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
澄碧的天空万里无云,一条清澈的小河如丝带般穿过那片油绿的草地,光的折射定律使其看上去像是鱼在云中游。如果库洛姆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到十分熟悉和怀念。
这是骸的精神世界。
“Kufufufu~~怎么还呆在这里?”
蓝发冬菇头青年笑了笑,没有回头,只是从河面上的倒影看见了来人。魔镜和拐杖放在身旁,毫无防备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俊美青年——当然,如果能够忽略他那一身欧洲中世纪军装的话。
“怎么,不欢迎爷爷?”他眯起眼,半开玩笑地说,“心被你碎成千千万万片哦。”
不出他所料,骸嗤笑一声,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斯佩多摇了摇头,45°仰起头半明媚半忧伤地看着这片并不真实的碧空,牵起的嘴角挂着一丝自嘲。“Nufufufu......我的计划已经被第十代毁了,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比出去祸害人间要强吧。
“果然你已经老了吗,身为初代雾守居然连谎都不会撒了。”拂过头顶上的凤梨叶子,骸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家前辈,“Kufufufu~~你真的甘心么?”
“......”
甘心么?
和一百多年前一样,又一次的失败。
真的甘心么?
他愣了愣神,很快又被掩饰而去。
斯佩多也曾这样问过自己,答案早已心知肚明。或者说,还犹豫不定。
不甘心?那是肯定的。
可是,是为了什么不甘心呢?
是计划的失败,还是他的离开?
“嘛,或许。”或许都有吧。
初代雾守不愧是初代雾守,很快又挂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Nufufu~爷爷我已经无所谓了哟。”
的确,什么都无所谓了。斯佩多绝不承认,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的一丝刺痛。
“所以才说你已经老了,连撒谎都不会了。”骸斜斜地勾起嘴角,血红的右眼和里面的数字仿佛和他的黑桃有心电感应。
“Nufufufu......随你怎么说。”像是自暴自弃般的,斯佩多用手臂搭上有些干涩的眼睛,语气中的自嘲出卖了他内心的苦涩。
呵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谎言,差点骗了别人骗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谎言,除了他谁也识破不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谎言,再也骗不过任何人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浮云,那个能识破他谎言的阿劳迪,已经越走越远了。
“是吗?”看到自家前辈的颓废样,骸实在很想嘲笑嘲笑他,不过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你这个样子,难道是希望一辈子呆在这里?明明还有想做的事......”
“和想见的人。”
......
想见......的人吗?斯佩多捏紧了拳头,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一百多年前就已经......选择留下来的人......”只有我。
只有我一个人。
“Kufufu,你真的这么认为?”不料骸对此嗤之以鼻。
“难道不是......”
“哼。真是自以为是的冬菇。”久违了一百多年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清冷,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在自己身后,“你以为我们会比一只冬菇弱?”
斯佩多浑身一僵。
什...么!?“阿劳迪......”
他不敢置信,紧紧地盯着河面的倒影,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便发现,那只是个泡影。
“在外面祸害了这么久,也该和我回家了。”
他看到他亮出银色的手铐,泛着金属色的光芒,在他的纤指上转了几圈。
斯佩多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后转过身子,趁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猛地拥住他。阿劳迪回过神来,想要挣脱这个怀抱,但斯佩多的手臂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紧紧地锁住了他,纹丝不动,甚至搁得他有些生疼。
他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感受着他的每一分气息,怕他再次离开。他发了狂似的吻上他紧抿的薄唇,也不顾及骸在旁边捂嘴偷笑,强势地撬开牙关,与对方纠缠着,甚至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似乎是由于缺氧的缘故,阿劳迪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十根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斯佩多的衣服,终于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斯佩多放过了他。
“Nufufufu~果然,这么久了还是不会用鼻子呼吸。”心情很好的,斯佩多把玩着阿劳迪淡金色的头发。
“果然...该铐杀你。”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靠在斯佩多的肩膀上喘息,脸上潮红未褪,看起来格外的诱惑。
见状,骸流氓味十足地吹了声口哨,知道自己也是时候该下台了,于是,在斯佩多威胁的目光下,迅速退场。
初代们并没有死,或者说是没有彻底死去,他们还保留有精神体在彭格列指环中,自然,阿劳迪也在云雀恭弥那儿。而他六道骸,不过是稍稍和自家恋人商量了一下下,利用了彭格列指环的感应,同自己的精神世界链接在了一起,才使得阿劳迪出现在斯佩多面前。
“kufufu~也许我该去找我的恭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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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戴蒙。”
“Nufufufu~~亲爱的有什么吩咐吗?”某冬菇笑得一脸荡漾。
“你一定去祸害人间尤其是姑娘了对吧。”虽然是个疑问句,但却硬生生地被这位初代云守压成了肯定句。
“绝对没有!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斯佩多信誓旦旦地举起手,三指并拢朝天,和先前无精打采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是吗。”不咸不淡地回了两个字,但是阿劳迪打死自己也不会承认其实一直相信在着眼前这只冬菇。
摸着削尖似的下巴,斯佩多顿时明白了什么,然后得瑟地笑道:“呐,亲爱的,你不会是在吃醋......嗷我错了!”
手铐在手指上转着圈,泛着寒光,阿劳迪转过身不去看那只抱着头泪眼汪汪的冬菇。
“要我证明给你看吗?Nufufufu......”
“什么。”莫名其妙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赶紧放我下来!”
“才不要......害羞了吗~”
“滚!再不放手就铐杀!”
“Nufufu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