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妖娆》中
十五岁,妖娆随军出征。小公子约了妖娆,一同偷了府里珍藏的30年冰火酿,没有离别愁绪,只有举杯痛饮。
临别,妖娆再一次将黑不溜丢的手印印到小公子的脸上,那一次,他没有发火。
十五岁,老王爷病逝,小公子世袭了王爷的头衔。
十五岁丧父,不知多少人同情。
十五岁成了王爷,又不知多少人羡慕。
妖娆想写信,却不知该安慰还是道贺,提笔思索一晚上,只写下安好二字。
小公子展信,心有灵犀心照不宣,信曰,我安好,你也要安好。
而后,岁月如驹,无人管束的小王爷不知何时成了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大丈夫整日流连风月,出入烟花之地,狐朋狗友一堆,不谙朝事,被人不齿。
而后,蛮越入侵,独自带兵大败敌军的妖娆理所当然的成了举国推崇的英雄,班师回朝,敲锣打鼓欢迎的队伍从内城门一直排到郊外!
分别不过两年,曾经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两人,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一是风流无所作为的浪荡公子,一是侠名天下的勇猛将军。
十七岁,
他在楼上,他在楼下。中间隔着的是欢呼的民众。
他浅蓝色绸衫倜傥,他金刚铠甲威武。
他修长的身子斜靠酒楼,与酒友肆意玩笑。他挺拔的身姿坐立马上,携将士得胜归朝。
他悠闲外眺,狭长的眸子暗含精光。
他顾盼张望,墨色的瞳孔锋芒暗藏。
十七岁的小公子,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裁剪合身,衣袖随风轻舞。
那墨色的发如流泉铺洒下来,长长的睫毛若扇子一般,却遮不住那双黑眸里的光彩,微挑的眼角有着说不出的诱惑。
双唇莹润,勾弯着细细的弧度,葱葱玉指,执着一把半开的纸扇。
十七岁的妖娆,一身劲装披甲,红红的顶樱甩出骄傲的弧度。
五官有若刀削,俊美中透着凌厉,嘴角的笑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一双黑眸精光暗藏,深不见底。一双大手,磨砺的满是老茧,骨节分明。本就偏黑的皮肤在沙场风吹日晒下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宝剑在腰,宝马在跨,芳心暗许的姑娘们挤在了街道两旁。
十七岁的他们在相隔两年后,隔着人海,隔着街道,匆匆一瞥。
他目光满含偷耶,“哟,你竟活着回来了啊?”
他目光满是挑衅,“啧,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一别两年,不能相见的时候觉得时间无限漫长,相遇之后,却亲密的仿佛没有过分离。
调皮的人依旧调皮,淡然的人依旧淡然。
两年时间,变得是身份和形貌,不变的是两人的之间的羁绊。
那之后碰头,
意气风发的妖娆得意的调笑小公子,“不过两年不见,你怎么混成了这幅德行?”
小公子混不在意,“醉死美人怀也比被暗算在官场上好,毕竟我这个王爷的头衔就够招人羡慕的了。”
妖娆一怔,眉头一沉,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有人会暗算你?”
小公子剥了颗花生进嘴里,眼睛微微眯起,在好友面前他无需隐瞒,“难道你真的以为两年前我爹好端端的就病死了?打仗打傻了吧你。”
妖娆一听就炸毛了,拔出剑便问:“是哪个混蛋敢害王爷?我帮你砍了他!”
小公子安抚激动的妖娆,细长的眼里精光闪过,像只狐狸,一半好笑,一半狠辣,“哪轮得到你……”
十八岁,将军府张灯结彩,年轻貌美的公主坐着火红的花轿,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抬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一串串的鞭炮震耳欲聋。
妖娆身姿挺拔,恰到好处的笑容,迎接着来恭贺的宾客。
一身平时不占的红色,映衬的那样英姿飒爽的人儿,也有了几分妖媚的色彩。
厚礼已经收到,顾盼张望间,要等的人却并没有来。
十八岁,流连在美人腰侧的小公子终于想起了归府,婉拒了花魁的挽留,慢慢晃回了府邸。
毗邻的将军府依旧笙歌阵阵,王府里却已夜深人静。
矮矮一道墙,分隔开了热闹与冷寂。
只是那墙上,此刻却正坐着一红色身影。
不必看清相貌,便已经知道是谁。
妖娆轻巧落地,几步上前,便将无视了自己的小公子堵住。
“兄弟娶妻,你还真敢缺席?”他剑眉微挑,责问间,酒气缠绕着怒气,便分辨不清那怒气里有几分是真,“卿怀楼上的姑娘,技术很不错吧?”
“青楼女子,哪儿比的上你的房中美妻?”他温润开口,手抵在愈发靠近的妖娆胸口,墨色双眸里点点星染,笑意沉淀在醉意里,便分辨不清那笑意里有几分是真。“倒是你,新婚洞房,跑我家里来干嘛?”
似是有很多情感要宣泄,冲到喉咙口,又化不出一个音节。
他锐利的眼深深望进他墨色的眸里,这样近距离的对视,他和他从未有过。
心跳声在宁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彼此的呼吸,似乎都合在了一处。
时间放慢了脚步,轻缓的从两人之间淌过。
“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来避难的!”后退两步,妖娆一撩衣袍,一屁股在院子里坐了下来,今夜喝的酒似乎还不够多,无法借酒壮胆,做他想做的事。
“皇帝赐的婚,我跟本没法回绝,但是想到房间内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打不得骂不得还说不得重话,我就怕。”
“女人是用来疼,不是用来打骂的~”
小公子嘴角带笑,本是绝美的相貌,在那一丝醉意的点缀下,更似魅惑红尘的妖精。
今夜似乎已经有些醉了,才会看着那平时熟的不能熟的脸,也会产生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执勤的侍卫在小公子的示意下,拿来了杯盏,又无声的退了下去。
仰首喝下一大口酒,妖娆伸手拽住小公子洁净的衣角,把站着的他拽到身边来,“疼女人那是你特长,我可干不来。”
“这话可是在夸我?”小公子好看的眉微挑,素手执着白扇,将妖娆的爪子拍掉,“不过怕归怕,新郎官大人你不会真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吧?”
“是又如何?”见他坐下,他眼里飞扬着神采。“说起来那公主哪比得上你一分姿色啊,在这儿坐一晚上我也不亏。”
小公子狭长的眸里眸光流转,莹润的双唇勾起邪邪的笑意,“你这句,我可否当成你是在调戏我?”
“又不是今天才开始调戏的,大惊小怪什么!”
“年岁长了,胆子也长了不少呢?”
“廖赞廖赞……”
“不知我把今日的对话告诉老将军的话,你会不会收到奖赏?”
得意的妖娆表情一时僵硬。
浅笑的小公子淡然如常……
如水月色下,杯盏相碰,就着隔壁将军府热闹的喧嚣,他和他痛饮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