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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松和老狼:狼狈青春如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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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他站在看守所门口,还有三分钟就自由了,此时青春如丧,他最想念的人是保罗西蒙,想念那些老歌。后来他把那些青春时的歌里唱的地方都去了一遍。他曾给自己写过讣告,他认为,葬礼上的人数最终是由天气决定的,所以,看开点儿。


1楼2013-02-18 17:54回复
    三、爱情
    记忆中的那些姑娘们,她们只和成长有关。
    那时的女生也简单,大家都喜欢写诗的女生。高晓松一个朋友当时写了首诗:“我手解开了胸口的第二颗扣子,流沙从里面涌出。”解开第二颗扣子很正常,有流沙从里面涌出,高晓松一看,嗯?少年的心被打动了。
    年轻时关于失恋的泪水都闪着光。高晓松第一次见老狼哭是两人约好了去海口“卖唱”,那时买火车票可是一战役,得排两天两夜,高晓松拿一马扎坐那儿,坐到一搓能搓出一身泥来,但老狼死活不来。过了好久好久,高晓松都快疯了,老狼出现了。高晓松正准备破口大骂,哎哟,有泪痕。高晓松说,怎么了?老狼说,那谁跟我分手了,说我不上进。然后就特别伤感。以前在火车上都是高晓松在那儿张牙舞爪,老狼安静地坐着,结果那回是高晓松安静地坐着,老狼在车厢里抽风、犯病,冲着不认识的人说,我来给你唱歌,边唱边表演,高晓松还记得他唱了些什么:“那是你寂寞的眼,寂寞的泪。”老狼的失恋给高晓松弄了一个“江州司马青衫湿”,还把高晓松感动哭了一回。
    这个让老狼失常的姑娘就是狼嫂,尽管两人也历经分分合合的戏码,但如今陪伴在身边的依然是17岁时牵起的手。狼嫂是特别上进的一个人,一路读的都是名校,去了雅虎,还有原始股——一万股原始股,都为老狼放弃了,回中国找他。老狼半夜起来上网,还看了一下雅虎的股价,160多美元一股,心下一惊:得唱多少次《同桌的你》才能唱出来!
    20年后,高晓松把两人的好多事都写在《如丧》里了,并叮嘱老狼,“别给你老婆看啊。”高晓松说,《如丧》是小说不是自传,因为记忆它本来就不真实。但高晓松不愿改掉老狼的名字,坚持让“老狼”成为自己书中的主人公,因为这名字对他特别重要,把这名字改了,自己心里就没这人了,非得让自己心里有他才能写。


    4楼2013-02-18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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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无欲之韶华
      高晓松年轻时最爱两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和《更多的人死于心碎》。2011年他在看守所翻译马尔克斯的《Memories of My Melancholy Whores》,是马尔克斯2004年快80岁时写的,高晓松翻译成《昔年种柳》,以“纪念下不靠谱的青春”。
      因为酒驾而入狱后,在看守所中,高晓松开始就想好了要先干一些什么事,要先干一些不触动心灵的事,因为那时候人都很脆弱,看小说可能就柔肠寸断,写作可能会陷入绝望,所以他翻译马尔克斯的书,翻译比自己创作要好很多,因为触及的是人家的心灵,而且人家那么老的人的心灵,90岁的绝望,比高晓松要绝望多了。
      看守所里没有笔,只有最柔软的笔芯,高晓松自制了一支笔,把早上喝的粥涂在纸上,卷在笔芯外头,卷成一支比较粗的笔。马尔克斯的《昔年种柳》原本没人出版也没人翻译过,谈版权的时候,高晓松就跟马尔克斯和他的经纪人说,一个热爱他的犯人,在监狱里用柔软的笔芯在极其昏暗的灯光下,也没有桌子,只有一个板,他坐在板上,抱着两床被子,边翻译边写,希望他能给予出版的许可。
      看守所里的一天,不知道哪个老**在哼唱李宗盛的《我终于失去了你》,走调了。高晓松觉得自己应该热泪盈眶,因为他想起自己年少时代曾在中戏宿舍小角落里听了一晚上这首歌,含着眼泪。
      时光倒回20年前,顾城死的那天高晓松也流了几滴泪,还写了几首歌,其中一首叫《白衣飘飘的年代》。其实那个时候高晓松从来没有穿过白衣,即使是在外婆的葬礼上。他穿军装戴草帽,拖着一双拖鞋。就如同他穿着囚衣,拖着一双拖鞋,站在一丈高的窗下仰着头,看天慢慢黑去,晚风还新,时光却旧了。
      高晓松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最想干的事就是看清楚人生或者世界,年轻的时候连爱情都看不清,坐在那儿想半天,还能爱多久,这点事都看不清,就特痛苦。最强烈的欲望都是从匮乏感来的,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可能第一个欲望要找一个好老公。看不清楚的少年们,最大的欲望就是想看清楚,拿什么代价你让我看清楚了,这个最重要。
      如今,人到中年,大部分都看清楚了,有些角落代价太大了,就算了。在高晓松看来,这个世界的事都是这样的,你做80%是容易的,你越往后,那一点,代价越大。有可能那个10%你得付多两倍的动力才能把那点儿窟窿堵上,那就别堵那个窟窿了,干吗呀,还是有点儿余地,让大家有一个平衡点吧。人也一样,你要想了解到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了,那你的代价太大了。
      所以,每个人都可以在剩余的那些角落选择不做自己。老狼在生活中“扮”轻松,没事的时候就宅在家里,没有经纪人,自己接电话谈价钱,平时那么腼腆的一个人,谈起价钱来也可以入戏。高晓松“扮”豁达,自嘲“校园”并非自己最显著的标签,“现在我身上又多了一个标签,就是‘监狱’,而且我以前排在第一的标签也不是‘校园’,是‘难看’。”   校园时代早已一去不返,青春也散场多时。高晓松说,他喜欢1988年除了高晓松以外的那些东西,那是一个好时代,但他是好时代里的坏孩子。他喜欢现在的自己,今天的时代是一个坏时代,但现在成长成了一个好孩子。
      迄今为止,高晓松把所有自己喜欢的事情都做了,身上的虽不多,够生活。所有的人都老了,再没人死于心碎。他数着日子和钱,等着永逝降临。现在唯一的能让高晓松感觉到的困扰就是,点菜没点好。高晓松说,自己走遍世界,特别五香嘴,精极了,偶尔会出现点菜失败了,点的菜没人爱吃,他就会特别特别困扰,就会想:咋都活到这岁数了,竟然能把菜点失败了。
      他不再有软肋,能伤害到他的,那些青春中的荷尔蒙已经消散,只有诗与远方的召唤一直还在。高晓松曾在看不见天空的看守所里想念外面的世界,觉得每个过往的人和事都有情,都是悲欢,都是缘分,都成了远方。
      在《如丧》中,高晓松将这种感觉形容为“如丧青春”:青春之丧,来于你无欲之韶华,逝于你无望之山冈,昨日已靡,前路迢迢,一曲未终已被弃于四季,一梦未醒已委身于尘土——毫无防备


      6楼2013-02-18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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