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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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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蘸绿水拖蓝,蟹舍渔村见两三。过客浑忘来赵北,此间合号小江南。”。这是我自小就熟记于心的一首清代蒋熊昌的诗。还有“十里铺南菱芡好,枣林庄北蟹虾肥。”的句子,这就是写我们村的,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古名人的诗句,这使我非常得自豪。身在远远的他乡时,每每谈及,那自豪不禁溢于言表,听的人也是羡慕不已。虽然十二连桥不复存在,但他媲美于扬州二十四桥的历史,也常使听者恨不得跟我来家乡看上一趟!我为我出生在这里而自豪,我为我的童年在这里度过而欣慰!
我爱我的家乡,我爱我的童年。
说起童年,男孩子趣事就多了,淘气的男孩子趣事就更多了。爬瓜、掠枣、上树掏鸟等等等等。手指咋掰也数不清,那真是太多了!提到爬瓜,俺还真有一段趣事,听我慢慢道来。
天渐渐的昏暗下来了,我还未到巷口,就已远远的听到妈妈那已经有些嘶哑的呼唤,我顺着喊声急急得凑到跟前,装成不解的问怎么了,妈妈一见,高高的扬起手掌,再重重的落下来,到半途却忽然停了下来。我知道妈妈不会用力打下去的,我也就没躲,我确实也知道错了,自己不该出去这么久才回来。错归错,但还是常犯。
水乡人每每到了夏天,都会很担心小孩子没大人跟着就去河里游泳,基本上每年都有溺水而亡的孩子。男孩子经常野在外面不着家,其实野惯了家人也会放心一点的。每每出去玩儿回来晚了,妈妈总是怒视着喝问游没游泳去,听到的回答也是我怯怯的撒谎的一句,没有。当手指在臂膀上划出白痕印记时,谎言即被揭穿,随后便见到瞪起的双眼和轻着落下的手掌,再加一句饿你一顿,便被拽着回家,到晚些时候则又会吃上似乎有功的独食。
村南溢洪道的尽头,连接着垂柳如烟的千里长堤。堤那边是一方很低洼的土地,那土地因为古时溃堤的冲击,成了一脉的盐碱地,仅仅能长些稀疏孱弱的矮高粱,正是“蜀黍几时辞碱地,处处流离厌决堤”。堤外却是碧波浩渺的白洋淀。站在堤上向西极目眺望,当晴空万里,特别是雨后初晴时,你会看到太行山的山脊。那真是“烟柳长堤抱浩渺,尽眼苍翠接山青”。离开堤岸隔水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块不大的滩涂,被很稀疏的芦苇轻掩着,却被浓密的清荷簇拥着环抱着。滩涂被整理的很平整,田埂纵横,状若棋盘,那一方方畦里种着几多蔬菜,有茄子,豆角,大葱,黄瓜,居然还有几畦甜瓜。下午一放学便野出来的我们,此时站在长堤的柳荫下望去,高兴坏了,看见那甜瓜,不觉有口水从嘴角低落。“少时只因甜味少,每每见瓜便垂涎”。淘气的我们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了,偷偷的游过去,爬瓜。那年代可是有看园子的,逮着可不会轻饶,何况又是临县邻村的,管他呢!
堤坡是大块的石头砌成的,在那松动开的缝隙中生出很多杂草,也有不太浓密的芦苇,被乱乱的蛇麻秧覆盖着,我们捡着脚溜下去,找到水边一块平整的石头,既不能让堤上的行人发现,更不能让那远处的看园人发现。留下胆小的给看着衣服,我们偷偷的下水了,悄没声的绕个弯,潜向背对堤岸的那一面西坡,还真是挺长的一段距离。我们游走在荷叶丛中,那盛开的荷花的清香,钻进鼻孔,舒服极了,有道是“赤身清波浴,荷香沐后生”。这可不能移情别恋,第一要事得爬瓜。惊跳起的青蛙,没有惊扰了敌人,有荷叶的掩护,我们慢慢的摸上去,如同电影里演的侦察兵,匍匐着慢慢的由坡上摸进菜园,摸向瓜地,轻轻地翻找熟好个大的瓜摘,摘了几个竟有些犯愁,怎么带回去呀。只好先拢在怀里轻轻地滑下坡,敌人竟未发现我们。溜下坡伏在水边,这时已有人把瓜一个个扔向远处,人随后向瓜游去,我们一起效仿着。游到跟前抓起再扔出去,独角的接力。这么一折腾,不好,终于被发现。
一只轻快的小舟,载着怒声的呵斥,急急得向我们划来,岸上看着衣服的,也吓得大声再叫着我们快点游到岸边去,小舟岂随我们的愿,步步逼近,我们急中生智,来个四散,小舟却回了个各个击破。我们一个个被拎上船去,连同看衣服的,一网打尽。到了船上,我们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的拉着风箱。在看来者,一位很矍铄的老人,怒气中充斥着威严,去掩不住怒气后面的友善。
老人把浮在水面的甜瓜一个个捞上来放在盆里,随后说:“把衣服,鞋子都穿上,别晒剥了皮。”。我们耷拉着脑袋,言听计从着。一转眼,上了他的园子,那高脚窝棚矗立在园子正中,看上去收拾的很整齐,还挂着一张土绿色的蚊帐,不由得使我联想到影片中海礁上的高脚屋。老人发话了:“要不要把你们交到村里去游街”。此话一出,我们原有的无畏顷刻间荡然无存,恐惧的我们眼里几乎转出了泪珠,可那老人的眼里却分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只一转眼便端来刚才那个盆子,每人一个甜瓜塞在我们手里,还真得带着笑给我们上起老师也曾给我们上过的教育课,此时的我却觉得似有蜜蜂在耳中嗡嗡,不耐烦却也不敢表露声色,只有附和着点头,还得表现得很诚恳。好在时间不长就结束了。老人站起身:“走,跟我干活去。”。我们一边吃着甜瓜,一边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一架古老的水车出现在我们眼前,那还真是新鲜物,按理该被收藏了,经过老人的一番演示,我们也就掌握了水车的操控,干得玩儿得还挺得意,听者那哗哗的响声,清澈的淀水随着那刮板汩汩地流进田里。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喊了叫停,欣慰的问:“你们出来多大一会了?,该回家了!”。是呀,有很长时间了,此时的太阳已在西坠,只见“斜阳已向芦梢坠,栖霞漫漫染流波”,真该回家了。
老人把我们送到堤上,谆谆的说:“这是公家的东西,可不能乱拿,更别说是偷,但可以来吃,记着我这没其他人的时候,堤上喊一声,我会接你们,记住,还要好好学习。”。我们真得有些庆幸与不舍,带着那种说不出的恋意,挥手告别,央央得离去。
我们装着那份教导,装着那份友善,居然会大声的唱起歌,肩扛着夕照,被斜斜的影子直直的拽向来时的路。
----------------------------再翻一篇。


IP属地:河北1楼2013-02-03 20:40回复
    特喜欢伤哥的文,特亲切


    IP属地:河北2楼2013-02-03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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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也有过相同的经历!


      3楼2013-02-04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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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们小时候都干过这等淘气事


        4楼2013-03-07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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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说我今儿个半夜就是在找这个爬瓜的文章呢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5-05-29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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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6-09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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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门,都不敢,因为我是校长的儿子啊?


              8楼2015-06-23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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