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厉害，怎么不猜猜我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哑然。

她回过头，睁大眼睛望着他，好一阵子，方又垂下眼帘：“襄铃不想说。”她咬了咬嘴唇，半晌，才道：“襄铃害怕自己说了以后，兰生便不想再回去。”

他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认真道：“你不必担心，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所以我才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在乎。”“兰生，”她抬头望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头，“这……并不是梦啊。”

末了，她目中流出两行清泪：“兰生，你还是别再来了。”

是世界黑白，还是自己的瞳孔刹那失去了色彩，分明是苍翠碧树，分明是红墙绿瓦，都看不见。

薄雾似纱，迷了来路，斩了去路，他就这么与她遥遥相望，身后是混沌未知，心，忽而就下起了鹅毛大雪。“……笨蛋……”她说，泫然欲泣的强调，“你怎么……”放不下，他还是想要说：“只想问一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其实并未抱着希望。太多年，长得他都要忘了最初的自己究竟是怎样。他对她的感情，都在时光的荏苒中渐而走样。什么一往无前、什么不顾一切，都是年幼时候的妄想。都没有，都只能是他在梦中的一念之差、一时冲动而已。可是，依旧想要知道。不论是当初在青龙镇的欲言又止，还是如今梦中的再次相见，他还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呆瓜……我……”

佛曰，世间皆妄想。梦，即是内心最深切的渴望。故事的最后，他依稀记得曾与那人并肩而立。她的嘴唇一张一翕，似是在说自己有多少求不得，多少放不下。可再是忘不了，那个人还是不属于自己。

“你还有家，有将你当做世界上最高大的人的人。”“襄铃还是那个襄铃，可兰生早已不是那个兰生了。”“其实这样……也好。”

他在午夜里惊醒，胸口起起伏伏，难过得仿佛要窒息。他侧过头，身旁娇妻如玉，面容恬淡，隔壁厢房里，还有那个模样灵巧的沁儿嘤嘤呀呀地说着梦话。他想，这一切，究竟是哪里错了？又从哪里开始就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呆瓜，我喜欢你。——嗯，我一直都有猜到。他披衣起身，推开窗户，望着午夜里阴云密布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离开以后的许多年后，又一个并不陌生的阴天。

——倘若时间能够定格多好，我想永远记住你的颜，记住你眉目的愁与忧，记住你对我说的每句话，记住你每次对我发脾气的样子，记住你生气指着我的时候赌气的嘟嘴。
——倘若时间能够定格多好，我想永远记住你的颜，记住你呆呆傻傻望着我的样子，记住你每次保护我在身后时瘦弱的背影，记住你红着脸一次次容忍我任性时候的无奈。
——倘若时间能够定格多好，我想要和你永远都不分离。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终=================================================

@爱上甄公主

@漠茗十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