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这么想着,却依旧是无真凭实据,廖奶妈终究是老爷的奶娘,岂是她随意一说就能扳倒的?她正思来想去没有什么法子,却听伺候自己的小丫鬟兰子正跟另一个小丫鬟在窗根底下说着闲话。 “那个麦穗,我早就瞧着她不顺眼了,太太都没有她难伺候,整日里端着皇后娘娘的架子,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如今太太恼了她,将她赶到东屋,偏要你去伺候她。” 另一个小丫鬟说道,“兰子姐,你可知太太是因何恼了她?我瞧着她怪怕的……” “你怕她做什么?她是……”兰子凑到小丫鬟耳边说了句什么,“这样的事别说她只是太太的丫鬟,就是亲姐妹……也没有不翻脸的,也不舀块镜子照照自己,老爷能瞧得上她。” “竟有此事?若是我的话臊也臊死了……偏她还端着架子……怪道那些个姐姐都不理她了……” “可不是……” 冯嬷嬷在屋里咳了一声,两个小丫鬟互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各自散了,冯嬷嬷坐了起来,心里却有了主意。 许樱喝了一口粥,只觉得入口即化软糯适口,便不是为了调养身子,做日常食用也是极好的,“冯嬷嬷果然好手艺,连日来粥品、炖品竟没有重样的,却是每样都极好。” “奴婢不过这些微末本事,如今也抖落得差不多了,明个儿起怕是就要重样了。” “我今个儿夸您,倒还真夸着了。”平日里冯嬷嬷送来了粥,见许樱吃得香甜就告辞了,今个儿却坐了下来,似有什么话说,“嬷嬷在京里住着可舒服?这京里哪儿都好,就是人多地少到处人挤人,到了春天风沙大。”许樱说罢又掩唇笑了,“瞧我,竟忘了嬷嬷您是京里人。” “奴婢虽说是京里人,却是在山东住了十几年了,如今回了京除了几个当初在太太身边伺候的老人儿,也是一个人都不认得,倒真没有在山东时舒服……”冯嬷嬷笑道,“只是老姐妹们各有境遇,难免……” 许樱点了点头,“这人嘛,各自有命……” “奴婢前几日与廖家姐姐相见,听她说起儿子不肖也是跟着生气上火……唉,这人老了,最怕得就是子孙不肖……” 许樱也心有凄凄焉地点了点头,“我瞧着廖嬷嬷也是可怜……” “不瞒太太说,奴婢这些天思前想后的,倒想起一个主意来……所谓成家立业,这男子总要好好的成个家,才能收心安稳度日……” “嬷嬷您心里可是相中了哪个?” “奴婢这几日在后罩房里品度着丫鬟们,唯有麦穗老成恃重,模样俊俏不说又是个厉害能管住人的,若是将她嫁给廖家的那个……将他死死地管住……” 许樱一愣,麦穗有异心又对连成璧痴心不改,她确实气极,却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她,只是将她晾了起来,听冯嬷嬷这么一说,心里略有些活动,她本就是冷血冷心的性子,往日对麦穗好无非是看在患难情谊的份上,既是麦穗不在乎这些情谊,她又何必在乎?说是难处置无非是麦穗知道她的事太多了,随意处置了怕留后患,若是嫁到了廖家……也不算是离了她的掌控……“嬷嬷您想得好,明个儿我就把廖嬷嬷请来,问问她的心思……” 廖嬷嬷若是没有外心的,听说了太太要把贴身的丫鬟嫁到她家,定是会千恩万谢,可偏廖嬷嬷是个有外心的,岂敢将太太的贴身丫鬟娶回家……到时候……以太太的精明必定起疑,廖嬷嬷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这两天累死了……