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总有一些事情,会在茫远的苍寥之中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然后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之中奄奄一息,维持着自认为独一无二的微光。
你知道,珍珠维持自己光泽的时间大概是半世纪,及二分之一个世纪。
你却不知道,自己的爱情能不能维持到二十分之一个世纪。
彼时,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你捧着一杯温热的茶站在玄关处,透过金属光泽颇为刺眼的铁门向外看去,然后低声嘟哝一句。
“下午不还是晴天的吗……”
然后你打开门,放下茶杯,伸出右手,感觉到这秋雨还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令人厌烦,于是你穿上外套,连伞也没拿地走了出去。
你还记得国中的时候把那把深色的伞借给她、然后自己冒雨回家的那件事,你在昏黄的路灯下勾勾唇角,暗自埋怨为什么不多做一些类似的有点情调的事情,免得像现在一样。
免得像现在一样,想把伞递给她都没有借口。
你还记得在多罗碧加的时候,你招招手,说你先回去吧,然后你就在消失在了这个变化无常的世界。
连着年少时的狂傲不羁,一起消失了。
连着作为名侦探的光芒,一起消失了。
连着对她说不出的感情,一起消失了。
后来,消失了的这些,只有最后一样最终留了下来。
你还记得你在大本钟下的告白,你像是被逼迫一样的说出来的那句话,却是不知道在你心底藏了多久的秘密,你告诉了她,然后又自顾自地岔开了话题。
你在心里说,笨蛋。
你记得你终于带着一身的鲜血回来,在你把戒指戴在她右手上时,她浅浅的笑,然后你就闻到了她带着柠檬气息的发香。
于是她便成了你的未婚妻,你以为有了那枚戒指她就不会被任何人抢走,她就会与你天长地久。
那时候,你坚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温婉的词句。
你记得自己为了那一起连续谋杀案夜不归宿,她怕你身体受不了,每天都会早起然后做便当送到你的办公室。
那时候你想,你一定要好好爱她,一辈子不放手。
你记得当藤原拓举枪对准她时,你心中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怕,你怕很多东西。
后来你怕的这些事情一一发生了。
于是你真的开始考虑墨菲定律的推论中很重要的一条。
If anything can go wrong, it will。
你记得一向冷静的宫野志保的手足无措,你记得她情急之中想出来的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记得那粒红白相间的药被喂进自己未婚妻的嘴里时的情景。
只因那时她脸色苍白,她鲜红的血瞬间刺痛了你的眼。
你记得宫野志保在她的床前坐了许久,然后拿过一沓厚厚的医学资料,平静地说:“失忆了。”
然后你的大脑也像是失忆了一般瞬间空白。
你记得在她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你便受到了那封颇具嚣张气焰的威胁信,于是你连夜赶回东京,留她一人在北海道。
只因对方说,我要拿她下手。
然后的事情就更加如同甲骨文般难以辨认,你记得你日日盼望回到她身边,却因为各式各样的袭击而放弃。于是你便易了容,平心静气地当小店老板,只是期望尽早完结案件。
再后来你得知了藤原拓已经接近了她,而自己却仍远在东京回不去,你开始懊悔于自己的决定。
再后来……再后来那些冗长的琐事你不想去想。
点点的细雨在路灯的光线下清晰可见,你又突然想起了仍是国中一年级时,你就抱着三四年后才用的教材开始研究,于是她指着一个概念问道“呐,新一,你说在灯光下能看到雨的痕迹这是丁达尔效应吗?”你叹口气,转身敲了她脑袋一下,拒绝回答,却在转头的瞬间不加控制地微笑了起来。
你在心里说,笨蛋。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你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
这些事你都还记得,她却不记得了。
你暗暗笑了笑,浅色的唇因为雨水的划过而勾起冰凉的弧度。
你不知道,这就像是你的心境。
敬爱的工藤君,期待你的这些混乱的故事,尽早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