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deniavalen吧 关注:23贴子:1,823
  • 29回复贴,共1

【Gardenia】[仏英]Power & Illusion|短打未完|脑洞很大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先发一点证明我在干活【。


1楼2013-02-11 02:03回复
    还是先打个warning吧【。
    * 我说脑洞很大是真的很大,如果看不懂,一定不是读者的问题……我认真的【。
    * 亚瑟部分第一人称。对尽管我是法厨但是我总用亚瑟的视角去苏(hei)弗朗…………。
    * 涉及一些不太舒服的东西,大概【。】以及因为剧情需要有些地方三观略不正……这一定不是楼主的问题【够
    * 大家新年快乐,尽管这玩意儿不太合适作为新年贺礼【。


    2楼2013-02-11 02:06
    回复
      Power & Illusion
      【The Window】
        弗朗西斯坐在我的面前,靠在椅背上看着一份报纸。这儿是我全然陌生的一个房间,设施很简单,只有两把椅子,中间横着一个窄小的茶几,只放置着一个果盘和一只空着的花瓶。墙是纯白的,右边有一扇落地窗,玻璃上布满了污点,透光度相当糟糕。
        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出的古怪。你和你面前熟悉的人仿佛被置身于一个本不存在的平面,而他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知觉似的。我盯着弗朗西斯的手,大约过了半分钟——谁知道呢,这儿没有一点能够用来判断时间的切实依据——他的手指一直停留在报纸上的同一个地方;我的视线移上他的脸,却赫然发现他也看向了我。我挑起眉,他的眼神倒是十分怡然自得,现在这样雕塑般可笑的姿态倒像是他刻意而为的。
        弗朗西斯眼神悠悠转向那扇脏污的、紧紧闭合着的窗。我想表示无能为力,也像他一样被胶水黏在了椅子上;于是我朝他摊了摊手——在我庆幸于我终于能做点儿转眼珠以外的活动时,我已经站起来走到那扇窗前了。接下来该做的事仿佛顺理成章,我该做点什么打破这古怪的、沉默的僵局,因为现在看上去我是唯一能自主的人;但事实似乎有点偏差,我的大脑反应落后于我的行为,这一切像是早就编写好的程序,而我只是个按部就班的执行者。这令人烦躁不安。
        我抱着臂转身看向弗朗西斯,他的眼神也瞥向我这一边。假如我现在是一个自主的人,我当然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去执行我的下一步。但我现在却只能等待,以及在这心情糟透的时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放松些。
      【The Pieces】
        在我曾到过的那些地方,在英|格|兰本土或者异国他乡,我的语言还不曾让我碰到过真正意义上的障碍。然而在这儿和当地人做交流显然是无用功,街上来来往往尽是一片片的人——是的,一片片的人。这些人像沾湿的纸片,半透明的,五官和外形粗糙的轮廓上还带着洇湿化开的圆珠笔印子。我所在的地方大概是一个跳蚤市场,一位妇人擦过我的身旁,向我身边摊位的摊主用古怪的语言大声念叨着,像是完全没能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无法向这儿的人交流,不论我礼貌地询问或者是大喊大叫,也无法让这里的空气产生任何波动。我像是被扔在了一个孩童的梦中异想天开的纸片世界里,纸片人身上的湿气让我感到浑身冰凉,但我无法对他们有任何影响。
        可这湿气是从哪儿来?我头顶没有铅色的乌云,日头直照。我茫然地朝着一个可能是中心的地方走去,希望到那儿能对我有什么帮助;但只稍一动,我就发现我脚下简直泥泞不堪——我这才注意到地面也是纸,浸满了水,皱巴巴的,就像一团面粉糊。我转头看向身边的那些纸片人,他们却步履轻盈,尽管脚步落下去时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然而却丝毫不受影响地走得飞快。我只好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将我湿透的靴子从泥淖中拔出来,然后尽可能轻地踩下——短暂的、细微的破裂声——于是我无意间得到了一个尖锐激烈的回应——
      “Ah——!”我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尖叫,一个纸片人倒在地上,几乎融进了地面,抱着他的腿全身痉挛,嘴里不断地高声叫嚷着。他的小腿处有一个不规则的断口,而与之切合的是我靴底下的纸片——他的脚,我想。


      3楼2013-02-11 02:07
      回复
        【The Collapse】
          现在是四点四十五。时间渐渐迫近的感觉让我背部的肌肉紧绷着,我吁了口气,蹲下来点了一根烟,烟头的红星是周围唯一的光源。弗朗西斯靠了过来,我把他的头发拨到一边去,有些烦躁地低声道:“别靠我这么近,想要你的头发被点着吗?”
          他没回话,反而低声笑了起来。我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给他,他接过,没有点燃,只是捏在手里,放在唇边又拿下,像等待着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表演吹响号令。离五点整还有十五分钟,这条街两边大多是店铺和小型住宅区,高高矮矮的楼房倒影紧贴在一起,非常寂静。偶尔有下晚班的人疲惫地踏着自行车回家,嘎吱嘎吱地行过我们面前,又伴随着哈欠声渐渐远了。两条街外的红灯区零星地传来一些吵闹声,现在也到他们该落幕的时候了——然而于我而言——作为主角,我摩拳擦掌,准备为我的表演来一场盛大的开幕式。
          所有的行为都该有它自己的意义。为了公平与正义——我在心中默念了一会儿,又神经质地嗤笑了声,感觉到嘴唇有点发干。我手边放着一箱修车工具,那是我从我爸的车库里拿来的。一到时间,这些工具就可以要在我身后的店铺里派上用场了。
          “啧啧,”弗朗西斯靠着停在街边的车上,手里依然捏着那支烟,打量着我身后的这家蛋糕店,“真不敢置信我居然会答应和你一起来做这么荒唐的事。你确定要负责这三家店?真可惜……这些糕点看上去还挺可爱的,亚瑟。”
          “假如你把这当做一件令人耻辱的罪行,你完全可以选择现在回去安安稳稳地睡觉,弗朗西斯,现在离天亮还早。”我冷冷地回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沾到的烟灰,捏了捏拳头,“这还仅仅是一场示威。”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瞥了我的工具箱一眼。他只挑了一把木柄手锤,嘲弄道:“我还以为你要把千斤顶也带来,这样掀车可就方便得多了。”
          这可以看做是一场小型的暴力革齤命。当然它只是诸多环节中的一小步,表面看上去如此荒诞——但我不得不严肃对待。我看了看表,然后把工具箱打开,事实上里面我只带出了几把手锤和扳手而已,这些普通的小玩意儿在平常默默无闻,现在正该由它们来敲响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难忘的奏章,只差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它们的指挥员来到——
          “砰——!”
          一声巨响冲击了我的神经,在不远处阿尔负责的街道汽车爆炸了。硝烟味仿佛能迅速地弥漫到我的鼻间,我感到脚下的地砖都在震动,直直从脚底穿透了我。
          “哈!可真是痛快的开始不是吗——?!”我回身朝弗朗西斯大叫,喉间的肌肉痉挛着。浓烟与火焰在我眼前晃出一片红色,血液在胸腔鼓动,耳膜嗡嗡作响,在我大脑中疯狂地来回撞击。兴奋感在血液中炸开——它们波涛汹涌,奔腾怒啸——我叫骂着些自己也听不清的浑话——这一切皆是本能;我猛地抓起整个工具箱砸向橱窗,看着玻璃墙瞬间倾塌,警报声在耳边响起,红色的灯光旋转,与呜呜声交错,简直就是濒死之人的粗喘——我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将工具箱砸进玻璃上巨大的洞口,这感觉真是棒极了!
        TBC【。


        4楼2013-02-11 02:08
        回复
          目前就这么点【。】我会告诉你其实还没完全进入正题……吗【……
          动态什么的完全不擅长但是又不得不写……写得这么平自己都有种对不住的赶脚。但是Collapse我真的改了很久,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TVT
          先这样,也许明天就会完了【。


          5楼2013-02-11 02:09
          收起回复
            【The Agate】
            与弗朗西斯一同逛街称不上是享受,因为大多数精力都不得不花在如何尽可能地用简短有效的语言堵住他源源不断从嘴边漏出来的、看似礼貌的抱怨。街边的摊铺货品也谈不上赏心悦目——我在光顾一家店铺时看到一串用颜色艳丽的锥形硬物串成的脚链,摊主告诉我那是各种动物的指骨染成的。我没有兴趣询问它都包括了哪些动物的骨骸,浓重的化工料的异味让我迅速放下了那串脚链然后离开。
            “你最近迷上了这些散发着工业气味的原始饰品了吗,Mr.Art?”我低声嘲讽着,这段路长得令人受不了,而且表面凹凸不平,时而有自行车磕磕绊绊地经过,全然不顾这里的道路有多么狭窄。我不知道弗朗西斯是怎样在伦|敦发现这种地方的,他有种天赋异禀,总能把他指引到这种闻所未闻的地方来。
            他耸了耸肩,笑了起来:“我曾是这儿的常客,但显然现在的状况有些差强人意……变成这样廉价的场所,真是令人惋惜。”
            我完全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噢——,想必你和下水道的老鼠关系不错吧?它们也喜欢这种地方。”
            弗朗西斯的眼神在我身上停了那么几秒,接着转过身去:“哦对,其实老鼠挺可爱的是不是?它们经常出现在伦|敦街头。”
            “很高兴它们符合你的审美——”我回应着,冷不防被身后的大叫声打断:“嘿!弗朗西斯!你能让旁边那家伙闭嘴吗?”
            我转过身,声音的源头是一个首饰铺的摊主,个子矮小,讲话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中长的金发很显眼。此时那小个子正朝我夸张地翻着白眼:“很惊讶?你以为你的装腔作势让你变得隐蔽了吗,绅士?”
            粗鲁极了。我皱着眉看他:“抱歉,我只是以为这儿没人听得懂我的话。”
            弗朗西斯打断了这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好久不见,菲利克斯。托里斯不在这儿吗?”他走到摊位前,拿起一枚玛瑙项链仔细端详,“真高兴还能在这儿遇见你。我以为你们也早就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说娜塔有事找他。”被称作菲利克斯的男孩儿耸了耸肩,还不忘瞪我一眼,“离开?我是昨天才回来,托里斯可舍不得他的店——你来找他吗?可以去后屋坐着等一会儿,他不会走开很久。”菲利克斯的眼神瞟向我,他的眼睛很大,亮绿的瞳色和他的金发一样张扬,“不过这屋子里只有同类人。”
            “不,不必了,”弗朗西斯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举起手中的玛瑙项链,“这个多少钱?”
            “唔……”菲利克斯眯着眼盯着那玛瑙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这项链其实我不想卖的,不过你上次送给我的画我很喜欢,所以这个你可以直接拿走。”他抬起手示意弗朗西斯把项链给他,然后把玛瑙打开——玛瑙周围镶着一圈金饰,上面雕刻着的藤蔓中藏着一个开关,打开时它自身与旁边的花纹连在一起,组成一个玫瑰的图样。他指着玛瑙盖子中空的部分,“我是仿照着复古的样式设计的,里面留了点空间。”
            “能拿来做什么用?”弗朗西斯挑眉,饶有兴趣地问。
            “据说九百年前用来放毒药,粉末状和液态都可以。”菲利克斯把它“嗒”地盖上,面无表情地塞进弗朗西斯的手里,“希望下次还能看见你。”
            TBC【。
            好吧还差一点……本来没打算这节写这么长的,结果还是没完结OTZ【【【【【【没办法小菲利太可爱我忍不住了!【够
            感谢芽提供的英先森的对话【。】英先森的❤の基友【【【【【


            6楼2013-02-12 01:35
            回复

              【一次填字游戏】*
              亚瑟尽可能地忍住用手去支撑太阳穴的欲望,这看上去像是示弱,尽管他现在确实感到眩晕,仿佛有无数个探照灯在脑中忽明忽灭,将眼前的景物拉扯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亚瑟闭了一会儿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摆桌面上的报纸,指尖在墨迹上滑动。弗朗西斯的不期而至令人不满,他总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彰显他的自以为是和无礼。
              “我也不可能期待你的邀请,亚瑟。”弗朗西斯翻着手中的报纸,然后指着一个版面右下角的一小块,“唔,瞧,填字游戏,这玩意儿可真够古老的……你现在还喜欢拿这个做消遣吗?”
              “感谢你的来到让它不是我唯一的消遣。”亚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色油性笔丢给弗朗西斯,“你可以坐在这里玩一会儿,到时间了会有护士请你离开。现在我要去照顾一下后院里那些花草了,再见。”
              弗朗西斯把笔盖抵在下巴上,低头看着那一个个小方格:“唔,不必担心,我向史密斯小姐打过招呼了,今天我可能会呆的比较久一些。”他抬起头看向亚瑟,“来的时候我看到后院那株悬铃木长得不错,你种的?”
              亚瑟回转身,单手撑着桌角:“我能拿最佳园艺奖了,对吗?”
              “嗯哼,奖品是一包玉米种子。”弗朗西斯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一个丝绒袋子,煞有介事地放进亚瑟手里。
              亚瑟掂了一下,沉甸甸的,很硬。他猜到那是什么,嘴角扯了一下,微微倾身:“感谢你的好意,你可以把果实带回家做成羹汤。”
              弗朗西斯拔去笔盖,笔尖朝亚瑟的下巴轻轻一擦,亚瑟仰头避开了。弗朗西斯对上他朝下瞥的眼神,笑了笑:“来做个填字游戏吧。我们可以忽视提示,这样也许更有趣。”他拿过之前被亚瑟压在手肘下的报纸,翻到填字的那一页,发现上面已经用黑色的笔迹填了几个单词。
              “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单词——”弗朗西斯红色的字覆盖了纵向的“power”,“punch,闻上去不错。”
              “‘Reputation’,”亚瑟沉默了几秒,像是接受了这个提议。他指着横向的“reposition”,眼神瞥向弗朗西斯在另一列填的“illberal*”,面无表情道,“需要我为你拼写一下吗?”
              弗朗西斯挑了挑眉,流畅地写下:“不,这个单词我可不会拼错。”
              “我为你的高尚品格而感动,弗里德里希·波诺弗瓦先生*。”亚瑟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在弗朗西斯对面坐下来,抢过笔将那个错误的偏执划去,改成“illusion”,“我想这个词才最合适。”
              弗朗西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的很近,他轻声问,低哑的声线中隐隐混着闷闷的笑声:“对谁而言?”
              “它。”亚瑟拿过黑色的笔,横跨过那个被划去的、狭长的单词,五个空格,刚好合适,“DEATH。”
              弗朗西斯低头盯着那个词看了几秒,突然凑过去在亚瑟唇角印下一吻,然后迅速地退回来,伸出三根手指撑着颊侧,微眯着眼笑了起来,“那么‘obsession*’恐怕是最恰当的。”
              弗朗西斯在第二天再次到访,这次他带了玉米汤。尽管这次来之前他向亚瑟事先通知过,然而亚瑟却不在,或许他对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终于失去了耐心。
              弗朗西斯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这个房间,墙壁是纯白色的,窗前垂挂着蓝色(大约是蓝色,上面沾满了灰,已经看不清原本的花纹了),两片脏兮兮的布料没精打采地分挂在两旁,中间留出一段空隙,下午昏暗的日光透过它探入狭小的病房。
              他的目光最终移上亚瑟在桌旁撂起的一叠书,书脊朝外,从下到上由厚到薄地整齐堆叠着。弗朗西斯看了下书名,各类书籍都有,最下面一本是字典,最高处压着本俄语版的《眼睛》,这中间夹着一本旧版的《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
              他把那本诗集抽出来,有点惊讶亚瑟会喜欢这本书。书页很旧,但被保存得很好。弗朗西斯随手翻开,瞥见其中夹着一张浅蓝色的书签,正面写着一首诗,他拿起看了看,那是亚瑟的字迹,反面也写着几行字,只有两句话: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7楼2013-02-13 06:27
              回复

                ——我看见我自己朝我叫嚣着公平与正义。
                而我明白,罪行只在坟墓里等价。
                弗朗西斯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心里又隐隐觉得哪儿不舒服。他把书签夹回去,又往后翻了翻,发现书中间的一部分居然被挖空了,放着几张纸。弗朗西斯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看,确定现在不会有人进来后,他犹豫着将那几张纸拈出来,摊开。
                是一封信——首行写着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他的名字。
                【一首诗*】
                当我俩的灵魂壮丽地挺立起来,
                默默地,面对着面,越来越靠拢,
                那伸张的翅膀在各自弯圆的顶端,
                迸出了火星。
                世上还有什么苦恼,
                落到我们头上,而叫我们不甘心,
                在这里长留?你说哪。
                ……
                亲爱的,让我俩就相守在地上吧——
                人世的争吵、熙攮
                都向后退隐,
                留给纯洁的灵魂一方隔绝,
                容许在这里面立足,
                在这里爱,爱上一天,尽管昏黑的死亡,
                不停地在它的四围打转。
                【一封信】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我首先为我的罪行道歉,但并不强求你的谅解。因为我的罪过,这些天来我住在白坡——假如把这个名字具象化,做成图画,一定是一副简洁而意味深远的好风景,正与它的本质相反——这儿狭隘又僵化刻板,处处充满了强制力;最近我常常在药物作用下在梦中想起你,这叫人痛苦,也十分可笑。唯一有趣的是在这里永远不会孤独,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的人们在我眼前试图用他们蹩脚的演技蒙骗我,发表他们的长篇大论,在我陪着他们耍弄一通后作出自以为是的结论,往我身上贴上种种标签。他们先是一口咬定我是个人格分裂患者,后来又认为我患有癔症;于是灾难来了,每天我都要被迫在监视中灌下不同颜色的药水,大多数情况下我都蒙混过关,但少数的药水还是让我感到不适,并且长期不间断地服用维生素也不是件好事。这让我时而产生幻觉,有些与我的过去有关,但它是扭曲的,尽管回忆仍是回忆,然而就像一座建筑的几块砖石被替换了,看上去总是很不对劲。
                其他时候,我的幻觉则更多地将我的意识化为场景,这要有趣很多。有次我梦见你来到我的意识中,而我自己却像个机器人,行动不能自主。当我举起椅子的时候,我想过是把它朝你的头顶砸去,还是砸向窗户——请别担心,它最终砸碎了窗户。你以为这便是结局?不,我探出头,看到与我只有几步之隔的、17岁的亚瑟·柯克兰举起工具箱,朝我砸来。旁边是17岁时的你,正试图拉住我。
                我在幻觉中再次经历那场暴行。但我看到我身边的人替换成了你,你看上去太冷静了——我没有让幻觉欺骗这段记忆,事实是,在七年前基尔伯特先用枪击碎了玻璃,我用工具箱敲坏了警报灯——尽管最后**还是赶到了。阿尔那一队人成功溜走,我和基尔伯特飞快地奔逃,心跳让人热血沸腾,除了在那之前我一心想要完成的表演,逃跑确实是非常刺激的体验。身后疯狂鸣笛的警车撞开手推车组成的隔离栏,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停了下来,看着基尔伯特在前面跑得越来越远,然后转过身朝那些穿着制服,一脸紧张的人举起双手,那不是投降,只是为我的表演补上一个结束的手势——当然,现在我还是要感谢你及时赶来**局为我交纳保释金。
                我曾经狂热地追求过法律的公正,坚信世界的天平本该平衡,不排除为此运用暴力,如我所说,在那段疯狂的日子中我还曾身体力行。这让幻觉引导我朝向一个理想的世界:我游荡在纸片人的世界中,所有人只有薄薄的一片,正反分明。不幸的是,作为外来人的我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我踩断了一个纸片人的脚(在我清醒时,回忆起这个场景常常逗我发笑,仿佛包含了某种不知名的幽默因子)。我被几个身着盔甲,身体要强健得多的纸片人拖走,他们押送我来到海边,压住我的肩要我跪下,绑住我的双手双脚,打算将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异乡人投海。这时我看见了你,你以同样的姿态跪在我的身边,故作愁眉苦脸地朝我解释,‘我在打招呼时拉断了一个人的胳膊!’听上去滑稽极了。我忍不住和你一起笑起来,在得知我的罪名后,被纸片人压住的波诺弗瓦又补充道,‘我伤害的可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人!’这我不禁笑着感叹这个纸片世界的原始律法是如何的平等,而我即将被投海,溺死,以死亡的方式离开这里了。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8楼2013-02-13 06:27
                回复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可以归零。这当然是一种平等,而我只是想知道,死亡后意味着什么?在基督教徒的解释中,死亡后直升天堂,或掉入地狱;人的灵魂从这个世界到另一个地方,于是他‘死’了。假如事实果真如此,那自杀——为了逃避麻烦而逃到另一个别人难以踏足的地方去——被视为懦夫的行为也不足为奇。人们诅咒懦夫都该去下地狱,而我愿意相信个体的选择有个人的原因,自杀可以是一件需要非常的勇气的行为,譬如它不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抛弃或者别的象征意义。在我曾经非常混乱,内心充满四处冲撞的、未命名的洪流时,我试图用过一种古老的方法来伪造一场谋杀,就像那个波|兰男孩儿说的那样,用玛瑙中的毒药杀死我自己。我绞尽脑汁,设计了重重环节,让它看起来像一场过程完美的仪式,但最终我认识到这种行为不过是装腔作势的粉饰,且否定了自杀本身存在的正义性,因此最终我放弃了。但同时这也是对那股莫名的洪流的放纵,它淹没了我,在我与你的争吵中,还夹杂着无数声音催促我向你开枪——为此我必须致歉,毕竟不论如何,剥夺他人生活的权利总是没有正义可言的,死亡绝不是人们直观看上去的那样仅仅是一具尸体和一座坟墓。
                  现在我可以约略地提一些你更感兴趣的话题。我与你的情人关系是无从质疑的,我曾对此有过许多想法,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并且我不打算对此反悔。我也无法否认,在每一个错觉中你的存在也印证了这一点,我们曾是对方的邻居、假想敌、朋友和爱人,在对方的生活中都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这一切种种最终决定了如今的结局。
                  很可惜现在谈论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为了我隐私权以及对你的尊重,这注定是一封不会被寄出和被收到的信。我只能在这里再次为我的罪行向你致歉。
                  你诚挚的,
                  亚瑟·柯克兰
                  【一个幻觉】
                  我察觉到我手脚冰凉。我死了!
                  我死在我的信里,它被我藏在一个隐蔽的空隙内,层层叠叠的纸张让我行动困难。我的手从这些夹缝内伸出来,四周皆是一片晦暗,我的眼睛在这昏暗中尽可能地窥识着每一个词语,但事实上我只是蜷着身子,期待地趴在纸边,看着那些熟悉而模糊的字迹。我奋力向上爬着,希望在死前爬到那个名字旁边。
                  我想爬到弗朗西斯旁边。
                  尽管弗朗西斯这个名字没有生命,但我却觉得这是非做不可的事。不是因为这件事做或者不做,我将会继续活着或者死。它就是件必须做的事。
                  然而最终不行。在那之前,最终我还是死了。
                  ……
                  “弗朗西斯是谁?”
                  “真是个可怜人,听上去真像那么回事似的。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亚瑟回答。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窗帘被紧紧拉上,四周昏暗,他只能看到背光处有个人影。
                  “你不是说弗朗西斯死了吗?”
                  亚瑟挑眉,嗤笑一声:“那你是谁?鬼魂?可怜的孤魂野鬼,在这个天气阴沉的下午,跑到一个精神病人的房间里与他聊天——您想做什么呢?”
                  对方静了一会儿,伸手打开台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您看上去其实和正常人无异,柯克兰先生,除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只有一个,被我枪杀在我家的客厅了。”
                  亚瑟打断对方的话,抬起头来。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
                  “我没有产生幻觉。”
                  -The End-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9楼2013-02-13 06:27
                  回复
                    * illberal:正确的拼法是illiberal,意为吝啬的、偏执的、狭窄的、缺乏文化素养的。
                    * 这里指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有句名言是“我是太阳,不知道索取,只会给予。”嗯所以你们懂的【。
                    * 这里是说obsession应该替代illiberal被划去,并不是替代illusion。
                    * 诗节选自勃朗宁夫人的《葡萄牙十四行诗》,第22首。


                    10楼2013-02-13 06:28
                    回复
                      我感觉似乎看懂了,但又不确定我的理解是否正确。不过芊子的文还是只能让我膜拜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3-29 09:40
                      收起回复
                        芊子我来写理解了OWO【终于放假有时间了ojz


                        12楼2013-04-04 12:25
                        收起回复
                          嘛,果然是个大脑洞,我在这里只能写了一点自己的理解了,理解错了不要打我【卖萌脸。
                          先从情节说起吧。小说由事实与幻觉穿插叙述组成,我就先把这两条线索整理一下吧。
                          *【The Window】幻觉
                          这一部分可以直接与【一次填字游戏】连接起来。
                          【The Piecies】幻觉
                          亚瑟被判定为精神疾病患者(人格分裂)之后,在药物作用下产生纸片人世界的幻觉。
                          【The Collapse】 事实(记忆)
                          七年前亚瑟与阿尔等人参与的小型暴力革齤命。后文提到当时阿尔一伙成功溜走,亚瑟与基尔伯特同行逃跑,亚瑟停下投降,最后弗朗西斯将亚瑟保释出局。
                          【The Agate】 事实(记忆)
                          时间不详(但应该是过去发生的)。亚瑟与弗朗西斯同行逛街,获得一个玛瑙项链。后文提到亚瑟曾用这个玛瑙装毒药来自杀。
                          *【一次填字游戏】 幻觉
                          *【一首诗】
                          *【一封信】
                          *【一个幻觉】幻觉
                          打星号的几个部分都是亚瑟(可能在药物作用下)产生的幻觉,因为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只是一个编程中的执行者。事件时间应该是亚瑟杀死弗朗西斯并已被判为神经病患者之后。
                          这里的弗朗西斯是后文写到的“对方”。(证据:“阴沉的下午”;房间的场景描写基本一致。)“对方”可能只是亚瑟的一个幻觉,以弗朗西斯的形象出现,并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拥有独立思考、行动的能力。但亚瑟的潜意识所构造出的环境、事物(书中的一首诗、一封信)使“对方”开始产生心悸与对自己身份的质疑,于是他问亚瑟“弗朗西斯是谁”;亚瑟的回答“我没有产生幻觉”是对自己的潜意识说的,他想说明自己没有被幻觉混淆,他清楚事实是怎样的——弗朗西斯已死,且是被自己枪杀的。
                          Ps:诗和信应该是亚瑟潜意识构造出来的事物,但不能排除他真实存在,也就是亚瑟真的写过它们的可能。所以这里我不确定【。


                          13楼2013-04-04 22:31
                          收起回复
                            亚瑟患有一定程度的臆症,他幻想出弗朗这个人,并且后来和现实中的邻居重叠了,第一段的【我来到一个不存在的平面】【对方仿佛没有知觉】以及信中【你来到我的意识中】其实是暗示【。】后来亚瑟过失杀人,因为精神问题被强行治疗。然后心理医师的诱导下亚瑟产生了对方是弗朗的幻觉,但是最终他意识到了,所以有一次避而不见和最后的对话。开头每个幻觉的编排顺序只是为了表达一种从被束缚到爆发到冷静的感觉罢了。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4-04 23:02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