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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蓝田】《再一世的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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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知人知面】[中]
(雍亲王府兰院)
五更将至,天都还没亮透,暗得得打灯笼,该上尚书房的皇子们已准备启程,大臣们也准备上朝。胤禛整夜未眠,守著弘历,也守著若曦,高无庸给他伺候好穿戴洗漱后,弘时竟然跑来,原以为自己能悄声进来,没想到撞上他阿玛,吓得弘时立正站好。
两人虽以气声对话,可胤禛还是不怒而威。
「你来做什麼?」
「孩儿...孩儿想看看弟弟,昨儿个孩儿下书房晚,额娘不让孩儿吵弟弟休息,今儿个孩儿一早又要上书房了,孩儿、孩、孩儿...」
「偷跑过来的?」
「嗯...」
「过来看吧。小声点,你姨娘与弟弟还没起。」
「是。谢阿玛。」
弘时瞧了一眼就走,一是去书房时间要迟,二是弘历睡著他也不能干麻,可离去前,弘时把他最心爱的童玩摆在弘历身边。
胤禛从头至尾都在一旁,望著小弘时蹑手蹑脚离开的身影,胤禛叹了口好舒心的气。
(竹院)
库嬷嬷一早来巡,陪在一边的竟然是嫡福晋,不过没进屋就是了,只在竹院厅堂见过锦瑟,原本是要去兰院的,可兰院还没起,嫡福晋於是想到竹院,让女眷们都候在院外,自己与库嬷嬷进去。
「奴才万万不敢当。」
「那有什麼。虽然侧福晋获皇阿玛赐姓,可你们无论如何都是血亲,既是侧福晋的血亲,也是王爷的家人,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两家话。」
「是。奴才谢福晋!」
嫡福晋终於出来,年氏瞧库嬷嬷留在院内没跟著,於是面露不耐。
「说什麼呢!妹妹有身子,还要照顾弘历,当然睡晚。」
「可福晋来探视,底下人都不用通报吗?就让福晋等在外头?还是要福晋吃闭门羹再回去?」
「妹妹说话要谨慎。这不是我让大夥儿等在外头的吗?与兰院何干?我自有主张。」
给年氏这麼一说,再瞧大夥儿也确实站著等了不短的时间,嫡福晋原想解散的,由她代表探视就好,可没想到没人要走,因这是破天荒能进去兰院唯一一次机会了,谁都想去瞧瞧,只有李氏、耿氏与钮祜禄格格老早坐客过,她们三人与嫡福晋也是在场唯一真心之人。
(兰院)
若曦大喊:「什麼?等了一个时辰了!!快请啊!!怎麼没人通报呢!!」
王嬷嬷倒不紧张:「主子别急,原先嫡福晋确实打算站在外头等,怕坏了书房规矩,但奴才斗胆作主,已请嫡福晋与一众女眷们至正厅休息。」
好不容易若曦出来,嫡福晋还没来得及说话,年氏已先声夺人。
年氏温柔一笑:「妹妹终於出来了,妹妹要是再晚些,只怕姐妹们要喝光兰院的茶了。」
这话要是旁人来说,是个应景的打趣,可年氏说来,被温柔突显得份外尖刺。
若曦没计较,到底是她自己睡晚,底下人又太听胤禛的话就是不叫起:「让姐姐们等这麼久,确实是妹妹疏忽,有劳姐姐们跑一趟。」
嫡福晋这回可晓得动作快些:「没事儿,姐妹们也替弘历担心,弘历可好?可方便探视?」
若曦当然有礼,请众人入内,跑最快的是谁?


198楼2013-02-20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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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知人知面】[下]
    (八贝勒府)
    「十四爷!十四爷您‧‧‧」
    「滚开!!」
    十四不顾李福阻拦,一进八贝勒府就直冲八爷书房,老八与老九都在,当然说的是弘历的事。
    十四踹了门一脚踏进步子一定,三人正对上眼。老九立即移开视线,飘忽的眼神中透露一丝得色,老八除了温润之外没有多余的表情,而十四,简直难以置信。
    老八微笑向前:「呵呵,十四弟来了,坐。」
    老九也说:「别杵著,八哥让你坐就坐。」
    十四扫了老九一眼,又带著复杂的情绪看向老八,心中百味杂陈,衣摆一甩,提步离去。「老十四这是什麼样子!」
    「九弟,十四弟恐怕已联想到弘历摔马的始末。」
    「想到又如何!能拿咱们怎麼样?再说,老四才是咱们最终目标,唷!怎麼!这会儿子心疼亲侄儿啦?他过去就没动过储君的心思?我呸!就看不惯老十四那副满口仁义的模样!」
    翌日,几位阿哥们接力似地都来看弘历。最先到的自然是十五他们四个小阿哥,然后是其他不亲不疏的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最后才是八爷、九爷与十爷。他们三人一到雍亲王府,就给高无庸领去正殿。
    胤禛就在厅里等著:「八弟、九弟、十弟。」
    九爷略点了个头,十爷骚骚头,八爷温润一笑:「四哥。弟弟们来看看侄儿。」
    胤禛也客套:「有劳你们。这边请。」
    一行人正举步往兰院前行,高无庸来报,后头跟著十四。
    十四一进厅就先与他四哥打招呼:「四哥。」
    胤禛尚未起疑为何四人未一路:「十四弟也来了。正好,八弟、九弟、十弟都在。」
    十四眉心稍皱,低不可察地哼了一声,似些许赌气,但仍维持面上道:「八哥、九哥、十哥。」
    九爷眼里透著一丝邪意,老十完全不受影响笑哩哩地,老八还是招牌一笑,而胤禛面色微严,有所察觉。
    八爷笑道:「正好,十四弟,我们一同看弘历去。」
    十四只低眼抿唇,似不置可否,始终没有答话。
    胤禛嘴角微扬,释出善意:「那就一起走吧。高无庸,带路。请。」
    老十是最先迈出步子的,高无庸怎麼走、走多快多慢,他都老实跟著,八爷倒是用眼光余角四处打量,尤其兰院独宠他也时有所闻,自然好奇。九爷前行时经过十四身边,倒像故意地撞了十四一下,眼角瞄过他,而十四似也有使力,两人肩碰肩的瞬间明显微晃,那十四脸色一绷,才转身跟上。


    200楼2013-02-21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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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最后一批兄弟,胤禛让女眷们与两孩子都散了,给若曦喘口气,也给两人独处的时间。若曦有疑,胤禛坐在一旁脸绷得老紧,似什麼事惹了他不开心。
      「瞧你不悦,何事?」
      「没事。弘历可好?」
      「嗯。孩儿好。阿玛再给孩儿说书书,好不好?」
      自弘历打娘胎起,若曦就是枕在胤禛腿上,胤禛在一旁拿著书念,若曦说这是给孩子胎教,胤禛原本还不当回事儿,只当作给若曦催眠,她总是听到睡著。
      只不料,弘历出生后确实聪慧,过目不忘还算小事儿,对於文字的敏感度极高,而弘历似乎对学问特别有兴趣,快一岁时还不会说话,就晓得拿书给胤禛,自个儿爬上椅子,再调个好姿势,意思是他都坐好了,阿玛快念,他等著听。
      「好。弘历想听什麼?」
      「三国的故事。阿玛上次讲到曹植与曹丕的故事。」
      「曹植与曹丕原是曹操的两个儿子,他们...最后,曹丕篡汉建魏,隔年...」
      故事还剩个尾巴,胤禛没再说下去,靠在他怀里的若曦,以及若曦怀里的弘历都睡熟了,母子俩昨晚都没好睡,他自个儿也是。
      胤禛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高无庸轻轻抱起弘历,给安置好在床上,再唤来王嬷嬷与其他伺候的,胤禛什麼都没说,只看了弘历一眼,大夥微蹲了身子行礼,都明白主子的意思。
      胤禛横抱起若曦回寝室去,给她脱了外衣后,自个儿也和衣躺下。到底何事惹他心烦?见十四与若曦的互动,免不了要想起前世赐婚的遗诏。
      还好,如今怀里搂著曦儿,曦儿肚子里是他的孩子,胤禛的脸色要比方才柔缓许多。


      203楼2013-02-21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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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至亲至疏】
        弘历的皮肉伤一天天好起来,成哲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若曦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兰院也一天比一天热闹。
        不为何,成哲与锦瑟的孩子果新来了。待成哲伤势稳定后,若曦开口,胤禛允了让奶娘带果新也住在竹院,果新只比弘历大两个月,弘昼又比弘历小两个月,於是还不用去书房的弘昼一睁眼就往竹院跑,一待就是一天,弘历的脸给缠上绷带后,也嚷著往竹院去,然后弘时下了书房,也拼命往竹院挤,李氏还动家法打了他几个板子,后来若曦拦住,弘时这才得救。
        果新喊:「弘历哥哥!!吃饭了!!」
        弘历大声回答:「喔!就来!!」
        弘昼与弘历一路,全挤到饭桌前:「哇!!!好香啊!!!」
        若曦一笑:「好香就多吃点!」
        孩子们欢呼,一个个吃得像恶死小鬼,若曦笑著与锦瑟到成哲那儿去,留下奴才们看照。
        弘历夹了一个鸡腿给果新,果新谢他:「谢历哥哥!」
        弘昼疑问:「果新,为何你老叫我们哥哥?听著好别扭。」
        弘历也说:「就是,你比我们大耶!」
        果新偏头想道:「我也不晓得呀!是我额娘要我这麼叫的!」
        弘历分析道:「怪了!我阿玛是你姑丈,我额娘是你姑姑,照理我应该是你表弟才对呀!」
        果新大摇头:「不对不对!!我额娘说,你阿玛不是我姑丈,是王爷!」
        弘历不能全懂,但已有些明白过来,只有弘昼还傻著:「明明就是你姑丈啊!你额娘真奇怪!」
        孩子们吃饱后已玩起来,若曦好意问:「都吃饱没有?」
        弘历与弘昼开怀地拍拍鼓起的小肚肚,果新也说:「回侧福晋的话,吃饱饱了!!」
        若曦笑著说他:「喊我姑母!什麼侧福晋,那是奴才们喊的。」
        锦瑟却把若曦拉到一边,小声说:「姐姐,你就让喊侧福晋吧,习惯要从小培养。」
        若曦不以为然:「什麼习惯不习惯!就是他长大了还叫我姑母!你没事儿跟我讲究什麼身份!」
        锦瑟摇摇头,正经道:「姐姐不讲究,是姐姐善待众人,可旁人会讲究,姐姐若为了果新好,就让他跟著奴才们喊吧,如此才能保他一世平安。」
        晚上替胤禛更衣,若曦似有心事,颇感慨。
        「想什麼呢?」
        「果新...已经晓得喊我侧福晋了...锦瑟坚持得很,我实在不愿见她如此生份。」
        胤禛心里非常满意,看来锦瑟没忘本。
        「如此甚好。我瞧孩子们玩得到一块儿去,将来果新要是成器,就让他侍读。」
        「可有必要分得这麼清清楚楚吗?都是一家人。」
        「若曦,你父兄习武,我希望果新能传承,毕竟武将难得。至於身份上,尊卑有序,果新从小明白也好,我不想见到第二个年羹尧。」
        若曦一惊,手停了停,才复动作。
        「年羹尧还在贪?你怎麼不抓他呢?」
        「眼下还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再说我只受命追讨户部欠款,并非抓贪款。」
        还有用得著年羹尧的地方,是吗?若曦又停了动作。
        「今儿个...初五...」
        「曦儿。」
        「为了弘历,前些日子你嫡福晋与李氏那儿都没待,今日去秀院吧,年羹尧会很高兴的。」
        「那你呢?小嘴嘟成这样。」
        「少得了便宜卖乖!!你今儿个压根就没打算留宿我这儿,我一早瞧见高无庸捧了衣物去秀院了。」
        「喔!!!原来如此。我说你今儿个怎麼这麼大方,不想是以退为进啊!」
        「去你的!」
        胤禛低笑,好好搂著,抚抚曦儿的肚子,说了好些甜话,也等若曦安置好了,这才去秀院。
        (秀院)
        胤禛来到时已经打过二更了,年氏站在院门口快把眼珠子给盼到掉出来,听过什麼叫望眼欲穿不?
        「用过晚膳了?」
        「用过了。王爷、王爷下回早些来,妾身准备著王爷爱吃的菜,王爷再忙,也要顾及身子啊。」
        「嗯,你也是。近日夜里凉,瞧你方才在院门口站著,穿得单薄,以后在里头等就好。」
        「谢、谢王爷!!妾身不冷!妾身等王爷!对了,这是哥哥在四川得的,哥哥知道王爷喜欢,赶紧让人送来。」


        205楼2013-02-22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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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事皆有因】
          胤禛赶到兰院时,若曦的一双眼睛已肿得不像话,何太医与李太医在一旁用药,弘历的牙关咬得死紧,如何都喂不进去,胤禛一步向前,捏住弘历双颊,拿起碗来就往里头灌,灌得若曦好心痛死。
          李太医总算舒了口气:「喝下去了!喝下去了!此后每隔两个时辰定时用药即可。」
          若曦忙问:「太医是说弘历有救了?!」
          李太医匆容答道:「是。能用上药就没事儿了。」
          确实,弘历渐渐放松,呼吸慢慢平顺,恢复到正常熟睡时的模样,高烧也缓缓退温,直到最后,是若曦撑不住了,胎气大动,腿软一倒,胤禛赶忙扶住。
          若曦抖著唇喊:「肚子!!啊!!孩子...」
          王嬷嬷见状不妙:「小主子这儿有奴才,王爷赶紧地!」
          胤禛一把抱起若曦,冲两位太医喊:「太医随我来!快!」
          才刚把若曦抱回寝室安置在床上,太医后头还没跟上就听得红袖喊:「啊!!王爷!!王爷您手...血!!」
          胤禛眼睛一瞪,惊骇欲绝:「太医!保重母子!否则本王一定让你们赔葬!」
          两太医胡乱应答几声,来不及什麼礼数,只让胤禛先退避,使唤了整个兰院上下忙进忙出,好不容易一个时辰后血止住了,也好在孩子保住了。
          若曦也睡下,胤禛探视过,让红袖守著,先办正经事。
          「李太医,今晚究竟怎麼回事?!」
          「回王爷的话,公子的药,被少放一味,导致药效失调。」
          「今晚何人煎药!!高无庸!」
          高无庸当然无庸,老早趁大夥乱成一团时先摸了清楚情况,逮住了人。
          「主子,奴才已经查明了。来人,带上来。」
          「王爷饶命!!奴、奴才不是故意的!奴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胤禛双拳紧握,脸色极狠,在场众人无论心正还是心虚,皆不敢对视,只有高无庸胆大,一步向前,向胤禛耳语。
          「王爷,奴才查过,确实无心之失。」
          胤禛愤恨地哼了一声,未加理会。
          「来人!拉下去,杖毙!」
          那奴才哭天喊地,一路给拖在地上前行,竟然能遇上嫡福晋。


          207楼2013-02-22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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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事皆有因】[2]
            弘历惊马一事后不出几日,高无庸来报有库特森的消息,自打那时起,若曦就不再见胤禛笑过,胤禛时而凝眉不展,甚至偶有痛心疾首之状。
            「到底想什麼呢?也不照照镜子,瞧你傻的!」
            「没什麼,一些锁事。你别操心,当心身子。」
            「说好的不说假话的。如今十三爷到盛京去了,你身边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晓得你不爱我费心思,我自个儿也能力有限,干不了你们男人的大事儿,可你要能说出来就说说吧,发泄一下也好,兴许我能帮著你想点主意?」
            「我只是在想弘历的事。我答应过你,一定给你一个交待,而前阵子库特森已查明,这次惊马一事恐怕并非意外。」
            「什麼?!是谁要害兔儿?!」
            「老八、老九应是主谋,十四或许未参与但也脱不了干系。还有...」
            胤禛说不下去,眼里全是哀痛与失望。
            「还有谁?!谁这麼丧心病狂!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是谁?!」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说,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若曦没有执著於那个不能说的人,其实这并不难猜,话听起来像是若曦也识得之人,能让若曦知道、并让胤禛难以启齿之人,不多吧。
            「没关系,不能说就不要勉强,事情都过去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咱们的儿子讨回来!」
            若曦思量出神,心中对老八与老九气极。得八、九两人出手,必定是为了皇位,可夺嫡争储罪不及妻孥,君子应行光明正大之道,此二人却以阴谋为体,史中记载雍正以「阿其那」与「塞思黑」称二人,谅其事出有因。
            既牵扯上夺嫡,倒让若曦想起旁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可以不回答。」
            胤禛不察,点头示意,若曦却拉过他一只手,写了皇位二字。
            两人相视半响,若曦才问:「你想要吗?」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激动,想起恍如隔世的回忆,慢慢将那两个字收入掌心,坚定握拳,却又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应答,好似他要的,不过是件再寻常不过的玩物:「想要。」
            若曦认真再问:「十三爷可知?」
            胤禛一笑:「我俩是铁杆儿兄弟,有什麼心思瞒不过彼此。」
            「还告诉过别人吗?」
            「你是第一个。」
            「那你可曾听说过邬思道这个人?可曾派人寻过?」
            「谁?」
            若曦一愣,难道电视剧诓她?
            「喔不不不!没事儿、没事儿!算了,不重要。今后,你有什麼打算?」
            「如今朝堂之上几乎是老八的人,但皇阿玛重用十四与我,老八遭皇阿玛忌讳,不会再有机会了,至於十四弟与我,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老爷子,他有个盒子,里头全是宝贝,老爷子有好几个儿子,可那金盒子的钥匙却只有一把。当然,这些儿子们为了那个盒子整日你争我夺,只有一个小儿子从不参与,只是默默替老爷子做事,你猜猜,老爷子临终前把钥匙交给了谁?」
            胤禛终於有了笑容,大呼口气,把这几日的积息都给呼了出来,眉头终於松展,面色也有些暖意。
            「我说弘历哪儿听来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原来你平日里都是这样给他启蒙的。」
            「唉你别说!咱们兔儿可聪明了!如何?故事听懂没?」
            「懂,好曦儿。对了,你方才说的邬思道,是谁?」
            若曦莞尔道:「不重要。他知道的,我都知道。这条路上你有我,我帮你!」
            胤禛一个情动,搂紧若曦,千言万语只剩一句:「注意身子。」
            「放心,我懂得。只是这次你打算怎麼做?虽然以怨报怨是下下之策,绝非我平日的待人处世原则,可兔儿伤成这样!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作罢。」
            「怎能作罢!我说过,我一定替咱们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这回我要给他们致命一击!!」


            209楼2013-02-23 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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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事皆有因】[3]
              「兔儿不抓!乖!听话!抓了会留疤的!」
              「痒痒啊!」
              「额娘再给你冰冰,好不好?」
              红袖拿来乾净帕子,红香拿来冰块,若曦用帕子裹了冰块,在弘历正结疤的伤口上仔细著,直到弘历睡熟了,若曦给换上冰镇过的纱布,又让人轮流守夜才回房,就是回房后自个儿夜半也时睡时醒。
              「若曦?」
              「啊?吵醒你了?我去看看!」
              胤禛赶紧拦住,硬是不让。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不要了?只顾著弘历,自个儿身子呢?!」
              「我...可弘历现在正结疤的时候,老喊痒,夜里睡著睡著就抓起来了,到时候...」
              「夜里不是有人看著?」
              「我不放心!!」
              「那我去吧,你赶紧睡了。」
              「不行!你去我更不放心!不说你要早朝,就是照顾人你哪会!」
              「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去!这都八个月的身子了!!」
              於是事发那日后,两个多月以来都如此度过。
              成哲已回家养伤,果新一走,弘时下书房回府后再不能疯玩,被李氏逼得死紧,弘昼给耿氏告戒了千百回,还有自潘竹被杖责五十而瘸了一条腿后,兰院的事从很要紧的事成了第一要紧的事。
              「我给你拿一些。」
              「奴才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腿脚不方便,反正我也一道要去大厨房,一起吧。」
              「谢谢彩霞姑娘。」
              「唉呀!小事儿!对了,这是年侧福晋要我带给你的,让你垫在鞋里,走来舒服些。」
              「这‧‧‧奴才‧‧‧奴才谢侧福晋!!」
              「你要有心,晚些得空了,去趟秀院谢吧。唉!这兰院也忒没人性,好好儿的一个姑娘家,把你打成这样!你不晓得,咱们侧福晋每回瞧见你,心里多痛心!」
              「是奴才自个儿做错事,差点害了小主子!好在嫡福晋救了奴才一命!新侧福晋后来晓得奴才受罚,还让库嬷嬷特别照顾奴才,奴才没有怨对,是奴才自个儿不当心!」
              彩霞试探出潘竹的态度,聪明地不企图进谗言,反而随之改口。
              「此事你也不对在先!煎药是大事儿,竟能粗心,不过王爷太狠了,侧福晋母子均安不就得了,小惩大戒也是个法子,你一个姑娘家啊,这后半辈子怎麼过?!」
              潘竹抿唇未答,对於胤禛,确实觉得委曲。
              「唉呀你瞧我这是!掌嘴、掌嘴!奴才怎敢多嘴王爷的事儿!咱们做奴才的在王爷跟前怎配为人,王爷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好了,不同你多说,我还赶紧著给主子办事。」
              「嗯!奴才也去忙了!请一定帮奴才谢过年侧福晋!」
              「不是说了你自个儿来一趟吗?侧福晋放下身段关心你,你还生份!」
              「这‧‧‧可新侧福晋那边‧‧‧」
              「晓得新侧福晋对你好,新侧福晋善待众人,就连我也时而受惠,不过你眼下已不是兰院的人,无所谓避不避嫌。再说新侧福晋与一众主子们都交好,就是奴才们多有往来也常有的事儿!我就常见吉祥阁的宁儿往兰院跑。你要是忌讳太多,反叫人说新侧福晋小心眼,教出来的奴才不识抬举!」
              「奴才绝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晓得了,还请彩霞姑娘转告,奴才当差一得空就去秀院谢过侧福晋。」
              「这就对了!往后,喊我姐姐吧!什麼姑娘的!」


              210楼2013-02-23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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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三】【事皆有因】[4]
                (雍亲王府松院书房)
                胤禛没有食言,一直在策划一个局,要替他与若曦的儿子讨回公道,此事库特森帮了不少忙。
                「回主子的话,小厮全家已诛,小厮全家晓得真正幕后黑手的消息也放出去了,奴才照主子的吩咐,特意强调小厮一家原先是郭络罗家的人,只有其母亲曾为德妃娘娘的乳母。」
                「做得乾净?」
                「奴才愿以人头担保!」
                「很好,继续注意各方人马对此消息的反应,随时回报。」
                「嗻!另外,主子,奴才这些年在各地办差,识得一些道上朋友,有几个兄弟晓得九爷的手下尤大,上回主子让奴才查过尤大,奴才之后一直记在心里,如今主子可有用处?」
                「你能牵上线?」
                「能。尤大是外族人,身手不凡,原本就行走於西北各地,谁的价码最高就替谁办差,后来九爷买断他,他就跟了九爷。奴才不得主子之命,不敢曝露身份,但奴才有门路。」
                「你先帮本王盯紧尤大,暂时不要露面,本王日后必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届时会需要。」
                「嗻!」
                「你难得来一趟,本王特许库嬷嬷今晚不当值,让你们母子二人团聚。」
                「奴才谢主子!!」
                「下去吧,让高无庸进来。」
                库特森是纯孝之人,大孝之人必大忠,这是胤禛用他不疑的原因,而库特森的软肋就是他母亲,胤禛也算是做足预防措失,这也正是胤禛不轻易接近尤大的缘故,胤禛用人从不以利诱,利诱是最不可靠的合作方式,他得先找到尤大的弱点。
                「高无庸,明日告诉小顺子,要他给紫鸢一个信儿,本王要用她了。」
                「嗻。」


                211楼2013-02-23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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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
                  紫鸢是谁?永和宫这头,德妃端坐,但不聚焦的眼神泄露了她的旁徨不安,茶碗也被抖得叮当响,然后十四终於到了。
                  十四大步而来,皱眉紧蹙,一进殿连安都没请:「额娘!」
                  德妃立马跳起:「快快快!来这儿坐!你们都下去吧!『紫鸢』,守好门!」
                  待奴才们终於退下,德妃赶忙开口:「怎麼回事儿?我听说我乳母那一家子都没了?是不是老八...」
                  十四无奈一叹:「应该是了,否则儿臣也想不透,怎会如此凑巧。」
                  德妃慌视十四,又想到:「对了,会不会是老四?还是你皇阿玛查出什麼了?」
                  十四稍顿了顿,边思考边摇摇头:「依儿臣看不像。一来灭口这种事很容易留下把柄,不像是四哥的作为,二来若给四哥或皇阿玛逮到,肯定会严加审问,岂有灭口的道理。再说,我暗中打听,听到一些风声,似有人走漏消息,要供出幕后指使,额娘乳母那一家子才遭灭口。」
                  德妃惊叹了一口气:「这麼说来...确实是老八了!」
                  十四忍不住责怪:「额娘,您怎麼就这麼糊涂!可是您母家的人啊!弘历到底是您亲孙子!怎麼能暗下毒手,还让孩儿出面安排,哪天东窗事发,皇阿玛怎麼可能饶过您?」
                  德妃急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这副心思呀!那天宜妃找我讨个人情,还是替我乳母的儿子求差事,我哪里晓得我乳母原是郭络罗家之人,再说她是我乳母啊!我、我也没多想,谁知...这...」
                  十四抬手一挥:「唉,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弘历也命大,确如皇阿玛所说,福泽深厚。其实这事儿也怪我,就算是额娘举荐人,我也应该再查一遍以示慎重,还有,当初我也不该带八哥、九哥他们去马场,给他们说波斯马的事儿,都怨我!」
                  面对十四,德妃是十八万个过意不去:「不怨你!都怪额娘!是额娘连累了你!对了,你皇阿玛...皇阿玛可知?」
                  十四烦恼:「说不准。近日四哥来请安时有什麼不对劲吗?」
                  德妃一想:「那倒没有...」
                  十四再问:「那皇阿玛呢?最近可来过额娘宫里?」
                  德妃面露闺怨:「好阵子没来了,不过这要从弘历出事前算起,两者应该无关。」
                  十四安慰道:「只要有我和四哥在,皇阿玛无论如何都会定期临幸永和宫,所以额娘特别留意,若皇阿玛太久为驾临,赶紧派人通知儿臣。」
                  德妃的脸色已白到发惨的地步,到底还没失了人性。


                  212楼2013-02-2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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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貌似把昭昭的出生时间算错了!!大家就凑合著看吧!之后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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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时,若曦就快九个月的身孕,把前世没有这个孩儿的胤禛给紧张的!成天盯著若曦不放,初一与初三去和院与香院时,还硬等若曦安置了才去,等人到了夜都黑透。
                    今日初五,若曦晓得胤禛该去秀院因此什麼都没准备,正请王嬷嬷备膳时,小义子来了。
                    「王爷说先在兰院用膳,让大厨房端了饭菜来,等新侧福晋安置了再去秀院。」
                    「那王爷人呢?」
                    「王爷还在书房,一会儿过来,让新侧福晋先用别饿著。」
                    「知道了,也请王爷快些,定时用膳才好。」
                    「嗻,奴才这就去回话,奴才告退。」
                    (秀院)
                    年氏这头正精心打扮,照花相映时,彩霞却在一旁焦急,年氏也渐露担忧之色,皱眉问;「什麼时辰了?」
                    彩霞一个跨步向前:「酉时已过。」
                    年氏闻言紧张:「酉时了?王爷还没来!那晚膳呢?晚膳可不能出岔子啊。」
                    彩霞正要应答,一个丫头急忙跑来报信,急得忘了规矩道:「主子主子!兰院出事儿了!新侧福晋忽然早产!听说血崩呢!」
                    年氏奇了,竟有这等好事:「不是好端端的?」
                    小丫头直言:「听说原本好好儿地正在用膳,可不知怎地突然大叫,直流血!好像是吃坏了!」
                    年氏闻言再无欣喜之色!一个不稳倒了下去,一名正给她簪花的丫头来不及收手,原来的发髻给花缠住一拉,全披散了。彩霞也赶忙扶住,可她自个儿也颤抖著,年氏给她一瞪,眼里全是责备,最多的是急恼。彩霞得了眼色头一低,赶紧扶起年氏给她重新梳理好,赶到兰院去。
                    (兰院)
                    才刚要经过竹院外头,若曦的嘶喊与胤禛的怒咆全混在一块儿,年氏到时,李氏也刚到,嫡福晋与耿格格、钮祜禄氏较早,其他侍妾们也一个接著一个,只见兰院里女眷沿廊而立,中庭跪著一帮子奴才,小义子整个额头快与地砖融为一体了,高无庸来回跑个不停,那胤禛自个儿脸色又像青又像白,双拳握得死紧,不时跺步,又不时满恨极了地扫视所有人。
                    另一头,弘时刚下书房,与弘昼、弘历都被奶娘们带到承欢的暖阁里,三个孩子坐在床边手牵著手,弘历与弘昼被吓到低声啜泣,弘时才刚弄清楚状况,好好安慰著弟弟们,奶娘也一旁安抚,只见弘历忽然站起来把奶娘一推,跑过去使劲推著承欢的摇篮到自个儿身边,弘昼见状也跑来帮忙,两人围起承欢,眼带戒惧地环伺四周。奶娘原本企图接近,弘时一步向前挡在中间,吼著奶娘们通通滚开。
                    一个时辰过后,何太医终於从产房出来,但若曦还不行。何太医快眼环顾四周,胤禛颇察眼色另避一处。
                    「王爷,食物里给下了药,侧福晋误食。」
                    「等等。你说下药?那为何是误食?」
                    「回王爷的话,依微臣看,这药原该是下给您的。首先这道膳食原本是给王爷食用的,再者,那药不是毒药,故而验不出来。」
                    「什麼药?!」
                    「三益丹。」
                    胤禛原本已扭曲不堪的脸色,此时如泰山崩顶、天亡其命一般裂绝。
                    「太医定要保重母子!!」
                    「王爷,若万难之时...」
                    「本王大人孩子都要!!否则本王要你的命!」
                    「是...是...」
                    何太医也不虚礼什麼了,赶紧要回产房忙著。
                    「等等。果若万难之时,侧福晋还年轻,来日方长,明白吗!」
                    「这...王爷的万代千秋...」
                    胤禛未答,只一瞪,何太医再不敢多言,遵命办事。
                    思想一会儿,胤禛喘著无序的气息,裂肺一喊:「库嬷嬷!!!你即刻带人,集中全府奴才,一个都不许放过!!!」
                    库嬷嬷刚领命下去,胤禛又喊了高无庸上前,只见他与高无庸耳语了几句,高无庸竟吓得明显抖了一下。
                    胤禛大喊:「你即刻行动!!把这肮脏东西找出来!!」
                    高无庸俐落了起来:「嗻!!」


                    216楼2013-02-25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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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才交待完不久,高无庸与库嬷嬷竟然一同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没了气息的丫头,胤禛还记得她,甚至记得她叫潘竹,当时就是听这名字秽气,才打完板子后逐她出院,哪里想到今日。潘竹,谐音叛主。
                      高无庸答道:「奴才刚带人进大厨房,就看到她站在炉边等著奴才,奴才带人进入时她忽然咬舌自尽,手里握著这个瓶子,奴才来不及救下,她已气绝身亡。」
                      胤禛接过瓶子,而库嬷嬷接话道:「禀王爷,这丫头就是上回王爷罚过的潘竹,后来被遣至大厨房当差,负责柴火。奴才得高无庸的信儿,遂先去了她的寝室,并未搜出不妥的东西。府里所有奴才已集结於大院,正由侍卫看管,奴才也把与潘竹同寝的丫鬟及大厨房相关人等另外集结起来了。」
                      胤禛闻言只看了眼瓶中一眼,不敢闻味,眼神扫视一圈,说不出话来。胤禛不发话,全府上下肃寂得可怕,若曦的嘶喊在此时听来特别凄绝。
                      胤禛紧握著瓶子,憎恨不能自己,过了一会儿才终於发话:「高无庸、库嬷嬷!!你们二人继续查!一个一个审!她背后是谁竟敢在本王府里动手!查到谁都不要紧,据实以报!」
                      两个时辰又过去了,若曦的嗓子都喊哑了,胤禛的魂魄都零碎了,若曦的痛喊声声凌迟著他的心脏,胤禛已支撑不住要倒的样子,嫡福晋赶紧向前要扶,胤禛竟抽开手,一抬眼就是一个狠狠的瞪,瞪了所有人。
                      嫡福晋只能退回原位,李氏满脸愁容,恐怕若曦这胎过不去,而眼下就胤禛看来,年氏也与李氏一个表情,焦急万分。
                      耿格格又急又怕,急的是若曦的情况,怕的是有人对王府的孩子们动手,或许内贼也可能外敌。钮祜禄格格的担忧是自然反应,不光是为若曦,出了这麼件大事儿,任谁都紧张不已。
                      一旁给胤禛报时的太监已不能再用刻钟来计时了,雍王府里的时间如今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胤禛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影,全是一盆盆的血水,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薄弱。
                      四个时辰过去了,正当众人的耳朵都瘫痪在若曦的痛喊中,一声啼哭刺激了神经,活了整个兰院。
                      坐在廊下扶栏上的胤禛简直是用弹的起来,一步就冲到产房门口,正好何太医出来,胤禛双手一抓急问,何太医的双脚都快离地。
                      「王、王爷不急!请王爷放心!侧福晋总算诞下一子,恭喜王爷,母子均安。」
                      胤禛似心脏给人紧揪著要捏爆开似地,忽然那人又手一松,所有血液全奔涌而至,让他一下子受不住,何太医顺势扶住他,一边按了个穴道给他顺顺气,一边再道。
                      「王爷保重,此次情况危急,好在有惊无险,但由於孩子是催产的所以非常虚弱,但好在已九个月大,各方面已健全,就看接下来这两个月是关键,眼下又要入冬,特别注意保暖,最怕染上风寒。而侧福晋此胎失血过多,身子亏虚,恐怕也得调养上个一年两载,否则将落下病根,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就把侧福晋与小阿哥的身子交给太医了!」
                      「王爷放心,微臣定竭毕生所学保母子平安。」


                      217楼2013-02-25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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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太医告退后,胤禛不顾嫡福晋阻拦直直往产房闯,里头稳婆等众人正忙收拾。红香与红袖狼狈散乱地忙照顾若曦,王嬷嬷正抱著早产的小阿哥,看上去也像刚拼完命似地。
                        胤禛不顾众人忙乱,硬是坐在床边,终於吐上一口气,感觉自个儿现在才有呼息。看著若曦冰冷全无血色的面容,胤禛没有怒火,全剩下自责。
                        王嬷嬷给孩子包弄好,走向胤禛:「给王爷请安。王爷请看,这是小阿哥。」
                        胤禛赶紧起身,伸手摸了孩子一脸,心中激动不已,眼洭氾泪,一则这孩子前世并不存在,如今竟是曦儿拿命换得,二则胤禛患得患失,照何太医之言,这孩子胎里不足,早夭机会太高,若果真强留不住,这让他与若曦如何承受!
                        深宫老人的王嬷嬷可看懂这出戏:「奴才斗胆,请王爷一定为侧福晋做主,何况,侧福晋吃的­­­­­是王爷的膳食,此人居心恶毒,使用下流手段。」
                        胤禛闻言自然怒不可饬:「本王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楚,还兰院一个公道。眼下兰院孩子太多,本王会让耿氏暂时领回弘昼,由王嬷嬷专职两个阿哥与承欢格格的事,王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甚有经验,请嬷嬷务必为本王保下子嗣,特别是小阿哥。」
                        王嬷嬷抱著孩子不便,只微微一礼:「王爷放心,奴才鞠躬尽瘁。」
                        红香年纪小些,又在若曦身边没大没小惯了,一急一哭向来不顾不管,抱著脏被褥正好经过就抱怨了:「王爷!这太不公平了!我们二小姐老是活受罪!!」
                        王嬷嬷吼红香,红香嘴一嘟,胡乱擦擦眼泪,继续忙去,可胤禛反叫住她。
                        「红香,往后王嬷嬷专职孩子们的事,你与红袖两人就专职侧福晋的事,只要察觉有异,直接找本王回禀,替本王抓住作恶之人。」
                        「真的吗?!好!!奴才愿意!那、那王爷可答应奴才,让奴才守著侧福晋,不要将奴才婚配出去!奴才不想嫁!奴才愿意一辈子伺候侧福晋!」
                        「好,你既有心,本王答应你。」
                        红香谢过,与红袖两人总算有点笑容,作伴而去,­­王嬷嬷这回可没跟上去提点,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个时代的女人,跟对主子比嫁对人还强。­­­­
                        胤禛没待多久,高无庸来伺候他上朝,可奴才们仍跪在院门外一地。
                        「主子,那...您看外头众人...」
                        「大厨房相关众人你好好给本王审过,其余若无牵连都各归各位。」
                        「那王爷...小义子...王爷,恕奴才多嘴,这药小义子是验不出来的。」
                        「小义子不罚,何以正罚责!念非其故意之过,找管家领三十板。」
                        「嗻。」
                        高无庸虽然常恨小义子不成材,可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小跟班,出事还是很维护的,三十板确实已是最好的结果,高无庸也难得能说上一句,遂识相闭嘴。
                        (寿康宫)
                        胤禛下朝后虽归心似箭,也不例外去寿康宫请安,去了也有好处,太后一早听说若曦差点难产,很是关切,赐了好些东西,一会儿康熙也到,他就是来找太后商议著赐名的。
                        「朕晓得皇额娘疼若曦,不敢随便找个字,还得先与皇额娘商量了。」
                        「取名儿这事自然皇帝做主,那些从日旁的,皇帝不是还留著些压箱好字?」
                        「哈哈哈哈!就晓得皇额娘有意见,若曦好福气啊!连生两个男孩儿不说,还把朕的压箱好字儿都挖出来了。好吧,既然皇额娘开口,朕看,这孩子就取名『弘昭』,弘昭出生於丑时,月落日晓之际,就取日月交晖之意吧。」
                        「这『昭』字果真好字,皇帝小器啊,上回老五福晋给生阿哥时,皇帝就是想破头也不拿出来用。」
                        「唉!皇额娘!朕要是当时拿出来了,这回可真要随便赐个字给若曦了。」
                        太后呵呵笑,康熙也挺开怀,胤禛随之却马马虎虎应付应付,他人在江湖,心游魏阙。
                        (雍亲王府兰院)
                        胤禛舍下轿撵,直接策马回府,府里人回报说若曦刚醒,胤禛一开始维持著步子快走,可走著走著那脚程飞跑起来,他自个儿都没发现。
                        「对不起!终究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不要这麼说,这是意外,是我误食你的膳食,这麼说来是有人要害你啊!里头下了什麼药?孩子可有受伤?!」
                        毒药也罢,偏偏三益丹是个淫秽之物,大伤亲王尊严,此事只何太医与昨晚搜查的高无庸晓得,胤禛已对其二人下了封口令,就连潘竹的事,谁也不许提起一个字。
                        「没事儿,孩子很好,饭菜里头的药,何太医回头会处置,你不要操心,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若曦还想起小义子,是他送饭菜来的,枕边人的个性她能不晓得?
                        「对了,小义子呢?我想小义子是无辜的,他...」
                        「若曦,我已罚他三十个板子,你要是再挂念著别人,不好好爱惜自个儿身子,我真的要生气了!」
                        若曦还想再辩,可见胤禛的眉头皱得好立体,遂把话咽了回去,点点头又瘫软在怀抱之中。
                        「如今我让王嬷嬷专职孩子们的事,有她在,我比较放心。这几日你只看看几眼就好,不许劳累,孩子们那头有王嬷嬷带著奶娘看顾,你要先把身子养好,何太医说了,就怕你落下病根。若曦,你不晓得我有多怕,我就怕太医说『你落下病根』这句!」
                        「知道了,我会先照顾好自己。对了,孩子取名了吗?」
                        「取了。皇祖母当场召钦天监算过,说他将来一生平顺,命中还带财,是个小财神,又因出生在丑时,皇阿玛给取弘昭,日月昭昭。」
                        「日月昭昭...昭昭...这倒是个可爱的小名儿,可能直接喊他昭昭?」
                        「都依你。」
                        胤禛终於有些暖意,搂好曦儿再不敢放手。


                        218楼2013-02-26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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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曦忽提起十四,让胤禛一惊低头盯著她,但若曦的眼神坦荡清澈,无前世那种浑昧不清,不过胤禛还是小气,这毛病看来两世难改。
                          胤禛的脸色冷了点:「为何十四?你不是说十三好?还有,年羹尧再如何,也是员虎将。」
                          若曦摇摇头:「西北用兵打的是粮草、是银子,一时半刻打不完的。户部有多少钱能这样耗你心里明白,再骁勇的将军领了这份差事儿,都要受千夫所指,日子久了仗还打不完,又节制百万大军,怕是连皇阿玛都要忌他,那这仗还怎麼打?」
                          胤禛睨她:「所以,最好让十四去?皇阿玛就不忌十四?」
                          若曦一笑,还以为胤禛话里那小家子气的,是许久以来与十四不睦的结果,与她自个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首先,十四是完全的满人,自个儿亲儿子,要说信任,总比其他将领来得可靠。第二,百万大军说得好听,就光吓唬人呗,它其实是个沉重的包伏,大军一旦断粮,那就只剩百万难民在外。我记得,西北的接应一向由陕甘两省负责,谁要是掌控了陕甘两省,谁就真正控制了百万大军。」
                          胤禛未答,瘫面不辨心思,若曦未察,淡而一笑还说:「第三,我晓得你忌著八爷他们,可十四爷毕竟与你一母同胞,给你句话吧,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嗯?」
                          胤禛伸手顺了顺若曦的长发,搂著她靠在自己肩上不说话,若曦也困了,乾脆寻个好姿势坦然睡去,她晓得要胤禛拉下脸,不可能一时半刻,就让胤禛消化一下,两人一夜无话。


                          223楼2013-02-26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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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段解密】
                            希望各位有体会出来,老八并非自暴自弃,反而是激得老九不悦,以他对老九的了解,老九积怨久了必会动手,老八想把对老四或对十四不利之事,全推给老九当坏人。


                            227楼2013-02-28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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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打虎亲兄弟】
                              弘昭的身子在何太医的调养下日渐强壮,这回连弘历、弘昼、弘时都帮忙不少。弘昼平日在府中最闲,除了胤禛给他请师傅启蒙的时间之外,他都泡在弘昭与承欢的暖阁里,承欢踢被了他赶紧给盖被,弘昭流汗了他马上唤人给更衣,晚上弘时与弘历回来,三兄弟一齐给胤禛考校功课后,弘时与弘历也来暖阁报到,弘时还会暗中观察奶娘,一察觉可疑就找王嬷嬷打小报告,当然,都是弘时多心,什麼哪个奶娘给昭昭换尿布时,往门外瞥了一眼之类的事儿,把王嬷嬷搞得哭笑不得。
                              渐渐地,弘昭能吃又好动,天气一暖和,就闹著要人抱到兰院的棚架下晒太阳,何太医见之非常欣喜。
                              「回王爷的话,小公子能晒太阳又能吃,且脉象有力,已不如刚出生时微弱不律,微臣敢担保,小公子定能平安长大。」
                              「当真!那侧福晋呢?侧福晋身子如何?」
                              「侧福晋身子无碍,只相较於产前亏虚,若能再多静养一段时日为佳,还请王爷体谅,『不要心急』。」
                              何太医回话时虽然平和,可最后那五个字怎麼就听起来特别有意思?胤禛顾不得那麼多,弘昭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终於能稍微放心,胤禛前世没有这个孩子,不生还好,生了就怕得而复失,届时若曦怎麼承受得了丧子之痛!
                              丧子之痛吗?胤禛免不了想起弘晖与提前离世的弘盼,心里还是有个阴影,历史是否已经悄然改变,倘若如此,自己再不得先机之利,万一夺嫡失败,岂不是要若曦与孩子跟他过苦日子?还有,眼下的布局,一切心血,岂非白费?


                              228楼2013-02-28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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