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日》 文/藤萍
【第二卷·幽海深澜 01】
　　前情提要：在BUC工厂的电梯里，聂雍、黄桑、周梓磬遇到了联盟国家战队队长沈苍。沈苍带着几个人前往总控制室烧死了大量的“星障人”，并从BUC工厂安全脱身，坐上“蓝翼”前往国家战队基地。

　　01基地
2134年，地球正在经历着巨大的变化，第囘三囘次囘世囘界囘大囘战导致的核危机引发了大范围的生物变异，国家和地区之间交战频繁。
许多地方因为生物变异或武器成分泄露的原因被划为禁区，禁区内的人们生活得异常艰难。
为了对抗异化生物，重新控制禁区，国际社会形成了国家联盟，共同面对危机。
而最能体现国家联盟作用的，就是各国共同组建的国家战队，战队里包含了世界各国最优秀的单兵战士，用于对最危险地区的突破、侦囘查和救援活动。
当然，因为国家战队的巨大作用和号召力，国家战队基地在世界各国人民心中是一个圣殿一样的地方，就如他们私底下称呼国家战队位“圣堂骑士”之类的名称一样，跟国家战队沾上边的东西都无比的尊贵。
有一个人正在接近“圣殿”，他叫聂雍，是BUC生物医药公司冷冻仓里成为苏醒的唯一一个冷冻人——他被冷冻的时间是二零一三年——和他同批次的冷冻人都是因为BUC公司被强行废弃而死亡了。
这个死而复生的幸囘运儿，或者我们应该称呼他为幸囘运大叔。因为自称是个“厨师”而受到国家战队的邀请，加入国家战队后勤部门。
因为在2134年，自动料理机的广泛普及使“厨师”成为冷门行业。拥有高超手艺的厨师们被贵囘族长期垄断，即使是国家战队也难以觅见一个真正有技艺的厨师。
聂雍生活的时代是一百多年前，一个一百年多前的、拥有“高超”技艺的“厨师”自然是有资格进入国家战队基地的，这个无论是谁都深信不疑。
但正在接近基地的这个人心里正在犯嘀咕，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真正的“厨师”到底会做些什么菜能成为贵囘族的专属，他最大的问题是除了蛋炒饭之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菜啊……厨师什么的，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谁让沈队长就这么信了呢。
“蓝翼”飞驰而过，聂雍刚刚看见远处似乎有什么建筑物，那建筑物刹那就到了眼前，“蓝翼”这速度要是失控，那自己绝对粉身碎骨了。
但这么加速到极限又减速，车上的人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见“蓝翼”的设计的确是非比寻常。
沈苍下了车，聂雍立刻跟着他跳了下去——开玩笑，要是这冰山突然把蓝翼收了，他岂不是要被夹死？
显然周梓磬和黄桑也是这种想法，三个人齐刷刷地下了车，又齐刷刷地仰着头看眼前的“国家战队基地”。
这里是一片空地，在“蓝翼”停靠地的正对面，有一堵五六米高的墙体，墙体上用水晶样的材料钉着几个大字——“B基地”。
我靠！B基地？也就是说还有“A基地”，“C基地”……国家队究竟有多少人啊？聂雍挠了挠头皮。
眼前这堵墙不高，也不太长，仿佛就是专门为了放这几个字做的，纯粹是一堵单墙，四面八方都没有搂——那基地在哪里？
“基地在哪里？”周梓磬已经脱口问了出来。
沈苍说：“下面。”
聂雍脖子上挂着沈苍给他的那个像个U盘的蓝色水晶物体，突然那个蓝色物体闪了闪。地面开始缓缓抬升。
聂雍急忙从上升的地面上跳开，目光所到之处少说也是近千平方的“沙地”正在慢慢抬起，一直到与地面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夹角，才露出地下囘阴森黑暗的一张大口。
要搞特殊化有必要这么劳囘民囘伤囘财吗？
弄一个一千平方米的大门？
每次进出都要这样开？
聂雍心里在奔涌着咆哮，脸上装作很淡定的模样，倒是周梓磬和黄桑为那扇伪装成沙地的大门如痴如醉，崇拜得之差跪下去了。
基地的入口光线并不强烈，只听到“嗖”的一声风声，无人驾驶的“蓝翼”已经自行冲进入口。
沈苍站在一边，显然是特意带路，聂雍摸了摸鼻子，跟在沈苍后面慢慢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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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门口”往下走，面前是一排非常普通的台阶，聂雍走得很谨慎，很怕下面突然又冒出来什么新科技，但令他很失望的是什么也没有出现。
下了五六十层台阶，才有橘黄色的暖光照来，前方是一条通道，标示为B101。
沈苍默不作声，带着几个人走入通道，通道左右都是房间，里面隐约看得到有人影在忙碌。
很快左右又出现新的通道，标示为B201和B301。
显然每条通道都有个数字，B后面的数字代表的是通道，而0后面的数字代表着房号。
这倒是简单易懂。
但当沈苍把他们带到一个标记为B31490581的房间里时，周梓磬和黄桑的眼睛变蚊香状了。
B基地实在太大，里面的道路四通八达跟蜘蛛网一样，房间密密麻麻，最可怕的是所有的通道、房间风格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的，和迷宫也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强大的方向感和记忆力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地头。
B31490581是一个集体宿舍，房间很大，少说也有五六十方米，四个角落里放这四张床，床边放着简单普通的桌柜组合，这倒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沈苍指了指B31490581b——那是房间里最靠近门的那个床位，眼睛看着聂雍，“你。”
聂雍翻了翻白眼，那就是他寄人篱下的地方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B31490581b”不仅是个床号，还是他在基地的代号，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强烈要求换一个，尼玛这个号怎么看都有点“2b”的嫌疑。
黄桑被指派在B31490581a，那是最墙角的位置，周梓磬B31490581c，住聂雍对面。
三个人都安顿下来以后，沈苍宣布要开始“跑步。”
然后他就走了。
被留在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跑步？”聂雍问，“什么跑步？现在要去跑步？还是基地考核要跑步？跑多远？在哪跑？”他倒不是怕“跑步”，但身为一个组织者不能这样扔下重点不给细节，然后自顾自的走掉啊！
向来想象力丰富的周梓磬茫然了，黄桑当然更不知道。这个时候一路沉默的影子突然复活了，他说“基地考核有十二项内容，第一项是体能。你们已经知道通道排列的规律，就应该迅速熟悉地形，找到训练中心，体能考核的第一个项目是长跑，也不远，完成四十公里就行。”
“四十公里？”周梓磬怪叫一声，“人为什么要用脚跑四十公里？不是有蓝翼吗？”
浑身都是肌肉的黄桑也皱着眉头，跑步不是他的强项，“有限时间吗？”
“没有。”影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在基地里面跑。”
聂雍警觉地看着那个面目不清的影子，“什么叫‘就是在基地里面跑’？”
影子飘动了一下，指着四通八达的通道，“B基地有四千八百九十二条通道，有长有短，从B4⑧920599到B101之间最短的距离四十公里，要求也不高，三个小时内完成算合格。当然，也可以绕路，只要在三个小时内从B4⑧920599跑到B101，并得到所有必经点的考核人的盖章就可以了。”
周梓磬张大了嘴巴，黄桑整个脸都绿了，只有聂雍还在努力理解，“哈？也就是说我们有十二项内容，第一项是体能，体能这项下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考点，其中第一个考点是考跑步，而考跑步的内容——就是从这该死的迷宫最后一个房间跑到第一个房间，并且途中必须找到所有考官还有得到盖章？”
影子这次反应很快，他说：“对。”
“老囘子不考了！”聂雍的反应更迅速，“你妹的老囘子又不是傻囘逼基地笼子里的老鼠，吃了点渣就要表演跑圈给大囘爷看，不干！”
影子似乎很吃惊，也许从来没人拒绝过国家战队基地的考核。
周梓磬都要哭了，他没听过这样坑爹的考核，可这里是国家战队基地，是他梦想中的地方，他不想离开。
黄桑一张脸绿了又红，红了又绿。
影子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黄桑说：“我想试试。”
周梓磬慌忙说：“我也想试试。”
聂雍用看两条大便的眼光看着他们，看得周梓磬直往黄桑身后躲。
黄桑低沉浑厚的嗓音说：“虽然很难，但我们可以试试。你……就算你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帮帮我们。”
聂雍往床上一躺，捞起个枕头盖在自己脸上，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02关于萝卜
聂雍在国家战队B基地的生活比想象的简单很多。
周梓磬和黄桑迫不及待地出去熟悉地形，研究怎么从最后一个房间快速跑到第一个房间——首先他们必须找到传说中的那个B4⑧920599房间，但目前都还没有找到。
而聂雍每天就躺在屋里看看全息电视剧，观看效果就像看着几个大活人站在自己跟前表演，而他已经被告知电视剧里所有貌美如花的演员都是电脑合成的效果，根本不需要活人去演，所以看得索然无味。
果然有些东西不能替代，虽然电视剧剧情比他看过的精彩多了，“演员”的身材和外貌也都无可挑剔，但看起来就是没有任何感觉。
聂雍自嘲，他只是个一百年前的老人，有些新事物没办法接受。
沈苍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考试，更没有带他去“厨房”或要求他试做一些菜肴以证明“厨师”的资格，聂雍提心吊胆了几天，很快悠闲起来学会了打全息游戏，乐不思蜀。
奇怪的是，他进入全息游戏之后，影子还是跟着他，解说控说大概是因为他的全息影像本来就来自全息游戏，所以可以兼容。
这直接导致聂雍把那颗小红球关掉——他可不想在游戏里泡美眉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自带解说技能的背后灵。
就在他错觉这种疑似被包养的生活可以过挺长时间的时候，有一天B31490581房间墙角一盏灯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一盏蓝灯，颜色非常古怪，亮起来能将整个房间照成莹蓝色，宛如海洋。
随即蓝灯闪烁，警报声响了起来，“B221401a，B221401b，准备室报到。”
聂雍皱着眉头，间隔几秒钟后，警报声变成了“B221401a，准备室报到。B221401a，准备室报到……”
显然那个2b已经到了，而那个不守纪律的“小a”还没到。
这是什么国家战队？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聂雍在屋里被响声吵得头疼，顺手从桌上抄了个水杯，打算到供水处去打一点咖啡喝。
在基地里到处都是供水处和料理机，供水处供应各种款式的咖啡、饮料、牛奶、水……料理机提供各式菜肴。
但聂雍不得不说料理机做出来的东西的确不怎么样，尤其是他的原料不怎么样——你能指望用一些维生素片、人工合成脂肪、人工合成蛋白质之类的材料弄出来的食物口味怎么样呢。
听说蔬菜和生肉都很昂贵，因为大部分农场和菜地被毁坏污染，现在蔬菜和猪都生长在隔离室里。
珍贵的食材不可能供给B基地上千人食用，所以一视同仁都供给人造食材，至于珍贵得像熊猫一样的战队英雄吃什么，聂雍是不知道的，也想象不出来。
供水处按钮按下，咖啡却不出来。聂雍对着供水处示意图看了半天，慢吞吞的向着最近的一个供水处走去。那个地方离他很近，就在B31490500旁边，他拿着杯子接了半杯咖啡，突然发现B31490500居然是一个散发着银光的电梯！
这种电梯他坐过！聂雍悠闲地逛了进去，看着电梯里有一面是钢板，钢板上有几个泛着蓝光的圆形按钮，他顺手去按了一下——然后他就悟了——他错了！
尼玛在BUC公司地下做的那个电梯它是没有按钮的！
那这个有按钮的是什么？
也就在他按下去的瞬间，“电梯”有钢板的那面伸出一个喷头，一种黄色液体瞬间喷了聂雍一身，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几个机械手伸出来，铛铛铛好几样东西扣在了他的手腕、脚腕和腰间，随即“电梯”里传来毫无感情的机械音：“B221401a，到位。”
“喂——”
正在聂雍晕头转向的时候，“电梯”外隐约有人喊了一声，“我刚刷了机位卡，谁进去了……”
“嘭”的一声巨响，聂雍觉得自己足下踩的是崩裂的大地，头上顶的是碎裂的星云，空间破碎火蛇狂舞，四面八方就没个可以稳住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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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是带着他一起升上去！
错了！
是带着他一起冲上去……
巨响过后，气流急剧掠过聂雍的耳朵，震得他四肢发麻，全身毛细血管末梢破裂，整张脸青紫。
他不知道“电梯”怎么了，但显然是自己飞了起来，并且是以及其惊人的速度往上弹射——B基地不是有屋顶吗？会不会撞死？
聂雍呆滞地看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一个透明罩子缓缓罩住了他，罩子里附带的面罩轻柔的贴上了他的面颊。
清新的空气沁入肺里，聂雍长长吸了一口气，正式睁开眼睛。
巨响过后，眼前是蓝天白云。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有一层硅胶模样的鲜黄色软膜，就像一层弹囘性极好的紧身衣，手腕上、脚腕上和腰上都扣着一圈不锈钢模样的金属圈，金属圈上闪烁着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个透明度极高的卵形罩子罩住他，他正坐在一个完全贴合身体曲线的座位上，面前一排虚拟屏幕，上面布满了绿色的圈圈、黄色的圈圈、大圈圈、小圈圈，以及简略气象图和洋流标志，而罩子下面则是汪囘洋大海。
透过虚拟屏幕，前面是翻涌的云海和隙缝中的蓝天，重点是，云海是倾斜的，聂雍终于清醒过来——他在飞——并且还在向上飞！
尼玛的，这是一架飞机啊！
更尼玛的是，他根本不会驾、驶、飞、机、啊！
“B221401a，你已失去方向，任务点在M97点。”耳边突然响起声音，聂雍手忙脚乱地到处摸索，才发现声音来自面罩下面的一根线，“我不是B221401a！”
联络器那头的人很困惑，“你是谁？”
“老囘子是你们的厨师！”聂雍运一口气，气壮山河地吼道：“老囘子不会开飞机！”
“天啊！”联络器那头的人惊呼了一声，“基地竟然有厨师？天啊！我要吃猪肉！我要吃三块烤猪肉！还要吃洋葱！”
你妹的这些都不是重点好不好？聂雍怒吼，“老囘子不会开飞机！这飞机能跳伞吗？”
“……白菜，还有白菜！我没见过萝卜，你见过吗？”
“老、子、不、会、开、飞、机！”
“哦，你按一下屏幕上自动返航按钮就好了。对啦，联盟什么时候分配给我们一个厨师了？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见过萝卜吗？萝卜真的是红色的吗……”
这果断是B基地最啰嗦，思维最跳跃的一个！聂雍咬牙切齿地按了屏幕上画着左箭头的按钮——使用互动电视的人都知道。那代表“返回”。
透明罩子亮了亮，突然间急剧转变为银色，隔断所有光线，飞行物很快改变了飞行方向，往下加速疾飞。聂雍只听到耳边一声惊叫：“哦不！你按了自动追踪目标……”
几秒钟后——“嘭”的一声巨响，聂雍的飞机掉进了海里。

　　03紧急任务
我们现在有一个A+级紧急任务。“下午三囘点钟，国家战队B基地战略组组长秦真略表情严肃地召开了一次小范围会议。
参加的人员有沈苍，来自美洲的黑人队员威尔逊，还有祖籍法国的额所思队员叶甫根尼一字排开站在秦真略面前。
“下午基地接到清理海上旧石油平台的任务，系统自动选择B221401a和B221401b两位机动组队员出任务，配给战机是P99L幻形。”秦真略说，“但程序上出了点问题，其中一架P99L的驾驶员不是B221401a，而是聂雍。”
他看了沈苍一眼，沈苍面无表情，和显得很放松的威尔逊，以及贵公子一般的叶甫根尼一样没什么反应。
秦真略说：“聂雍不会操作战斗机，P99L使用短途跳跃之后被误启自动追踪系统，在M97海域坠海。”
“B221401b呢？”威尔逊听得很认真，他一摊手，要弄清楚所有的事。
“M97海域没有降落平台，B221401b安全返航。”秦真略说。
“我们出动了两架战机，本来就应该是去炸平一下陈旧的石油平台，结果P99L的自动追踪把它引到了石油平台上，它们相撞，所以P99L坠海了？”威尔森抱胸问。
秦真略微微一顿，“不，不是。聂雍坠海的地方没有石油平台。”
“如果没有，自动追踪器追踪到了什么？”叶甫根尼微微挑起眼睛，悠悠地问。
秦真略又顿了一顿，过了一会儿，他说，“那下面有沉没的核动力潜艇。”
沈苍的目光犀利得像刀，直勾勾地钉在秦真略脸。秦真略又说：“潜艇有三枚核鱼雷，四枚SS-N-5导弹，每个导弹都装备了百万吨级的核弹头，沉在4800米深处。按照设计程序，P99L幻形应当首先识别驾驶员是否具有驾驶资格，其后启动，但编号A09的这架幻形没有，并且它设定的自动追踪目标是M97海域旁边一艘沉没了快一百五十年的核潜艇。这意味着什么，你们都很清楚。”
有能力改写P99L幻形程序vde只有核心技术员，能下手的机会只有一次——那就是最近一次战机检修。
“负责这架幻形的技术员已经招认，他出于个人原因修改了战机的程序，但目的不是让聂雍上飞机，而是他原来以为可以让飞机进入无人驾驶状态然后在核潜艇上方坠毁。”秦真略顿了顿，又接着说，“因为他一直在密切关注这艘沉船，他认为沉船上的核弹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阶段，一百多年的海水侵蚀会让保护核弹的抗压层发生破裂，引爆核弹。根据他的计算，一颗核弹在深海爆发的威力将超过八百吨，核弹中的钚将在海洋中扩散，辐射将杀死一切海洋生物。据说因为这件事他向上级写过二十三分报告，但都没有得到答复，所以他铤而走险，对编号A09幻形做了手脚。”
“所以我们的问题是我们因为某个具有上帝视角的好人丢失了一架战机，那战机上不幸还有个不会任何操作的市民，并且海里还有一艘快要爆炸或者已经爆炸了的古老潜艇需要处理？”威尔逊耸了耸肩，“天啊！你们真能搞事，所以说我讨厌亚洲人。”
“某种程度上我也是亚洲人。”叶甫根尼微笑，“你不能讨厌那艘潜艇，据说那是我的老祖先留下的。”
“得了吧叶甫根尼，所有和欧洲、亚洲有关的事都是你祖先留下的，天知道你的血统有多混乱。”威尔逊笑了起来，看了沈苍一眼，“沈，聂雍是谁？”
“厨师。”沈苍一向言简意赅，这次幸好没有不知所云。
显然他的队友对听得懂的回答非常满意，威尔逊惊呼了起来，“天啊!一个中国厨师！我一定要救他！我想吃水饺！”
“我想吃梭子鱼烤土豆泥！”叶甫根尼也惊呼起来。
如果是聂雍在，一定会翻白眼——泥煤！梭子鱼烤土豆泥根本不是中国菜好不好？何况世界上可能会有“烤梭子鱼烤土豆泥”这种菜，肯定没有“烤梭子鱼烤土豆泥”这种菜,土豆都成泥了还烤什么,吃渣么?你说拍圆的,那叫土豆饼好不好?但沈苍显然是个不合格的中国人,对传说中“菜品”的了解他和夜甫根尼也没啥区别,只是皱了皱眉头。
“最新情况是那架P99L幻形坠海以后并没有解囘体，还在持续发出信号，半个小时前它的信号来自核潜艇上方，也就是海平面以下三千五百多米，为什么会下沉的这么慢，我们推测是和战机体型和机翼有关。之后突然失去信号，乐观的估计如果囘机体不解囘体，现在已经沉到了海底，而聂壅还有生存的可能性。”秦真略说，“退一步说即使机体解囘体，聂壅死亡，P99L幻形的残片也不能留在海底，基地必须收回。”
这款型号的战机虽然不是国家战队最新型最优越的机型，但凡是国家战队的制式装备，任何区域暴民团体、海盗、变异人集团、雇佣兵都非常感兴趣。残片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必定对战队产生不良影响。沈苍三人也很明白状况，秦真略挥了挥手，“没有拖延时间，给你们四个小时，带回战机和聂壅，解决那艘船。”
“是！”三人立正敬礼。

　　04海底漫游
聂雍完全不知道即将有人来拯救他。
事实上在战机坠海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结果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摇晃之后，罩着他的防护壳又从银色变成了透明的，他就像蛋壳里的蛋黄一样沉进了海里还被震得几乎散了。
战机下沉的非常慢，他从来就没弄明白自己莫名其妙坐上去的这架“飞机”到底是个什么形状，除了个透明的罩子他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机翼也没看见发动机。
但凭感觉，飞机是在极其缓慢地，以螺旋的姿态下沉。
他想不出来什么样形状的东西在水里能这样下沉，等发呆结束才发现周已经没有光了，外面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渐渐的……有些细小的光点在近处闪烁，形状都是稀奇古怪的。
聂雍不爱读书，自然不知道那些会发光的浮游生物，只是看稀奇。
看了一会儿，开始有大大小小会发光的鱼游来游去，聂雍托着腮看着，一律将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归于一百多年后的高科技的产物。
就在他觉得自己没有在营养液里淹死然后变成尸虫的食物，却要在一架莫名其妙的战机里闷死然后葬身海底的时候，一个高度明亮的东西从机舱旁游过。
那是个很大的东西！
那是个人！
那个人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声的浮动身体，一飘一飘地在远处隐没。
聂雍整个人跳了起来！
星障人！
尼玛那个东西虽然是个人的模样，但是游动的时候眼部流散着幻光，就像雨夜的车灯一样，游出去老远那道彩光还在。
并且他游的姿势很奇怪，它的颈部好像有几条裂纹，一张一合像鱼一样，水流推动着它一涌一涌地前进，就像水母一样。
对，就像水母一样。
会发光，通体雪白，在水里轻柔地飘动着，躯体娇美，线条婉转，宛如精灵。
如果不是精灵的咽喉开着几道割喉一样的新红的腮裂，说不定会让人想到（海的女儿）里那种长出双囘腿的人鱼。
聂雍趴在舱壁上看着远去的星障人，这东西居然出现在深海，可见它们早已从BUC工厂逃逸并在海底繁殖了。
怪不得白璧会在海水浴的时候被它袭囘击，听说这个叫“白璧”的大总管是个官二代与富二代的杂交体，人帅得犹如明星，说不定他就是被星障人误认为同类而袭囘击的？呃……说不定是要交囘配吧？聂雍为自己的幻想乐不可支，但没过多久他就乐不起来了。
他又看到了一个星障人。
战机以稳定的速度下沉，不大摇晃，三百六十度的透明舱壁令聂雍视角很好没所以当第二个星障人游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见了。
但那只是个序曲。
战机缓缓接近了海底。
几千米的海底是一片惨白的沙地，生命稀少，战机缓缓着陆，聂雍感觉不到什么故障----只能说B基地的物资质量实在太好了。他一点也不奇怪这战机要在几千米的高空以超音速飞行，甚至能进行短暂的空间跳跃，沉到几千米的海底抗压不坏。可见进了联盟国家队还是没有长进。
第二个星障人就在这个时候从聂壅的右手边出现，他游得很慢，极慢极慢的像水母一样从聂雍眼前飘过去。
这个比第一个慢多了。
但就在聂雍刚刚吐槽完毕的时候，第三个星障人出现了，它也从聂雍的右手边出现，缓缓飘向左手边。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正当聂雍傻眼的时候，海底涌起了一阵无声的白雾，聂雍没看清着巨大的雾里有什么。
他是看清了这用海底泥沙教起的白雾的边缘……露出一些手臂、小囘腿、惨白的头颅……
那团巨大的像小山一样古怪的“白雾”缓缓从他满前经过，聂雍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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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数不清的……交叠在一起的星障人，可能有上千个，它们肢体纠缠在一起，正在面无表情的、用身体的任何部分为头，缓缓的前进-----和刚才的单体一样的路线。
怎么会有这么多？聂雍毛囘骨囘悚囘然，它们面无表情，因为行进缓慢，并且个体速度不一，经常会出现一个爬行在另一个身上的诡异画面。
一个爬在另一个身上，第三个再爬行在第二个身上，第四个跨行在第三个和第五个之间……所以它们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星障人山丘，集体往左边海域争先恐后地游动。
不断有残肢断臂从群体中飘离出来，那些和人类一模一样的指甲、手腕、甚至头发……聂雍开始明白它们是怎么形成这么巨大的群体了-----它们天生就是这样的。
在纠缠不清的躯体之间还夹杂着更加古怪的生物-----这其中有些东西明显不是人类的形状。有几条海鳗形状的惨白生物夹杂在群体中，它们有极长的躯体和尾巴，但它们却生出了两天如人类一般的手臂，也在群体中游动。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巨型石斑鱼或者翻车鱼的体型去生长着星障人一样的水母般透明的皮肤。
传染。
或者寄生。
聂雍无声地看着那个惊人的群体从他面前爬过，显然它们并不在乎眼前的这个透明怪物。
它们在迁徙。
聂雍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终于想起他为什么会这么震惊和无助----他把小红球关了，所以他变成了一个低能儿，他把身后的诸葛亮军师扔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红球。打开了它并发誓再也不关他，影子果然没让他失望，闪烁了一下之后，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而机舱外发生的一切让影子久久沉默，他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切。
聂雍把小红球拿起来摇了摇，“坏了？”他问，“外面那是什么？你怎么不说话？”
影子沉默了很久，一直到那巨大的群体全部迁移完毕，才说，“那是星障人。”
“那不废话？”聂雍没好气，“怎么会有这么多？它们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影子的口气居然很茫然，“我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
“喂！不是你把它们研究出来的吗？研究出来要负责任的！你不能强囘奸了良家妇女以后对产生的后代不认账！”聂雍怪叫，"它们怎么会这么多？它们会吃人吗？"
“它们不吃人。”影子说，“它们会寄生。”
果然！聂雍心里咯噔一声响，“寄生和吃人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慢慢吃一个大口吃而已，夹在中间的那些大鱼就是被它们寄生了的？”
“培养星障人的细胞会吞噬其他种类的细胞，并模仿被吞噬的细胞分裂。”影子回答：“理论上说如果它们不排斥植物细胞，它们侵入并吞噬一个南瓜就会形成一个具有南瓜外形的星障人。但无论外形有多么像，它们的本质仍然是一样的。”
所以这些东西就是这样形成具有人类外表的躯体！聂雍猛然回头，“你们……你们以前……难道是用人类……”
影子的声音低沉，“我们……只是在志愿者身上注射了少量细胞。”
“然后它们就在他们身上繁殖？”聂雍提高了嗓门，不可置信地看着影子，“然后它们慢慢地活吃了志愿者，形成了他们的外形，变成了不死怪物----然后你们就认为实验成功了？尼玛你们才是变囘态吃人的怪物！你的身体在哪里？老囘子要拿刀将你碎尸万段！不不不，老囘子要在你身体里注射一点细胞，看你怎么慢慢变成怪物！”他对着影子拳打脚踢，奈何幻影就是幻影，影子纹丝不动。
突然，聂雍停了下来，他古怪地看着影子，“你的身体呢？你怎么总是用这种形象说话？”
影子没有回答。
聂雍与他对视了很久——他自己这么以为的——然后感觉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氛——然后他怪叫了一声“奶奶！”你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捐出去做实验然后真的变成怪物了吧?那总控制室底下的水晶烤肉棺材里有没有你啊？”
影子似乎笑了笑，聂雍才想到如果那棺材里有他，影子早就死了，还能在这里做事后诸葛亮？
“我的确把身体拿去做了实脸.”影子却淡淡地说。
聂雍惊骇地看着他，“你的身体藏在哪里？”影子却不回答，突然换了话题，“我认为它们这么密集地迁徙，是因为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令生物感觉到异常。”
“喂！你把身体藏在哪里？为什么BUC里没有你？”聂雍却不放过他，“为什么你还没死？难道星障人也和你一样有思维吗？你囘妈囘的你会是星障人打入我们人类内部的奸细吧？”
“只有当细胞吞噬到脑部中枢神经人才会死亡。”影子说，“这个过程很漫长，大约需要两三年。”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囘情绪。
聂雍为只毛囘骨囘悚囘然，也就是说影子作为“人类”最多只剩下两三年的寿命，而之后他将变成不死生物，但再也不是爱好解说的影子。
“你干嘛要这样，为科学献身吗?”聂雍忍不住问。
影子没有回答。
“只有一半身体变成怪物，大脑还清醒的人会怎么样，”聂雍安静了一会儿，低沉的问。
影子也没有回答，他沉寂得比聂雍更久，然后淡淡地说：“很不好。”
他欲盖弥彰的味道太浓，聂雍只好暂且不问。就在这个时候，影子突然看到了战机屏幕上的海图，“咦？”
“什么？”聂雍凑过去看地图，他什么也没看懂，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图标。
影子指着海图中一个长方形的小阴影，“那是一艘沉船。”
“哦。。。”聂雍不以为然，自从船被制造哦出来之后，人类天天在沉船，总有一天海底会铺满沉船，这有什么稀奇？
“那是一艘百年前的核潜艇。”影子说，“根据幻形给它划分的危险等级，它处于极度危险，它上面的核弹快要爆了”

　　下期预告：影子怂恿聂雍进入核潜艇后，他们又遇到新的麻烦：在指挥中心，遇到了一种怪物。聂雍几近被这长相丑陋的怪物活吞。影子居然说这怪物有个奇葩的名字叫做“幽灵笑”，有没有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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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那多数字看得我头疼←_←

我可以说他好悲催么

路过。顶下

是这个么 。

唔、、求转未亡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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