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之后,达蒙和我仍蹲伏在塞缪尔的办公室里。我还在想凯瑟琳的事情,桌子里没有更多关于她的信件,我怀疑塞缪尔出于谨慎,已经把它们毁了或是藏起了她的其它信件。我在想凯瑟琳和塞缪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用了多少个几十年才发现了对方身体和大脑里的每个秘密。我仅认识了她几个星期,她的模样就不可磨灭地铭刻在我脑海里,就好像已经认识了她几个世纪。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巨响,不同于我们这一整天听到的任何动静:女孩们从洗衣房来进进出出;修女走来走去捻动着念珠;以及建筑的沉降。而这个声音却像是一个炸雷。
“我出去侦查一下。”我说着轻巧地迈过了蜘蛛网似的陷阱布置,可能是时候从隐藏处出来了——角落里的小衣柜,然后等着塞缪尔的进门。
我打开了门,看了看着走廊,空无一人,修女和姑娘们一定被训练好了不要接近塞缪尔的办公室,当然除了早上我们碰到的技术工,我们仅仅是听到了脚步声。我闪身出屋,并没有看到任何能制造噪音的东西,就在我要转身时,我突然感觉到听到的动静是来自另一件房屋。
“达蒙!”我叫道,我爬上窗户往里瞅,惊奇地眨着眼睛,是科拉,她抱着膝盖,单独一人、没有任何保护地坐在角落里,“达蒙,是科拉!”
我用力去推门,听到锁已经坏了,可是这个门顶多是开了个口。
可能是听到动静,科拉抬起头,满脸的恐惧。
“是我啊,斯特凡!”我冲着狭窄的门缝轻声说道,我看到科拉的脸上轻松下来,然后我听到锁链的叮当声,她被铐在了墙上,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我来了!”我边说边用身体往门上撞。
“维尔莉特带我来这的。”她悲哀地说道,“她带我从后面绕过来,一个男人带我来这并将我锁在这里。”
“待在这儿。”我指示道,“达蒙,帮我把门打开,锁给卡住了。”,我对科拉说了谎,我能感觉到有什么关住了门,那不是锁的问题,本来以我吸血鬼的力量完全能冲进去,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邪恶的力量。这时,达蒙也加入进来,我们一起用手去推门,仅仅比半英寸多移动了些,我的心都揪紧了。
“什么情况?”我问他道,即使我喝动物血,这个普通的门也不该是我们两个的对手。
他摇摇头捡起了弓弩,“我不知道,我们等会儿再帮她,他很快就来了。”
“斯特凡,去吧,帮帮你哥哥!”科拉说着滑回到肮脏的地上,“他是对的,如果塞缪尔看到什么不对劲,那就糟了,我没事的。”
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达蒙和我回到塞缪尔的办公室,我们又躲回衣橱,一声不敢出。达蒙已经准备好了弓弩,我们没有特别掩藏好自己,我知道当塞缪尔进来时,我们仅有几秒时间应对。等待是最恼人的,我此时在想科拉现在有多难,谁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折磨?
突然,我听到走廊里有人不成调的口哨声,达蒙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塞缪尔来了。
门开了。我鼓起勇气听着如果被绊倒后线绳的动静,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相反,塞缪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嗅着空气。
一刹那间,他已经从靴子里拔出了木桩,达蒙就利用这个时刻,冲出了我们的隐蔽区,从弓弩射出了浸过马鞭草的箭,正中塞缪尔身上,他倒在了地上。
我迅速奔了出去,跑到了他身边,小心地绕开那些触发线。他躺在地上,弓箭深深扎进他的腹部,他将它拔出来一脸愤恨,达蒙来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根蜡烛,就这么看着塞缪尔。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达蒙低沉着嗓音说道,“而且我能复仇,在你下地狱前,我想让你燃烧!”他嘶吼着弯下腰,用火苗点着塞缪尔衬衫的袖子,火焰烧裂了他身上的白衣,而塞缪尔一声未吭。有那么一秒钟,我怀疑他是不是也不怕火?不过我能看当火焰烧到他时,皮肉都烧焦了,这不足以毁灭他。
“杀了他!”我从达蒙的帆布袋里搜寻着山楂树木桩,急切恳求道,我想尽快救出科拉。
“哦,我会的,老弟!”达蒙咯咯笑着,这时我从背包里拉出了木桩,“不过首先呢,我要和塞缪尔玩个小游戏,毕竟,他也爱玩游戏,”他说着拿火去烧塞缪尔的裤子腿,火花闪烁,火焰在边缘处舞蹈,“一旦你全烧着了,我就让整个伦敦都知道你才是开膛手,我有证据,科拉可以证明,我有来自收容所的其他女孩。我将成为一个英雄,而且谁知道呢,也许我还会是新一届的伦敦议员。”达蒙说着又将他另一条腿点燃。
“达蒙,要不我去捅他,要不你去,注意时间!”我坚决地说道,可他却忽视我,继续拿着蜡烛烧塞缪尔的衣服。
“达蒙,我现在就要捅死他!”我警告道,将胳膊举到头顶,准备将这武器扎进塞缪尔的古老血肉中。
“什么,你没什么可说的,你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嘛”达蒙嘲弄着塞缪尔,“总是那么能编会造,居然能想出开膛手杰克的桥段,编凯瑟琳的瞎话……真可惜啊,你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他边说边用火烧着塞缪尔的脖子。
我闭上眼睛,用尽所有力量,将木桩投向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