难掩的狼狈。
                    “明烟要见你。”顾宇成盯着公子,提醒他谁才是他应该关心的人。
                    张先生目光一寒,表情在瞬间变冷,她咬住下唇,冷冷道:“如果你现在走出这道门,今后将再也见不到我。”
                    顾宇成嗤笑:“就你也敢玩威胁?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张先生盯着公子,一字一字很慢的说道,“你说呢,我是谁?”
                    史淮着急道:“公子,大小姐还在那等着呢,她气色看起来很不好,随时都可能再次昏迷!”
                    公子闻言不再犹豫立刻转身,滚动轮椅朝外走,心乱成了一片。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震撼袭遍全身,根本无法思考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遇到这个女人,他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溃不成军?
                    张先生望着他的背影,眼睛深处有样东西彻彻底底的碎掉了。
                    顾宇成毫不留情的讽刺道:“现在你该死心了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居然想跟我妹妹争,哼,自不量力!”
                    人不人鬼不鬼?张先生听到这句话后居然笑了起来,边笑边站起身,样子看上去非常可怕。
                    顾宇成有点被她吓到,不禁后退了一步:“喂,你可别再装疯卖傻……”
                    就在这时,一直魂游天外的叶慕枫忽然惊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她!你是她!”
                    顾宇成连忙扭头:“她是谁?”
                    张先生止住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叶慕枫的目光变得非常惋痛,也非常不解,他沉声道:“一别七年,每每追思姑娘昔日风采,都不胜向往。天下我所叹服者有三人,一是青砚台的轩辕老人,一是关东萍踪客迦洛,另一个就是姑娘。但你怎会憔悴消瘦至此?”
                    张先生的眼中起了些许迷离。
                    顾宇成见舞柳城的大公子竟是如此推崇这个女人,不禁惊奇道:“她到底是谁?”
                    “红楼七日,试遍天下才子,独领风骚;凤凰一曲,写尽人间百态,冠盖京华。”叶慕枫缓缓道,“你现在还没想起她是谁吗?”
                    顾宇成顿时瞪大眼睛,大惊失色:“朴……信……惠!?”
                    他怎么也没想到,站在他面前这个瘦骨嶙峋脾气怪异的冒牌张先生,竟然就是当年有着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朴信惠!


                    16楼2013-01-31 20:19
                    回复
                      他不是他。
                      她想,张根硕不是张根硕。
                      张根硕视下棋为天下最无聊之事,而公子喜棋;张根硕食无辣不欢,而公子吃辣就吐;张根硕桀骜阴沉,而公子温文如玉……他们那么多那么多不同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是,张根硕爱她,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爱她之人,而公子不。
                      朴信惠抱着栏杆咬牙站起来,视线一片模糊,泪眼朦胧中又依稀可见这翡翠山庄春色盎然风景如画,这样的富贵人家,这样的安逸人生,属于这个世界里的根硕公子,又怎会是那落魄江湖穷困潦倒的张根硕?
                      “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放声长笑,吓到了几个路过的仆人,远远站在长廊那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刚吟了两句声音即断,她按住胸口弯下腰去,仆人们见情形不对连忙上前询问,却见鲜血自她唇边涌出,一滴一滴落在白玉石地上,当下大急道:“张先生?张先生,你怎么了?”
                      朴信惠抬头,一张脸已成死灰色,她望着天边一道红霞,凄声道:“原来……毕竟还是争不过你啊,老天爷,我争不过你,我认输……”话音未落,人已啪的倒地。仆人急急将她扶起时,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经晕死过去。


                      21楼2013-01-31 20:26
                      回复
                        “见鬼,她不是神医么?怎么反而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轮回转,那边妹妹刚清醒过来,这边就换张先生,哦不,朴信惠昏迷不醒。顾宇成在厢房外负手踱来踱去,觉得自己很头疼。事情一扯上这个女人,他就觉得头疼。这回真是请了尊菩萨回来,赶又赶不得,说又说不得,谁叫她是朴家的二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目前朴家还是得罪不起的。
                        比之他的烦躁,叶慕枫显得镇静多了,他斜靠在一旁的软椅上,淡淡道:“张先生才是神医。朴二小姐……没听说有这方面的专长。”
                        顾宇成百思不得其解道:“可是,我妹妹的病不就是她治好的吗?”否则怎么解释妹妹好巧不巧怎么这会醒了?
                        叶慕枫想了想,回答道:“也有可能是她。以她的聪明想要学医,应该不是件难事。”
                        顾宇成心想: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这时,大夫为朴信惠把过脉,背着药箱走了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道:“树大夫,如何?”
                        “古怪,古怪啊。”
                        顾宇成恨不得上去掐死这老头,上次请他来看妹妹时,他也是摇头晃脑的说古怪古怪,现在请他看朴信惠,他还是古怪古怪,真不知道这蜀中第一名医的头衔是怎么得来的。
                        树大夫拈着胡须道:“这位姑娘的心脏,应该是曾经被剑气所伤,以至于心脉十已毁九。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依着平常人,早就死了,可她竟然还活着。”
                        叶慕枫问道:“你是说,她这是旧疾复发?”
                        “应该是。依我看她先前的那个大夫极其高明,用了种非常巧妙的方法在延续她的生命,可惜她不但没有静心养性,反而大动肝火,以至于气血攻心,终于支撑不住。能不能活下去,我可真是说不准了。”
                        顾宇成和叶慕枫对望一眼——原来她真的是个神医。
                        送走那位表示无能为力的树大夫后,顾宇成掀帘走进内室,细细打量病床上的朴信惠,觉得昏迷中的她看起来非常楚楚可怜。奇怪,为什么他以前没发觉这一点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叶慕枫也跟了进来,顾宇成好奇道:“我听说朴家三女儿的故事时,年纪还小,只记得奶妈说那几乎是集天下所有灵气于一家,三个女儿各个聪明美丽。没想到竟让我真能碰见其中一个,只是这个……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慕枫轻轻一叹:“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当年的她,是怎么样的?”
                        “当年……”叶慕枫的目光转向窗外的天空,放的很悠远,“当年她可是我心目中的奇女子!不仅才学过人,而且性格如火,为了心上人,甘与家人决裂,抛弃荣华富贵陪他颠沛流离。古往今来,但得一知心,白首不相弃的能有几人?张根硕何幸,遇到这样一位红颜知己……”
                        纱帘外,本要入内的公子听到了他的话,整个人呆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半响后,他忽然调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日近黄昏,天边晚霞似锦,彤云层层叠布,看上去绚烂之极。
                        他仿佛听见一人问他:“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然后一个答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中:“这是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公子深深弯下腰,将头埋入腿间。


                        23楼2013-01-31 20:28
                        回复
                          他再抬眼看她,发现她低垂着头,耳根处一片通红,好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这位朴二小姐,一旦书痴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还真是……可爱呢!
                          兴许是注视的时间久了点,朴信惠左等右等不见他说话,便抬起头来,见他看的不是手稿而是自己,当下恼了:“不愿意就算了!”说完去抽他手里的书稿。
                          张根硕顺势轻轻按住她的手道:“等等,我没说不愿意。”
                          朴信惠呆了一下,忙不迭的缩手,张根硕笑笑,在岩石上盘膝坐下,翻到第二页,上面用朱砂写着“玉石案”三字,下有引子——
                          “拚醉深缘浅,怎堪比目辞?”
                          他没什么表情,翻到了第三页。如此一个坐在地上看,一个站在旁边等,看的人很认真,等的人却忐忑不安,目光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去看他。
                          文稿虽厚,字却不太多,因此只花了半株香时间便已读完,张根硕翻回首页,这次读得更快,一目十行的看了第二遍,然后沉默不语。
                          朴信惠终于回眸看他,很紧张的问:“如何?”
                          张根硕将文稿交还给她,拍拍衣袍站了起来:“《凤凰台》是你写的?”
                          朴信惠微微惊讶:“你怎么知道?”有关于此还是秘密,除了极个别几个人外,其他人都不知晓。那部书自发售后更是褒贬不一,好者捧之上天,坏者贬之到底。这个张根硕,他怎么会知道?
                          在她发怔的时间里,张根硕走了潭边,自地上拾起几颗石子丢出去,缓缓道:“《凤凰台》是部好书。”
                          得到他的首肯,朴信惠眼睛一亮,唇边泛起笑容,正要谦虚几句,孰料他接下去又道:“如果没有《凤凰台》,《玉石案》可争一时风采。”
                          朴信惠不解道:“何意?”
                          张根硕转身面向她道:“有了《凤凰台》,《玉石案》毫无意义。你只是在重复,重复原来的故事,原来的思想,和原来的文笔。”
                          朴信惠面色顿变。张根硕又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反驳。”
                          朴信惠默立半响,突然冲到潭边,将手上文稿撕了个粉碎,尽数扔入水中,有几张为风飘起落到岩上,她便狠狠用脚去踩,张根硕看着她这般任性的行为,却也不阻止,目光凝烁间若有所思。
                          朴信惠终于停了下来,气息微喘,看着地上的碎纸,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张根硕耸耸肩,正待开口,她忽然扭头道:“你说的对!”
                          “什么?”
                          “你说的都对!”
                          张根硕含笑道:“然后?”
                          “我不要重复的东西。”
                          “所以你毁了它,让自己记住下次不再犯这种重复的错误?”这脾气真是极端。不过,他竟然会觉得喜欢。
                          朴信惠横眉竖眼的瞪了他一会儿,垂下头嘀咕道:“谢……了。”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张根硕眨了眨眼睛。
                          “你!”朴信惠顿时气恼,才刚说了一个字,张根硕忽的伸手过来搂住她的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嘭——”,他抱着她一同跳入潭中!
                          好一阵子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是水,像要将人活活吞噬,她开口挣扎,结果就是冰冷的水瞬间涌进鼻喉。完了,朴信惠想,她是哪里得罪了他,要将她这样活活溺死。
                          张根硕带着她很快的在水中游着,水下的世界清碧,他扯开一片水草,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暗门,然后触动机关,打开门游了进去。
                          里面是长长一条斜廊,尽头又有一扇门,他从左自右平推开门,门里别有洞天,竟是个不小的石室。
                          水势到此已消退,张根硕将朴信惠往石床上一放——她居然不懂水性!不过幸好他动作快,因此朴二小姐没喝多少水。
                          他点燃桌上的蜡烛,灯光一起,朴信惠便醒了,看看他又看看周围,惊跳起来:“这是哪里?”
                          “狡兔三窟你听说过吧?”张根硕虽在回她的话,人却径自走到角落里翻出一个箱子,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石室里弥漫开来。朴信惠这才留意到他的后背上衣服裂了个大口子。“你受伤了?”
                          “嗯。”
                          她很快领悟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偷袭,所以他才带她一同跳水逃匿?她走上前,见他从箱中取出瓶瓶罐罐的药物,便道:“我来吧。”
                          张根硕诧异的看她一眼:“你懂医术?”
                          “一点点。小妹宝儿天性顽皮,经常弄得混身是伤,不敢教奶奶知晓,便偷偷来我这让我给她包扎,久而久知,便也学会了。”朴信惠轻按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好方便自己为他疗伤。


                          25楼2013-01-31 20:31
                          回复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躯壳在颤抖,她明显的感觉的出来,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世界突然旋转着飞了开去?
                            她被颠晃的神志不清。
                            等再有意识时,碧水潭,水中的密室,还有那个不停变化的男子,都不在了。
                            她看见自己身处一间精致素雅的闺房中,静静的站着,面对眼前老妇人严肃的容颜,不寒而栗。
                            “信惠。”她听见老妇人这样叫她,“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为什么每个人都问她他是谁?
                            他是谁重要吗?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望着眼前的老妇人,觉得自己几近窒息。


                            27楼2013-01-31 20:32
                            回复
                              第五章
                              “公子,水准备好了。”柳叶的低唤声将公子自迷思中惊醒回来,他回头看他一眼,柳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每个人都能将情绪藏得很好,可为什么那个女子的眼睛,总在沉寂中透露着惊涛骇浪的感情?
                              公子推动轮椅转身,柳叶刚待相扶,他已摇头道:“没事,我自己来。”
                              内室屏风后,热气蒸腾,木桶的扶手和高度都经过精心设计,使他能够在不需要人服侍下自己沐浴。公子褪去衣衫,挪动身子浸入热水之中,整个人突然一颤。
                              外面的柳叶听见动静,询问道:“公子?”
                              “没事。”他一边回答,一边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腿。有感觉了……有一点点感觉了,他的腿刚才浸入热水的那一刹那,分明感觉到了烫。
                              可是——
                              怎么可能?他的腿,明明在泰山一役中被废掉了啊,连老师都说他康复无望,此生都将与轮椅相伴,然而,他刚刚却有了感觉,这怎么可能?!
                              他伸出手,在腿上按了一下,神经感觉到压力,迅速把信息反映给大脑知晓。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毕竟是能感觉到了。公子蓦的抬起头,饶是他再镇定从容,都欢喜的几乎叫出来。
                              然而就在他开口想告诉柳叶这件事的一瞬间,屏风右侧的铜镜中映出他的脸,某些句子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跳跃进脑海……
                              “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骗我?”
                              “我本就是卑鄙之人,只怪你看错了人。”
                              “为什么……”女音萦绕在他耳边,像是曾经幽怨了千年,“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肯对自己好一点?”
                              公子大骇,下一句话便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如果你不肯爱你自己,那么让我爱你,有我爱你,这世上有我爱你!”
                              一阵剧痛突然席卷而来,如尖刀般剔挖着他的大脑,他觉得自己的头好象快要裂掉,眼前金星闪烁,视线顿时模糊。
                              公子发出一声长啸,整个人栽入水中!
                              外面的柳叶闻声闯入,连忙捞起他,“公子,你怎么了?”
                              公子脸色发白的捂住自己的头,呻吟道:“老师……老师……”
                              柳叶一怔:“公子?”
                              “我,我……”他说了几个字后,疼得晕阙过去。


                              28楼2013-01-31 20: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