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走将近五年。
站在码头我就在想,是不是上天早早做了安排,叫我把他们送走,然后叫我又来迎接他们,这叫有始有终。他们那些伤口是否缝合了?是漂泊的凄苦把他们的誓言粉碎了?
风在肆意吹我的脸颊,我任由它吹洗,最好能吹干净点,好给我那侄儿——然然,一个干净的叔叔。
从船上下来,高南和风云分别与我拥抱。
在他们黝黑的脸庞上我看到了他们漂泊的沧桑,在他们每一句寒暄中,让我了解他们生活的凄苦和郁闷。但我不明白,他们知道有今日,何必当初呢?
“爸爸,我要尿尿!”这是然然在我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他扯住他父亲的衣服,怯生生望着我。
他们的孩子那么大了?我暗自笑,同时悄悄把胸前的校徽摘下来塞进口袋。
“杂种屎尿多!快叫叔叔!”高南的声音变得很有力,还有点嘶哑。当初他追风云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很温柔。难道生活真的这么能磨练一个人?我甚至不相信,然然再一次叫尿尿的时候,高南会一巴掌甩在他的头上,而且很响亮的发出一声响。
然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我的心猛的被什么纠住了一样。
孩子不敢哭,嘴巴瘪了几下,几颗泪水迅速从眼睛里流下来。他母亲风云没有动,勾着头,一言不发。我想,他们这次回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心一下子沉重了。
高南告诉我孩子叫然然,生下来就是注定不会走路的废物。很多时候,如果有东西给然然支撑,他就能站起来走,若是没有支撑,有时候坐着都会跌倒,他的手还会像发羊颠疯一样抖个不停,唯一健康正常的就是那颗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